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3節(jié)
半月前家中突遭巨變,父親被人誣陷收受賄銀,官差突然便沖進了家中四處翻找,最后查抄出了好幾本詩集。那些詩集內(nèi)里皆以金箔作紙,加起來數(shù)量不少。 于是父親被扣上了貪贓枉法的名頭關(guān)押受審,她連去牢里看一眼都不成。而余家也就此敗落,她被趕出家宅幾乎流落街頭,后來還是受幾個父親的同僚接濟帶著丫鬟芳芩尋了一處破敗的小院子暫居。 可十日前她卻被人誣陷殺了工部尚書之子唐慶,被抓進了順天府,自此便過起了這暗無天日的日子。 無論她怎么跟府尹陳大人辯白都無用。芳芩指認她案發(fā)那晚不在家77zl中,而唐慶死在城郊的唐家別苑中,捕快也在別苑后門處的河里撈起一個包袱,里面除了有榔頭和血衣外,還有刻著她小字的一枚簪子。 人證物證俱在她毫無辯駁之力,唯有日日陳述自己的清白,卻又被陳大人輪番用刑,每每疼到昏厥,又被涼水澆醒。 余嫣覺得自己就快要受不住了,身上的每一處都痛入骨骼,還不如死了更好。 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背著殺人犯的名頭死去。她還想再見父親一面,甚至想為他申冤。 便是這念頭令她苦苦支撐了十日,可如今她當真是撐不下去了。 耳邊還有蕭晟充滿惡意地冷笑。余嫣也知道自己若從了他,至少今日不必再受苦楚??伤桓市?,哪怕被人當作殺人犯處死,她也想留有清白之身。 當朝三皇子又如何,不過是個暴虐殘忍之人,若她真從了他,他日也是被他生生折磨至死的下場。 既是要死,不如今日便死了算了。 蕭晟走到她跟前,像是看出了她尋死的心,蹲下/身來不屑一笑,突然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拽了起來。 然后他抬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余嫣的嘴角便流出血來。 “想死是吧,你當我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你可知這死也有不同的死法,我豈會叫你痛快就死。凌遲、斬首、腰斬、剝皮,你選哪個?若這些都不怕,炮烙如何?蠆盆又如何?將你丟入萬蛇坑中受啃咬而死,你覺得呢?” 一旁的張興修也在那兒“出謀劃策”:“此女既如此嘴硬,不如用插針之法廢她十根手指如何?” 蕭晟啊了立馬拿起余嫣的一只手,不顧滿手的血漬湊到眼前,笑道:“如此甚好,你命人去找十根針來,越粗越好,一會兒叫人摁住她,本王親自插針。我看她能受得住幾根!” 將粗針生生插進指縫內(nèi),簡直殘忍至極。余嫣一想到那情景便嚇得渾身打顫,臉色剎時蒼白如紙。 蕭晟只覺痛快無比,很快獄卒將粗針呈上,他迫不及待拿起一根就要往余嫣手指內(nèi)插,嚇得她不住掙扎。 蕭晟不悅:“愣著干什么,給我摁住了?!?/br>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大漢上前將余嫣死死摁住,她無力地趴在地上抬起頭來,死死盯著蕭晟的手,那是一雙推她入地獄的手。 就在針尖刺破她皮膚的一剎那,刑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府尹陳芝煥急匆匆跑了進來,沖蕭晟道:“殿下告罪,王爺要傳此女過去。” 蕭晟的好興致被打斷剛要爆怒,聽得他后半句話便是一愣:“你說什么,誰要她?” “是、是郕王殿下?!?/br> 蕭景澄!又來跟他作對。 蕭晟氣得快發(fā)瘋,正要發(fā)作臉色突然一變,抓住陳芝煥便道:“你什么意思,蕭景澄要她難不成是……” 天要下紅雨了,他那個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堂兄居然要跟他搶女人?蕭晟不知該喜還是憂。 陳芝煥被他搞得差點斷氣77zl,討好地哄道:“自然是為了公事,為了公事。” 