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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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瞬即逝,不留痕跡。 只有他的身形進(jìn)入了黑暗之中,然后又再次回歸到光亮里,快到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只是很輕很輕的觸碰了一下,蜻蜓點水,甚至云塵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但很快巨大的狂喜就開始在云塵腦子里爆火花。 他定定的看著蘇灼,似乎還在回想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的手指有些蠢蠢欲動,于是他抬起手,然后緩緩的放到蘇灼的眉頭上。 蘇灼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卻并沒有阻止。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剛才會那么做,他聽著云塵心里的聲音,就忍不住想要那樣做。 他并不認(rèn)為這是錯的,可這樣就是對的嗎? 蘇灼不知道。 今晚發(fā)生了很多事,蘇灼有些心緒不寧了。 但云塵很開心,他的指尖在蘇灼的臉頰上緩緩滑過。 先是眉頭,然后是眼簾,蘇灼閉著眼,他的睫毛有些長,當(dāng)手指放在上面的時候,蘇灼的睫毛會忍不住的顫抖,像是脆弱的蝴蝶揮動著翅膀。 云塵沒有停留太久,然后再落在蘇灼的鼻尖,他輕輕刮了一下,不知道是獎勵還是懲罰。 再下面是嘴唇,他的指尖在蘇灼的嘴角處停留了好一會兒,不斷的摩挲著,仿佛在撫摸著什么珍貴的寶物一般,蘇灼的睫毛不停的顫抖,卻依舊沒敢睜開眼睛。 直覺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 因為他們依舊是師徒,至少今晚還是師徒。 理智在拒絕,但腦海里面卻有著另一種情緒在跳躍著,像是藤蔓,纏繞在他的身上,想要將他拖入深淵之中,而那深淵里面的人,正是云塵。 蘇灼在浮沉,也在斟酌,甚至是遲疑,還有不解,疑惑。 種種情緒涌入心頭,讓他不知所措。 所以他不敢睜眼。 云塵摸了好一會兒蘇灼的嘴角,然后這才緩緩放到蘇灼的下巴上,他一點又一點的撫摸著,順著下巴又撫上蘇灼的臉頰。 蘇灼很少會有這般安靜任由他行為的時候。 就在不久前,蘇灼還很抗拒他。 他做過一個夢,他在夢里對蘇灼不好,但那個人不是他,他從來沒有對蘇灼不好過。 所以蘇灼抗拒的那個人不該是他。 云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咽了咽喉嚨,在寂靜的竹屋里,他的聲音如此清晰,在蘇灼這邊,幾乎是被放大了數(shù)倍。 于是下一瞬,云塵突然翻身壓在了蘇灼的身上,蘇灼有些驚嚇著睜開眼,然后闖入了云塵的目光之中。 云塵的目光很是暗沉,仿佛里面藏著什么風(fēng)暴。 但他的目光卻又是溫柔的,無比溫柔,如同融化的冰被春風(fēng)吹過,那一陣風(fēng)就是云塵的目光。 像是月色落在了水面上不經(jīng)意的相接,又想是花朵不經(jīng)意盛開時抬頭的那一瞬。 蘇灼看著這樣的目光,一時間有些恍惚,還有些沉迷。 他側(cè)開頭,強制的錯開兩人的視線,似乎想要逃離此刻的氣氛。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卻讓他感到很是心慌,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不斷的蹦蹦跳跳,他的心跳聲很快。 噗通 噗通噗通 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不,這不是他的心跳聲,是云塵的。 云塵的心跳聲,如此有力而又急促。 他能夠感覺到云塵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他的眉眼,仿佛這樣就能將他的相貌永遠(yuǎn)的記下了一般。 過了一會兒,云塵輕輕捧住他的臉,緩緩的低下頭,他看到云塵閉上了雙眼,然后那張臉緩緩放大,這讓蘇灼也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他的手指卻下意識的抓住了身/下的毯子,然后抓得很緊。 他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他無法抗拒。 他無法抗拒擁有著這樣目光的云塵,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很清楚此刻正在發(fā)生著什么,他很清楚。 此刻云塵正在親吻他。 很小心很小心,一兩分小心翼翼以及說不出的欣喜。 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凝固溫柔了起來。 清鶴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戲?qū)懙梦翌^發(fā)都掉了,嘛的,世上怎么會有感情戲這種人間疾苦?。?! 第69章 069叫夫君 此刻他們一同都在月光里了。 床上的這口窗戶位置不好,灑落的月光總是將這張床一分為二,就像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世界,一半在光亮里,一半在黑暗中。 蘇灼睜開眼睛了,他發(fā)現(xiàn)云塵正在看著他,云塵發(fā)現(xiàn)自己看向他,于是低下頭又用著嘴唇親吻著他,很輕很輕。 