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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外室撩人在線閱讀 - 外室撩人 第67節(jié)

外室撩人 第67節(jié)

    “怎么沒有,你都沒聽人說嗎?”

    “我家那口子在衙門當差,我還能知道得比你們少?!?/br>
    一個瘦高個的婆子一手插腰一手拎著把掃帚,站在院中威風凜凜像個大將軍,其他人便一個勁兒地鼓動她說下去。

    “那你給說說唄,現(xiàn)在那邊怎么回事,聽說鬧了挺久了?”

    “那是之前,現(xiàn)在局勢已經(jīng)穩(wěn)住了。那些匈奴人被我大齊的軍隊打得節(jié)節(jié)敗77zl退,聽說很快便要送公主來議和了。”

    “這么厲害,是哪位將軍出手,把他們給鎮(zhèn)住了?。俊?/br>
    瘦高婆子抿嘴一笑,突然帶上了幾分不合時宜的嬌羞:“還能有誰,當然是威震四方的郕王殿下啦?!?/br>
    余嫣起身到一半,聽到她提蕭景澄整個人一怔,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她努力捏著手中的針,想要將注意力都放在針腳上面,可不管怎么收斂心神,還是能聽到院子里高聲的議論聲。

    “郕王殿下還是領(lǐng)兵打仗?”

    “這你就少見多怪了吧,王爺十幾歲的時候就上過戰(zhàn)場,跟隨撫國大將軍征戰(zhàn)四方了。后來圣上登基后,聽說憐惜王爺是成慧太子唯一的子嗣,這才把他從戰(zhàn)場上又叫了回來?!?/br>
    “聽你這一提我好像也想起來了,王爺好像是上過戰(zhàn)場。也是,要不然皇上也不令他執(zhí)掌皇城司,王爺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br>
    “別的不說,王爺當年一拳就能把人打死,這身后便很了得啊。”

    “什么一拳打死人,在哪兒,打死的誰,是匈奴人嗎?”

    “當然不是,聽說是哪家的王孫公子。哎呀京城大官太多了我也記不住,聽說是為了個妓子爭風吃醋?!?/br>
    那人說得興起,卻見身邊的人狠狠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噤聲。

    “你們真是不要命了,在這里亂議這種事情,是想被抄家嗎?”

    眾人一聽“抄家”二字紛紛住嘴,趕緊低頭裝模作樣掃起雪來。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窗邊的余嫣已是變了臉色。

    她低下頭努力想把那一截襪筒收邊,手里的針卻怎么也不肯聽話,扎了幾次都沒扎對地方。最后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指,指腹上立馬冒出來一堆血沫。

    “怎么,聽到那人的消息心里不痛快?”

    韓星云不知何時走到了廊下,正雙手抱胸望著她。余嫣趕緊把東西往旁邊一放,起身道:“沒有。你怎么來了,前頭人都走了?”

    韓星云指了指天色:“又要下雪了,今日人少,拿完藥都回去了?!?/br>
    “那我替你煮點甜湯喝吧,你累了一天。”

    韓星云卻徑直擋在門前不讓余嫣走:“忙什么忙,我要喝自然會讓人去煮。你就老實待在屋里哪兒也別去。”

    “不是你讓我多走動的嗎?”

    “那也不是叫你給我當丫鬟使喚。若被你那位大人物知道我把他的娘子當奴仆使,不知會怎么對付我,會不會也一拳把我打死?”

    余嫣咬了咬唇,臉上露出幾分蒼白來:“我不是他的娘子,你別說這樣的話,讓人聽了去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既令你跟了他,又叫你懷了孩子,你就該是他的娘子。那些男人都這么不要臉,一面哄著女人跟他們好,一面又拿規(guī)矩禮教來說事,這個不夠資格那個不能登堂入室。他們哄女人上/床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夠不夠格這個問題。”

    余嫣聽她越說越大聲,趕緊去捂她的嘴:“快別77zl說了,讓人聽到你就會有麻煩了?!?/br>
    張嘴閉嘴男人不要臉的,萬一她是女子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往后她們就不能在這里住了。

    小地方民風純樸,雖說韓星云醫(yī)術(shù)高明,但若叫人知道自己看的大夫是個女子,這醫(yī)館就開不下去了。

    “那就換個地方,左右我也不過在此處暫住,待我尋到我?guī)煾负笞匀贿€是要走的?!?/br>
    韓星云口中的師父余嫣也聽她提過兩次,所說是頗為盛名的醫(yī)仙般的大人物。韓星云是他收的唯一的女弟子,自小得他真?zhèn)鳎圆拍苓@般妙手回春。

