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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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灼只看到四周旋轉(zhuǎn)了一下,他被云塵抱在懷里,而云塵的身后,竟是他的父親蘇如慕。 蘇如慕面露狠色,那一掌用足了真氣,直直的朝著云塵打去。 噗! 云塵后背受了這一掌,身形前傾,壓著蘇灼緩緩落下,吐出一口鮮血,好幾滴都落在了蘇灼身上。 蘇灼睜大了眼睛,幾乎是詫異著看向蘇如慕。 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怎么做! 就如同上一世那般! 蘇如慕抬起手,朝著蘇灼一提,南鳳令從蘇灼手中被吸走,再次回到蘇如慕的掌心之中。 他手舉南鳳令,站在空中,看著蘇灼跟云塵緩緩下落,無悲無喜,眼神里似乎什么都沒有,一片的死寂。 那一刻,蘇灼只從蘇如慕身上看到了悲涼。 他的父親,此刻倒像是個極其可憐之人。 如同上一世,他走出蘇家之時,回過頭,蘇家大門緩緩禁閉。 他的父親,站在最高的樓閣處,無悲無喜的看著他。 那一扇門關(guān)上時,便是他們父子之情徹底了斷之刻。 在這一刻,無情道功法再次瘋狂運轉(zhuǎn),可卻依舊未能平復(fù)下來他的情緒。 咳 蘇灼咳出一道鮮血,全身失去了所有的真氣,手臂也無力的垂下。 這是浴火之禮的后遺癥,在接下來長達半個月的時間里,他都將沒有什么修為,虛弱到任何一個修士都可以殺死他。 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如此的脆弱。 云塵抓住寒光劍,然后伸出一只手抱住蘇灼,此刻他也快要極限,也基本沒什么再戰(zhàn)之力。 他抗了太多天譴,也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二。 他很想要護住蘇灼,可他丹田內(nèi)此刻殘留的真氣也不多了,他抱住蘇灼,翻身以背觸地,兩人摔在地上,掀起一片的灰塵。 云塵咽下喉嚨里一片的血腥,腦子里閃起白光,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 過了許久云塵才看向壓在自己身前的蘇灼,他抱住對方,也不管此刻自己是否傷得重不重。 別怕,師尊護你。 別怕。 他說得很小聲,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 蘇灼咳嗽一聲,又吐出一口血,全身幾乎沒有任何力氣,只能任由著被云塵攬入懷中。 他用盡了力氣朝著半空中看去,發(fā)現(xiàn)蘇如慕正在跟其他三位家主動手,以他的實力,原本不會是那三人的對手。 但此刻所有人都受了天譴的傷,實力大幅度降低,一時間竟被蘇如慕占據(jù)了上方。 蘇灼大口大口的踹氣,顯然快支撐不下去了,他艱難的拿出鳳凰令牌,用了最后的一點真氣放出。 碰 鳳凰令牌在半空中綻放開,形成一個小小的鳳凰印記。 隨后,蘇灼再也堅持不下去,眼一閉沉沉的昏死過去。 最后的最后,蘇灼似乎聽到了好幾聲爆裂的聲音,他也不確定是什么,也沒法再去管是什么,因為他太疲倦了,真的太疲倦了。 他昏睡了很久,似乎是很久。 在昏睡之中,卻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似乎他身上也沒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切也都不會有結(jié)局。 他仿佛回到了孩童時,那時候他有著一個極其寵愛他的父親,幾乎是在他身邊形影不已,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他要做什么都能去做。 那段五光十色的記憶碎片,在時空廢墟里,如同彩色的鏡片閃爍斑駁的光彩,然后點點破碎。 如同沙粒消散在了大海里。 蘇灼恍惚著睜開眼,入眼是就是竹屋的屋頂,他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 身體傳來極其虛弱的感覺,也沒什么力氣,全身關(guān)節(jié)都微微有些疼,尤其是丹田里,很是混亂,但卻出其意料的很是平和。 此刻正在緩緩的恢復(fù)中,大抵需要十天半月才能重新運轉(zhuǎn),而在這期間,他手無縛雞之力。 蘇灼吐出一口氣,似是清醒了。 而就在此時,竹門被打開,嘎吱一聲外面的陽光落進去,有些灰塵在漂浮在光中。 進來了一個人,那人攜光而來,看不清相貌,他站在那兒,投過太息一般的目光。 