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43節(jié)
嚴嬤嬤見她不信便要將昨晚蕭景澄守了她一夜的事說出來,結果余嫣反倒先開口道:“嬤嬤既說要我罰你,那我倒是想到了一樁事情只讓嬤嬤去做?” “主子盡管說,我一定辦好辦妥?!?/br> “也不是什么大事,”余嫣還在病中,一雙盈盈的美目蒙了一層灰似的,不如往日清亮,卻又多添了幾分惹人憐惜的病弱感。 她悠悠開口語調(diào)緩慢,每個字都說進了嚴嬤嬤心里,“我便罰嬤嬤這些日子好生照顧憶冬,須要令她痊愈方可?!?/br> 嚴嬤嬤一愣,向來方正嚴苛的心像是有一陣暖意流過,外頭明明陰著天,可這屋里卻像是春日暖陽滿布一般。 余嫣這人實在叫她意外,難怪王爺會喜歡她。這樣至真至純的女子,試問誰不喜歡不憐惜呢。 嚴嬤嬤按下心頭的情緒走出內(nèi)室,立馬就吩咐給去照顧憶冬,又親自去小廚房盯著給余嫣燉的補品,只盼著她早些好起來才是。 - 接下來的日子,余嫣便一直在園子里養(yǎng)病。 就像嚴嬤嬤說的,憶冬不過是皮外傷,且只打了兩板子,沒幾日便活蹦亂跳跑來她屋里抱著她哭了。 “主子干嘛為我挨板子,也太不值得了?!?/br> 憶冬說這話是真心的。她從前多少有點記恨余嫣,恨她搶了自己的寵愛,雖說侍候得也盡心,但那都是畏懼蕭景澄的威嚴罷了。 但那日余嫣撲過來替她擋板子時,她是真的感動了。她自小出身便不太好,家里人待她也一般,見她生得美貌便將她賣與人為奴,這才輾轉來到了這里。 可以說她沒受過旁人什么好意,除了與念夏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情意外,對別人都生不出親近感來。 可這些日子與余嫣的相處卻令她發(fā)現(xiàn),這當真就是個好人,又美又乖的好主子。于是她便覺得與其侍候蕭景澄還不如侍候余嫣得了。 就像念夏說了,往后配個小廝也不是不能活。 她生來卑賤,又何必伸手去夠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呢。若余嫣得王爺看重,以后抬了姨娘,她這貼身丫鬟臉上也有光,說不定能配個不錯的人家,往后也能過安生日子了。 所以她對余嫣既感激又感動,剩下的便是后怕。 “那日主子在我跟前吐血,我是真怕極了,生怕你有個好歹。您這傷不比我,您身子又未全好,這些日子可要好好養(yǎng)著才行?!?/br> 憶冬說得有理,余嫣的身子確實比不得她,在順天府牢里的那些日子令她虧空頗多。后來又總被蕭景澄折騰。 雖說床笫之事與用刑不同,但多少也令她虛弱了幾分。這一回這一板子打得她幾日下不了床,便是最好的證明。77zl 憶冬身子好了后便每日貼身照顧余嫣,還總搶念夏的活,搞得后者不由勸她:“你悠著點,身子也未全好,有些事情還是我來吧?!?/br> 憶冬卻道:“不,這回我定要親自動手,讓主子快些好起來才是??煨┖昧瞬拍苁毯蛲鯛敗?/br> 說這時話余嫣也在,手里拿著碗牛乳桂花羹正慢慢喝著,聽到她提蕭景澄不由抬頭。 她都快忘了,自從那日蕭景澄拂袖而去后,她便再也沒見過他了。 或許也是見過的,在她吐血昏迷的那晶,她曾隱隱感覺有個有給她擦汗喂藥,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蕭景澄? 可她不確定那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或許只是她自己的臆想罷了。 他那么生氣,生氣到要把憶冬活活打死扔出府去的程度,又怎么會輕易原諒自己。 她已是他的人,卻跟別的男人見了面,還是原先的未婚夫,換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是自小高高在上的郕王殿下。 他沒有要她的命已是仁慈,余嫣也沒指望他會再來找自己。 往后的日子怎么辦她還沒想好,走一步是一步吧。 