    兩年前醫(yī)仙突發(fā)奇想,某夜留書一封便出門云游四海去了,害得一眾徒弟天南海北找得很是辛苦。

    韓星云如今到處行醫(yī),為的也是尋找?guī)煾傅嫩欅E。

    “總不能叫他永遠待在外面。他那個人除了看病什么也不會,連件衣裳都不會洗,再這么下去就算不餓死也得去討飯?!?/br>
    余嫣也很好奇這位被人尊稱為醫(yī)仙的神醫(yī)是什么樣的風流人物,可惜韓星云身邊沒帶他的畫像,余嫣也不能一睹其真容,只能盼著哪日見著了真人,才能看個真切了。

    韓星云一提起師父心緒就會變差,當下拉起余嫣的手便同她一起去了廚房。

    “那你便幫我做一碗酒釀丸子吧,我?guī)煾笍那白钣谐赃@個。他那人酒量不行,區(qū)區(qū)一點醪糟就能把他干倒。不像我喝個十碗八碗都不在話下。”

    余嫣知她心情煩悶,自然什么都依她的,她讓做什么便做什么。二人窩在小小的廚房里不讓外人進來,一面做吃食一面談過往,難得的冬日悠閑時光便這么過去了。

    -

    轉(zhuǎn)眼便是年下。

    韓星云的醫(yī)館一直到除夕前一日才正式閉館。她放了在館里幫忙的下人回家去團圓,自己領(lǐng)著余嫣和春喜兩人一起歡歡喜喜過起年來。

    除夕那日幾人都起得很晚,尤其是余嫣身子沉重后人也懶怠了幾分。平時不過是強撐著起身做活,今日便索性在床上賴了半日。

    午飯三人匆匆推拉了幾口剩飯,到下午時分才正式準備起年夜飯來。

    韓星云是江南人士,并不愛吃北方的餃子一類的東西,所以她過年也不整這些。反倒是跟幾家嬸子訂了醬雞醬鴨肘子一類的菜品,皆是些切一切蒸一蒸便能吃的。

    這個時節(jié)活魚雖少,但她既出得起錢自然也就買得到。除此之外她還花高價買了一竹兜的螃蟹,說要叫余嫣嘗嘗鮮。

    “我少時常吃這個,還學會了怎么剝蟹,一會兒叫你見識見識我的手藝。”

    春喜就在旁邊拆她的臺:“哪里是常吃這個,明明就是總給師公剝蟹,手藝才越來越好的?!?/br>
    韓星云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就你話多,罰你少吃一只蟹?!?/br>
    春喜笑嘻嘻無所謂的樣子:“不吃就不吃,我本就不愛吃。你也不愛吃,你剝蟹不過是為了師公罷了?!?/br>
    余嫣手里一面揉著面團準備蒸團77zl子和壽桃,一面聽著韓星云和春喜的對話。

    原來這世上每一個心里都存著一個人。平日里或許不會想,可若聽旁人提起來便會發(fā)現(xiàn),這人一直都在那里,從來都沒有淡忘過半分。

    -

    過完年開了春,日子便過得更快了。

    余嫣照舊每日在醫(yī)館里忙碌,順便聽人說家常。西北那邊的戰(zhàn)事也是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大事。一會兒匈奴人被打退了,一會兒他們又糾集軍隊卷土重來了。

    打打停停就這么綿延了好幾個月,兩方都沒有正式停戰(zhàn)。所以傳說中要來和親的匈奴公主也不過就在人們的口中細說幾句,很快便沒了蹤影。

    倒是蕭景澄的消息余嫣總是時不時能聽到。

    她現(xiàn)在聽到這些已不會像頭一次那般失態(tài),反倒能靜下心來細細聽那些人說的話,將假的剔除出去,只留真的分析一二。

    像有些一聽就不靠譜,什么匈奴人身長十幾丈,高大得猶如巨人一般。

    都是吃五谷牛羊長大的,怎么可能有人會長那么高。這一聽便是以訛傳訛。匈奴人或許會高大一些,但怎么也不會人人都比中原人高一倍。

    還有什么郕王殿下領(lǐng)兵如有神助,每次上了戰(zhàn)場只消往那里一站,那些匈奴人便跟被點了xue一樣,一個兩個都不會動了。

    這也都是無稽之談。蕭景澄再厲害上了戰(zhàn)場也要一刀一槍打下來才是。沒有一場戰(zhàn)爭都勝得那般輕松,如果有也不過是勝利者過后的笑談罷了。

    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又哪里談得上回回輕松取勝呢?

