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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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歸幾乎要爆發(fā),將他整個人緊緊摟在自己懷中,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前。 相父,朕帶你離開 他話音未落,腿上一陣劇痛,他喉嚨里忍不住悶哼。 溫?zé)o玦察覺了他的異樣,蕭歸? 蕭歸腿上的傷口被人戳中,鮮血淋漓,差點膝窩一軟要跪下去,卻強撐住了。 他手無寸鐵,只能一手裹著溫?zé)o玦,一手扒開人群,往外突圍。 許鼎也心覺有異,該是有人趁著流民眾多,混于其中鬧事。 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下立即尋找皇帝和丞相的身影,只見那二人被裹在人群之中。 你們幾個先去那邊,救出 他還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馬鳴長嘶傳來,一匹雙馬轡的馬車突然從長街那頭沖了過來,帶著碾壓眾人的氣勢,頓時沖散了擁擠的人群,躲避不及的人當(dāng)場就斃命于馬蹄之下。 從許鼎的角度看去,只見馬車急速而過,車上探出一只手掌,如同鐵爪子一般,閃電似的鉤住了溫?zé)o玦的衣領(lǐng),用力一扯,將他活生生拖到了馬車邊上。 蕭歸目眥欲裂,死死攥住了溫?zé)o玦的手,身體被拖著撲在地上,被拖著向前。 他順著手臂向上看,只見他相父的衣襟被揪住了,無法呼吸,滿臉漲紅。 蕭歸像是自己被勒住了似的,怕他斷了呼吸,只得顫抖著放開了他的手。 一瞬間,馬車呼嘯而去,只留下滿地被踐踏的傷患。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反應(yīng)。 蕭歸就近搶了一個禁軍的馬,翻身上馬,追上去了。 在二人不遠(yuǎn)處的唐玉目睹了一切,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沖著許鼎大喊,快!快去救皇上! 許鼎沒有應(yīng)聲,坐在馬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判斷局勢。 很明顯,這是有人趁著流民鬧事,而渾水摸魚。 如今皇帝和丞相都陷入險境,不能不救。 但汴京安危同樣重要,如果這是一個調(diào)虎離山的計策呢? 不過是瞬息之間,他心頭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多個念頭,該做的事也一一吩咐下去。 隨后利落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扔下這一群流民,帶了幾百禁軍,追出城外。 京郊的空山懸崖上,溫?zé)o玦被一把推下馬車,狠狠跌在地上。 滿地的塵土嗆得他一陣劇烈地咳嗽,喉嚨里是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輕塵中抬起眼皮,跟前有幾雙白底黑綢長靴,是汴京中最簡單的款式。 再往上,是藍(lán)衣長袍,這是太學(xué)的常服。 一群太學(xué)生? 不待他再多想,只聽見一聲輕笑,另一個人從旁邊走來,想必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丞相,不好意思了,讓您紆尊降貴來到這里,是下官唐突了。 劉宣的聲音。 溫?zé)o玦淡定地勾了勾嘴角,倒也不是很意外。 劉宣見他一身塵土,頭發(fā)凌亂,卻面色淡定,便眼神微凜,殺意頓起。 他親自上手,拽住他的衣襟,將他拖到懸崖邊上。 空山處于京郊附近,并不是很高,比起溫?zé)o玦曾經(jīng)在北境云裊峰上所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饒是如此,如果從這里摔下去,那不死也是會殘的。 劉宣輕輕一笑,斯文的臉皮下如同藏著尖刃,丞相,看見了嗎?這里懸崖雖然不高,但取你性命應(yīng)當(dāng)不難。如果今日您不愿配合的話,這里就是您的葬身之地。 溫?zé)o玦問道:要我配合什么? 劉宣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很無奈。 丞相,今天將您請到這里來,也是不得已。實在是有些事,需要有人出來主持正義,若是一味推諉,豈不是讓死者難以安息? 溫?zé)o玦沒有說話,淡淡地看著他,等他繼續(xù)說。 劉宣既然敢把他弄到這里來,就說明他已經(jīng)是算好了,即便是把他弄死,也不會有人疑心到他身上的。 郭大人一事,丞相打算怎么處置? 溫?zé)o玦一聽,心中了然。 他神色不改,保持從前的說法,郭大人是病死的。 呵。 劉宣笑著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 丞相大人這是打算要葬身這里了。 