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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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無玦輕輕啜了口茶,道:沉賢說的方法還不錯,但這樣一來,有個問題,邊境十幾座城池相連,大軍要埋伏在哪里?集中一處還是分散各處?若是集中一處,難免救援不及,若是分散幾處,則兵力大減,可能被反包了餃子。 唐玉摸著下巴點了點頭,丞相說得極是,或者我們是否可以把糧食和百姓都集中到幾座大城中,伏兵也可以集中一處? 溫無玦搖頭笑道:唐玉你莫不是糊涂了?你這是要直接把城池送給他們嗎? 都是空城,他們要來何用? 高沉賢果斷道:不,他們會燒毀城中民宅,逼大軍去救援,然后搶奪集中的糧食,那可能更加損失慘重。 唐玉恨得牙根癢癢,這群癩皮狗,真是無惡不作! 殿中稍顯安靜,似乎人人都陷入思索之中,唐玉又看向一言未發(fā)的李凌。 李公公,你有何看法? 李凌站在眾人一旁,半天沒抬下眼皮,這會被唐玉一問,才不咸不淡道:奴婢以為速戰(zhàn)速決為上。 溫無玦微微垂下眼,勾了勾嘴角,果然是他選中的人,雖然彼此看不順眼,想法倒是一致。 李凌雖是內宦,早年卻隨□□打戰(zhàn)過,對軍中之事了解頗深。 高沉賢雖出身禁軍,到底年紀尚淺,反而略輸一籌。 如何速戰(zhàn)速決? 李凌:這個,奴婢還沒想到法子。 高沉賢瞧著地圖,沉吟了片刻,道:或者我們可以暗中摸索他們駐扎所在,集結大軍攻入他們中軍大營,引他們出來平野決戰(zhàn),掌握戰(zhàn)場的主動權。這種方式可以速戰(zhàn)速決,如果運氣好,或者還可以拿回之前被奪走的糧食。 這話一出,李凌與唐玉等人皆是眉頭一動。 李凌驀地出聲道:這個法子不錯,但有個問題,我們一定要能掌握戰(zhàn)場主動權,不然一旦被咬住,身后十幾座城池就危在旦夕了。 高沉賢似乎胸有成竹,我們糧草充足,養(yǎng)精蓄銳,他們長途跋涉,疲勞作戰(zhàn),我方必定能一擊即中。 唐玉臉上露出喜色,看向溫無玦,丞相,臣看此計可行。 溫無玦淡淡一笑,剛想說什么,便聽見后頭傳來一句低斥,蠢貨! 眾人臉色一變,回頭便見蕭歸不知什么時候站在眾人后頭,也在看著軍事地圖,臉上掛著不冷不熱的表情。 朝臣們不知怎的又惹到這祖宗了,紛紛退避三舍,讓出了一條路來。 李凌忙上前笑道:皇上可是有什么高見? 蕭歸也沒看眾人臉色,只冷冷道:他們sao擾多日,輪番上陣,哪里長途奔襲,疲勞作戰(zhàn)了?我方軍隊從京城趕到南疆四五百里,才是真正的長途奔襲,人困馬乏。再者,他們劫掠了那么多糧草,哪怕有些已經運回布刺,也一定有留足軍用,我方糧草充足相比對方,只能算打了平手,哪里算得上優(yōu)勢?還有,平野決戰(zhàn),只會兩敗俱傷,雖然速戰(zhàn)速決,卻損失慘重。 他直直地朝前走去,修長挺拔的身形在地圖前立住。 這里。蕭歸手指停在地圖的某個位置上,溧陽三岔路口,他們只能在這里駐扎,進可攻,撤退也迅速。 一眾朝臣臉上微微露出詫異之色,不知道這祖宗怎么突然對政務感興趣起來了,那些對軍事不懂的文官也不知道他說的對還是不對。 但李凌等人卻是清清楚楚的,溧陽三岔路口,確實是他們最可能駐扎的地方。 那里有兩條路可以前進攻城,只有一條路可撤回布刺,那條路有江河為阻,只要砍斷了橋梁,追兵就趕不上了。 他們的目的不在奪取城池,而是搶劫糧食,因此這個扎營地點是最合適的。 大家一時微哂,唯有李凌笑呵呵道:皇上所言甚是。 蕭歸把手指移到另外幾處,點了點,這里,辟寒谷和隆陽山,位于攻城的兩條要道上,是他們日常取水飲用的地方,只要斷了隆陽山的水源,他們只能從辟寒谷這條道上經過,這里居高臨下,適合伏擊,把他們一舉殲滅不是不可能。 深曠的殿中一時鴉雀無聲。 眾人順著蕭歸手指的方向仔細一瞧,隆陽山上僅有一處活水源,且源頭就在山頂。這座山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大半屬于城中,小塊位于城外,只要在城外的山上扼斷水源,絲毫不影響城中百姓用水。 而辟寒谷則是歷來兵家伏擊最好的地方,兩邊峭壁高聳,通道狹長,不管是射箭還是滾山石,都能讓敵人只進不出。 半晌,唐玉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皇上覺得,如何扼斷水源? 蕭歸勾了勾嘴角,臉上露出一貫漫不經心的惡劣,嗤道:下點瀉藥很難嗎?再不濟,只需三五千軍士,挖條道,把水引到別處,他們就沒辦法了。 眾人一時無言,想不出反駁的話。 溫無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沉思,他似乎想錯了,這個人或許沒文化,但不是腦中充滿稻草的紈绔。 