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參與掃蕩的警察呢？”希爾德問，“潘克警官在警界和公眾范圍里都是個名人，不可能沒有人認出他吧?！?/br>
    “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參與過巡警出警任務，接到報警后優(yōu)先由最近的警車處理，如果需要支援，其他警察也會加入，一般來說這些聚集起來的巡警之間相互并不熟悉。況且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在應對潛在的犯罪者，因此關注的目標絕不會是身邊的同事，而是躲在角落里的可疑分子?！眾W斯卡說，“如果他當時穿了警服沖進公寓樓的某個房間，以警察身份要求對方配合的話，無論用什么方式殺人都能輕松完成?！?/br>
    “不過橡樹街第二次的殺人案是在警方到場前發(fā)生的，麥克他們先發(fā)現(xiàn)隆尼和玫瑰格瑞絲的尸體，然后才有警方的掃蕩行動?！?/br>
    “現(xiàn)在我們討論的一切前提，都是假設潘克是兇手，拋開這個前提，兇手假扮成警察在混亂中殺人也并非不可能。橡樹街第二次殺人案，兇手的行動方式發(fā)生了變化，有什么事影響了他，讓他不再按照慣用的方式殺人，或者說，迫不得已……”

    “不同的殺人案件之間只發(fā)生了一件事，和情報圈有關?！?/br>
    奧斯卡看著他，希爾德說：“你先說?！?/br>
    “是露比·特羅西失蹤了?！?/br>
    “兇殺組從一開始就錯了，沒有什么專殺妓女的變態(tài)殺手，只是針對地下情報圈的復仇?！?/br>
    希爾德話音剛落，奧斯卡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思緒一下被打斷的感覺就像在越來越通暢的跑道上奔跑時，突然被十字路口的車流攔住去路。奧斯卡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來電，屏幕上連名帶姓是那個職業(yè)殺手親自看著他輸入的“艾倫·斯科特”幾個字。

    他是真的有恃無恐，覺得自己不會被捕嗎？

    奧斯卡悻悻地想，難道將來還得和這家伙保持“朋友”關系？

    “奧斯卡，是我?！?/br>
    “麥克，有什么進展嗎？”奧斯卡的心情又好起來。

    “我們打聽到一個和潘克警官有關的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她叫伊迪絲，以前是個脫衣舞女郎，后來去斯特雷奇大街買了一層公寓獨居……”

    “斯特雷奇大街，真好?！辈恢朗窃?jīng)搭檔過的默契還是身為警探的敏銳，奧斯卡伸手向希爾德示意把剛才的照片給他，“我們合作起來還是這么有效率，我和希爾德也有一些新發(fā)現(xiàn)，要不要找個地方見面？”

    “我們打算去找這個外號叫翡翠女王的女人，她和潘克警官有過密切往來?！?/br>
    奧斯卡看著照片上那一小片白色，越看越覺得是一個女人穿著白色衣袖的手臂。為了避免這個女人暴露在畫面中，克雷爾不由自主地在跟蹤拍照時移開了鏡頭。

    “只要她和潘克警官有過接觸，我們就有辦法從她那里打聽到情報?！?/br>
    “是嗎？情報人員不都應該縫著嘴巴守口如瓶嗎？”

    “總之有人向我保證可以?！丙溈藢吭谒i邊的艾倫做了個小聲的手勢，艾倫就向他的手指吻了一下。

    “好吧……”奧斯卡聽到敲門聲，立刻說，“等一下?！?/br>
    他先掛斷電話，希爾德已經(jīng)起身去開門。

    克雷爾站在門外，向堆積在桌上的照片和文件看了看說：“塞繆爾，諾曼說要給我的資料在你們這里，我現(xiàn)在可以拿走嗎？”

    第39章 簡單試驗

    “當然可以?！?/br>
    奧斯卡隨手把手機扔給希爾德，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照片，交到克雷爾手中。

    “你還在查弗森家族的古柯堿走私案嗎？”

    “這是個長期案子，可以說從我當上警察的第一天就在查，現(xiàn)在已經(jīng)積累了不少線索，也抓到過罪犯，清除了幾條走私線，只是離逮到胡安·弗森本人還差得遠。他的保鏢殺害了一個臥底探員，導致我們剛發(fā)現(xiàn)的聯(lián)絡點轉(zhuǎn)移到了更隱蔽的線路?！?/br>
    “前功盡棄？”

    “不，只是有一點……”

    奧斯卡覺得他應該是想說“令人灰心”，但最后還是選擇了“沮喪”這個詞。

    “你要這些資料和照片有什么用嗎？”克雷爾問。

    這個隨口問出的問題，在奧斯卡聽來卻像別有深意。

    他一邊思索一邊看著門上那一小塊玻璃窗，上面貼著他的名字——奧斯卡·塞繆爾。

    然后，他仿佛下定決心似的問：“潘克，你要不要和我談談？”

    “談什么？”

    “不對，我是說，我要和你談談。關于你妻子的事。”

    克雷爾沒有像奧斯卡想象的那種觸電似的反應。

    在警局里，大家很默契地對此事閉口不談。這個深受傷害的人究竟有沒有走出陰霾，奧斯卡無法從他的外在表現(xiàn)上看出端倪。

    “要在這里談嗎？”克雷爾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又抬頭看了看一旁的希爾德。

    希爾德說：“我出去一會兒?！?/br>
    “不要走?！眾W斯卡說，“希爾德是我的搭檔，我想知道的事他也可以知道，而且這是我們剛才討論的話題?！?/br>
    希爾德以為他會顧及對方的情緒和心理，采取含蓄的、旁敲側(cè)擊的方法探尋真相，完全沒想到是這么直截了當?shù)恼勗?。然而，他想了想，又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如果克雷爾真的因為仇恨誤入歧途，只有最直接的方式能阻止他繼續(xù)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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