蘇灼被突如其來的白光晃了一下眼睛,微微閉上眼,這才睜開。 他有些看不清來人,但他能感覺到,這人不是他的師尊。 他瞇起眼睛,那人朝著他走來,走了數(shù)步,終于停在了他的床前。 而這時,蘇灼也終于看清了對方。 如果說他的師尊云塵是月色跟雪色都不及的絕色,那么這人,就是春夜月光下,從身旁拂過不經(jīng)意間的一兩分涼霧,虛無縹緲,難以捉摸。 容貌與他已沒有任何意義,那雙眼睛仿佛藏著整個世界,又隱藏在一切之后。 他身著銀灰色的的道袍,帶著簡單的發(fā)冠,右耳上垂下一根長長的金色流蘇,流蘇上有三個小玉扣,落在腰間,隨著他走動間緩緩流動。 如同流光四溢。 與常人不同的是,他一頭銀發(fā),看上去如同波光粼粼般閃耀,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年輕,沒有一絲胡須,下巴很是光滑,仿佛透著柔光。 這是一個,無法觸碰之人。 莫名其妙的,蘇灼就覺得該是如此。 他看向來人,流露出幾分不解的目光,而對方垂下目光,如同春色瀲滟,你傷得很重,這幾日是下不了床的。 你是誰。蘇灼從未見過此人,很是警惕。 他嘴角微動,似勾起了一個笑容,你從未見過本尊,但本尊卻知曉你,若按輩分,你得叫本尊一聲師祖。 師祖?蘇灼低聲喃喃。 也就是他師尊的師尊? 他自是知曉他師尊上面還有一位師尊,傳聞是位仙尊,但很早以前就聽說閉關(guān)了,但外界都傳聞?wù)f是隕落了,具體如何怕是他師尊都不清楚。 但算算年紀,這位仙尊得上千歲了吧。 這,還活著呢? 倒不是蘇灼失禮,一般的修士壽命是跟修為成正比的,你修為越高,壽命也就越長,但也并非是沒有大限那一天。 像他師尊這般飛升的修士,壽命大抵是在一千歲左右。 若是踏入半神,便是三千歲。 而一般的妖獸壽命則要更長些,但萬年也是許多妖獸的極限了,很少會有上萬年的妖獸,就像人類修士很難會有幾千歲的老妖怪一樣。 無論修為再高,到了大限便是大限,半點由不得自己。 蘇灼隱約記得,當年他師尊拜入臨淵仙宗門下的時候,那位仙尊其實已經(jīng)好幾百歲了,門下的弟子當然也不止他師尊一個,但熬到了現(xiàn)在,他師尊的那些同門幾乎都隕落了,只剩他一個。 而這位仙尊,竟還活著么。 蘇灼目光有些浮動,然后半天才喊道,師、師祖。 那人眉眼彎起,乖孩子。 他俯下身,耳邊的那根金色流蘇垂下,上面是青玉的小玉扣,很小,剛好扣住繩穗。 蘇灼聞到了對方身上的清香,跟他師尊冷徹的冷香不同,對方身上的味道讓人更加的安神,也更加的清雅。 他伸出手,搭在蘇灼的手腕上,手指微微壓住,然后片刻后又松開,然后為蘇灼蓋上毯子,你的傷好了不少,不過身體里枯竭得厲害,這幾日好好休息。 師祖,師尊呢?蘇灼能夠感覺身體沒什么力氣,幾乎沒法動,只有手指稍微還算能活動一二。 他比你傷得更重,正在閉關(guān)療養(yǎng)。 蘇灼有些擔憂,那天譴不是那么好抗的。 許是看出蘇灼的擔憂,那人微微搖了搖頭,放心,以他的修為,也就幾個月就可出關(guān)了。 蘇灼又看向這位名義上的師祖,他從未見過此人,之前也只在師尊的言語中了解過,但寥寥幾句也根本沒什么印象。 這兒是哪兒?蘇灼能夠覺察出來這里不是劍峰。 劍峰常年寒冷,即便是在竹林的竹屋里,也是冰冷,不像這里,門外還有陽光落入,一片的溫暖春意。 本尊的霧峰。 霧峰?蘇灼念叨著。 他從未聽說過臨淵仙宗還有霧峰,倒是主峰后面有一大片的禁地。 放心,臨淵仙宗很安全,你且安心休養(yǎng)。那人說道,然后伸出手放在蘇灼眼上。 蘇灼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有著一股清香在鼻尖游蕩,讓他昏昏欲睡,于是忍不住的安靜入睡。 然后,仙尊才收回手。 他看著睡熟之中的蘇灼,似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緩緩出了房間,然后關(guān)上了竹門。 他一出來,外面一片的暖暖春色,這是在一處山頂之上,像是一處后院,四周種有修竹以及梅花,陽光穿過云層落下,沒有高墻,沒有圍欄,似乎也沒有必要。 他負手而立,站在草地上,風吹起他的銀絲,波光粼粼。 是誰低笑了一聲,融入了這暖暖的春景之中。 接下來幾天,蘇灼都躺在床上養(yǎng)傷。 他的外傷只是一些皮外傷,主要是內(nèi)傷有些嚴重,還有就是經(jīng)歷浴火之禮后的虛弱。 那位自稱是他師祖的仙尊每日都會過來幾次,不過他時常都在昏睡中,這是身體機制的保護,因為他太虛弱了,沒有太多的精力維持清醒。 但每天蘇灼都會嘗試起身,一開始根本動不了,這兩天倒是能緩緩坐起來,但要下床還是有些困難,雙腿沒什么力量,很難讓他可以行走。 太虛弱了,也太疲憊了。 而今天在他嘗試想要下床的時候,那位仙尊正好推開門進來,他站在一旁,然后看著蘇灼。 不出聲,也不制止,反而讓蘇灼停了下來。 