第9章 奇策 他昨晚用了半宿才想到的法子,蕭歸僅消片刻就跟他想到一處去了?;蛟S在細節(jié)上稍有不同,大方向卻出奇一致。 他原本想看看,高沉賢或者李凌能不能有出其不意的策略,但兩人都令他失望,最后反而是這個所謂的紈绔點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溫無玦不可否認,蕭歸在讀書上一竅不通,胸無點墨,但在軍事上卻有極其敏銳的洞察力,是天賦使然。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被所有人忽略的原因。 先帝在常德年間起兵時,蕭歸才七八歲,他當然不可能在戰(zhàn)場上有所作為,但十來年間跟著父親顛沛流離,耳濡目染,不可能沒學到什么。甚至可能,他對國中各處軍鎮(zhèn)重地都了解得很深,比如南疆。 眾人愕然片刻,面面相覷。 從理論上講,這戰(zhàn)術堪稱奇策,但是奇策是從這個往日被眾人視為昏君的人口中說出來,就顯得不是那么像回事兒。 唐玉轉頭看向溫無玦,見他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便挪到他身邊,悄聲問道:丞相以為這個策略如何? 蕭歸也把目光移到那張蒼白昳麗的臉上,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清清冷冷的眼神,呼吸驟然慢了一瞬。 他身形一散,恢復紈绔的姿態(tài),咧嘴笑道:反正愛信不信,隨便你們。 他長腿一跨,正準備從哪個人群中抽身,身后卻響起一道溫溫吞吞的聲音。 皇上的策略最為上佳,不過臣有一個問題。 蕭歸的腳步凝在原地,確認了好幾遍自己沒有聽錯。 皇上的策略最、為、上、佳。 他相父這是在夸他? 他不是應該訓斥他不好好讀書,不好好處理政務嗎? 在他相父眼里,軍務自有將軍處理,征戰(zhàn)沙場也該是將軍去,不是一向不讓他插手的嗎? 溫無玦腦子被驢踢了? 溫無玦卻沒注意到蕭歸的神色,只繼續(xù)問道:辟寒谷自古以來是兵家伏擊之地,戎敵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們可能會有所防范,不會輕易進入狹道,皇上覺得如何應對? 蕭歸王八似地轉過身,臉上穩(wěn)如老狗,帶著玩味的笑意,相父不應該去問將軍們嗎?問朕做什么? 溫無玦愣了一下,這個狗皇帝還真的夠狗的,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既然皇上不想說,剛才又為何要參與討論?既然參與討論,臣又為何不能問? 蕭歸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那請問相父,朕回答了,有什么獎賞嗎? 旁邊眾朝臣臉上無不神色復雜,一言難盡。 祖宗,這不是你的江山?還要什么獎賞?! 溫無玦也無奈笑了,皇上想要什么獎賞? 蕭歸話到舌頭,卻被他相父臉上那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打斷了,一時忘了語。 深殿中,日光從高高的雕花窗欞漏隙中招進來,光影斑駁地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柔和了冷冽的氣質,笑起來如玉般溫潤通透。 他那榨都榨不出墨水來的肚子里,生生憋出一句詩,什么什么玉生煙? 前面忘了,只記住了這三個字。當時念得昏昏欲睡的時候,還在想玉怎么會生煙呢? 現(xiàn)在如果要形容他相父的笑容,怎么看都覺得這三個字最合適。 明明笑起來比許多女子都要好看多了,他以前怎么會覺得這是一張死人臉呢? 他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溫無玦身側,他比他略高一兩寸,低頭看他,只覺得五官仿佛刻意雕琢的一般,格外精巧。 溫無玦察覺到他的異樣靠近,卻八風不動,面色冷淡。 蕭歸漫不經心道:朕什么都不缺,就是還沒上戰(zhàn)場打過仗,很好奇,所以想試試。 唐玉聽得他這荒唐之言,忍不住輕聲道:大軍征戰(zhàn)不易,怎可視為兒戲? 李凌冷冷地懟回去,皇上是九五之尊,唐尚書一個下臣,該守臣子本分。況且這里所有人加起來,提出來的策略都不如皇上的有用,是你們在兒戲還是皇上兒戲? 溫無玦沉沉的目光從蕭歸身上掠過。 原來這紈绔打的是兵權的主意。 國中調兵遣將需要虎符,先帝臨終時,除了禁軍虎符交托給許鼎之外,四境兵權虎符交給了溫無玦。 政事上,溫無玦是一手掌控,兵權上,卻是二人相互制衡。除非溫無玦和許鼎聯(lián)手叛變,不然任何一方都不能輕易顛覆江山。 蕭歸想上戰(zhàn)場,可以,若是要兵權,想都別想。 他溫然笑道:國中四境不太平,強敵環(huán)伺,未來幾年都難以安生?;噬嫌行恼鲬?zhàn)沙場,可以鼓舞士氣,當然是好事,臣怎么會反對? 