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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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重奕再次對柏楊開口。 柏楊臉皮抽動了下,冷笑,外面刺客都穿著燕軍的衣服,他們都是為了殺你而來,我是燕國世家的人,你敢信我? 你敢拔刀,孤就敢用。重奕答。 柏楊臉上揚起報復(fù)似的扭曲笑容,我若是不愿意呢? 重奕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痛不欲生,躺尸已久的呂紀和,叫平彰回來給孤拔刀。 呂紀和邊干嘔邊站起來,踉蹌著朝平彰離開的方向走去。 不用去了!柏楊叫住呂紀和,面容冷漠的蹲在重奕身前,殿下敢用我,我亦無所畏懼。 我靴子里的匕首,給他用。重奕道。 宋佩瑜知道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手順著重奕的大腿摸下去,果然摸出個匕首來。 匕首的規(guī)制與宋佩瑜往常見到的那些不同,平白大了一圈,匕上還鑲嵌著各色寶石,模樣華麗極了??粗幌袷侵性臇|西,倒像是從突厥或者吐谷渾流傳過來的。 匕首的鋒利程度同樣不同尋常,柏楊只輕輕一劃,就將重奕背上的衣服整齊切開。 柏楊放下手,面無表情的道,我需要人幫我,我能止血、包扎、驅(qū)毒,但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 宋佩瑜望了眼重奕的后背就不忍再看,猛的撇過頭。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匕首和雪白肌膚之間的縫隙朝四周流淌,連距離傷口很遠的地方,也被浸血的衣服沾染上了如雪地梅花般的紅色。 就算撇開頭,宋佩瑜腦海中仍舊是剛才見到的畫面。 因為琵琶骨過于突出而顯得瘦弱的背上,到處都是密集的、或是零散的紅色。 郝石回來接過了柏楊手中的匕首,按照柏楊的指示,朝著重奕的后背劃下去。 宋佩瑜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郝石手中的匕首,突然眼前一黑,緊接著被人掰著下巴被動轉(zhuǎn)頭,耳邊是重奕特有的低沉聲音,這有什么好看的?別嚇昏了。 宋佩瑜想不到重奕為何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 亦如他至今都不明白,承擔著趙國希望的重奕性格怎么會如此咸魚。 他動了動嘴唇,最后說出的卻是毫不相干的話,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 重奕松散的腰部突然緊繃,語氣卻懶散中帶著nongnong嫌棄,青鸞的那個護衛(wèi)是笛傀。 宋佩瑜恍然,怪不得重奕能在所有人之前有反應(yīng),在陽縣的時候,也是重奕第一個發(fā)現(xiàn)笛傀。 重奕似乎猜到了宋佩瑜的想法,繼續(xù)道,這個笛傀沒有收到命令的時候與普通人無異,遠比陽縣女子的品相完美。能造出如此完美的笛傀,如同陽縣女子那般的廢品至少百余,連廢品都算不上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宋佩瑜忽然想到當初宋瑾瑜和他說,笛傀最后查到陳國線索才斷。永和帝想不到陳國刺殺他的理由,也不愿意不明不白的和陳國結(jié)仇就沒再查下去。 這次又是笛傀。 會不會又有陳國的手筆? 在知道陳國會是最終勝利者的前提下,宋佩瑜很容易將陳國帶入陰謀家的角色。 重奕像是尾突然落入滾水的魚般,猛得繃直身體,不知不覺已經(jīng)汗?jié)竦念~頭貼上宋佩瑜臉側(cè),一觸即分。 柏楊高聲道,止血粉!快! 宋佩瑜下意識的去摸身上,卻只摸到了裝著糖塊的布包,他隨身攜帶的止血粉和包扎用的東西都在赤玉身上。 