溫?zé)o玦搖搖頭,你不肯認(rèn)郭大人是病死的,不過是因為你有你的目的罷了。既然如此,郭大人是不是病死的,又有什么要緊的呢?劉大人想要我做什么,盡管說就是了,其他的廢話,何必再說? 劉宣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他這么爽快。 不過郭璇之的案子,他都能夠壓住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劉宣點頭道:好,丞相這么爽快,那下官也直說了。郭大人的事,從頭到尾都是薛思忠做的,殺人償命,請丞相依法發(fā)落薛家。下官只求一個公道。 溫?zé)o玦無聲地垂下眼皮,好一個只求一個公道。 他不動聲色,好,我答應(yīng)你,回去就著手處理此事。 劉宣見他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半信半疑,丞相怕不是騙我的吧? 那劉大人想要怎么樣?讓我不答應(yīng)? 劉宣笑著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陶瓷小瓶子,白玉身似的,晃了晃,這是可以讓人不說謊的藥,請丞相服下,只要到時候大人踐行諾言,下官自然會把解藥送過去。 溫?zé)o玦接過藥瓶子,瞧了一眼,沒有猶豫,很配合地喝下去了。 一眾太學(xué)生微微驚訝,沒想到他竟然這么順從。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不順從又能怎樣呢?祭酒是不可能沒有任何要挾地放他回去的,要是他回到汴京,反悔了,將他們所有人鎖拿下獄,還能得了? 丞相果然好膽魄,不過下官也要提醒你,這可不是普通毒藥,丞相到時候若是卸磨殺驢,可不一定能找到解藥。 溫?zé)o玦目光沉靜,篤定道:我既然應(yīng)了,就不會反悔。 雙方幾乎要達成共識了,這時,一個太學(xué)生忽然從山下沖了上來,踉踉蹌蹌。 祭酒大人!皇皇、皇上來了! 劉宣當(dāng)即面色一變,走到山頭一側(cè),仔細(xì)端詳了片刻。 只見山間的羊腸小道上,有一個身影,縱馬狂奔,直向山頂而來。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一撥黑甲兵馬緊緊跟著,赫然是禁軍。 他的神色十分難看,千算萬算,沒算到追兵來得這么快。 太學(xué)一向以中立的態(tài)度取信于天下百姓,如今劫持丞相,傳了出去,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劉宣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眉毛低壓著,滿臉戾氣。 忽然,他抽出腰間長劍,趁人不備,突然襲擊幾個太學(xué)生。 太學(xué)生們手無寸鐵,且都是文弱書生,有沒有預(yù)料到這一出,幾個人竟然就這么被活生生捅死了,尸體橫地,血流不止。 第51章 身份 這幕發(fā)生得猝不及防, 溫?zé)o玦沒有反應(yīng)過來,頓了許久,身體如同僵硬。 目光順著那柄滴著血的長劍上移。 半晌, 才手指顫抖地指向那人,他們、都是無辜的學(xué)生,信你才被你蠱惑, 你、你! 劉宣輕冷笑, 成大事者, 難免流血,丞相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在此之前, 溫?zé)o玦尚且認(rèn)為劉宣其人, 還有幾分救世濟民之心,不過是手段狠厲了些,可現(xiàn)在看來,他已經(jīng)瘋魔了。 不懂。溫?zé)o玦目光寒冷如刀, 咬牙道, 當(dāng)初擢升你任太學(xué)祭酒的人,該是眼睛被糊了! 這些太學(xué)生心地純良,腔熱血,不顧生死,卻被劉宣這樣卑鄙的人洗腦利用, 寒窗苦讀十余年,如今卻在異鄉(xiāng)死得不明不白。 劉宣猛地攥住溫?zé)o玦的衣襟, 逼近他,丞相就別裝模作樣了,你遲遲不調(diào)查薛大人之死,又是為了什么?都是政治權(quán)謀, 還談什么磊落手段? 溫?zé)o玦竭力地呼吸著,輕慢地望著他道:有人政治權(quán)謀,不過是立場不同,卻仍有赤子之心,盡最大限度地求同存異,滿足眾人的利益。你的斗爭卻以犧牲別人、甚至是殺了自己同伴為代價,不擇手段、陰狠毒辣,你這不叫權(quán)謀,叫謀殺。 劉宣似乎是被刺到了,手掌按在他的脖子動脈處,幾欲握住,眼睛瘋狂得發(fā)紅,丞相這么高風(fēng)亮節(jié),是否想過諸如王薛等這些世家大族,侵占田地、草菅人命、欺壓百姓?多少人流離失所、易子相食?這些世家早就已經(jīng)爛到根了,他們不理會朝政,不關(guān)心邊境戰(zhàn)事,卻掌握國中經(jīng)濟命脈,高枕無憂,就連薛家犯了事,都有丞相你,為他們遮掩保護!為了摧毀薛家,我可以不惜切!可丞相你呢? 溫?zé)嵊辛Φ氖终齐S時可以掐斷溫?zé)o玦的脖子。 他的目光里有悲憫、有沉痛,唯獨沒有畏懼。 