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專心搞科技 第69節(jié)
國家尊嚴當前,民間的翻譯大神們紛紛按捺不住,自發(fā)號召組隊,分工合作完成翻譯,趁機秀了一把的同時不忘做好殺人誅心的補刀工作。 《the third gift》還特地加粗加大的標出來,眾人心里咯噔一下,卻沒看到署名。 他們來不及仔細看內(nèi)容,先火急火燎地拉到最后,果然一個招搖的“future”就引入眼簾,壓軸出場。 一剎那,所有人好像都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集體失聲。 翻譯君們還樂呵呵地小括號標注:“圣誕節(jié)不是中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哦,我們這邊都過春節(jié)的。一點壓歲錢而已,快收下^_^” 奪筍吶…… ……沒記錯的話,壓歲錢好像是長輩發(fā)給晚輩的…… 他們的臉上頓時好像打翻了顏料盤,色彩紛呈,又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表情苦澀難言。 有些等著課代表總結(jié)論文精華的網(wǎng)友們并沒有認真看,還在大肆譴責future,卻發(fā)現(xiàn)怎么好像附和的呼聲越來越小了,正奇怪著呢,后臺就突然收到很多私信—— “快別說了!” “快刪掉吧太丟人了……” “我想逃離地球,兄弟要一起嗎?” 前一刻還在努力做雪花的網(wǎng)友:“???” 等他們疑惑地跑去一看,頓時也如遭雷擊。 “???” “啊這?這合理嗎??” “我的眼睛沒出問題吧……” “今天是愚人節(jié)嗎??” “臥槽……原諒我現(xiàn)在除了這個詞我也不會說別的了……” 巨型社死現(xiàn)場,整個外網(wǎng)此刻都被一種名為尷尬的氛圍籠罩。 許久,有人弱弱地冒泡:“其實……會不會是重名呢……?” 立馬就有人道:“……閉嘴!快別說了!” 論文名這么輕佻,這熟悉的打臉滋味……他們都不好意思再自欺欺人。 而此刻的國內(nèi)外氛圍,又是一場冰與火。 外網(wǎng)尷尬到氣氛降至冰點,國內(nèi)卻鑼鼓喧天,到處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絕了,全民喜劇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八百年沒這么爽過了” 其中最狂的就要數(shù)神洲總部了—— “哈哈哈哈!爺可以下班了,而他們怕是要加班了!”核心員工們一掃之前的頹喪之氣,直接振臂歡呼。 “奪筍吶,我就說老大在那等什么等,原來是等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哈哈?!背剔呐d奮過了頭,大聲說著胡話:“我們昔昔負責技術(shù)輸出,裴哥負責老謀深算,夫唱夫隨!奪命雙煞!” 渝昔嚴肅著一張臉指正他:“是‘夫唱婦隨’,你成語好像用錯了?!?/br> 少年忙里偷閑,偶爾會看些文化成語競技類綜藝節(jié)目補充現(xiàn)代文化常識,下意識糾錯道。 貝遙深深擔憂孩子會被這群不著調(diào)的糟糕大人帶歪,嘆氣:“昔昔你好像重點抓得有點歪……” 裴喻洲垂著眸看他們玩鬧,眼中的笑意是他自己也不曾發(fā)覺的。 看著被人群圍繞的少年露出一點清淺的笑,他忽然覺得這段時間的忙碌都值回本了。壓在心頭的郁氣終于吐了,整個人都輕松許多。 這個計劃他早就謀劃了很久,中間打通了許多關(guān)系,才能把這個最完美的有力反擊給呈現(xiàn)出來。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漂亮的一出棋下得有多險,每天睜開眼就是工作,項目和人都在與時間賽跑,真的是稍有空閑就能睡過去。 國家日益強大,這個對峙局面總會到來的。神洲作為m國極其關(guān)注的眼中釘,假若沒有能力自保,就會被掠奪。