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那場夢中婚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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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伯年請假可比尋常人手續(xù)繁雜的多,可他就是坦蕩蕩的請了。在如此高位、如此“高齡”上,不顧眾人詫異的休了婚假。 天知道,他跟常曉莉結(jié)婚時,特地選了個周末的日子,為的就是不耽誤工作。有曾經(jīng)跟他在靖寧共事,如今進了省委的同僚,偶然聽說此事十分咋舌,感慨果然老夫少妻,再位高權重的男人也不能免俗嬌寵新妻。 時間過去十多年,再娶心愛的女子,康伯年觀念大變,甚至覺得這短短十多天的假期很不夠用! 路維琛已經(jīng)不足為懼,路家為了家族利益,忍痛放棄一兒一孫,如今亦是傷及元氣,更因此事牽扯的家族甚多,路家也不能將矛頭對準康伯年。 康伯年沒理由再讓喬楚嵐隱于人后,他想給她最好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名正言順的身份。只有一紙婚書怎么夠? 秦彥川在他二人領證之后就開始著手準備婚禮??挡戤斎徊煌猓汕貜┐☉B(tài)度強硬,為了不讓喬楚嵐為難,康伯年也就退讓半步,由著秦家去安排。 但婚禮之前,康伯年竟還多留了幾天時間,說是要帶喬楚嵐出去散心。 喬楚嵐對康伯年的安排向來配合,他說要去,她自然跟上。 康伯年說過,過去數(shù)年他閑暇時總一個人一輛車往荒涼無人處去。那時候他心中藏著不能言說的愛意,苦悶孤獨寂寞,喬楚嵐每每想起便覺心中不忍。雖然這一切不是她主觀造成,可如今,她愛他,便想陪他重走那些孤寂的旅程,就如他陪自己度過這段艱難歲月一般。 黃昏下的河灣、漠北的星空已經(jīng)看過,這次,他要帶自己去哪,喬楚嵐也不再好奇追問。他想保密便保密吧,反正早晚要揭曉不是? 喬楚嵐有嚴重的選擇障礙癥,小事如吃穿用都是如此,幸而康伯年果斷,還總能挑選到合她心意的。可在大事上,小姑娘又有自己的原則,她認定誰就是誰,從不搖擺,從不受人干擾。 秦家的私人飛機降落在音城機場,康伯年十多分鐘前才叫醒喬楚嵐。 兩人昨夜胡鬧一場,直到天將明才入夢,上午康伯年見人倦怠,便抱著她一路登車登機, 喬楚嵐在康伯年懷里醒來,是被他撓癢似的吻擾醒的。飛機已經(jīng)開降高度,小姑娘迷糊著撒嬌躲進男人懷里,抱怨著嬌聲道:“這么快就到了?怎么辦…好困,還想睡!都怪你啊,一點都不懂節(jié)制?!?/br> 機艙里有隔出的臥室,里頭一張豪華大床,舷窗外的云海可以盡收眼底。 秦彥川這架飛機是接回喬楚嵐之后就訂下的,艙里全部重新裝修過,各種功能區(qū)都規(guī)劃到了,除了常用的客廳、臥室、影音室,竟然還有一個小型兒童游樂室。 小姑娘睡亂了一頭長發(fā),美艷絕倫的面頰上顯出幼態(tài)的可愛??挡晷χ此]眼抱怨,心想,這還嫌快,他們都要到國境線了!只繼續(xù)柔聲哄著:“寶寶,你睡得夠久了,咱們下去先吃點東西,等會兒帶你逛夜市去。再睡下去,晚上又待做什么?嗯?” 做什么?小姑娘心里直想翻白眼,總之不能再讓他得逞就是! 但說到吃,喬楚嵐揉揉眼,果然來了點兒精神。早上起的晚了,她有起床氣,不論康伯年怎么勸都沒胃口,只剛登機時要了杯豆?jié){喝了算完。幾個小時過去,早已饑腸轆轆。 喬楚嵐到了機場才知此行的目的地。她多年前來過疆省,卻獨未踏足音城,幼年的記憶已不再清晰。 艙門一打開,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jīng)嗅到了烤羊rou串的孜然味兒。 喬楚嵐懶懶起身,伸了個懶腰,宣布道:“嗯,好餓!我要吃rou串!