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從他嘴里得知了有人出大價錢收購紫藤花, 價錢還在節(jié)節(jié)攀高。他們周圍的紫藤花早已經(jīng)被砍伐的差不多了,除了這座山林。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 在場的人都有些憤怒。他們沒想到鬼舞辻無慘如此的利用著人類的卑劣心思當作自己前進的本錢, 但是除此之外的自然還是有一些失望的。 雖然人們不知道他們面對著什么,不知道他們是在保護他們, 但是失落感始終都是存在的, 由心而生的。 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啊, 鬼舞辻無慘。 風間羽這么想著,就和當初殺死他一樣的。人心是最強大的東西,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玩弄的存在。 所幸鬼殺隊的人和風間羽不一樣,他們是一個團體,不是像風間羽那樣只是一個人。 主公思索片刻便下達了命令。他們砍伐了紫藤花,留出了一條通往總部的道路, 而后把醫(yī)療部往后挪動,挪到了于總部隔絕開來被紫藤花徹底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房屋里去了。 將那些砍伐的紫藤花送給村民之后自然也是帶著幾分威懾的, 若是給了這些之后還有偷盜的想法和行動, 那么他們鬼殺隊將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武士強健的體魄和腰間別著的刀,穿著還大富大貴是山林里有錢的大戶人家,武藝高超打敗了村民里不少人, 這幾點足以讓村民們打消了再次進去的心思,算是為這件事情落下了一個帷幕。 留出來的這條道路錯綜復雜,彎彎曲曲的, 鬼舞辻無慘他們摸索上來應該要很久,畢竟只有晚上他們才能行動。 這么想著的主公起初覺得時間應該是足夠的,但是風間羽看到的更多,他的目光中裝下了整座山的痕跡。他戳了戳繼國緣一,讓繼國緣一和繼國嚴勝暗地里去提醒。 在繼國兄弟明里暗里的暗示下,主公也開始覺得心神不安,提前三四天準備好了。 鬼舞辻無慘并沒有帶上幾個實力強橫的鬼來,他帶來的只有用作沖鋒的下等的鬼。而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戰(zhàn)力。 鬼舞辻無慘才不會把可以永生進入陽光重新活得像個人的方法告訴給他人。他就是這么一個自私而又多疑膽小的存在。 他們的目標也很明確,并不是要除掉鬼殺隊,僅僅只是為了去找尋風間羽的存在。 雖然早已經(jīng)有了防備,在繼國兄弟的提醒下也提前準備了很多的東西。但是真的看見平日里從不群聚在一起的鬼們?nèi)缃駞R聚在一起集齊力量沖來的時候,鬼殺隊的不少人心里還是微微的一顫。 平常他們處理單個的就很麻煩了,而如今更是面對這種惡鬼的隊伍 可怕之余卻也有著應對的辦法。 對面是凌亂拼湊而成的隊伍,但是他們鬼殺隊并不是。血鬼術的運用對面很顯然沒有掌握好和同為鬼的伙伴的搭配。 火的血鬼術被水的血鬼術澆滅,風的血鬼術吹拂而來的方向帶動著雷電劈向他們自己。 與之相反的則是鬼殺隊他們。他們經(jīng)歷過一起的訓練,為了這次的任務彼此搭配,找尋著自己的搭檔,合理的運用著每個人的能力,居然不僅沒有被打壓下去,還反過來壓著鬼的那邊往山下打去。 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漫長。 前面的人不行了就立馬退下來休息,后面的人接上。他們畢竟還是人,和鬼不一樣,他們害怕受傷,會累,而這些鬼都不會。但是鬼也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 破碎的灰燼和灑落的屬于人類的鮮血匯聚成了如今的戰(zhàn)場,宛如畫卷一般鋪平在了風間羽的面前。 