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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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一般關押重要人犯,進了這里,便是插翅也難飛。 蕭歸孤身策馬而來,大理寺的官員皆是沒有料到,忙跪下接駕。 他沒有理會他們,只往地下水牢去。 劉宣人呢?帶路。 大理寺少卿忙上前給他引路,邊道:劉宣如今是重要人犯,臣等時時刻刻盯著呢,皇上放心。 蕭歸沒有應聲。 底下光線極暗,死氣沉沉,幾簇油燭連動都不會動一下。 走至最里頭的一間牢中,隔著木欄獄門,一個披頭散發(fā)、渾身污濁的男人站在水中,水過腰部,雙手被左右兩側的鐵鏈鎖住,高高舉起。 頭顱低垂著,仿佛睡著了,又仿佛死了。 開門。 蕭歸躬身跨了進去,站在水池邊緣上。 光線不好,他微瞇了眼睛才看清楚這狼狽的人,確實是劉宣。 他將手伸至后腰披風之下,緩緩抽出馬鞭。 劉宣 太學之事都是因他而起,一個并無實權的太學祭酒,卻能攪得雞犬不寧! 蕭歸驟然出手,揮出鞭子,啪地一下,精準狠地甩在劉宣的臉頰上。 他渾身污濁,唯獨臉上還算干凈,這一鞭子下去,頓時皮開rou綻,高高腫起。 原本半死不活的人,被抽得徹底清醒了過來,發(fā)出輕微的吸氣聲。 蕭歸蹲了下去,用馬鞭輕蔑地抬起他的下巴。 聲音冷冷地問:想死還是想活? 劉宣狼狽到了極點,卻還是輕笑了一下,扯動了傷口,笑聲有些詭異。 條件呢? 蕭歸眼底難掩極度的惡心。 承認你的罪行,跟那些太學生說清楚,害死那幾個太學生的,不是丞相! 劉宣似是無辜地問:我怎么說清楚?確確實實是丞相無所作為,不肯調查郭大人之死,引起太學生不滿,故而雙方發(fā)生了沖突,不小心導致了幾個太學生之死,這些都是事實。 蕭歸差點沒氣炸,揮起馬鞭,又往他另一側臉上招呼過去。 這下好了,兩邊都一樣腫,濃稠的血液從臉頰蜿蜒而下。 不好好說是吧?朕今天就抽得你全身沒一處好皮! 他霍然站起來,彈了彈鞭子,然后猛地揮了出去。 暴烈的聲音在深牢中回響,外面的官員聽得背脊一陣陣發(fā)涼。 從前只當這小皇帝是個傀儡,如今看來,倒像是個暴君。 虧得丞相拿捏得住他,不然還得了? 劉宣被打得半死不活,氣若游絲,一腳已經邁進了棺材。 蕭歸打得手累了,就停下休息。 你好好想,朕也不急,今天就在這兒??纯词悄愕墓穷^硬,還是朕的鞭子硬。 抽鞭子一般是抽不死人的,卻能讓他飽受皮rou之苦,也可讓蕭歸出了這口惡氣。 可惜,劉宣有恃無恐,料定了溫無玦一定會因為藥的事,饒他一命,所以咬緊了牙關,死活不肯松口。 從大白天折騰到深夜,蕭歸都沒能撬開他的嘴巴。 他也不著急,用馬鞭拍著他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冷笑道:嗜針藁估矗到時候就不是用鞭子這么簡單了。 他策馬離去后,大理寺官員立即檢查了一下劉宣,發(fā)覺人還有氣息,這才放下心來。萬一給打死了,丞相那邊怎么交代? 蕭歸用手用了一天,雖說用的是右手,但受傷的左手也隱隱發(fā)痛,鮮紅的血染滿了紗布。 且他在水牢中折騰一天,渾身上下都不干凈。 他想了想,調轉馬頭,直接回了宮中。 子夜的丞相府,燈火通剩門口禁軍把守,禁止出入。 正堂上,幾個身著藍衣長袍的太學生被五花大綁,按著跪在了地上。 一側站著巋然不動、公事公辦的許鼎,一側是滿臉鼻青臉腫、渾身狼狽的薛思忠,顫抖著手指,指著地上的幾個太學生,差點氣暈過去。 上首的溫無玦臉色蒼白,有些疲乏,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處理。 這些事本該由京兆府尹處理,卻因太學生身份特殊,且薛思忠不肯罷休,故而才讓許鼎將人押到丞相府來。 怎么回事?溫無玦問道。 薛思忠上前一步,但見他神色激動,說話含糊不清,溫無玦聽得頭疼,揮揮手制止了他。 許大人,你說吧。 許鼎淡定道:丞相,近日禁軍校尉巡城,發(fā)現(xiàn)了這幾個太學生正在一處小巷中,毆打薛大人及其家仆,下手甚重,其中一個被打死了,其余幾人重傷。薛大人雖然沒有性命之虞,可也受了皮rou之傷。