蕭晟一聽沒了興致,扔開陳芝煥道:“公事找她做什么?” “是為了宮里失竊一事,還望殿下恕罪?!?/br> 蕭晟一聽跟皇宮有關(guān)一時也不敢再造次,但心里始終不痛快,正想再說兩句陳芝煥卻已令人押上了余嫣,徑直離開了刑室。 蕭晟氣極! - 余嫣拖著滿身傷一瘸一拐走進了刑室旁邊的牢房內(nèi),一進門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滿地鮮血令她膽戰(zhàn)心驚,垂著頭安靜地聽陳大人向人介紹她的來歷。 “此女雖是重犯,卻繼承其父書畫天資,又自小得其父余承澤親傳,想來在書畫造詣上必是不凡?!?/br> 陳芝煥嘴上雖說不肯定,實則心里對余嫣的能力一清二楚。滿京城的名門貴女,就找不出第二比她更會畫畫之人。 當初他也曾聽說過余承澤的書畫出眾到了出神入化之地,那一年兩人同科中舉,雖都未入一甲,但余承澤因其出眾的才能還曾被先帝夸贊過幾句。 只是他為人剛正耿直不善鉆營,是以這么些年來也不過當個六品小官。 如今再看余家,只怕是要滿門皆亡了。 他說完這話后便自覺地退到了一邊,伸手拽了余嫣一把示意她上前。 余嫣挪著步子低頭上前,遲遲不敢抬頭,只看見眼前的玄黑色大氅下一雙龍紋皂靴,用的竟還是天青緞。 要知道方才三皇子蕭晟穿的也不過就是元青緞而已,此人身份之尊貴還在蕭晟之上。余嫣突然信了民間的傳聞。 傳聞中的郕王殿下甚得圣心,乃是大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有傳言先帝當年還曾想傳位于他這個孫子,只是出了些意外才未成行。 原來傳言竟是不假。 余嫣心頭一凜呼吸一滯,便中身后陳芝煥咬牙輕聲道:“見了郕王殿下還不快跪下!” 余嫣立馬便要屈膝,只是還未跪下去便感覺一陣疾風(fēng)沖著她的面門襲來,下一刻她便感覺下巴處一疼,像是被鐵鉗死死地夾住。 仔細一看卻是一只人手,手的主人毫不客氣地將她的臉向上抬起,逼迫她與他四目相視。 那男人身量高出她足有一個半頭,余嫣嬌小只到他的胸口處,被他逼著高高抬頭,甫一見到他眼底的涼意便嚇得她周身一顫。 那眼神與蕭晟的輕浮完全不同,不帶一絲男子的yin邪之氣,卻滿是駭人威勢,一雙鳳眸微狹,還未開口迫人的氣勢已鋪天蓋地襲來。 余嫣不敢與他直視,默默斂下了雙目。 蕭景澄卻看她看得仔細,只是眼神里并無半點男子看女子的窺探,便如在皇城司中打量犯人一般。 他的視線從她的眉眼往下,掃過鼻梁和下頜,最終停在了胸前。 沒有半點猶豫,蕭景澄直接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里面細嫩的皮rou來。胸前那一顆狀如梅花的粉嫩胎記也一并刺入眼里。 余嫣驚呼一聲伸手去擋,就在這時牢門被人一77zl腳踹開,蕭晟那個瘟神的聲音在耳后響起。 “蕭景澄你什么意思,跟我搶女人?” 余嫣此刻背對著眾人,只與蕭景澄面對面,一時看不清蕭晟臉上的表情。但聽聲音也知此人來者不善。 但蕭景澄面色絲毫未變,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一雙鷹隼般的眼睛依舊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胸口。 余嫣又驚又怕,面頰微紅。 那邊蕭晟見對方不理自己,還一直扯著余嫣的胸口不放,當下便氣得腦沖血:“你tm不會真要跟我搶吧。你什么毛病蕭景澄,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你非要搶別人的?你不會要在這兒就把她給辦了吧?” 說罷便要沖上來搶人,蕭景澄猛得一抬眼,凌厲的目光嚇得蕭晟腳步一頓,下意識就后退了兩步。 緊接著便聽他不屑道:“是又如何?!?/br> 第4章 嬌艷 那膚如凝脂的感覺揮之不去?!?/br> 蕭晟聽著那聲音莫名心驚,驀得想起五年前的事情,瞬間瞳孔放大。 