演變到如此僵局,這早已不僅是什么企業(yè)間的爭端,更是國與國的抗衡。 掠奪霸占從未消失,但他們早已不再是階下囚。 另一邊m國卻快要瘋了,他們確實如神洲員工的猜測那樣正在緊急加班,而且是一邊咒罵future一邊焦頭爛額地加班。 國際性公文可不是說撤銷就可以撤銷的,如果同兒戲一般,他們的大國威嚴該往哪放??稍捠沁@么說,但中國網(wǎng)民們的熱心翻譯實在是重而猛地推波助瀾了。 已經(jīng)有人爭分奪秒地消化完了論文內(nèi)容,搶在第一時間公之于眾,這是一個怎樣驚人的技術(shù)進步。 一面是人類亙古以來都在渴求的生存愿望,一面是關(guān)乎未來國運的新興科技,確實難選。但當兩邊都很難抉擇的時候,人們往往會先滿足就近需求。 沒有人會不想活下去。尤其是現(xiàn)在就有一個希望擺在眼前,這對于長久深陷病痛泥潭的人們來說實在是一份太大的誘惑。 如果不能活下去,那么明天又有什么意義呢? 但是,低頭的話……媽的,臉好疼啊…… 在這僵持且尷尬的時間里,已經(jīng)有很多民生欄目組、電臺、匿名信箱等都收到了許多希望國家與神洲科技和解的稿件。他們的來信的言語大多帶著痛苦的懇求,希望獲得救贖的絕望,這些話語尖銳而直白,一被曝光就刺痛了許多人的心。一下子輿論就逼迫政府作出表態(tài),壓力慢慢上升。 直到一些財閥、企業(yè)家和一些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悄悄向上面施壓,上層才真的頂不住壓力了。 眾生平等,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 迫于壓力,最后那份國際性公文還是尷尬地收回了,勉勉強強把撕破了的臉皮又厚著縫回去,憋屈得要命。 但是一轉(zhuǎn)頭又用一個小一點的官方賬號在某推上陰陽怪氣地說道:“crazy.”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比他們還瘋批的群體,特別是future,真的是個瘋子吧?和對手總是官方的磊落回應不同,神洲就像個歪門邪道窩,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招嗎? 這條陰陽怪氣的推發(fā)出沒多久,在整個事件中一直不發(fā)聲的神洲終于露面了。 神洲科技官方號直接@了他們一萬年不營業(yè)的最高掌權(quán)人—— @神洲-裴 v:末路窮途。 眾人皆是一愣,隨之,又發(fā)現(xiàn)future也緊接著發(fā)聲—— @future v:破釜沉舟。 因為末路窮途,所以破釜沉舟。 因為被置之死地,所以后生。 這兩條回應不知牽動了國人哪一條神經(jīng),在很短時間內(nèi)就破了百萬轉(zhuǎn)發(fā),其中不乏各大平臺官方號出身力挺。 “嗚嗚嗚媽的每次future冒泡都賺我眼淚,真討厭嗚嗚嗚” “完了我愛上一個我臉都沒見過的男人555”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就說個神洲牛逼吧嗚嗚” 這個回應被搬運之后,居然還有任歪重點說:“為什么中國每次都能用寥寥數(shù)語做出漂亮回應?成語果然博大精深,教練我想學中文orz” 立馬就有人回他:“別去,中文會打人,打得人連母語都不會說了,然后中文還沒學會?!?/br> 還有人直接給他們做最直白的翻譯:“還不是被你們逼的?!真是做人不能太m國,否則你的對手就會變成future!” 底下又開始蓋樓:“謝謝,有被嚇到?!?/br> “謝謝,在搬離星系了?!?/br> “謝謝,代入感太強我的臉已經(jīng)開始疼了?!?/br> 經(jīng)此一超大規(guī)模的打臉,神洲和future算是和瘋批這個形容詞綁定了。 但其實他們不知道,這是一股刻在中國人骨子里的血性,他們就是一個酷愛抗爭的群體。 