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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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佛像。方遠彎腰,一不小心碰倒了一座半人高的石雕佛像。這尊佛像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已經(jīng)殘缺了,但隱隱可見嘴角的微笑。 是慈悲相。 除此之外,土里還有淡淡的穢氣,看來埋了不少尸骨。 謝卿書解釋:洪荒之時妖鬼作亂,無數(shù)佛修前來鎮(zhèn)壓,之后為了超度亡魂,便在此處修筑了萬佛窟。所以里面藏著的,全都是舍利和妖骨。 這段歷史已經(jīng)太遠了,誰也不清楚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萬佛窟是極兇、極戾的地方,總是沒錯的。 修士在里面待久了,會被陰氣侵蝕,從而三魂出竅,道心不穩(wěn)。 方遠對此早有準備。 謝卿書還未來得及拿出早準備好的法寶,一股清正的木氣便從旁傳來。素衣道袍的少年手執(zhí)一盞蓮燈,眉目朦朧,燈芯以他的靈力做餌料,彌散出淡淡清香。 陰冷褪去,若有若無的細小聲音也消失了。 察覺到水清蓮的氣息,謝卿書看他的目光微微變化:你吸收了青蓮種子? 方遠嗯了一聲,他雖然沒法召出水清蓮,卻能讓樹芽被青蓮附體,改變他的靈力。 謝卿書站在原地:你的本命靈植不是萬化藤。 方遠笑了:我從沒說過萬化藤是我本命靈植,只是別人愿意這樣想,那就是這樣了。 謝卿書心底嘆氣,嘆宗門長老看錯了眼。 走吧。這次換方遠走在了前面,以蓮燈照明,繼續(xù)往前。 陰森森的石窟,仿佛沒有出路。 他們連續(xù)走了兩天,周圍景象千篇一律,仍是那些石像,仍是微茫的螢蟲,重重復復,叫人煩躁。 萬佛窟究竟有多大,誰也摸不準,他們兩個神識同時放開,都探不到邊。萬一運氣差點,這一波迷路就是反向cao作。 謝卿書嘗試占卜,跟著卦象走。方遠卻把莫小凡放在了最前,憐愛道:小凡,憑你的直覺,你想往哪邊走? 莫小凡頓了會兒,猶豫的指了個方向。 好,那我們就往那邊。 謝卿書不解,方遠為什么會這么信任一個入境期的半妖?難道這小子有什么特殊能力? 方遠心說主角光環(huán),哪里需要道理?面上卻解釋道:只是試試,如果真的找到穹乾章了,那也不錯。 謝卿書聳肩:行。 今日是四月八日,離方遠生辰只剩四天。 他們又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方遠的儲物戒里放了很多羊奶做的軟糖,這時分出去,三人都能嘗嘗,換換心情。 洞窟里沒有日月,一直都是漆黑一片,舍利多如沙海,可想而知當年神戰(zhàn)的激烈。 謝卿書屈起一膝,懶洋洋的看著上方:洪荒之時,到底是怎樣一番景象? 方遠:有樹有花有水,只是生活的人不同吧。 你說的有理,謝卿書轉(zhuǎn)過頭,眸中忽現(xiàn)光華,聽說大陸邊緣有時空亂流,能去往其它世界,我倒是想出去看看。 方遠想起了上輩子,眸光亮了亮,不由問道:真的嗎?有辦法可以出去嗎? 謝卿書點頭:不過九死一生頓了頓他又道:我每與其他人說起這事,他們便會說我瘋了,放著上清的大弟子不做,要去以身殉道。 可修士修真,又有幾人能飛升仙界,這一相比,豈非五十步笑百步? 方遠想了想:所以他們不能飛升仙界。安于現(xiàn)狀,怎么挨得過飛升雷劫。 謝卿書一愣,竟有豁然開朗之感,他猶自笑了會兒,低低嘆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方遠一直無法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男人看上,聞言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謝卿書卻注視著他,想起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問題: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和男人結(jié)侶。 如果是后者那就更棘手了。 莫小凡抖了抖耳朵,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他看到師父懷里的那只雛鳥,不知何時仰起了頭,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著上面,也像是在等著回答。 方遠別開視線,第一反應是想避開,但頓了頓,又篤定道:我只喜歡女孩子。 他只喜歡木棲吾。 