風間羽藏在叢林之中隱蔽著自己的身形,他居高臨下將整個戰(zhàn)場收入眼底,卻只是抬著眼眸去看,沒有動作的打算。 但是系統(tǒng)可以確切體會到風間羽的低落情緒。 動不起來的,根本就沒辦法動。他沒有資格參與生者的戰(zhàn)斗,每次戰(zhàn)斗的時候他只能是旁觀者,這個世界殘酷而又憐憫。憐憫的讓他茍且存活著,卻又殘酷的告訴他他早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 最終他的目光轉悠了一圈,落在了他所在意的地方。 繼國兄弟被分了開了,他們很強大,單個的鬼甚至是復數(shù)的鬼都沒辦法奈何他們什么。所以他們必須分開去支援其他的地方。 繼國緣一腳步平穩(wěn)的走在路上,最終在主公的屋子前落下了自己的步子。他表情冷漠如水,沒有絲毫的波動,月光拉長他的影子,折射出來的光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被那雙黑色的眼眸盯著宛如被死神注視一般,在耳垂邊伴隨著動作搖曳著的耳飾上的花紋仿佛活了一樣,照應在了繼國緣一這個人的身上。 他就是黑夜中的太陽。 站在對面的鬼們意識到了這點,他知道只要他們往前走進一步的話他們的腦袋便會立刻落地。強烈的求生欲一直在他們心里咆哮,叫喊著快逃,不能留下來。 但是他們也無路可逃。 鬼舞辻無慘那雙血紅的雙瞳侵染了背叛者的血液,而他們只有一死。 抱著拼命的決心往前沖殺而去的惡鬼們企圖追尋那一份生機的曙光,卻最終都被斬于那把風間羽親手鍛造的刀下,被太陽燃燒殆盡。 血鬼術無用! 逃跑跑不掉! 求饒不可能! 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那個人宛如有六只手一般,刀鋒閃至身前剛捉到一抹寒光便是自己腦袋落地之時。 揮刀灑去血液,繼國緣一橫刀身前,微微抬起的眼眸滿是冷意。 在惡鬼戰(zhàn)栗的凝視之下,他無波無瀾,卻告訴了所有的惡鬼什么叫做實力。 戰(zhàn)場的另一邊,繼國嚴勝一刀揮舞而下解決掉這邊的敵人正打算收刀入鞘的時候,敏銳的感官讓他瞬間查覺到身后有人急速的靠近。意識調(diào)轉而來身體卻始終慢了一步,他回過神來手只來得及握著手里的刀刃橫擋在自己的身前。 巨大的沖力猛烈的襲擊而來,伸出的利爪直直指向繼國嚴勝的心臟。 還好刀刃橫擋在了身前,避免了被一擊送走的慘案。 繼國嚴勝被沖擊力擊退,重重的撞在樹上,身體難以承受的咳出血液來。他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接住刀刃站了起來,額頭上還有傷口,血液順著傷口滾落而下,迷亂了他的臉,遮蓋住了些許的目光。 紅色的血液成為了視線中的一部分,微微闔眸看去,繼國嚴勝很難相信這么一個看起來瘦弱蒼白的男人居然會有那么強大的實力。 他的心中也逐漸也有另一個可怕的猜測。 繼國嚴勝努力重新的站了起來,他握緊了手里的刀刃舉起,對準了面前的人。 他的唇齒緊咬,近乎是肯定的說著:你就是,鬼舞辻無慘。 猩紅的雙眸上挑,映入眼簾的是繼國嚴勝的臉。 那人似乎難以壓抑的發(fā)出一聲嘲諷的輕笑,他站直了身子沒有和之前一樣隨意懶散,他看著那張被血液遮蓋了些許的臉,繼國嚴勝的那張臉漸漸的和他從其他鬼眼中看見的那個宛如太陽一般的人重合了起來。 哦?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近乎是默念的聲音,那對跟著他的雙胞胎是嗎? 我能夠看得出來你想要什么東西。 比起鬼殺隊這個地方的劍士來說,我覺得你或許可以有另一個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雖然時間線不對了很多,也沒有斑紋的出現(xiàn),但是一切最終還是走上了命定的道路啊,小羽毛?!?/br> 系統(tǒng)看著繼國嚴勝的那邊,發(fā)出了感嘆。 聽著他的感嘆,風間羽倒是沒有動,他只是輕輕彈了彈系統(tǒng)的小腦袋。 