可以確定,這些太學生無故生事,行為乖張。 溫無玦抬眼仔細瞧了瞧,發(fā)覺這幾人正是早上那群攔路的太學生之中的人。 蕭歸說已經把太學就地封禁了,那這幾個是流落在外的漏網(wǎng)之魚?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決斷,薛思忠已經嚎叫起來。 丞相,太學這些人前些天劫持丞相、皇上,膽大包天,如今又對朝廷命官下手,著實是目無王法,懇請丞相依法處置,下官那個家仆也不能白白就這樣死了! 只見那幾個太學生,猶不悔改,牙尖嘴利地反刺道:打死了活該,就是可惜沒打死你!不然就能給郭大人報仇了! 薛思忠斷然喝道:你胡說什么?下官跟郭大人之死半點關系也沒有,此事已經查清楚了,你們憑什么還如此叫囂?天子腳下,你們就敢這樣公道毆打朝臣,這不是要謀反了嗎? 你還有臉說跟你沒關系,恃廴碩伎吹貿鋈ィ也就是丞相眼睛瞎了才會看不出來! 不對,丞相壓根不是眼瞎,是助紂為虐! 溫無玦聽得心血一陣陣地上涌,呼吸越發(fā)沉重起來。 這些太學生已經徹底瘋癲了。 沒救了。 如今已經鬧出了人命,不可能不處罰。 這些人,尸識際嗆煤玫奶學生,不消幾年,就可以入朝為官,前程光剩偏偏被劉宣蠱惑得頭昏腦脹,一味自以為是伸張正義的直臣,莽撞胡為,是非不分。 他無聲嘆了口氣。 下面還在吵吵嚷嚷,溫無玦忽然喝道:夠了! 堂中霎時靜了下來,眾人看向他。 他面無表情道:毆打他人致死,按照大梁律,多人共同有計劃地謀殺,判處絞刑。具體招供畫押、執(zhí)行事宜,交由刑部處理。 絞刑,即用麻繩套住犯人脖子,兩行刑官分別攥住麻繩兩端,用力勒緊,直到死亡為止。 堂下跪著的幾個太學生如同當頭一棒,面色發(fā)白。 顯然是沒有料到居然要面臨這樣慘重的刑罰。 溫無玦目光冰冷,沒有人可以因為無知而避開法律的懲處。 無知從來不是作惡的理由。 他拂袖站了起來,頭上一陣發(fā)暈,扶著案頭才穩(wěn)住身體。 許鼎覺出他身體不正常,上前虛扶了一把,忙道:末將領命,這就將他們押去刑部。 去吧。 薛思忠見他發(fā)了話,也不擔心刑部那邊敢輕判了,這就眉開眼笑,步至溫無玦身邊。 下官多謝丞相秉公處理。 雖然他跟溫無玦有舊怨,也從來不喜歡這個每次打戰(zhàn)就想從他們這些大家族中吸血的丞相。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溫無玦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疏離,夜深了,薛大人好走。 額。薛思忠從善如流地拱手告退。 他人一走,溫無玦便撐不住地坐了回去,緩了口氣。 溫伯忙遞了熱茶過來,丞相,茶里加了糖,先緩緩。 溫無玦接了過來,卻沒有喝,兀自坐著思量了片刻。 太學生總共一千多人,如果人人都像今天這幾個一樣,那太學相當于名存實亡了。 朝廷培養(yǎng)人才不容易,若是都棄之不用,且不說接下來幾年官員接續(xù)問題,就是這一千多個人,有文化有能力,若是成了逆黨,只怕未來為患不小。 解鈴還須系鈴人。 這一切,還得劉宣解決。 他將茶水一口飲盡,然后站起來。 備車馬,去大理寺。 大理寺官員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一日之間,來了兩尊大人物。 眾人皆不敢懈怠,饒是已經深夜了,仍將地牢點起燭火,照得如白晝一般光亮。 溫無玦見過一身傷痕的劉宣,用疑惑的眼神詢問。 大理寺少卿忙道:丞相,皇上白日間來了,將人逼問了一天。 用什么刑具?逼問什么? 好像是要劉宣去說清楚什么,用的是馬鞭。 馬鞭? 溫無玦輕輕一笑。 他躬身進了牢房內,灼灼燭火之下,瞧見那人渾身血污,衣衫破敗,傷痕交錯猙獰,看起來十分可怖。 劉宣。他緩緩開口,我跟皇上不一樣,我不用馬鞭,我也不逼你。 他勾了勾嘴角,用著最溫柔的口氣,說出最殘忍的話,你若不愿到太學生們面前解釋清楚,我就一寸一寸地、剝了你的皮。 先帝仁厚,開國以來,還沒人享受到凌遲之刑,你想試試嗎? 第54章 案結 劉宣那顆垂著的頭顱緩緩抬起來, 臉上很腫,他似乎是想笑,可一扯動嘴角, 看起來就有些怪異可怖。 他的聲音也十分沙啞,我死了,你也難逃一死。 