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系統(tǒng)聳了聳肩,數(shù)據(jù)的電流閃過他圓圓的眼睛,而后回復(fù)著。 【這是長久任務(wù),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宣布你的出局?!?/br> 它說著,卻在對方顯然放松了些的心情下再度開口。 【但你要知道,我們都不喜歡太多的失敗,也不能接受太多的失敗?!?/br> 殺戮者1785的表情頓了頓,他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身后的破風(fēng)聲和一聲溫潤的問話讓他的思緒被徹底打亂。 火焰當(dāng)作動力飛翔而來,金色耀眼灼目,沢田綱吉輕笑著,甩出的火焰繞著一圈包裹住了這片空中之地。 他非常有禮的詢問著:介意和我說說有關(guān)失敗,和你這么做的原因嗎? 他這么說著,目光卻帶著好奇的掃過一同漂浮在空中的系統(tǒng)。 有趣的東西。 而殺戮者1785第一反應(yīng)不是搜刮卡牌,而是抓緊了系統(tǒng)叫他帶著自己迅速撤離。 殺戮者的卡牌大多都是攻擊性十足且短暫的,并且他們在每次使用一張卡牌之后都會有間隔時間。而他剛剛用的□□已經(jīng)到達了使用時限,徹底從他手中化作藍色的數(shù)據(jù)消失不見了。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選擇只有寄托希望于系統(tǒng)的跳轉(zhuǎn)之上。 系統(tǒng)沒有懼怕的感情,它們就是最為純粹的機器。而機器在這種時候總是能夠打消掉人類的希望。 【處于天之子能力,大空火焰包圍之中,無法使用系統(tǒng)能力,無法跳轉(zhuǎn)?!?/br> 【正在計算數(shù)據(jù)中?!?/br> 【逃脫可能性百分之零,獲勝可能性百分之零。】 伴隨著機械飛速的運轉(zhuǎn),殺戮者1785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而很快,坐實了他的預(yù)感。 滴的一聲,系統(tǒng)亮起的藍色的眼睛被替換成了鮮艷的紅色的光。 在沢田綱吉的眼中看見的只有鮮艷的紅色和因為懼怕扭曲到了極點的面容。 以及最后他甚至來不及阻止的一場巨大的爆炸,將那個奇怪的東西和那個奇怪的人一同炸毀在了藍色的天空之中。 第98章 沢田綱吉對于發(fā)生在眼前的事情還沒回過神來, 因為那一切來的太快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在空中爆炸開來的火花,在明亮的白日之中燒出一朵血液澆灌而出的血色的花朵。 那個奇怪的人的表情絕不是作假,那種恐懼和對生命的渴望不可能是故作的演技, 沢田綱吉很確信自己的眼睛分辨出來的事情,所以他的死到如今就顯得有些陰謀的味道。 也有一些讓沢田綱吉憤怒。 幕后的黑手顯而易見用奇怪的話語蒙騙了這個人, 而后將他當(dāng)作棄子,最后的價值就是在這場爆炸中試圖傷害到?jīng)g田綱吉而已。 這種漠視生命的行為就仿佛沢田綱吉最初接受彭格列所看見的黑暗地界里的部分存在一樣, 讓人作嘔, 讓人生厭。 大空火焰收斂著準備熄滅, 無功而返,但是就在那橘色的火焰搖曳著幾欲要黯淡下去的時候,一抹小小的白色竄了出來。白色在如今的光線下并不是很顯眼,但是它出現(xiàn)的地方卻是大空火焰圍繞的地方,所以能夠讓沢田綱吉快速的察覺到這份小巧的存在。 沢田綱吉目光瞥見那一抹白色的時候一愣, 他頓住了要回去的步伐, 而是轉(zhuǎn)過身來湊近, 彎著腰小心翼翼的張開了手。 于是橘色的大空火焰再度燃燒了起來,看起來十分的高興,搖搖晃晃的把那一縷小巧的白色火焰護得牢牢的, 然后護送著往沢田綱吉的手中遞去, 讓它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跊g田綱吉的手心之中。 