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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法醫(yī) 第176節(jié)

    希望從這一刻開始,褚艷紅跟萌萌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會再被壞蛋sao擾,也不會再遇到各種令他們痛苦的回憶。

    “林哥,你也太不講究了?!?/br>
    我冒著大雨,來到警局的警員宿舍,馬如龍?zhí)稍诖采?,沖我嘟囔抱怨。

    我被馬如龍這句話弄得滿頭霧水,說道:“我怎么不講究了?”

    “你偷偷做好人好事,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鐵石心腸?”

    馬如龍給我丟了根香煙,說道:“我剛才聽說了,你把房子借給褚艷紅母女住,自己申請住警局宿舍,對不對?”

    “肯定是姚薇跟你說的?!?/br>
    我走到馬如龍身旁坐下,抽了一口煙,說道:“她們兩母女太可憐了,如果不把房子借給她們住,說不定會露宿街頭。”

    “林哥,我沒有埋怨你做得不對,覺得既然是做好事,那就應(yīng)該大家一起?!?/br>
    馬如龍從兜中掏出一張支票,說道:“上面的錢不多,只有五萬塊,你哪天回去把支票給她們,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這怎么能行?!?/br>
    我把支票塞回馬如龍手里,說道:“你一個月工資才幾千塊錢,五萬塊抵得上你半年的工資了,你小子不過日子了?”

    “這些錢不是我的?!?/br>
    馬如龍淡淡一笑說道:“這是我老爹捐的?!?/br>
    說完,馬如龍告訴我,他在得知我將房子借給褚艷紅母女居住以后,立刻給他的父親打了通電話,要了五萬塊善款。

    “不對呀?!?/br>
    我皺著眉頭說道:“你爸是咱們市里首富,出手怎么才會給五萬塊?”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

    馬如龍苦笑道:“我爸給的不是五萬,而是五百萬?!?/br>
    “什么?!五百萬?”

    我倒吸一口涼氣,首富也太豪橫了,做個好事竟然能拿出五百萬。

    馬如龍告訴我,他聽說父親要拿五百萬贈送給褚艷紅,也被嚇了一跳,隨后馬上拒絕了。

    褚艷紅是一個極其要強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接受這筆錢,如果非要給,很可能會弄巧成拙,令褚艷紅產(chǎn)生不必要的負(fù)擔(dān)。

    其次,他的目的是幫助褚艷紅度過眼前的困境,而不是要用這五百萬施舍褚艷紅。

    經(jīng)過一番考慮,馬如龍只要了五萬塊。

    在下江市這種高消費的城市,如果省著點花,五萬塊足以支撐褚艷紅和她的女兒,無憂無慮的過上半年或一年。

    “你有心了?!?/br>
    我聽后大為感動,第一次發(fā)現(xiàn),馬如龍也是個有心人。

    馬如龍考慮事情面面俱到,既照顧了褚艷紅的自尊,又幫褚艷紅解決了實際的困難。

    第237章 新來的助手

    我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法醫(yī),每月工資數(shù)量有限,除了能將房子借給褚艷紅免費居住外,幫他的地方并不多。

    每月幾千塊的工資,我要留下一半去還房貸,又要寄1000塊錢給父母,當(dāng)做他們的生活費,剩下的錢僅夠我自己開銷,很難擠出余錢資助褚艷紅。

    馬如龍給的五萬,正好解褚艷紅母女這段時間的燃眉之急。

    第二天一早,我將錢兌換成了現(xiàn)金,開車送到褚艷紅手里。

    褚艷紅如我想的那樣,死活不肯要這些錢,我無奈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這筆錢是鄭江山給他的賠償。

    聽到是鄭江山的賠償,褚艷紅這才勉強收下,正要讓我留下來吃飯,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林哥,你的善心之旅結(jié)束了,趕快回來吧,咱們又有活要干了?!?/br>
    打來電話的馬如龍,用正經(jīng)的語氣告訴我,剛剛隊里接到了一起報案。

    一名孕婦被人殘忍的傷害,需要我盡快趕回去驗尸。

    法醫(yī)和警員一樣,不管是節(jié)假日還是凌晨,只要有案子就要馬上趕回警局。

    我來不及多說告辭,離開了自己的家,乘車返回警局。

    警局氣氛再度變得壓抑,通過大家臉上的表情,我猜到死者死狀一定非常凄慘,否則眾人不會出現(xiàn)同仇敵愾的憤怒表現(xiàn)。

    果然,死者死狀非常慘,身上有多處被虐打之后產(chǎn)生的淤血腫塊,鼻子還有骨折的痕跡。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聽到門外敲門聲,我頭也不回的說道:“小樊,你進(jìn)來吧。”

    話音剛落,解剖間的門被人打開,一陣香風(fēng)涌入我的鼻子。

    我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說道:“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明知道我在檢查尸體的時候,解剖室里不能有其他的味道,你怎么還抹這么重的化妝品?”