鉆木取火、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精衛(wèi)填海、飲日吞月……天地不仁,他們從不感謝恩賜,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 底下圍著不肯走的記者已經(jīng)被驅(qū)散了,神洲的危機已解,他們也有了更好的稿子題材可寫,全都收拾收拾器材回去趕著發(fā)第一手資料了。 員工們已經(jīng)開心地在外面吃起了裴喻洲點的豪華夜宵,崩了許久的弦是時候放松一下了。而這場臨時起意的慶功宴上,兩位主角都沒吃多少就先行離席。 他們又回到了辦公室里的那扇大落地窗前,沒有開燈。 神洲的大樓位置很好,渝昔很喜歡在這里俯瞰京城的夜景。底下的車水馬龍仿佛構(gòu)成了一條會呼吸的生命脈搏,他久久凝視,而后輕聲開口:“裴喻洲,你會后悔嗎?沒有退路了。” 此后,他們會更加被集中火力,上了場就無法落幕了。 腳下就是洪流暗沙,稍有不慎,它們就要爭先恐后地將他們吞沒。 裴喻洲是經(jīng)營者,他要承擔起這么大一家企業(yè),底下的人全都靠著他們吃飯,又因為他們過分大的名氣,上面又壓了許多期待,而他卻陪著自己玩了這么大一場豪賭,渝昔知道他肩上的擔子比誰都重。所以他不是老謀深算,他是必須承擔起戰(zhàn)略之眼的責任,他們已經(jīng)走在了鋼絲上。 錯一步,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身后傳來男人低沉的悶笑:“你會嗎?” 渝昔一怔,也笑起來,灑脫地撩一把頭發(fā)轉(zhuǎn)過身來。他逆著光,眼睛卻比外面的燈火還要璀璨,突然跳開話題:“你說我會不會成為考點???就是像寫在書里的那種?!?/br> “會,”裴喻洲不假思索地點點頭:“今年就會有,而且沒準還會出作文?!?/br> “那我就不后悔?!庇逦魸M意地點點頭,決定關(guān)注一下今年的高考考生們。 裴喻洲失笑,無奈地看他一眼。 有時他覺得這個少年腦子里裝著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從哪來的浩瀚知識,有時他又覺得他單純得就像一個普通大學生。 “我最近看到很多人在暢想未來,他們說我們這個時代可以無限貼近未來了?!迸嵊髦拮罱葱侣?,有人說這個時代就是時代節(jié)點,此后未來就會變成現(xiàn)在,也有人說那只是future的橫空出世帶來的海市蜃樓,未來還很遠。 “其實我有時候會覺得你是不是從未來回來的……昔昔,你知道未來是什么樣子嗎?”裴喻洲看他,眼神認真,好像他說什么他都會相信。 誰知渝昔真的點點頭,說:“我知道?!?/br> “我看到過?!彼隽藗€望遠鏡的手勢放在眼前,動作孩子氣,似乎在開玩笑。 裴喻洲也配合他,笑道:“是嗎,什么樣子?” 渝昔把“望遠鏡”往上移,對到了裴喻洲眼前,大方道:“給你看看?!?/br> 裴喻洲透過他的手比成的望遠鏡,滿眼都是一個笑吟吟的少年。渝昔今晚心情很好,難得連眼睛都笑得淺淺彎了起來。 他愣住,心口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然后笑著想確實沒錯,future不就是未來嗎,未來就在他眼前。 渝昔收回手,眼神有點悠遠:“其實他們不逼我,我之后也打算開源的。” 裴喻洲毫不意外地點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繼續(xù)聽他說:“驚鴻只是一個產(chǎn)品,它其實不重要。等我們想做的這些產(chǎn)品都形成了健康的生態(tài),就是未來了。” 心頭上的蒙蒙迷霧隨著夜風明朗了一些,裴喻洲揶揄他:“不過本來就打算開源,還鬧得這么大讓他們下不來臺,故意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 少年驕矜地一挑眉梢:“打狗不挑日子,誰讓它招惹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