作者有話要說: 莫小凡:偷偷在心里喊師父,qwq *** 臭JJ又要我回復時輸文字驗證碼了,親禿天使,吸禿你們=V= 感謝在20210620 03:09:02~20210621 01:3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悅君兮、顧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雪餅 10瓶;冬至未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佛手藤 方遠不會喜歡男人。 因為早有預料, 所以聽到少年親口說出事實,謝卿書表情還算平靜。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輕易就放了手。 萬事總有例外, 他會是這個例外。 方遠見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來緩和氣氛:我們先往前走吧, 離出口應該不遠了。 莫小凡點點頭, 熄滅了取暖用的火符。途中他眼神一瞥,發(fā)現(xiàn)小鳳凰一直低著頭, 像在沉思什么。 眼眸半闔, 莫名晦暗。 傍晚,他們終于走到了石窟的盡頭。 完整的石塊開始變得細碎,頭頂也越來越開闊, 直到重見天日,三人來到了一處原始、簡陋的祭壇。 巨樹盤虬,密密麻麻的生長在祭壇邊際, 血紅的余暉從縫隙間射落下來, 驚起大灘大灘的細塵。一種野蠻而詭譎的美撲面而來,仿佛隔著茫茫時光都觸到了灼熱的煙灰。 祭壇地面的石塊已經(jīng)龜裂, 但上面繪著的燦爛圖案卻未消褪,最中央是一方古井, 正對著的前方豎著一座神像,等人大小,抱臂而立。 神像是用石頭雕琢的,十分粗糙, 只勾勒了一個輪廓。謝卿書轉(zhuǎn)了一圈,在它背面找到了刻字: ??驼勫?,煙濤微茫信難求。 謝卿書摸了摸下巴:這字怎么缺胳膊少腿的而且雕的也像是人族, 沒有妖的特征??裳宓墓偶缐?,又怎么會雕一個人在這里? 方遠目光動了動,摸了摸那行字。 這不是修真界的繁體字,而是簡體字。 乖乖,難道說有穿越前輩提前來玩了一遭? 神像沒有異常,謝卿書陣法造詣不低,轉(zhuǎn)去觀察其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祭壇的地面有問題:這是仿河圖洛書的星序來畫的,就像一把鎖,鎖住了那口井。 中心那口枯井一眼望不到底,仿佛通向無盡深淵,陰森得很。 不過如果要藏東西,那里也是最適合的。 方遠問道:你能解開嗎?原著這個結(jié)界是甘桃桃解的,花了整整三天,把她的功力都耗盡了。 謝卿書一笑:這有何難? 他繞了一圈,便當場開始推演,步法也有了獨特的韻律。腳下的石塊一個接一個亮起來,直到被點滿一半,神光消失,枯井卻有影子一閃而逝。 謝卿書示意方遠后退,自己則提劍走上前,探個究竟。 方遠提醒道:小心點。 謝卿書:放心。 青年看似漫不經(jīng)心,唇角還含著笑意,但雙眸已經(jīng)瞇了起來,靈力蓄勢待發(fā),盯緊了那一口枯井。 仍是一片幽深。 忽的,他感覺到了異常,閃步向后躍去,與此同時,井口粗的金光從底下爆射而出,如虹云般朝天沖去! 謝卿書難得有些震驚:佛手藤! 從井口沖出來的金色并非靈氣,而是無數(shù)糾纏在一起的燦金色藤蔓。它表面沒有葉子,全然光滑的一束,脈絡如血般凝成細絲,好似神佛之掌,剔透晶瑩。 但佛手藤殺性極重,委實說不上仁慈。它不僅破防能力是藤中第一,還能轉(zhuǎn)瞬吸取獵物靈氣,血骨盡吞,讓其融化在一片金色當中。 品階:天階上品。 方遠萬萬沒想到三年后蔫耷到只剩一條支蔓的佛手藤,此時竟然還是全盛狀態(tài)這樣的藤王誰能拔得了它?靠近都成問題! 他連忙大吼:退回來!它被結(jié)界束縛,出不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謝卿書成功退回了祭壇另一邊,佛手藤頓時被一片屏障擋住,不甘的揚起了支蔓,撞成一片燦爛金光。 方遠看著舌根發(fā)苦,三年后莫小凡還能用天賦神通咬斷它,現(xiàn)在是想都不用想了。 這樣的極品,他只需要一根藤蔓,就足夠花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去吸收。 謝卿書皺眉:剛才那一下我能感覺到,穹乾章就在井底。 那種玄而又玄的感召很難形容,但不可能是錯覺。 方遠:可現(xiàn)在問題就是,我們要是打開另一半的結(jié)界,佛手藤就會跟著穹乾章一塊出來。這可是天階的靈植,你我加起來都不夠它吃一頓的。 謝卿書思量一會兒:你說的不準確,我雖然不是它對手,但拖延一時半刻,勉強還是能做到的。 就算可以拖延方遠忽然失了聲,轉(zhuǎn)問道,等等,這個結(jié)界是只能開嗎? 不,是可逆的。 順推是開,逆推是關。