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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木想著,瞄了一眼盛行,難不成這人雇兇殺他? 他覺得自己有點智障,盛行如果真的恨他到這個程度,應(yīng)該早在他們見面后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呢? 況且,以景木對盛行的了解。 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景先生您有什么頭緒嗎?例如,仇家,或者最近與什么人有過節(jié)?” 景木雙手交織在一起,嘴角輕搖咬,腦子高速運轉(zhuǎn)了好一段時間,最后道:“沒有?!?/br> “我這些年在圈子里一直沒什么地位的,沒能力去得罪人?!?/br> “沒有工作時,我一般都閉門不出,朋友都沒有,仇家更是沒得說了?!?/br> 警察點頭,在文件上寫下來幾個字,正想轉(zhuǎn)身離開,陸昭突然說話了。 “那個,警察同志?!?/br> “我有個猜測?!?/br> “您知道陸偉嗎?” 陸昭說話的聲音算不上清晰,像是嘴里含著什么東西,有些含糊不清。 說話的動作也一直來回切換,顯然是不自信的態(tài)度。 景木聽著他的話,將眼神放到了他身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陸偉逃獄后一直不知所蹤,我大哥說他極有可能會來找盛行尋仇?!?/br> “所以,他會不會有可能對盛行最重要的人下手?” 陸昭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瞥著盛行。 景木被他的目光帶動,也轉(zhuǎn)移視線,落到了盛行身上。 盛行的狀態(tài)并不好,他的面色慘白。 鬢角的細(xì)汗一層一層,嘴唇抿緊,只剩下一條縫,眼神無神,卻盛滿了心思。隨著他的呼吸,還能看到他微顫的指尖。 景木不明白。 陸偉是誰? 為什么盛行會露出這副模樣? “你說的是當(dāng)年毒死自己妻子和盛豐,殺害吳玫韻極其孩子未遂的陸偉?”警察憑著記憶隨口說道。 “對?!?/br> 話里的每一個字都落進了景木的耳朵里,對他來說,像是一塊重石從頭頂落下,差點砸到頭頂?shù)捏@恐。 他目光在一眾人里快速掠過,精準(zhǔn)地落在盛行的身上。 對方顫抖的幅度更大了。 景木的心里突然揪著痛。 盛行什么時候露出過這種表現(xiàn)?如此懼怕? 景木皺眉,向著盛行靠近了一些,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盛行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景木絲毫不猶豫,將他握緊的手慢慢用手指撬開,最后鉆進指縫間,與盛行十指相扣。 或許突然其來的觸碰,讓盛行一時間回神了。 他像是打了個冷顫,隨后低頭看向景木。 景木單手滑著輪椅,看著他柔聲細(xì)語:“我在呢?!?/br> 二人的視線相交,外界的一切因素就這么被無視抹除了整整五分鐘。 直到警察咳嗽了兩聲,說:“那個,您大哥是怎么知道的?又或者說您為什么這么推測?” 景木拉緊盛行的手,眸光流轉(zhuǎn),又認(rèn)真地聽起對話來。 “陸偉毒殺他的妻子明雅和朋友盛豐后,拿著刀沖進了吳玫韻的房間不是嗎?” “當(dāng)時她的房間里,除了她,還有三個孩子?!?/br> “兩個五歲,一個三歲?!?/br> “陸偉先用刀刺傷了其中一個五歲孩子,隨后要挾了三歲孩子,命令吳玫韻喝下桌上的毒藥?!?/br> “而另外一個五歲孩子卻趁亂逃走后,求助并報警了?!?/br> “因此,陸偉的計劃失敗被當(dāng)場逮捕。” 陸昭娓娓道來,絲毫沒有結(jié)巴,就仿佛這些事在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刻下了深深的印跡了。 “您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難不成是同行?”警察問。 陸昭突然笑了,笑聲似乎有點無奈:“警察同志你看我這個樣子,適合做警察嗎?” 他伸手比出一個八,放到下巴下,吊兒郎當(dāng)?shù)摹?/br> 警察啞語。 陸昭收回笑容,神色有點落寞,似乎還充滿了愧疚。 “當(dāng)年那個被刺傷的五歲孩子是我大哥?!?/br> “被要挾的三歲孩子,是我?!?/br> “那個打亂陸偉所有計劃報警的孩子,則是這位盛行先生?!?/br> “而陸偉,則是我的親生父親。” 陸昭的話音落下,像是給這個世界摁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遲遲沒有說話。 只有盛行的呼吸急促,眼眶慢慢變紅。 景木感受到他握著的手慢慢縮緊了,整個人都變得不太正常。 像是下一秒就會沖破防線,轉(zhuǎn)而拿刀刺向敵人。 景木擔(dān)憂,他忍不住向著盛行又湊近了一點兒,低聲安慰著:“放心吧,不會再出事的?!?/br> “怎么不會出事?他逃獄了,他昨晚還殺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因我而死的……” 盛行的聲音異常冷靜,冷到像是從低溫冰箱里拿出來的冰塊一般。 景木看著他這副模樣,直感到害怕。 “我當(dāng)年毀掉了他所有的計劃,他應(yīng)該是沖著我來的?!?/br> “這個人,是被牽連上的?!?/br> 盛行用最平淡的語氣,深深地譴責(zé)著自己,幾乎要卑微到土里。 景木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盛行,聽著他的話,越來越難受。 最后,他狠狠拉了一把盛行,大聲道:“屁,剛剛警察不是說了?” “陸偉的目標(biāo)是我,窗戶外不還有我的照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