蕭景澄卻已收回目光不再理他,只揪著余嫣的衣領(lǐng)淡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陳芝煥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一跳,還當自己辦砸了差事,想要上前解釋幾句又邁不開步子。就聽蕭景澄聲音又重了幾分,沖余嫣吐出一個字:“說!” 余嫣雖覺難堪卻也不敢違抗,顫巍巍道:“民、民女姓余……” “年方幾何?” “回王爺,民女十六?!?/br> “家中都有何人?” “母親很早過世,家中只有父親與我兩人,還有幾個仆從。” “你本姓余,那你母家姓什么?” “我母親姓鄭,是津沽人士?!?/br> 蕭晟越聽越覺得不對,這么盤根問底的,蕭景澄不會真動了納余嫣的念頭吧。他這堂兄年方二十,屋內(nèi)至今沒一個侍候的人。 難不成他也到了血氣方剛需要人發(fā)泄的時候了? 可怎么偏偏是余嫣! 蕭晟簡直慪到了極點,卻不敢跟蕭景澄硬碰硬,扭頭便出了牢房,心里卻不住盤算著怎么才能把余嫣給搶過來。 這樣的絕色美人千年難遇,這一回沒了下一回不知何時才能碰上。他不甘心哪。 可蕭景澄一點放開余嫣的意思都沒有,那手依舊揪著她的衣襟,不理會她的掙扎,用力將她的領(lǐng)口扯得更開些,再次露出那朵梅花胎記來。 她身上布滿新舊傷痕,傷口翻開露出里面粉色的皮rou,夾雜著血跡觸目驚心,卻絲毫不掩那梅花胎記的粉嫩。 蕭景澄盯著那處看了許久,直到余嫣終于承受不住這樣的羞辱,眼淚涮得流了下來。像是怕他動怒,她還不敢哭出聲,只緊咬著唇身子抖得不像話,卻半點聲音也沒從唇間溢出。 陳芝煥說過,此女是塊硬骨頭,看似嬌弱實則強硬,否則也不能入獄十天還未簽字畫押。 這牢里的刑具都是實打?qū)嵉臍埲讨?,尋常人用上一樣都要跪地求饒,而她竟能一連串用下來依舊死咬著不認罪,可見心志之堅。 只是再77zl怎么堅強到底怕死,所以即便如此受辱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蕭景澄捏著衣襟的手慢慢松開,面沉如水盯了她片刻后輕輕揮手,就把余嫣掃到了旁邊。 然后他轉(zhuǎn)頭看向陳芝煥:“準備筆墨?!?/br> 陳芝煥連聲應(yīng)是,很快便有人將紙筆呈上。 余嫣匆忙整理好囚服,望向陳芝煥道:“大人,請先讓民女與他說幾句話。” 她聲音柔嫩如雛鳥清啼,聽得陳芝煥心頭一動,點頭應(yīng)下。又想到蕭景澄在此便又換了副嚴肅臉孔道:“那你快些問,王爺正等著呢。” 余嫣不敢直視蕭景澄,收斂著眉眼應(yīng)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走到施安平的床邊,想與他說話。 可她一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人已是病得糊哩糊涂,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樣。 難怪陳大人找她來畫這幅畫,只怕是再沒功夫?qū)e的畫師來。這人眼看就要斷氣,余嫣當下也顧不得羞澀,彎下腰來將耳朵貼近到對方唇邊,仔細聽他的描述。 施安平已是油盡燈枯之人,說話氣弱游絲,說幾個字便要咳嗽幾聲。有幾次咳得太兇口中還噴出鮮血來,濺了余嫣一臉。 可她渾然不覺,只隨手拿囚衣給抹了。倒是陳芝煥在旁邊一驚一乍,得了嚴循好幾個白眼。 余嫣聽得仔細,努力分辯他含糊的言詞中于作畫有用的字句。待錢師爺將筆墨拿來后她便想將這些都記在紙上。 只是那剛被夾棍傷過的十指此刻彎曲不得,莫說寫字便是握筆都成了難事兒。 余嫣稍一用力便疼得渾身冷汗直冒,看得嚴循和陳芝煥都有點不忍心。前者悄悄打量了自家王爺一眼,卻見他神情冷淡倨傲眉眼深沉,似乎根本沒把余嫣的痛楚瞧在眼里。 如此這般折騰一番,余嫣還是沒能寫下一個字。那一邊施安平的情況卻是愈發(fā)糟糕,咳嗽愈加頻繁,還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整個牢房瞬間又彌漫上了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