他不解的看過去,直到現(xiàn)在他對這位仙尊依舊還有著幾分警惕。 對方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出去后推著一個輪椅過來,放在床邊,問他,需要本尊幫忙嗎。 蘇灼搖了搖頭,朝著輪椅上去,腰上沒什么力,直接從床上落下,而那位仙尊上前,剛好扶住落下的蘇灼,然后將他放在輪椅上。 多謝師祖。蘇灼有些復(fù)雜的說道。 他討厭此刻軟弱無力的自己,仿佛一切都需要依靠別人。 而那位仙尊也只是緩緩將他推著出去。 此刻外面春/色正好,陽光很溫暖,即便落在臉上也不會感到炎熱,四周有風吹過,蘇灼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下過床了,有些留戀這樣的景色。 有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撲扇著翅膀,緩緩從旁邊的花上飛到蘇灼的手指上。 蘇灼手指微動,小蝴蝶卻仿佛并不懼怕,停下就不走了。 蘇灼抬起手,他晃了晃手指,小蝴蝶這才松開它,然后緩緩飛向旁邊的梅花。 梅花,向來是盛開在苦寒之地,不會在春日中綻放的。 所以,在這里的梅花,顯得格外的怪異。 鮮紅色的梅花被風吹落下兩瓣,那仙尊卻是伸出手接住。 他將手掌放在鼻前,輕嗅,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蘇灼不語,他只是看著眼前的景色,過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師祖,師尊是在劍峰閉關(guān)嗎? 他還是劍尊的弟子,理應(yīng)是該回到劍峰的。 自然。 弟子想回劍峰。 待你身體恢復(fù)后,本尊會送你回去。 蘇灼又不說話了,他跟這位仙尊其實話語不多,也實在沒什么共同話題。 不了解,不熟悉,自然也不熱絡(luò)。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至少還要好幾天才能恢復(fù),但他在床上已經(jīng)躺了好幾天了,他不喜歡日日都像一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 你很擔憂你師尊?那仙尊問道。 蘇灼想起之前的事,師尊是被我所連累,弟子心存愧疚。 我的這位弟子,當年拜入本尊門下時便已有名氣,他知曉他心性高,那時我亦忙著閉關(guān)之事,與他之間的師徒之情稀疏了兩分。 蘇灼有些疑惑,他還記得,他師尊跟他說,師祖在他疼的時候還會吹吹傷口。 不過想來也是,這位仙尊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會吹傷口之人。 他的師尊,又騙他了。 等到本尊閉關(guān)出來.后,卻發(fā)現(xiàn)他已成為天下劍尊,早就自立門戶,思及,終歸是本尊虧欠他兩分。 師尊從未對師祖您有任何介懷之心。 蘇灼想到了自己,上一世里,那位劍尊對他,是不是就如同仙尊對他師尊這般冷落? 可他的師尊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本尊自是知曉,云塵是個性格孤僻之人,當年也是只是想借著本尊之名要個身份在修真界扎根罷了。仙尊說道,然后將目光放到蘇灼身上。 蘇灼沒什么情緒,他一向都是如此,修了無情道后,整個人就顯得更加的冷清了。 仙尊伸出手,將落在蘇灼發(fā)絲上的一片梅花瓣取下。 他的手剛剛接近,就被蘇灼注意到然后抬手抗拒。 你頭上有東西。仙尊說道,然后緩緩取下那一瓣梅花,然后放到蘇灼的手上。 蘇灼的目光依舊充滿著警惕,因為從他蘇醒為止,他只見過對方,所有的一切也是對方告訴他。 他不得不防備。 仙尊卻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將目光移向遠方,其實當年收下云沉,本尊也有一兩分私心在里面。 什么?蘇灼問道。 云塵其實有些像本尊。 蘇灼在仙尊的身上轉(zhuǎn)了個圈,怎么看都覺得不像。 他師尊是劍尊,就連劍峰都是冷冰冰的。 但眼前的仙尊不同,他看上去有些溫和,卻又虛無縹緲。 無論如何都不像的。 你不信?仙尊好笑的看向蘇灼。 蘇灼也不爭執(zhí),師祖說是,那便是。 仙尊抬起目光,不知道是看向何處,只有他的聲音緩緩響起,是像的。 停頓了一瞬,他微微瞇起眼睛,繼續(xù)說道。 比如云塵喜歡的,本尊也喜歡。 蘇灼不是很懂,他師尊似乎,這些年沒什么喜歡的東西吧。 不過他也不懂自己的師尊,上一世不懂,這一世好像也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