怕止血粉不夠用,宋佩瑜連忙讓身邊的護衛(wèi)去找赤玉拿藥。順手捏著塊糖顫抖著塞進重奕嘴里,小聲道,疼嗎? 重奕微微合上眼睛,甜 宋佩瑜又給重奕塞了顆糖。 柏楊的醫(yī)術(shù)遠比他平日里表現(xiàn)出來的還要高超,居然還隨身帶了銀針。 他在重奕身上施針后,重奕右肩上rou眼可見的鼓起個暗紅色的大包。 柏楊用匕首將包劃破,流出的都是暗紅色的血液。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重奕始終麻痹的半邊身體就能動了。 柏楊隔著白布拿著從重奕身體里拔出來的匕首看了半晌,目光深沉的看向重奕,殿下武藝登峰造極,就算等上兩三日再處理,也無大礙。 正拿帕子給重奕擦冷汗的宋佩瑜聞言臉都綠了,身上插著個匕首,還等兩三天再處理。這種離譜的話,柏楊居然能說得出口? 柏楊看了眼宋佩瑜,解釋道,匕首雖然盡根沒入,卻完美避過的五臟六腑和所有大血管。殿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服用了解毒的藥丸,雖然不對癥,但只要十日之內(nèi)別有過于劇烈的動作,就不會有大礙。 柏楊說到這里,面色變得古怪起來,我還以為這等武藝只有在話本子里才會出現(xiàn)。 宋佩瑜聞言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忍不住低頭去看重奕的臉色。 重奕卻接過宋佩瑜好不容易找到的干凈帕子,在額頭上胡亂抹了一把,頂著上半身纏繞的白布自己站了起來。奪過郝石腰間的佩劍,低聲道,在這等我,抬起大長腿就往聲音最嘈雜的地方走。 這回不僅是宋佩瑜臉色發(fā)綠。 沒有一個人能做到臉色不綠。 宋佩瑜慌忙中太想阻止重奕的作死行為,下意識的抱住了重奕的大腿,你干什么去?! 重奕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宋佩瑜。 郝石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虛汗,顫抖著開口,只要您沒事,十率能將營地圍得密不透風(fēng),保證等到明日慕容將軍趕到,也不會讓刺客找到機會進來。您能不能別這么拼? 柏楊也干巴巴的開口,我在止血粉里加了麻沸散,你不困嗎? 看在柏楊剛給他拔刀份上,重奕回答了這個問題,不困 不過重奕也沒堅持著非要出去殺刺客,他問郝石大公主的情況,得知魏致遠被單獨看押,駱勇看護著大公主和惠陽縣主。 重奕順著郝石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點了點頭,吩咐郝石讓大公主離他遠些。 這些刺客的目標是他,就算之前大公主的護衛(wèi)對大公主下手,根源也在他身上,否則大公主的護衛(wèi)在人少的時候下手,根本就不會失敗。 也許是想挑撥皇叔和他關(guān)系? 重奕漫不經(jīng)心的想。 宋佩瑜揉了揉眉心,將半死不活狀的呂紀和也撿了回來。想要幫郝石的忙,卻發(fā)現(xiàn)無處下手。他既沒有勇氣去與刺客搏命,也沒有郝石專業(yè),除了照顧好重奕,也沒有其他事能用得上他cao心。 怕重奕在這睡過去,會引起高燒。宋佩瑜便坐在重奕身側(cè),有一搭沒一搭的與重奕說話。沒說幾句,半閉著眼睛躺在斗篷上養(yǎng)神的重奕突然坐了起來,低聲道,他們要放火箭。 重奕話音未落,火箭已經(jīng)伴隨著驚叫聲飛馳到眼前。 他們瘋了嗎?柏楊失聲。 這個季節(jié)在華山內(nèi)放火箭,與放火燒山有什么區(qū)別? 為了殺重奕,這些刺客不僅忘卻自身生死,也完全不顧山下百姓的死活。 身側(cè)的護衛(wèi)上前擋箭,卻無法阻擋火勢越來越大,原本仿佛鐵桶般嚴密的十率被沖開了縫隙。 郝石拿了幾套十率的衣服來,讓眾人換上。 直言如今只能分別從兩個方向沖下山。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衣服是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幾個人只來得及將衣服拿在手中,立刻順著郝石指著的方向撤退。 