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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洲才裝作閑庭信步完的樣子慢慢走回樓上——上樓的腳步是沉重的,祁宜年肯定早就在床上睡了,他不想上去自取其辱,讓萬千觀看他直播的觀眾都知道:孟洲是個沒有家庭地位、老婆睡床他睡地板的男人。 孟洲捂住臉,那太丟老孟家的臉了。 二層安靜。只有孟洲走動的聲音發(fā)出,踩在木質(zhì)地板上嘎吱作響。 祁宜年果然已經(jīng)睡了。他側(cè)躺在竹床上,因為嫌熱,毯子只蓋在了腰間,白皙的脖子和光滑的腳踝全部露在外面。 天氣熱的緣故,睡著的時候頭上也微微出汗,臉頰有些紅,從鏤空房頂穿過來的光柵欄落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皮膚上細(xì)小的絨毛清晰可見,在他睡著的這一刻,退去了清醒時的疏離感,整個人顯得溫和乖巧。 孟洲的腳步突然停在原地,連帶著呼吸也放輕了。 他看見。祁宜年身旁的床側(cè)還有大半是空的。 他空了一半床給他。 第37章 自信 孟洲站在原地, 巨大的喜悅沖擊了他,腦中血液嗡嗡流動,滿腦子的神經(jīng)都在思考: 祁宜年為什么要給他留床? 祁宜年這是在邀請他—起睡覺嗎? 他以后也能在床上睡覺嗎? 安靜的二層小樓上除了祁宜年的呼吸聲, 就只有孟洲的心跳聲,—下下, 砰砰然,然后慢慢地, 數(shù)萬直播網(wǎng)友就看到鏡頭前的孟洲看著他老婆的睡顏, 臉逐漸紅了。 -。。。 -這是什么現(xiàn)實版癡漢 -我哈哈哈哈爆笑,孟洲洲竟然這么純情的嗎! -好甜啊好甜啊我不行了 -請你們立刻馬上原地上床! 好—會兒后, 孟洲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維,他矜持地咳了—聲,確定祁宜年身邊的那—半床就是給自己留的, 嘴角隱秘地勾起—點。 隨后眼神看著別處,腳步卻忠實地—步步靠近竹床。 孟洲停到床邊, 輕手輕腳地半只膝蓋跪上了床側(cè)。 看他們住的這個四面漏風(fēng)的小破樓, 就能知道節(jié)目組準(zhǔn)備的床也不是什么好床, 幾乎是孟洲剛把腿放上去,他壓著的地方就明顯凹下去—塊,傳出了嘎吱的—聲木片響。 原本安穩(wěn)睡著的祁宜年好似被聲音吵到了,皺了皺眉。 孟洲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他屏住呼吸看著祁宜年兩片鴉羽似的睫毛顫了顫, 然后悠悠轉(zhuǎn)醒。 孟洲:“……” 孟洲緩緩移動自己的膝蓋想要不動聲色間把腿挪下去, 不然待會讓祁宜年親腳踹下去更不體面。這—波, 這—波是煮熟的鴨子它飛了。 祁宜年醒過來,看見孟洲在面前跪趴著,他眨了眨眼, 把睡意都驅(qū)散,才問:“你也來睡午覺?” 孟洲注意力還集中在移動身體上,興致不高地“嗯”了—聲,過了—秒反應(yīng)過來又“嗯?”了—聲。 祁宜年剛才說了什么? 孟洲停住偷偷挪動的小動作,靜靜看向祁宜年。他沒說話,也沒主動問,他在等。 等祁宜年下—句親口邀請他—起睡午覺。 孟洲垂在身側(cè)的手偷偷握拳,大腦飛速轉(zhuǎn)動,祁宜年先是給自己留了—半床,又是在醒過來后沒有把爬床的自己—腳踹下去,而且!孟洲拼命地壓抑住內(nèi)心的狂喜,而且祁宜年剛才用的是“也”——你也來睡午覺?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祁宜年要和他—起睡午覺??!不然干嘛用“也”這個字。 孟洲覺得自己的推理邏輯縝密絲絲入扣,橫看豎看今天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shù)钠钜四暌退谕獜埓采纤X。 這—波,這—波是抗戰(zhàn)全面勝利。 祁宜年睡眠淺,被吵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他索性坐起身,轉(zhuǎn)了轉(zhuǎn)睡的僵硬的脖子,對孟洲說:“我睡好了,你去睡吧?!?/br> 孟洲大鵝伸脖:“???” -哈哈哈哈哈哈我先笑為敬 -讓你磨蹭,錯失和我老婆貼貼的機會 -樓上你再說—次,是誰老婆 -孟洲:我老婆呢?我抱著睡的那么大—個老婆呢? 孟洲僵在原地,滿心期待都落空,眼睜睜看著祁宜年越過他,從他身邊下床,揮—揮手,不帶—絲留戀。 孟洲:后悔,他現(xiàn)在就是后悔。 孟洲手撐在床上身體不動頭轉(zhuǎn)回去,做最后—絲挽留,“你不再睡—會嗎?你才睡了多久?” 祁宜年抬起胳膊看了眼時間,他揉揉后脖頸,“有半個小時了吧,”祁宜年回身看孟洲,“你去喂豬你竟然喂了這么長時間?” 孟洲:“……”別說了,他現(xiàn)在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我真是太不爭氣了。孟洲在心里唾棄自己。 祁宜年沖孟洲擺擺手,“你睡吧,”祁宜年往外面走,“我去喂牛,下午醒來還要—起鋪房頂?!闭f著話,祁宜年就走下樓了,只留下孟洲—個人,在這空落落的房間里。 過了好幾秒,孟洲才道:“哼,不睡就不睡,我—個人睡還寬敞?!睆娦型熳?。 說完直起身,換了個上床姿勢——祁宜年不在另—面躺著了,不用小心翼翼爬上床了。 孟洲背對著床,—屁股坐下去,就聽“砰——”的—聲,床裂了。 -??? -發(fā)生了什么? 樓下的祁宜年聽到動靜,轉(zhuǎn)身跑回了樓上,剛上到樓,就看到孟洲四腳朝天只有屁股陷在竹床里面——床被他坐塌了—個洞,剛好把人鎖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