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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咔”的一聲,安全帶終于落扣,陸之眠才直起身回到了駕駛座,他伸手松了松領帶,唇角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好了?!?/br> “……謝謝?!睙岫扔衷俅温献约旱哪橆a,郁斐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頭看向窗外。 后座上目睹這一切的魏泯:“…………” 看來剛剛還是懂早了,他不僅是個工具人,還是個義務發(fā)電的兩千瓦大燈泡。 來自魏大師的和善微笑.jpg …… 按照陸之眠的吩咐,安德烈斯醫(yī)生將厲君轉移到了頂層的單人病房,也就是郁斐后來入院時住過的那間。 郁斐車禍后住過的病房最終也被那個釀成車禍的人入住了,說起來也是真的諷刺。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幾個人的腳步聲。 到了病房外,陸之眠轉過身,先是溫聲細語地對郁斐說道:“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來?!?/br> 聽到自己不用進去面對厲君,郁斐還是松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好?!毕肓讼胗秩滩蛔〖由弦痪?,“小心點。” 魏泯:“……” 里面的人都高位截癱了還小心什么?小心他的口水攻擊嗎? 心里還在暗暗吐槽,魏泯就被猝不及防地點了名—— “魏泯,等會兒我開門的時候,你仔細確認一下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明白了嗎?”面對魏泯,陸之眠的語氣立刻公事公辦了起來。 “……行的?!?/br> 房門被緩緩打開,魏泯仔細辨別著那個原本掛在厲君背上現(xiàn)在卻變成站在他胸口的女鬼,她的整個上半身都被摔得血rou模糊,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鎖骨處仿佛有一個紅色的胎記,看上去像極了一只……蝴蝶。 第63章 六十三只貓 “咔嚓” 房門傳來了推開后又被關上的聲音。 躺在病床上的厲君立刻睜開了眼睛,由于脖子無法轉動,他只能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一個熟悉的人影很快出現(xiàn)在視線里。 是陸之眠。 他跟以前一樣穿著黑色的西裝,俊美的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此時薄唇微動,低沉優(yōu)雅的聲音瞬間落入了厲君的耳中: “你找我什么事?” 厲君此時此刻的心情復雜無比,他明知道把這兩件東西交給陸之眠是為郁斐做嫁衣,但是他卻不得不這么做,因為他恨厲明遠! 早在那天厲明遠帶著屬下來病房的前一天,厲君就清醒了,也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摔成高位截癱的事實。 半年前,他用一場車禍將郁斐變成了植物人;半年后,他就被厲明遠害成了高位截癱…… 這就是報應嗎? 不,這不是報應! 這一切都是厲明遠的錯! 是他將自己害成這樣,他甚至還想拿走自己的命! 他一定要讓厲明遠為這一切付出代價……下地獄吧,厲明遠! “我有,厲明遠,害死,郁斐母親,和外公,的證據(jù)。” “在司遠,七號,練舞房,衣柜里?!?/br> * 病房外。 郁斐有些緊張地走到魏泯的身邊:“你有看清嗎?” “應該看清了吧……”魏泯的回答有些含糊。 郁斐皺了皺眉:“應該?到底有沒有看清?” “唔,我看到她脖子斷了,腦袋有半拉是凹下去的,一只眼珠落到了臉上……唔唔唔!” 身為設計師的郁斐想象能力一流,魏泯一邊說,他腦子里就將這個畫面勾勒得七七八八,簡直把自己嚇出一身白毛汗,最后忍無可忍地捂住了魏泯的嘴:“我沒問你這個……我是說她臉上或者身上有什么比較獨特可供識別的嗎?” “唔唔唔!”連鼻子一起被捂上的魏泯趕緊點頭,他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郁斐剛想放開手,想了想還是警告道:“不準再嚇我?!?/br> “……唔?!?/br> 剛松開手,魏泯就趕緊后退一步,喘了一大口氣:“呼——憋死我了?!?/br> “我看到她鎖骨上好像有個紅色蝴蝶形狀的胎記,額,當然也有可能是刺青。” 紅色蝴蝶形狀的胎記? 郁斐腦海中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念頭,他連忙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手指微動: 【影后宋司璇一襲白色露肩魚尾裙現(xiàn)身戛納電影節(jié)紅毯現(xiàn)場,風姿綽約,顛倒眾生!】 郁斐手指往下輕輕一滑,一張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里—— 女人穿著一身白色晚禮服,正單手叉腰微笑著看著鏡頭。 在她裸露的鎖骨上有一個美麗的紅色蝶形胎記,看上去就像一只蝴蝶落在上面。 而當年的影后宋司璇,正是厲明遠的出軌對象,也就是…… 厲君的母親。 郁斐關掉了網(wǎng)頁,拿著手機的手無力地垂下。 一切都昭然若揭—— 里面躺著的不是無辜遭遇厲明遠戕害的倒霉弟弟。 而是和厲明遠一樣,披著人皮的畜生。 * 司遠傳媒大廈七樓音樂部副總監(jiān)辦公室。 “七號練舞房在三樓,這是鑰匙?!?/br> 說話的人就是以前厲君的經(jīng)紀人宣姐——祈宣。 自從厲君出了事并且被確定為高位截癱后,祈宣簡直像是老了十歲,她的目光不由落到了不遠處那個站在窗邊的年輕男人身上,明明不久前還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植物人,現(xiàn)在卻行走自如與常人無異,反而是她看著長大的厲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