宋佩瑜攙扶著重奕在前面,柏楊半拖著呂紀和在后面,盛泰然自己跟上。 周圍的護衛(wèi)時刻警醒著不知道會從何處飛來的羽箭。 宋佩瑜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想說話,卻被拉了個踉蹌,全靠腰間重奕的手才能穩(wěn)住身形。 低頭看去,呂紀和正抓著他的褲腿。 宋佩瑜皺緊眉頭,剛想問對方是犯什么病,突然驚覺呂紀和不是跟在他后面,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腳下? 第48章 將近五月,正是晝夜溫差最大的時候,正午穿著單衣都嫌熱,早晚卻裹著斗篷也嫌涼,宋佩瑜是被凍醒的。 他正想喚玲瓏拿湯婆子來,卻突然想起他陪著重奕去華山祭祀,身邊只帶了金寶和銀寶,便改口喚銀寶。 銀寶,湯婆子。沙啞到自己都不敢認的聲音。 回應(yīng)宋佩瑜的是陣讓他骨頭發(fā)疼的寒風(fēng)。 臥槽! 宋佩瑜猛得睜開眼睛,朝四周望去。 夜晚的樹林是什么樣? 身上吹得是徹骨寒風(fēng)。 入目所見是鬼影重重。 宋佩瑜小心翼翼的找了個能避風(fēng)的大樹,認真回想他為什么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先是魏致遠帶了甜湯給重奕和大公主,然后重奕發(fā)現(xiàn)甜湯里有東西,將甜湯帶碗扔了。 大公主也還沒來得及喝甜湯,除了魏致遠難免被懷疑,到此為止事情還算在可控制的范圍內(nèi)。 剩下的甜湯和摔碎的白瓷碗被郝石保存,魏致遠也利索的供出了甜湯的來處,下山后,這場鬧劇自然會有定論。 就算出現(xiàn)惠陽縣主突然破防,忍不住嗆了重奕幾句,但重奕不接招,惠陽縣主也鬧不起來。 大公主和惠陽縣主隱藏的矛盾,卻在此時陰差陽錯的被激發(fā)了出來。 盛泰然受宋佩瑜的托付,勸說大公主和惠陽縣主啟程。 柏楊被盛泰然抓去壯膽,出于想幫盛泰然的想法,主動去驗了地上的甜湯。不僅說甜湯有毒,還能將是什么毒說得頭頭是道。引得大公主和惠陽縣主突然一致對外,認為是出身燕國世家的柏楊想對重奕下手。 重奕仍舊沒有斷案的意思,他隨便問過柏楊后就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還是要帶著大家盡快下山,為此還對大公主冷臉。 然后..... 宋佩瑜根據(jù)當時的情況和事后與重奕的對話推斷。 應(yīng)該是重奕在上馬的時候忽然聽到控制笛傀的笛聲,知道有笛傀被cao縱,先來查看了他的情況然后才去看大公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耽誤了這點時間,柏楊口中武藝登峰造極的重奕以身替大公主擋了匕首。將刺殺大公主的人當場擰斷脖子,也因為匕首上的毒半邊身體麻痹。 刺殺大公主的人動手前還點了爆竹,不久后就有大量刺客從華山更深處涌出,源源不斷的攻擊他們暫時的營地。 多虧郝石細心,即便只是暫時停下休息,也讓十率按照他們趕路途中夜宿野外時候的守衛(wèi)方式站位,才能第一時間將營地圍成鐵桶一般。 宋佩瑜交握在一起的手指越來越用力,手指肚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失去了所有血色,宋佩瑜卻恍若未覺,更努力的回想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他想他應(yīng)該是撞到頭了,不然不至于連回想不久前剛發(fā)生的事都這么困難。 后來重奕堅定要馬上拔刀,最后用了柏楊。 重奕脫離生命危險后,郝石說就算永和帝在暗處安排的護衛(wèi)生死不知,只要他們不需要突圍下山,無論刺客有多少人,十率都能堅持到明日慕容將軍趕到華山,察覺情況不對進山尋人。 郝石那個烏鴉嘴,話剛說完,刺客就用火箭射十率的營地,他們只能四散逃命。 