蕭歸將信將疑地盯著他,確定這次當著滿殿大臣的面,他說的不是反話后,緩緩退了一步,挑著眉道:這可是相父說的。 溫無玦點點頭,臣說的。 他回答得坦蕩,蕭歸倒無話可懟。 只得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瞧著地圖想了想,不以為然道:戎敵的目的是想要糧食,給他們來點誘惑不就好了?沒有魚餌,怎么釣到大魚? 高沉賢在一旁愕然道:拿什么做餌? 中軍大營。 蕭歸的語氣漫不經心,眼底卻極堅定,我們只要放出消息,朝廷撥糧十萬石已達邊境,誘導他們來劫掠大營,他們肯定會冒險一試。 眾人一愣,這魚餌確實夠大,想法也未免大膽了些。 萬一這一計不成,反被攻下大營,那可沒得救了。 唐玉又迷惘地看向丞相,想聽他的意見。 溫無玦卻明白蕭歸的意思,他不是想真正地讓戎敵來劫營,他沒想正面決戰(zhàn)。 他緩緩地幫他解釋道:皇上詳細的策略,應該是讓我們大軍隱匿在隆陽山附近,方便扼斷水源,防止敵軍修復水道,然后在辟寒谷上方設伏幾千軍士即可,至于大營,就選一個扎眼的地方,搭一堆空營帳,做飯炊煙三餐不停,讓他們誤以為我們駐扎在那里,如果他們膽敢來劫掠,只能從辟寒谷道上來,那我們就打個伏擊戰(zhàn),讓他們有來無回。如果不敢來,他們的水源斷了,不出十天,也不得不撤軍了。 蕭歸抬了抬眼皮。 這算不算是,他與他相父第一次的默契? 雖然八字不合,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溫無玦這么一說,朝臣們頓覺明朗清晰,聽得喜上眉梢,仿佛當真勝券在握一般。 丞相所言極是。 丞相不愧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啊! 溫無玦淡淡地勾了嘴角,心里卻知道,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眼下不過是根據(jù)速戰(zhàn)速決、減少損失的方針大致作出的應對策略罷了。 蕭歸聽不懂什么丑什么臥的,卻也能從這些人臉上的神色猜到他們是在恭維溫無玦,而他臉上卻寵辱不驚,風輕云淡。 像他相父這種人,不管到哪,都是人中龍鳳吧。 議事到最后,敲定了諸多瑣事后,溫無玦便決定,援兵明日出發(fā)。 雖說時間匆促了些,但考慮到南疆戰(zhàn)事未定,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現(xiàn)變故,因此眾朝臣都沒有意見。 唐玉道: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但如今糧草還未籌措完畢。薛大人啊,你該加把勁啊。 薛思忠不愧是老油條,臉上掛著比誰都擔憂的神色,嘴上說得比誰都好聽,我何嘗不想盡快啊,奈何糧草本就不足,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溫無玦開口打斷他,聲音溫和卻落地有聲,薛大人,最遲明日晚上,至少籌措五萬石糧草送往邊境,不然貽誤戰(zhàn)機,我只問你的罪。沉賢,你著手安排一下,明日晚出發(fā),盡量不要太落后于大軍。 高沉賢當即拱手道:末將領命。 薛思忠見溫無玦語氣強勢,當下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道:下官盡力而為。 諸事安排妥當,蕭歸見他遲遲不提自己參戰(zhàn)之事,便挑了眉問道:相父既答應讓朕出征,那朕是什么職位? 可他這話一問出口,便覺得不對勁,他是皇帝,求什么職位? 溫無玦也愣了一下,皇上既然御駕親征,自是坐鎮(zhèn)中軍,為軍隊統(tǒng)帥。李凌仍為督軍,協(xié)助皇上。 蕭歸臉色一沉,坐鎮(zhèn)中軍,卻不給兵權,難道讓他做個吉祥物嗎? 溫無玦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便道:下朝后,李凌可隨臣回府中取軍隊虎符。 他這么痛快,蕭歸也不好說什么,只問:相父預備給朕多少兵馬? 八萬。溫無玦目光沉沉地看向他,皇上覺得夠嗎? 八萬? 蕭歸愣了一下,溫無玦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要兵權,給虎符,要兵馬,一口氣就是八萬。 南疆戎敵既無意攻城,八萬兵馬倒是不必,要他說,三萬足矣。 不過既然他相父肯給,他為什么不笑納? 可直到下朝之后,蕭歸仍然覺得云里霧里的,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第10章 虎符 大抵是昨夜受了風寒,兼之連日cao勞,溫無玦下朝之際,便覺得身上虛虛,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