見她不說話念夏便想再說兩句,余嫣卻抬手笑道:“沒什么,現(xiàn)在這樣不是很好?!?/br> 憶冬搶在前頭道:“哪里好,王爺天天來文懿院,卻天天睡在書房,這哪里叫好。只怕王爺會覺得很不好吧?!?/br> 余嫣一愣:“王爺天天來?” “是啊,有時候下了值來,有時候一整天都待在前廳的書房見客。咱們園子前最近這段日子可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熱鬧得不像話?!?/br> “王爺為何要……” “自然是為了主子您了。聽說王爺這些日子都沒回過王府,還從王府里調(diào)了不少下人過來,里里外外全都管得井井有條。您沒發(fā)現(xiàn)咱們這個院子里人也多了不少嗎?” 余嫣經(jīng)她提醒才想起,似乎最近是看了幾張新面孔,但她當時沒有留意。 所以蕭景澄是怕丫鬟們侍候得不好,還是怕她又要悄悄溜出去去見賀慶舟? 一時間余嫣心里五味雜陳,有股說不上來的情緒。 許是情緒低落,又恰逢日子臨近,那天傍晚余嫣便來了月信,疼得連晚飯都沒吃,便回房歇息去了。 憶冬和念夏一個忙著給她煮紅糖雞蛋水,一個則陪在她身邊同她說話轉移她的痛感。 憶冬便道:“主子前幾次來月信也沒見這般疼過,今日這是怎么了,可是馮大夫開的藥吃壞了?” “別這么說,”余嫣疼得難受,躺在榻上身子弓成個蝦子的形狀,嘴唇微微泛白,“是我自己身子不好的緣故?!?/br> 她從前來月信便有腹痛感,只是這回特別強烈??赡苷嫒鐟浂f的,馮大夫為了給她治傷開了些猛藥,恰好與月信起了沖突。 所以這次她不僅日子提前了量多了,連疼痛感也是翻了個倍兒。 “那要不要再讓他開副止疼的藥吃吃?” “不用了?!庇噫虜r著他,“一晚上就好,明77zl日便無事了?!?/br> 藥多吃不好,她除了吃馮大夫新開的湯藥外還要吃避子湯,再吃止痛的藥那這身子更要虧空得厲害了。 按她以往的經(jīng)驗也就一晚上。 憶冬卻忍不住驚呼:“要疼一晚上?這可怎么受得了,這才不到一個時辰您臉色就白得不像話,這都疼出汗來了?!?/br> 說罷抬手去擦余嫣額頭的汗?jié)n,那上面沾了她的額發(fā),已是被汗浸透了。不必想也知道,她這會兒必然全身都是汗,可見這痛有多兇。 余嫣這會兒疼得不想說話,只想將身子弓得再緊一些。她手指用力掐著自己的皮rou,努力轉移這痛感,可腹中還是翻江倒海,猶如被人用一只手狠狠地來回擰著,卻又顧忌著憶冬在沒好意思出聲。 到最后她實有些忍不住,便尋了個由頭把憶冬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蜷縮在軟榻里,任憑滿頭的虛汗不住流下來。 屋里沒了人她也沒了顧忌,終于輕聲地哼哼了起來。疼得兇時手便攥緊了軟榻上的墊子,身子不住地打顫,呼吸也重了幾分。 如此這般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余嫣已是全身濕透,意識也有點模糊。因為用力咬唇,嘴里已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就在又一陣絞痛襲來時,她痛苦地叫了一聲,整個人一歪差點跌下軟榻。 蕭景澄恰好在此刻進屋,進狀上前幾步一把將她撈起,打橫抱在了懷里。 余嫣驚魂未定,瞪大一雙眼睛看著蕭景澄,一張小臉慘白得嚇人,看起來半點血色皆無。 蕭景澄也是奇怪,天天令她靜養(yǎng),各種鮑參翅肚養(yǎng)著,怎么養(yǎng)著著著這臉色比先前剛受傷的時候還要差。 她究竟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你這是怎么了,聽人說你腹痛難忍?” 余嫣跟著蕭景澄不過兩月,上一回來月信時他人不在此處,她也疼得不厲害。想不到今天這般狼狽,一時間她沒好意思開口,只虛弱地搖搖頭。 “那是不痛的意思了。那你這一身汗又是怎么回事?” 