謝卿書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先開開關把章取出來,再把佛手藤關進去?不行,這太危險了,暫且在這里等等,我傳信給族中長老。 方遠很冷靜:要是謝家族老出動,傻子都會知道你們在找什么東西,妖王也不會同意的。 謝卿書看著他,唇角微抿。 往日他自己冒險,還未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多了一個方遠,心里卻罕見的不忍了。 你是想得一截佛手藤,是嗎? 方遠誠實的點點頭:嗯。 好,便依你所言。 兩人一番商討,最終決定方遠開陣法開關,謝卿書牽制和拿章,莫小凡則躲遠一點,好好藏著自己。他們準備了一天,布下了好幾個陣盤做抵擋,再將一切完完全全演示過幾十遍,才有了點底數(shù)。 方遠吞掉了一顆蜉蝣丹,短暫的將實力提升到入師五階,這丹藥事后副作用也很大,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準備好了,開! 結(jié)界解開,井口光芒大作,一股強烈的靈力在上升,即是穹乾章。 佛手藤也完全沖破了桎梏,朝方遠和謝卿書纏去。謝卿書果然實力非凡,迅疾而上,一力迎下所有,他劍意無雙,天雷加持,甚至打退了一瞬佛手藤,切下了手掌大小的一截藤蔓。 草木而已,焉能放肆! 雷霆炸開數(shù)十丈,謝卿書劍勢浩如河山,在佛手壓制下越戰(zhàn)越勇,盡顯劍修傲氣。 穹乾章甫一在井口顯現(xiàn),便被他反手牽引,以迅雷之速收進了須彌戒。 閉陣! 終于,法陣逆推,佛手藤的根扎在地下無法逃離,只能眼睜睜看著結(jié)界縮攏,再次將它鎮(zhèn)壓在了井底。 一切結(jié)束,謝卿書身受重傷,擦著劍尖被打落在神像旁,勉強才站穩(wěn)。 方遠收完陣法體力不支,也扶在井邊喘息,過了會兒才緩過神來。 兩人對視一下,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謝卿書直起身子,收了劍:你然而他話音未落,臉色陡然大變:閃開! 方遠汗毛倒豎,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慢了,謝卿書的劍光、莫小凡的妖瞳、飛舞的煙塵,還有從他身后沖天而起的、金色的風流 但他躲不開。 眨眼之間,方遠被佛手藤最后暴起的力量拖進了枯井,井底微光一閃而逝,最終空空如也,歸于平靜。謝卿書營救不及,怒到極致: 方遠! 方遠! * 方遠只覺得窒息,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挾持,不斷地往下墜,四肢都被緊緊綁住了。 隱隱約約有急促的啾啾聲傳來,他這才恍然想起小鳳凰還在他身上,和他一并被拖下來了。 方遠想伸手摸摸它,但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毒液刺進他的身體,讓他的意識也昏昏沉沉的。 連指尖都是麻的。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個時辰,也可能是下一瞬,一股熱氣忽然貼近了他,皮膚貼著皮膚,十指相扣。 很近很近,輕輕的擠著他。 方遠眼睛睜開一線,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前輩 溫熱的唇角輕碰著,微抿。 方遠最后只記得蕭情幽深的雙眸,和驟然打開的折扇,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第一反應是痛,全身都在痛,像被人打斷骨頭一樣。這是吞了蜉蝣丹之后的副作用,不僅疼痛難忍,修為也短暫退到了入師一階。 還有接著退的趨勢。 第二便是冷,唯一一抹暖意,是縮在他脖頸的小鳳凰。 見方遠睜開了眼睛,雛鳥輕輕啄了啄他,用頭蹭著他的下巴。 方遠躺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坐起來,他先檢查了一下小鳳凰,見它沒有受傷,頓時放下心來。 但鳥兒似乎異常虛弱,在他手心瞇了會兒,就不動了。 乖。方遠親了親它的腦袋,把它重新放進了懷里。 服用蜉蝣丹十二個時辰之內(nèi)不能再吞食丹藥、不能打坐修煉,否則加倍反噬,必遭惡果。 方遠拿出一個陣盤,勉強站了起來。靈石一放,強烈的白光便從陣盤放出,照亮了他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哪兒? 天空一片黑暗,他正站在河川岸上,大片大片的紫花堆簇,一眼望不到盡頭,仿佛連綿山坡,永無邊界。而河川則靜靜躺著,像一面光滑的鏡子,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