額頭,眼角,鼻尖,嘴邊,哪兒哪兒都沒放過,細(xì)數(shù)的吻點點滴滴落下,就像一場春雨般,溫柔卻堅定。 然后云塵不親了,但他也沒有抬起頭,他俯在蘇灼身上,呼出的氣息全部都打在了蘇灼的耳朵上,他仿佛在遲疑著什么,又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蘇灼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或許他的師尊此刻腦海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直到云塵呼吸有些急促,他深吸了一下蘇灼脖子處的氣息,然后抬起頭朝著蘇灼問來,清鶴疼疼師尊好不好? 蘇灼不懂,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有什么灼熱的東西抵著自己。 這讓蘇灼立刻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并且讓他很是不適,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傳來。 他明明很清楚眼前的人是師尊,但不知為何對目前這種行為卻生出一種惡心感,這讓他極其抗拒。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他不該抗拒師尊,讓他產(chǎn)生這種感覺不會是師尊,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有著這樣的感覺,仿佛是埋在骨子里的,刻在靈魂上的反抗。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很抵抗任何的親密接觸,小時候還好,畢竟蘇如慕很多時候其實跟他的親密接觸也不算多,但隨著年齡的長大,當(dāng)他逐漸明白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對一些東西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就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惡心感以及抗拒感。 尤其是上一世他淪落在外時,聽著那些修士飯后閑談各種言語時,更是覺得惡心無比,好幾次都差點吐了。 不、蘇灼側(cè)過頭,開始抗拒。 但云塵卻一直壓著他,似乎很是難受,他低下頭,嘴唇不斷的親吻著蘇灼的臉龐,聲音喃喃,卻充滿了暗沉以及磁性,清鶴,清鶴,清鶴幫幫我,我很難受,清鶴疼我。 他不斷的重復(fù)著這一句話,但蘇灼掙扎的動作卻越來越大。 因為蘇灼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法接受,剛才情緒上來了,他想著點到即止,但事情卻仿佛有些越來越超出他的可控范圍。 以及,身體里那股說不出的惡心抗拒感讓他極其的不適,他忍住想要嘔吐的沖動,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他不能表現(xiàn)得很惡心,因為這會傷到師尊,他不可以這樣做。 而且他很清晰的感覺得到,這股感覺不是師尊給他的,師尊的親密接觸讓他無法抗拒,他不會惡心師尊的,會出現(xiàn)這種感覺只是他的問題而已。 但蘇灼被云塵扣住了手腕,他能夠感覺那個東西逐漸蘇醒,并且越發(fā)的灼熱。 最后蘇灼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腳用力踹去,直接將云塵給踹到了床下。 云塵滾下床的時候恍惚了好一會兒,他被自己的弟子踹下床了? 他被自己的弟子清鶴剛剛給踹下床了? 云塵愣了好一會兒才看向蘇灼,月光下,他看著清鶴有些慌亂的眼神,喉嚨又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 清鶴不愿意,自己不該逼迫他。 云塵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把某些念頭給拉住,他站起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一低頭,全都暴露出來了。 水解不了他的渴了。 得是花,還得是蘇灼的花。 于是云塵回過頭看向蘇灼,他的目光帶著詢問以及小心翼翼,讓人下意識會想到什么委屈的犬類。 是的,云塵有點小委屈。 明明是蘇灼自己先動手的,現(xiàn)在又不要他了。 如果他頭上有雙大耳朵,此刻耳朵一定無精打采的耷拉下來了,配上那雙眼睛,就差下一刻撒繩沖向rou骨頭了。 吃不飽的犬,委屈的時候總是讓人極其不忍心的。 蘇灼很是不安的移開目光,他還是無法適應(yīng),于是他只能說到,師尊,自重。 是你先的。云塵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子的委屈味道。 就連一向冰渣子的情緒仿佛都灌了醋。 蘇灼抬起頭,將臉對著那窗戶看去,月光落在他的臉上,睫毛投下一片的陰影。 蘇灼不知道能說什么,因為他也無可奈何。 簡單的接觸還好,一旦涉及到某些不可說的方面時,他就忍不住會心生出一股很是抗拒的感覺,但這股感覺也并非是無情道,他的無情道此刻很安靜的在運轉(zhuǎn)著,仿佛知曉一切,所以并沒有什么異樣一般。 根據(jù)祖墓里先祖?zhèn)兊恼f法,蘇家目前修過無情道的只有一人,而且他要進(jìn)入第三扇門才有可能找得到無情道的下半部,而第三扇門目前只有那對雙胞胎先祖進(jìn)去過。 換而言之,一定是那對雙胞胎先祖?zhèn)兤渲幸蝗诵捱^無情道,所以才會將剩下的下半部葬入墓xue之中。 