你在做什么?沢田綱吉輕聲的問著,柔和了目光。 雪之火焰在他掌心生根,誰也想不到當(dāng)初讓整個里世界為之懼怕的存在如今只剩下了殘存的一點星火當(dāng)作陪伴留在了彭格列首領(lǐng)的身邊, 搖搖欲墜的火焰一直都在大空火焰的照顧下得以殘存著一口氣。 這是雪之火焰極少數(shù)的主動現(xiàn)身,大空火焰仍舊圍繞在身邊,翹起的火焰偶爾還朝著雪之火焰的地方伸過來了一些,像是十分擔(dān)心它的樣子。 就和沢田綱吉一樣。 沢田綱吉一直對它們的這種關(guān)系表示沉默。他不反對這種關(guān)系, 相反的還一直都在羨慕著。因為大空火焰還仍舊可以守護著雪之火焰,但是沢田綱吉已經(jīng)失去了風(fēng)間羽。 雪之火焰是冰冰涼涼的,它小心翼翼的低了低腦袋,在它下垂的時候沢田綱吉明顯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落在了他的掌心中,很輕,卻有足以讓人察覺到的分量。 在沢田綱吉微微疑惑的目光下,雪之火焰再度搖搖晃晃了一下,像是打了個招呼后抽身離開,一團小小的火焰翻滾著往下跳去,被一直注視著它的大空火焰慌慌張張的趕來接住了。 而后白色的火焰像是調(diào)皮的笑了笑,在大空火焰躁動的模樣下?lián)u晃著自己的小尾巴絲毫不管身后事,一個翻身鉆回了它原本呆著的地方,消失不見。 大空火焰頓了頓,在沢田綱吉的默許下也縮了回去。 只剩下沢田綱吉一個人漂浮在空中,看著掌心多出來的小東西。 機械的組裝帶著看見過的熟悉的藍色數(shù)據(jù),正方形的模樣頗具未來科幻的風(fēng)格,而在正中央鑲嵌著一個寶石一樣的東西,做成了眼球的模樣。而這個眼球此時此刻正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帶給人的不是溫暖的感覺,而是危險的征兆。 芯片。 這是雪之火焰告訴沢田綱吉的話語。 沢田綱吉指尖合攏將它緩緩抬起對準了炙熱的陽光,在陽光之下,他瞇著眼想起了那個圓滾滾的生物。 橫濱一直以來都算不上平靜,只不過是這段時間連最表面上偽裝的安寧都難以維系了。 太宰治收拾東西悄悄躲開國木田獨步準備下班的時候沒有被其他人抓住那只狡猾的狐貍尾巴,卻被江戶川亂步給抓了個正著。 無奈的回頭拉著自己的風(fēng)衣后擺從最可愛的偵探先生的手里拿出來,太宰治眨了眨眼:亂步先生是要做什么呀?現(xiàn)在可是我的下班時間,不要告訴給國木田獨步的話我明天給你帶蟹rou罐頭哦? 江戶川亂步坐在桌子上正翹著自己的腿,在太宰治的動作下慢悠悠的收回了手,瞇著眼笑著,伸手拖住自己的下顎:我要三罐哦。 這可是大出血! 太宰治舉手投降,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而江戶川亂步滿意的點了點頭,腳尖搖搖晃晃著,目光卻是穿過了太宰治落到了他身后的窗戶之外。 給你個忠告。江戶川亂步說,最好今天不要一個人回去。 在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的視線之中,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小巷轉(zhuǎn)口處,有人的身影已經(jīng)在那里蹲守了許久。 太宰治挑眉,勾了勾嘴角:謝咯,偵探先生。 但是他可不會聽話的,相信最偉大的偵探先生也看出來了。 那可是他所不曾知曉的世界不是嗎? 曾經(jīng)死去的織田作之助,那個奇怪的人給出的奇怪的話語,風(fēng)間羽所謂的回家。 時間洗刷而過,這些事情從未被淡忘,反倒是扎根一般留在了太宰治的心中,汲取著養(yǎng)分越發(fā)茂盛,長成參天大樹。 所以他必須去。 在太宰治之后,叼著棒棒糖塞進嘴里的江戶川亂步顯然不如表面上那樣淡然,因為他握上棒棒糖棍子的手正在不停的轉(zhuǎn)悠著,連帶著嘴里的糖果一起。 