    “林法醫(y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規(guī)矩?!?/br>
    耳聽身后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我急忙回頭。

    進(jìn)來的并不是樊敏,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姑娘。

    “你是誰?”我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對方。

    年輕小姑娘急忙從白大褂中掏出證件掛在胸口,說道:“報告林法醫(yī),我是法醫(yī)學(xué)院分來的實習(xí)生米莉,這一個月內(nèi),我會留在二隊,代替樊敏協(xié)助您工作?!?/br>
    這時我才想起,前幾天樊敏被調(diào)到市里的法醫(yī)學(xué)院進(jìn)修,大約一個多月后才會回來。

    陳可辛跟我提過,近期會派個助手來協(xié)助我。

    由于這兩天事情太多,我一下子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樊敏呢?!?/br>
    我歉意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你會成為我的助手,那我有幾個規(guī)矩,需要先提前跟你說一聲?!?/br>
    “您說,我這就記下來?!?/br>
    名叫米莉的年輕姑娘,從兜中掏出手機,打開記事簿,準(zhǔn)備寫下我說的內(nèi)容。

    “我的鼻子比一般人的鼻子靈敏幾十倍,所以在我解剖尸體的時候,解剖間內(nèi)除了有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尸體本身的尸臭味,解剖人員身上不能有其他的味道,香水,化妝品,香薰這些,絕對不能拿進(jìn)解剖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解剖尸體。”

    “明白,明白?!?/br>
    米莉連連點頭,快速記下了我說的話,小心翼翼的問道:“林法醫(yī),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暫時就這些?!?/br>
    我側(cè)過身子,指著解剖臺上的那一具女尸說道:“你過來,跟我說下這具女尸的死亡原因?!?/br>
    米莉急忙將手機放回兜中,按照我的指引站在尸體旁邊,仔細(xì)看著尸體身上的傷口。

    大約是十分鐘后,米莉用試探的語氣,說道:“經(jīng)過我的觀察,尸體是被人為暴力毆打而死,身上留有多處外傷?!?/br>
    我不置可否的問道:“沒了?”

    “應(yīng)該……沒了……”

    米莉不確定的說道。

    “死者體表表面的確有許多外傷,但這些外傷不足以讓他斃命,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是她的腹腔被人用力拉扯,導(dǎo)致失血過多而死?!?/br>
    我指著尸體的下半身說道:“看到?jīng)]有?”

    “??!”

    米莉只看了一眼,頓時嚇得放聲大叫。

    我見狀皺起眉頭,米莉觀察能力不錯,就是膽子太小了。

    死者懷孕已經(jīng)六個月,體內(nèi)嬰兒也已成型,兇手活生生將嬰兒從死者的下身拉扯出來,導(dǎo)致死者內(nèi)壁大出血。

    等到米莉停止尖叫,我從旁邊的冷凍箱里,拿出一具嬰兒的尸體。

    “兇手真是太殘忍了!”

    米莉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嬰兒以及孕婦的尸體。

    我將嬰兒放在孕婦身旁,平靜的問道:“你從法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前,沒有參與過解剖嗎?”

    “參與過是參與過,但是……但是沒有見過這么恐怖的?!?/br>
    米莉沒有底氣的說道:“學(xué)校里的老師,只帶我們觀摩解刨過正常死亡的尸體。”

    “哎……”

    我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看著米莉。

    我上學(xué)時,帶我們的老師號稱活閻王,觀摩解刨怎么折騰人怎么來。

    還記得第一次觀摩法醫(yī)解剖,我們看的是一具死于車禍的尸體。

    那具尸體被撞的血rou模糊,當(dāng)場嚇壞了不少人。

    我們以為那就是極限了,誰能知道僅僅是開始。

    活閻王在之后的實習(xí)觀摩中,專門挑死狀猙獰的尸體給我們看。

    當(dāng)時,我們罵他毫無人性,但是畢業(yè)幾年之后,我才了解到他的良苦用心。

    上學(xué)時膽子沒有練大,到了工作崗位,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學(xué)院僅僅只是觀摩,真的走上工作崗位,就需要你親自cao刀,解剖一具又一具不同死因的尸體。

    在學(xué)校里膽小,沒人會笑話你,大家都是一樣的,大哥不笑二哥。

    一旦離開學(xué)校進(jìn)到了警隊,解剖不好尸體,又或是在解剖過程中膽小害怕,不僅會耽誤案情,更會令警局的同事瞧不起你。

    “米莉,你拿著這個,今天我再給你上一課?!蔽覍⑹中g(shù)刀遞給米莉,示意她對尸體進(jìn)行解剖。

    “啊……”

    米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接過手術(shù)刀,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說道:“林法醫(yī),我只是個實習(xí)法醫(yī),還沒資格獨自解剖尸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