余嫣一點兒也不想同他提這個話題,偏他一直說個不停,到最后沒辦法只能小聲道:“月信提前了?!?/br> “所以才疼成這樣?”蕭景澄抱著她往床邊走,邊走邊道,“既是疼得厲害為何不上床休息,為何不叫馮大夫開藥。你屋子里那些個奴才……” 余嫣一聽他的語氣就害怕地揪住他的衣襟,生怕他又要責罰下人:“王爺……” 嬌嬌軟軟地叫了一聲,緊接著整個人便倒進了蕭景澄懷里,仿佛沒了骨頭般。 - 蕭景澄看她嚇得跟只兔子似的,不免好笑。又見她一個勁兒地往他懷里鉆,口中不住輕呼他的小字,便知她在討好自己。 雖說知道她是想為奴才們求情,但她這般溫柔繾綣的模樣,還是令他頗為受用。心頭那僅有一點郁結便也消散了。 余嫣見他沒再說下去,這才壯著膽子道:“王爺別怪她們,是我叫她們出去的。” “怎77zl么,怕我罰他們?” 余嫣老實點頭:“是?!?/br> 蕭景澄心道往后哪里能隨便罰她身邊的人,不過打幾板子她就差點把命給丟了,也令他嚇掉了半條命。這樣的驚嚇饒是他也受不住,往后她這屋子里的人,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不過當著余嫣的面他依舊面沉如水,只淡淡道:“我不罰她們你也得管著她們,不可叫她們太過放肆?!?/br> “知道了?!?/br> 余嫣剛說了幾句,那股子絞痛又開始了,她的手還攥著蕭景澄的衣襟,剛一用力對方便察覺到了。 “怎么,疼得這般厲害?” 他快走幾步將余嫣放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沒有發(fā)燒略微放下心來。正巧這時念夏端了紅糖水進來,余嫣趕忙轉移了話題:“我喝點這個便會好了。” 說罷伸手去接,卻被蕭景澄搶先一步拿過去,隨即坐在床邊喂她喝。 念夏自然很快離開,剩下他們兩人面對面坐著。余嫣心虛得不敢去看他,只乖乖地喝糖水。喝下去后肚子里有了暖意,人便舒服了許多。 蕭景澄卻還覺不夠,待她喝完又問起她從前來月信時有些什么講究。 余嫣不能不答,只能忍著害羞道:“倒也沒什么,從前疼得不厲害,不過揉揉肚子罷了。” 話音剛落蕭景澄已是掀起她衣擺的一角,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里。余嫣趕緊伸手去攔:“王爺,我今日來著月信,恐怕不能、不能……” “誰說要你侍候了?!?/br> 蕭景澄將她的手拽開,寬大溫熱的掌心覆上她柔軟平坦的小腹,開始一下下地給她揉起來。 邊揉邊問:“可是這樣?” 余嫣被他搞得有些尷尬,忍著臉紅點了點頭,卻又有幾分受用。 蕭景澄的手掌比她大上許多,粗糙的指腹意外地感覺舒服,有種說不上來的安定感。揉著揉著余嫣甚至起了困意,眼皮子就開始向下耷拉。 剛要睡著便聽蕭景澄在耳邊道:“下個月初我去一趟江南?!?/br> 余嫣一聽便醒了,以為他是讓自己乖乖待在家中,于是便道:“我一步也不會踏出文懿院的門的,王爺放心?” “那不成。你若不踏出這門,怎么跟我一道去?” “一道去?”余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可是在說笑?” “你看我何時與你說笑過?!?/br> “可是我……” “你怎么?江南是什么虎狼之地,你去不得嗎?” 自然不是。江南那樣的好地方,余嫣只從前跟著父母去過一趟,對那里風土人情一直念念不忘。那小橋流水吳濃軟語的江南小鎮(zhèn),那白嫩嫩的菱角肥美的鱖魚,全是余嫣懷念的東西。 她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拘在這座園子里了,沒想到竟還有去江南的機會。 蕭景澄看她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便知自己這個決定做得有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