無論是自裁而死的哥哥,還是那個踏入半神修為的弟弟,如今再想要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其實很難。 蘇灼對無情道的下半部并不抱太多希望了,他只能將希望寄存在第三根雀血翎羽上。 想到此,蘇灼的睫毛動了動。 而在云塵的視角里,他只注意到蘇灼有些脆弱的垂下了眼簾。 比起讓蘇灼不高興,此刻的難受他突然就覺得沒什么了,他不希望清鶴不開心。 夢里的蘇灼過得很不好,已經(jīng)夠苦了,他不能再讓對方難受的。 于是云塵吐出一口氣,清鶴,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也不給蘇灼反應(yīng)的時間,立刻轉(zhuǎn)身就出了竹屋,還貼心的將竹屋給關(guān)上了,等一出來,他幾乎是毫不顧形象的朝著后山的懸崖狂奔而去,因為下面有寒泉,他沒別的選擇了。 等到泡進(jìn)寒泉的時候,云塵以為自己會心平氣和下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更加雄赳赳氣昂昂,他現(xiàn)在甚至有種就算眼前是座巨峰,他都能輕易的翻過去錯覺。 完了,泡寒泉也不管用了。 云塵委屈巴巴的在寒泉里面各種撲騰,還顯了一半的原身出來,尾巴不斷的撲騰著水花。 可他還不滿足,又潛入寒泉抱著玄冰冷靜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快亮了,才不情不愿的吐出幾顆小白珠出來。 小白珠小小的,拿在手上就跟小珍珠一樣,很小很小,但貼在人的體溫上就會變大一些,不過片刻就變得像花生米那般大了。 云塵嫌棄的將這些小白珠給踩碎,尾巴搖搖然后化作原型趕回玉竹林。 只是當(dāng)他趕回竹屋的時候,他前前后后找了個遍,蘇灼不見了。 蘇灼去哪兒了? 蘇灼自然是去拜見宗主了。 天色剛亮不久他就收到了三管家的玉筒,原來三管家今早剛好趕到了臨淵仙宗,于是蘇灼立刻就朝著宗主那邊送去了拜貼,然后跟三管家一塊去拜見宗主了。 他不是以劍峰弟子的身份,而是以蘇家的家主身份。 而宗主也早早就在主峰等著他了,三管家?guī)Я耸畟€傀儡過來,每個傀儡手上都有著禮品。 拜師有拜師禮,謝師也有謝師禮,也本該如此。 不過讓蘇灼稍微有些在意的是,他看向主位上端坐著的臨淵仙宗宗主,目光忍不住的一動。 為何他感覺這位宗主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 這樣的氣息,他之前在另一個人身上也看到過,那就是上一世的劍尊。 因為上一世的劍尊大限將至,所以他的氣息不穩(wěn)。 那么,這位宗主大限也快到了? 所以這些年才會一直閉關(guān)將事情都交給他的大弟子處理? 但如今的大弟子修為也才一個元嬰,如果想要接任臨淵仙宗,至少也得有個分神修為才行。 其實分神修為都低了,一般臨淵仙宗的宗主實力都應(yīng)該保持在合體修為才能服眾,以那位大弟子的天賦要達(dá)到合體修為不難,但也得潛心修煉幾十年才行。 而眼前這位宗主,似乎也沒幾十年給那位大弟子修煉的時間了。 看來,臨淵仙宗的宗主一旦隕落的話,仙宗或多或少會混亂一段時間,就比如如今他的蘇家一樣。 那上方的宗主簡單的跟蘇灼寒暄了兩句,臉色倒看不出什么,但氣息卻又開始有些不穩(wěn)起來。 蘇灼也看出了對方在強撐,于是也不再多言,稍微客氣了兩句就打算告辭。 他來的原因也說得很明白,而且宗主也收下了謝師禮,其他的也都無需多言了,剩下的,只有他跟云塵兩人的關(guān)系該如何處理而已。 但這是他跟云塵私下的事了,宗主也不好多管閑事。 蘇灼倒是能在云塵這里掛個名,可他卻不能再是臨淵仙宗的弟子,但云塵的態(tài)度卻有些強硬跟堅決,這讓蘇灼稍微有些為難。 而他剛剛走出主殿,旁邊的大弟子就出來了。 蘇師弟,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蘇家主了,恭喜你成為了蘇家的家主。那大弟子帶著笑,瞧著似乎真挺為蘇灼高興的。 蘇灼對這位大弟子的印象不深,記憶里面是個有一肚子爛水的人,而且似乎總在計算著什么,不過上一世他跟對方交集也不多。 多謝。 大弟子似乎欲言又止,在看向蘇灼身后的三管家時,最終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沒能趕去恭喜你的接任家主之喜,那便在這里恭祝蘇家主今后事事順心,一切如意。 他說著,他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蘇灼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兩眼,然后頷首示意知曉了,這才從主峰下來朝著劍峰回去。 而那大弟子卻一路看著蘇灼身影消失不見了,這才走進(jìn)主殿之中。 蘇灼在劍峰留下的東西不多,之前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后估計也沒什么機會能再來劍峰,因此也沒留下什么東西,他就等著跟云塵說一聲就回蘇家。 至于云塵是想留在劍峰還是跟他回蘇家,都行。 潛意識里蘇灼希望云塵能跟他回蘇家,目前臨淵仙宗有一個流光仙尊在,流光仙尊的立場的確不好說,甚至?xí)粫υ茐m出手也不知道,再者蘇灼見那宗主的確時日無多,一旦隕落臨淵仙宗肯定會發(fā)生一些事情,他不希望云塵卷入這些是非中。 有時候人心之惡,的確防不勝防,上一世的他不也被誣陷殘殺同門了么。 等回到劍峰的時候,蘇灼想了想,還是讓三管家留在玉竹林外等候,到底玉竹林是他師尊的私密住所,想來他的師尊也不喜歡外人隨意進(jìn)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