深牢中陰冷森森, 外頭的官員們聽得一驚, 這東西死到臨頭了, 還敢威脅丞相? 溫無玦也笑了,那看看是你先死, 還是我先死? 周遭靜了片刻。 這次, 劉宣沒有再笑,而是開口道:爽快一點,丞相既然來了,不就是想要跟我做交易嗎?那些太學生鬧起來, 挺不好對付的吧? 他嘿嘿笑了兩聲, 聲音尖兀難聽,我可以出面擺平太學生,只要丞相能免我一死,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無玦面無表情,聲音冰涼, 什么條件? 丞相掌權太久了,既然沒有作為, 不如掛印辭官吧。 整個地牢里一片死寂,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只有獄卒們手上的火棍偶爾發(fā)出的嗶撥的聲音。 大理寺的官員還沒有見過這么橫的死囚,敢要挾丞相辭官? 他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可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溫無玦只是很平靜地道:我答應你的條件。 眾人: 他站起來,目光落在劉宣的身上,明日,你知道該怎么說吧? 劉宣有些意外他答應得這么痛快,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丞相也不要騙我,你身上的 溫無玦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了。 他抬腳走出地牢,對大理寺少卿道:明日把他收拾干凈,換身整潔的衣物,盡量不要看到傷痕,然后送到太學去。 是是,下官領命。 他走了兩步,撩起衣擺踏上通往外面的臺階,聲音淡淡的,今晚這里的事,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是是是,下官等一定牢記,誰敢泄露,一律嚴懲。 翌日,溫無玦一夜勞累,起得有些晚了。 睜眼便見到蕭歸那笑得張揚又欠揍的臉,相父醒了? 外頭已經大亮,瞧著不止辰時了。 他接過蕭歸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邊問道:皇上什么時候來的? 你猜。蕭歸磨著牙道:相父睡得可真沉啊。 剛巧,這時溫伯端了早膳進來,揶揄道:皇上金枝玉葉的,天天跑來我們丞相府蹭睡,傳出去,也不知誰有臉面呢? 蕭歸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紀了,準把他揍一頓。 朕今日來蹭睡了嗎?不過就是早了點,來給相父請安。 溫無玦: 臉皮真厚。 溫伯笑哼了一聲,懶得跟他計較,轉身出去了。 蕭歸站起來,磨到他相父身邊,但見他正在梳著頭發(fā),便取過他手中的篦梳,我?guī)湍闶琛?/br> 溫無玦遲疑了一下,你會嗎? 會。 然后下一瞬,溫無玦嘶地痛呼出聲,頭發(fā)被扯得發(fā)疼。 蕭歸忙幫他揉了揉頭皮,朕不太熟練。 閉嘴。他劈手奪回篦梳,自己動手將半頭青絲挽了一個發(fā)髻。 蕭歸: 他蹭在他相父的背后,摟住他的腰肢,朕也不是故意的。 溫無玦梳理完畢,施施然站起身來,吃早膳吧,吃完去太學。 相父一心只記掛著公事。身后聲音涼涼的。 不然呢? 蕭歸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但見四下無人看見,悄無聲息地扣住他的腰,在他嘴角啃了一下。 上次朕說了,給相父一點時間,相父不要忘記了。 溫無玦驚了一下,當即看向門口。 但見門外陸嘉背著他們,正蹲在院子里,不知在研究什么。 他臉頰發(fā)燙,對蕭歸怒目而視,卻不敢訓斥出聲。 蕭歸只當沒看見,夾了一個rou包子放在他碗里,相父多吃點。 太學依著皇城而建,毗鄰后山,漫眼茂林修竹,書香氣濃重。 而此時,寬闊的前院中,卻跪了一地的太學生,其余眾人縮在后頭,不明所以,瑟瑟發(fā)抖。 刑部官員早早到了,在上首支了兩把八仙椅。 溫無玦和蕭歸坐于其上,卻默然不發(fā)話,在等大理寺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