咱們快走吧,老康同志!” 早有接應的車隊在停機坪上等著,康伯年牽著喬楚嵐走下樓梯,與一眾保鏢扈從登車離開。 喬楚嵐一路上休息夠了,此刻不想回酒店。康伯年安排手下人將行李送回去,自己帶著喬楚嵐往小吃街去。 喬大小姐說要吃烤rou串,自然要去熱鬧的街市,康伯年實在太了解她,不待小姑娘提要求,便交代司機轉(zhuǎn)向。 他似乎對這里十分熟悉,喬楚嵐聽他與司機交談音城這些年的變化,忍不住小聲問:“你職業(yè)病啊,旅行還把城市建設黨政領導摸這么清?” 康伯年聞言一噎,有些無奈又有些委屈的看向小妻子,低沉道:“寶寶,你忘了我在音城掛職一年?回去不是還給你帶了禮物?” 禮物? 喬楚嵐過去對身為男性長輩的康伯年實在沒有過多關注。他什么時候外出掛職,她實在不清楚!至于說禮物?更是毫無印象。 見小姑娘茫然無辜的歪著腦袋看他,康伯年有些失望的嘆口氣,無奈道:“罷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不記得就不記得了,等回頭我尋到更好的再送你!” 經(jīng)康伯年如此一說,喬楚嵐還真想起來一件往事。 那時候她和李亦楠已經(jīng)出國,一起租住在校外的一間老式公寓。有天李亦楠回家時帶來一個國內(nèi)寄來包裹,看郵寄信息是常曉莉寄來的,李亦楠興致勃勃拆開來,里頭居然是叁只精致非常的首飾盒。 李亦楠由此興致缺缺,當即轉(zhuǎn)送給喬楚嵐。 喬楚嵐自幼家中富足,對珠寶首飾興趣不大,但看東西的眼光還是有的,她只隨手打開一看,見里頭是一只和田玉鐲子、一串精致的硨磲佛珠和一條品質(zhì)上佳的珊瑚手鏈。 彼時喬楚嵐還有些差異,向來樸素的常老師怎么會送這些給李亦楠?別是寄錯了吧! 她當時還記著提醒李亦楠給常曉莉回電話問問,但李亦楠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忘了,那叁只盒子就此被喬楚嵐遺忘在角落里,早不知道丟到哪個角落。 如今由康伯年說出來,喬楚嵐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常曉莉寄錯了東西,只是那時她不知康伯年的深情。 小姑娘回憶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首看他,怯怯問:“老公…你不是要翻舊賬吧!這…這怎么能怪我?我又不知道…”女孩越說聲音越小,男人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康伯年見她面露愧色,很是寬和的笑笑,低下頭來碰碰她的唇說:“沒事,也不是什么寶貝物件兒,丟了就丟了!” 男人說著便要加深這吻,喬楚嵐余光瞟見不敢回頭的秦海以及陌生司機,有些羞惱的推拒他胸口,緊咬牙關含糊道:“干嘛呀,還有人呢!” 康伯年毫不在意的瀟灑一笑,扣住女孩腰身壓下去,低聲道:“那有什么,持證上崗名正言順!” 康伯年改行的目的地在市中心,老街市商場旁邊的一條窄道,司機將他們放在街口轉(zhuǎn)去停車,康伯年便牽著喬楚嵐向里去。 音城地處西北,與興城有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差,他們一行人到市區(qū)時時間已近七點,當放眼望去日頭依然高懸,就如內(nèi)地四五點鐘的光景。 喬楚嵐覺得天空湛藍,心情也舒暢起來??挡暌娝謴途?,擔心她不滿意此行安排的一顆心漸漸落下。 這是一條專門開辟出來的夜市,這會兒天色尚早,已經(jīng)有出攤的商販擺出各種商品吃食。 喬楚嵐喜歡這種有煙火氣的地方,一路上逛過去,每個小攤子都要看兩眼。在燕來時,康伯年也陪她逛過一回,知道小姑娘就是瞎看瞎賣,買回家也不見拿出來多瞧,但那有什么關系,只要喬楚嵐高興,就是讓他買下一條街也當愿意。 喬楚嵐一路興致頗高,與康伯年牽著當手始終沒有放開。 