    更何況對手是以兇殘聞名大齊的匈奴人。以蕭景澄的身手能全身而退也屬不易,說不定還會受傷。

    一想到他會被刀劍傷著,余嫣心里就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明明應(yīng)該高興才對,這個抄了她家的仇人,就不該令他太過過。

    可為什么胸口悶得慌,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嗎?

    他是孩子的父親,于情于理她都不應(yīng)該那么想他死。只是一想到他對余家做的那些事情,余嫣就沒辦法讓自己平靜地面對他。

    就像現(xiàn)在這樣死生不復(fù)相見便好了吧。

    -

    春天接近尾聲的時候,余嫣的肚子也是大到了極致,再過一個月便要生產(chǎn)了。

    到了這個時候韓星云便不肯再讓她來醫(yī)館幫忙,她自己雇了兩個婆子,一個頂替余嫣在前頭做雜事,另一個就在后院幫忙,主要就是照顧余嫣的身子。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尤其是春喜年紀小,把生產(chǎn)一事看得極為重要,生怕余嫣有個什么閃失。

    倒是余嫣自己一點兒不怕,每日里還在院子里找點事情做做,不是拔個草便是摘朵花,總要叫自己忙碌起來才是。

    至于生產(chǎn)要面臨的那些事情,她如今多想也無益,無非是見招拆招。等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時,大不了喊幾聲也就過去了。

    她沒見過旁人生產(chǎn),只是聽說所以并未有多害怕,加之韓星云又77zl是大夫,她便更加安枕無憂。閑來無事時還會進廚房給她燉碗甜湯甜甜她的嘴,雖說大部分時間總會惹來嫌棄的目光。

    那日她照例燉了湯水去給韓星云喝,剛提著食籃跨過后院走到前面的醫(yī)館長廊處,就聽兩個書生模樣的人在那里說國家大事。

    “你可別胡說,這么大的事情……”

    “哪里敢亂說,郕王殿下戰(zhàn)死的事情誰敢胡說,不要命了嗎?”

    “那這事是真的了,怎么回事兒,王爺不是一向戰(zhàn)無不勝嗎?匈奴前幾日不已下了降和書嗎?”

    “誰知道,那幫人慣來陰險,許是又反悔了。”

    余嫣就這么提著食盒靜靜地站在那里聽他們說話,什么時候盒子從手中滑落都沒察覺到。直到碗碟從里面跌落出來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然后她便聽到耳邊有人不停地喚自己:“韓夫人,韓夫人,快來啊韓大夫,不好了你家娘子暈過去了?!?/br>
    -

    醫(yī)館里亂成一團,韓星云扔下手中的病人轉(zhuǎn)身往后院沖。剛跑到廊下便見一堆人圍在那里,看不見余嫣的臉,只看到她衣衫的一角,以衣露在外面一動不動的手。

    韓星云便知不妙,奔過去撥開人群趕忙搭余嫣的脈搏。周圍人則七嘴八舌說開了。

    “韓家娘子是怎么了,突然暈過去了?”

    “是不是被什么嚇著了,方才可發(fā)生了什么?”

    “也無事發(fā)生啊,我就見她站在那里聽那兩個書生說話,再然后人便倒下去了?!?/br>
    “他們說了什么?”

    “說的什么,好像是說郕王殿下?”

    有人就把那兩個書生拉了過來,要他倆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韓星云一聽他們在說郕王戰(zhàn)死沙場之事,立即明白過來。

    她恨恨地瞪了那兩人一眼:“沒影的事兒為什么亂傳?”

    “也不算沒影,這郕王在肴山一帶被偷襲失蹤,這事兒人人皆知啊。這么些天沒找回來,難道人還會在?”

    韓星云生氣余嫣又聽見,氣得喝了一聲:“閉嘴!”

    剛要令人抬余嫣回屋去,便聽人群里有人驚叫起來:“不好了流血了,韓大夫你家娘子流血了,這莫不是要生了吧?!?/br>
    韓星云愈發(fā)頭大。

    余嫣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眼下這孩子要是出來了豈不是早產(chǎn)。她本就胎位不正,她這些日子一直在給她施針盼著那孩子能在最后一個月將位置正過來。結(jié)果還未完全正好便出了這樣的事情。

    都怪那兩個多嘴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