他堅定地字頓道:這不是你殺太學(xué)生的理由。 紛雜的馬蹄聲下下地扣著地面,由遠(yuǎn)及近,兩人都聽見了,禁軍快到了。 劉宣笑了笑,丞相,你掌權(quán)太久了,既然無法為百姓謀福,那不如讓賢吧。 只要在這里殺了溫?zé)o玦,他可以悄然退去,沒人知道這切是他做的。 溫?zé)o玦死了,王家不會放過薛家,他可以挑起他們相斗,從而將這些爛到骨子里的世家,摧毀殆盡。 他霍然將溫?zé)o玦拽起來,猛地往后推。 后面就是高高的懸崖山谷,溫?zé)o玦感覺自己的身體霎時失重凌空,他驀地試圖抓住懸崖邊的石頭,手掌摩過粗糲的沙石,瞬間破皮出血,可饒是如此,依然抓不住支撐物。 眼睜睜看著天上云層團密,陰壓壓的,如同張巨大的棉被。 他忽然想到句詩,以天為被地為席。 大概這就是他的葬身之處了吧? 死了,還能不能回到現(xiàn)代? 溫?zé)o玦還不及多想,突然頭頂黑,沙礫簌簌而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然后,他的手被股強勁的力道攥住了,帶著揉碎骨頭的力量,在懸崖壁上生生摩擦了段,血rou模糊,痛得他幾乎昏過去。 他的身體停止下墜了,就懸在崖邊。 相父!抓住我! 劉宣錯愕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 皇帝居然不顧安危地死命抓住了溫?zé)o玦,他的身體被拖了出去,手抓著人,手扣著懸崖壁,手上青筋突兀,顯然已經(jīng)用盡力道。 這二人不是向不合嗎?何時變得這么君臣情深? 同時,劉宣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了,皇帝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他今日已經(jīng)無法全身而退了。 紛亂的馬蹄聲越來越逼近。 他當(dāng)機立斷,握緊了那柄染紅的長劍,走近懸崖。 就算皇帝死了又如何?個傀儡皇帝罷了。 再扶持個皇帝,又有何難? 他目光垂下,看著懸崖邊上的兩人。 驀地,狠狠劍刺進蕭歸的手背。 蕭歸痛哼了下,手背上被捅了個窟窿,鮮血直流,卻動不動,像是扎根在石頭上似的。 他滿頭冒汗,咬緊了牙關(guān),不肯xiele半分力道。 他相父的話,似乎還在耳邊,人只要有口氣在,就不會倒下。 溫?zé)o玦在下邊,渾身脫力,被蕭歸的手背上的鮮血刺痛了眼睛。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狗皇帝居然可以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眼眶脹痛,幾乎落淚,卻又不忍,蕭歸,算了 蕭歸沒有回話,只強行忍著,就怕開口,那口氣就xiele。 劉宣見狀有些駭然,這個小皇帝居然這么堅忍? 他往常居然是看錯他了。 他沉思會,驟然揮劍,打算直截砍斷蕭歸的手腕。 就在這時,支羽箭裹著肅殺之氣,破空而來,從劉宣的面頰邊擦而過。 劉宣的動作慢了瞬,剛回過頭,就被緊接而來的支長.槍捅穿了胸膛。 許鼎縱馬疾馳而來,擲出長槍之.后,連發(fā)三箭,逼得劉宣節(jié)節(jié)后退。 禁軍緊跟其后,迅速包圍了整片山崖。 劉宣攥著胸前的長.槍,血液津津,他支撐不住,單膝跪地,吐出口鮮血。 許鼎腳將他踹翻, 幾個禁軍迅速將懸崖邊上的蕭歸和溫?zé)o玦拉上來,蕭歸只手背已經(jīng)不能看了,傷口深可見骨,像是泉眼似的,股股地冒了出來。 溫?zé)o玦駭然不已,想用自己的衣袍裹住他的傷口,卻雙手發(fā)抖沒力,又急又怕,撕了半天也沒把衣袍撕下來。 還是旁邊個禁軍用劍幫他割了片衣袍下來。 蕭歸雖然痛得冷汗淋漓,卻依然神志清醒。 看見他相父手抖得跟篩子樣,不由得笑出了聲。 傷了手的明明是他??! 相父,別怕,死不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狗皇帝。 溫?zé)o玦劫后余生,心悸未平,半點也笑不出來。 他走到幾個太學(xué)生的尸體旁邊,伸手覆下他們還睜著的眼睛。 無聲了嘆了口氣,對許鼎道:運回大理寺,讓大理寺卿查清楚他們的戶籍,務(wù)必通知到家人。 許鼎應(yīng)聲下來,幾個禁軍主動脫了外面披風(fēng),蓋了上去。 處理完切,他走向蕭歸,看見他手上的傷口,眉頭皺。 皇上,這得趕緊回宮處理,不然怕手掌保不住。 溫?zé)o玦神色凜,手掌被洞穿,萬傷及神經(jīng),這里的醫(yī)術(shù)水平又不高,致殘就是終生的事了。 但見蕭歸卻不已為意,抓緊機會蹭在他相父身上賣慘。 隨后,劉宣被許鼎押到大理寺,溫?zé)o玦則隨著蕭歸起回宮,宣太醫(yī)診治手傷。 太醫(yī)院不敢耽誤,幾個院長起給蕭歸檢查傷口。 皇上,目前只能先服藥和貼藥了,至于能不能全好,得再看看情況。 溫?zé)o玦在旁聽得皺眉,這不是得看看神經(jīng)有沒有傷到么?隨便貼藥就能好? 太醫(yī)愣了愣,丞相,神經(jīng)是什么? 溫?zé)o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