天色漸漸暗下去,攤販們小車上的彩色燈珠亮起來,叫賣羊rou串的大叔們吆喝起來,和著空氣中的誘人香氣,夜市的氛圍感已經(jīng)拉滿。 喬楚嵐看到前方一個烤串攤位上煙氣滾滾,雀躍伸手一指提議道:“那邊看起來生意不錯,就去那吃怎么樣?” 康伯年護著她往前走,看了路邊招牌確定此刻的位置,勸道:“在這里看看熱鬧就算了,他那爐火才剛點上,等烤熟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不遠了,前面有個干凈的店面,你想吃的烤串,粉面都有,相信我,味道很不錯的!” 喬楚嵐路過烤串攤子果然被嗆得流淚,康伯年拉上她快走幾步,走進街邊一間明亮潔凈的面館。 康伯年立在門口看了招牌,笑著跟喬楚嵐說:“看樣子他們生意不錯,重新裝修過了,過去我來時店面只有一半大?!?/br> 兩人推門進來,店內(nèi)果然熱鬧,老板一見有客熱情的迎上來,找到靠墻的一個四人位,麻利的擦了桌子,請他們坐下。 康伯年與喬楚嵐并排坐在一邊,老板要拿菜單,康伯年擺擺手,熟練的點了rou串rou筋和腰子,又點了羊rou湯面和炒粉。 小姑娘胃口不大,聽他點的多,便說:“我吃不了太多…” 康伯年看老板記錄下來,轉(zhuǎn)而對小姑娘柔聲道:“不是在飛機上就說要吃這些?他這里味道不錯,吃不完還有我!” 老板一見喬楚嵐的衣著氣度,就知她是外地來的。他對康伯年的贊譽很是高興,眉飛色舞的附和道:“姑娘,放心吃,我們這里,保準你吃了一次就天天想吃!” 喬楚嵐被他夸張直白表述逗笑,康伯年轉(zhuǎn)頭對老板說:“快去準備吧!好久沒來,我也想你家的手藝了!” 老板方才就覺得康伯年眼熟,只道是熟客,這會兒定睛一看,才驚喜道:“康書記?哎呀,稀客!您多少不來了!現(xiàn)在在哪高就?” 當年疆省動亂,音城書記在烏城出差時受了傷,一時無人愿意來接任,康伯年正想離開靖寧,便來音城做了一年多的代書記。 康伯年和煦的笑笑,只說:“在靖東!” 那老板顯然對康伯年很熱情,豎起拇指道:“靖東好地方,有礦有錢!音城也多虧了您,現(xiàn)在旅游發(fā)展起來,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音城地下有一處石油礦,當時市委為了這片礦爭論不休,有說當即開采增加收入的,也有保守說不能破壞文物遺址和草場的,最后在康伯年的強壓手段下,音城制定了著力發(fā)展景觀旅游的發(fā)展規(guī)劃,將礦產(chǎn)開采暫時壓下。好在這些年疆省安定,音城旅游業(yè)發(fā)展迅猛,百姓生活富足,那處石油礦也就無人貿(mào)然提及。因為這件事,只在音城待了一年多的康伯年被當?shù)厝朔Q為旅游書記,又加上他相貌英俊行事親民,多年以后居然還有市民認得出他。 店里人雖然多,但老板先緊著他們,很快食物便端上了桌??挡戤斈暌粋€人來音城赴任,沒有應酬時就跟秘書吃食堂或者來這家店里。老板頭次見他帶著女子來,心里還有些八卦。但看兩人并排而坐,自然的分食一碗面,也就沒敢多嘴。 康伯年將面碗推到喬楚嵐面前,笑著說:“先嘗嘗這個!” 喬楚嵐方才聽到他點的是羊rou面還有些嫌棄,畢竟兩人某次在海城吃到的那碗面印象實在深刻,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小姑娘都不想吃面,聽見羊rou就皺眉。當然了,漠北那次改變她的些許看法,可是羊rou面還是讓她望而卻步。 小姑娘挑著面,奇怪道:“真受不了你!怎么那么喜歡吃羊rou啊,你這童年陰影也太持久了!”她勉強小小吃了一口,立刻驚喜的瞪大眼睛。 康伯年見小姑娘喜歡,湊近她耳邊道:“這不是挺好吃的?嗯?再者,寶寶不是每次都很享受?” ??? 小姑娘半晌才反應過來!險些被康伯年這話給嗆死。她滿以為康伯年是童年執(zhí)念,哪知他分明就是個老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