整個辦公室里面現(xiàn)在也只剩下了他。 中島敦和泉鏡花抱著不少的零食推開門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坐在桌子上瞇著眼沉思著什么的江戶川亂步。他們兩個害怕打擾到了江戶川亂步,也就沒有說話,放緩放輕了步子正一點點的往里面挪著。 在小心翼翼經(jīng)過江戶川亂步身后準備放下零食的時候,江戶川亂步卻陡然的轉(zhuǎn)了過來。 中島敦這才發(fā)現(xiàn)江戶川亂步現(xiàn)在帶上了眼鏡,而在眼鏡之下的眸子完全的睜了開來。翠綠色的眸子不同于以往的滿是笑意和輕松,現(xiàn)在如同開刃的劍一般直直的刺來過來,讓直面而來的中島敦嚇得一愣。 要不是那雙眼鏡的阻隔,他真的有些擔(dān)心自己會被那一雙眼所幻化的刀刃刺穿。 亂步先生?中島敦小聲的詢問,您還好嗎? 嗯哼。江戶川亂步似乎察覺到了中島敦身體一瞬間難以掩蓋的顫抖,笑了笑收回了銳利的目光,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柔和。 他輕輕的哼著,掃過中島敦和泉鏡花的身上,最終抬起了雙手拍了拍,一副下了重大決定的模樣來。 好啦,決定了!江戶川亂步滿是干勁地說,我們今天跟太宰治一起走!去他家蹭蟹rou罐頭! 繼國緣一在上一次體會到被鬼圍剿追殺的情形已經(jīng)是數(shù)年之前,久到他甚至都已經(jīng)模糊了那些記憶。因為他需要騰出更多的空間和記憶來去記住風(fēng)間羽的存在。 他只記得當(dāng)初的自己很狼狽,若不是有兄長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和他一起逃亡,沒有最后鬼殺隊趕來的救援,他雖然死不掉,但最少也要重傷。 并不是他打不過那些鬼,在繼國緣一的刀下基本上是刀刀斃命,沒有除了鬼舞辻無慘之外的鬼能夠撐得過三招的。唯一的原因只是因為鬼舞辻無慘放來的鬼真的是太多了。 那個時候是他和兄長一起離開鬼殺隊往外面查找有關(guān)青色彼岸花事情的時候,也正是因為他和兄長體內(nèi)的青色彼岸花還處在融合的階段,帶來了痛苦和折磨。 那個時候的繼國緣一和繼國嚴勝是鬼的姿態(tài)甚至?xí)簳r性都無法恢復(fù)成人,他腦袋上被自己斬斷的黑角總會在每個深夜隱隱作痛,另一個完好的角在鏡子之中總能讓他的心里泛出說不出的情感來。 而繼國嚴勝也是同樣的,六眼的非人模樣帶來的不僅僅只是痛苦,還有童年時那些繼國嚴勝所不想回憶的生活。 在這個時間段被鬼追殺的他們顯然有些狼狽不堪,但也正是因為這次的遭遇,繼國緣一和繼國嚴勝同時的將自己磨練成了最銳利的刀刃來。 日輪刀斷了,那就徒手去殺,殺不死,那就強行的扣押著那些惡鬼直到天明。 在此過程中因為他們處于鬼的姿態(tài),所以他們被啃咬的rou和流淌的血并不會帶著青色彼岸花的能力,而且也會很快的復(fù)原,那是鬼的復(fù)原能力。 這些能力讓繼國緣一作嘔,卻又依賴著它們而存活了下來。 也是在這種時候他和繼國嚴勝的血鬼術(shù)才得以被激發(fā)了出來,他們擁有了新的刀刃,能夠斬殺惡鬼而不擔(dān)心磨損的刀刃。 事到如今,繼國緣一沒想過會再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因為現(xiàn)在存在于世界上的鬼并不多,這是鬼殺隊的功勞。 可這些鬼仿佛是一瞬間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數(shù)不勝數(shù),遠超出繼國緣一對這個時代和世界估量的數(shù)量來。 這也讓繼國緣一憤怒。 鬼舞辻無慘始終都是鬼舞辻無慘,惡心骯臟到令人作嘔,他從不把人命當(dāng)作一回事,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也只會有自己。