靜坐了小半個時辰,宋佩瑜猛得拍了下手,他終于想起來了。 他們逃命的路途中地震了,呂紀和慌忙之中拽住了他的腳,他才發(fā)現(xiàn)腳下的平地不知不覺間坡度越來越大,最后完全靠重奕將劍插在土地里,才能讓他們半懸空的停在原地。 呂紀和還算有良心,發(fā)現(xiàn)是地震后就主動松手,抱頭滾走了。 宋佩瑜見狀也想讓重奕松手,效仿呂紀和的方式滾走,重奕卻不肯。 后來穿著燕軍衣服的刺客追到這里,重奕直接將插進土里的劍拔了出來,兩人一同跳了下去。 宋佩瑜還想找先下來的呂紀和,可惜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只能放棄。 后面還發(fā)生了許多次余震,宋佩瑜的記憶就是在一次余震中徹底斷片。 腦袋越來越痛后,宋佩瑜放棄為難自己,開始盤點身上都帶了什么東西。 腰間的布袋里有大半袋的糖塊。 靴子里有用來應(yīng)急的匕首,可惜他沒有佩戴長劍的習(xí)慣。 吊命的藥丸還在貼近心口的地方好生放著。 除此之外,他掛在腰間的荷包也都在,里面分別裝著火折子和燒烤的調(diào)料。 天邊蒙蒙亮,宋佩瑜捶著發(fā)麻的腿從躲寒風(fēng)的地方走出來,撕下一條衣服綁在樹上,然后開始繞著樹轉(zhuǎn)圈,先是小圈,再是大圈,這樣才不容易迷失方向。 他要快點找到重奕才行,重奕背上有那么嚴重的傷口。不僅傷口肯定會撕裂,又在還沒祛毒的時候劇烈運動想來情況比他好不了哪去,萬一被剛好覓食的野獸撞見,宋佩瑜簡直不敢想。 太陽升到正頭頂,宋佩瑜在一處草叢中找到了昏迷不醒且正在發(fā)高熱的重奕。 宋佩瑜從來沒見過重奕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散著烏黑的長發(fā)趴在地上,用來包扎傷口的白布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瓷白的肌膚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宋佩瑜去探重奕呼吸的手抖得幾乎停不下來。 好在重奕還有呼吸。 宋佩瑜不敢去看重奕的傷口,身邊沒個大夫,他怕貿(mào)然打開包扎反而會讓重奕的傷口更糟糕。 他將干凈的里衣脫下來給重奕套上,又重新將破破爛爛的外袍穿上。 用找重奕路上順便收集的露水,化了那顆吊命的藥丸子,硬捏著重奕的嘴給他灌了下去。 忙活完這些,太陽已經(jīng)開始朝著西邊傾斜。 宋佩瑜氣喘吁吁的坐在重奕身邊,分別在自己和重奕嘴里塞了粒糖,神色茫然的坐在重奕身邊。 他已經(jīng)差不多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又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如今找到重奕,緊繃的心神松懈下來,饑餓感忍不住的往上冒。 而且重奕還能吞咽,他的狀況更不該斷食。 宋佩瑜想去找食物,卻不敢離開。 他怕他不認路找不回來,也怕他回來后重奕就不見了。 只猶豫了一會,宋佩瑜就艱難的做出了決定。 無論如何他還是要離開,至少要將他一路上留下的布條收回來。 否則若是有追兵的話,豈不是尋著布條就能找到他和重奕? 趙國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來,今晚他們必須有個能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落腳。不然別說重奕能不能扛得住,他恐怕都要扛不住了。 不管重奕能不能聽到,宋佩瑜都貼著重奕的耳朵細致的交代了他要去做什么事,還囑咐重奕醒了千萬別亂跑,一定要在原地等他。 宋佩瑜說完,目光定定的望著重奕,沒等到回應(yīng)后輕輕嘆了口氣,折了些樹枝和長草來將重奕藏好。順著布條原路返回到最開始的地方,這次他的注意力不用放在找重奕上,都用來尋找能裹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