所有的人都會是他的棋子。 橫刀斬斷撲來的惡鬼,日輪刀在白日和在夜晚是截然不同的樣子。白天的日輪刀更多的時候是裝飾品,掛在腰間偶爾拿出來給對方看也不過是欣賞刀的銳利。 但是夜晚的日輪刀卻不是這樣的。 它是浴血而戰(zhàn)的,它是出鞘的刀刃,一擊必殺的存在。 它是在黑夜中最為明亮的地方。 分不出是黑夜還是白天,但是繼國緣一記得自己踏入這片黑暗空間的時候外面還有光,并不是漆黑的夜晚。而他自己已經(jīng)不知道在這里戰(zhàn)斗了多久,揮舞著這把刀刃了多久。 但他并不覺得疲憊,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青色彼岸花融合之后,伴隨著鬼的力量一同給了他。夜晚中他便化作鬼,成為惡鬼的獵手,以人的模樣去追殺那些吃人的怪物,白天他便是青色彼岸花,度化這些痛苦的亡靈,給予他們安息和來世。 繼國緣一在鬼殺隊的代言詞就是戰(zhàn)無不勝。 而他也在踐行著這一點。 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這些鬼其實并不是為了殺他,能夠傷到他一分都算是莫大的驚喜。但是鬼舞辻無慘還是這么做了,他還是派出了這些鬼來。 為什么? 這種無用功為什么要做? 繼國緣一和鬼舞辻無慘糾纏了這么多年他也是極其了解鬼舞辻無慘的存在,那個狡猾的男人顯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那么 就是他有必須要拖住自己的理由。 譬如數(shù)年前那個差點殺死過他的劍士,譬如數(shù)年前那個踏著山河而來的青色彼岸花,譬如那個數(shù)年前擁抱著繼國緣一,拯救了繼國兄弟的人,譬如那個最終化作飄飛的花瓣歸于塵土的靈魂。 風(fēng)間羽。 一切都被串聯(lián)而來,在繼國緣一的腦海中清晰可見,線索連接而成落成一條路,直直通向了最高處的塔上。 那是他所愛的人,那時他所要保護的人。 那是他曾失去的人。 漆黑的空間誰也不曾窺見,黑色的角自神明之子的頭上蜿蜒伸展而出,另一邊顯現(xiàn)的卻是被橫刀利索斬斷的黑角,卻又給他添上了一份殘缺的美感。 日輪刀輕甩著插入刀鞘,繼國緣一伸出了手,在這片漆黑的空間中有光自他掌心中誕生而來,最終匯聚成了一把新的刀刃。 通體如火,帶著太陽的光,溫暖如同朝陽。 他甚至不需要動,在那些惡鬼靠近他的時候就足以被太陽的光芒燃燒灼滅,一時之間這種恐怖的場景讓之前被屠殺的惡鬼們都纏上了害怕的心情,攻勢頓住了被壓在了原地。 繼國緣一很少動用自己的血鬼術(shù),因為他認為那是要被消滅的東西,比起血鬼術(shù)他更喜歡的是日輪刀,那是人類揮舞的象征。 然而血鬼術(shù)的確是如今最快捷消滅掉這里所有鬼的辦法。 因為他的血鬼術(shù)對于那些鬼來說恐怖到不應(yīng)該是鬼所能擁有的東西。 他的血鬼術(shù)是太陽。 第99章 風(fēng)間羽算起來這是第二次被中原中也撿走了, 當(dāng)貓的時候兩次都是他將傷痕累累的小少年撿回來,他自己成為人的時候卻總是被中原中也給撿走,護在身后。 那只惡鬼還沒來得及讓風(fēng)間羽的刀刃終結(jié)掉他的性命, 因為風(fēng)間羽還想要來問些什么。但是很顯然中原中也被對方惹怒了,很是輕易的碾碎了那只惡鬼的頭顱, 將他踩散成了黑色的霧氣四散開來。 神明的力量并沒有日輪刀的有效,但是仍舊有效果的, 那黑霧在一次次碾平中層層散去, 直到最后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 連同那張黑霧之下猙獰的面容一起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被風(fēng)吹散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