已經(jīng)改變了。 風間羽說。 未來的道路已經(jīng)變了。 足夠誘惑的條件和變強的渴望,這一切被看穿的鬼舞辻無慘說出來的時候繼國嚴勝的心有一瞬間的顫動。 無法拒絕的條件不是嗎? 他這么想著,伸出的手張合開來,幾乎要落在鬼舞辻無慘攤開的手上去。 鬼舞辻無慘半彎的唇角難以壓抑的逐漸變大,那雙眸子中潛藏著計謀得逞的笑意也逐漸擴大。 在笑容達到巔峰的時候,在那只手即將落到自己的手的時候,一切嘎然而止。 刺入心口的刀刃帶來劇烈的疼痛,幾乎讓鬼舞辻無慘哀嚎出聲。 他猛烈的退后,怒不可遏之間還夾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了對面靠著樹站立著舉著刀刃的人。 你怎么可能不答應?!你怎么可能不答應?! 他近乎是瘋狂的咆哮著,那張面容姣好的臉此時此刻已經(jīng)扭曲不堪。 在他對面的繼國嚴勝表情卻十分平淡,隱隱約約還帶著幾分笑意。 因為我不需要。 是放在衣袍里粗糙卻被保護的很好的笛子,沉甸甸的靠近著繼國嚴勝的心臟。 是一起吹奏之時嫌棄之下潛藏的安心和平穩(wěn)。 他曾經(jīng)以為繼國緣一是神,強大自持,帶著神性的憐憫。 但是風間羽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 比起你羨慕他,緣一更加羨慕你吧? 繼國緣一在外可以是神,但是在他和風間羽面前從來都不是神,他也是一個人。一個還需要哥哥和陪伴的人。 第60章 繼國緣一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 看見的場景足以讓他震怒。 那是和數(shù)年前歌被屠殺的那個夜晚一樣的怒火。 他失而復得好不容易再度團聚的兄長,繼國嚴勝,那張和他相差無幾的臉上被血液彌漫覆蓋著,一只手穿過他的腹部, 將他死死的釘在身后的那棵樹上。 繼國緣一良好的視力可以清楚的看見每一些微小的變化。 他看見兄長的身體就算被死死的桎梏住了也難以忍受的顫抖著, 鮮血從腹部的傷往下滾落。深色的服飾上都能看見濕漉血液的痕跡,一路往下, 打濕了白色的襪子滾到地上澆滅上翹的小草。 偏生那邊的人察覺到了繼國緣一, 抽出了插在繼國嚴勝腹部的手。 傷口的鈍痛徹底炸裂開來,再度侵擾了整個思緒。繼國嚴勝幾乎要疼暈了過去, 他順著身后的樹木滑落跌坐在地上, 抬起的劍刃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是擔心他會死嗎?鬼舞辻無慘這么說著, 甩了甩自己那雙被鮮紅的顏色覆蓋到見不出原來蒼白膚色的手,血液被甩開,更多的卻還是仿佛沾在了他的手掌中。 他微微垂首,伸出的舌尖輕輕舔了舔手里殘存的繼國嚴勝的血液,瞇著眼滿是嘲弄傲慢的看了過來:放心,他死不掉的。 ? 炸裂的疼痛之下有什么東西在蔓延, 宛如惡鬼在他身體中降臨,那雙尖銳的手穿過身軀死死的抓住還在跳動的心臟。 更加劇烈灼燒的感覺竄上心口。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繼國嚴勝想要問出口, 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 他只能捂著自己的嗓子近乎嘶吼沙啞的發(fā)出干嘔和哀嚎。 傷口在回暖,燙得嚇人,但是卻出乎了繼國嚴勝的意料。他伸手不可置信的摸了過去, 并不能相信自己遇到的事情。 在繼國緣一的目光都落在了一邊自己的兄長的身上充滿了擔憂的時候,鬼舞辻無慘適當?shù)男α顺鰜?,為之前的那個回復做出了答案:因為很簡單, 我把我的血給他了。 血液混雜在一起誰也分辨不出來是誰的,自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鬼舞辻無慘刺破指尖逼出血液的動作。 似乎是為了好玩和戲謔,鬼舞辻無慘這一次注入了大量的血液。不論是讓自己的兄長在自己面前因為承受不住胞體而亡還是繼國嚴勝變成鬼和繼國緣一刀劍相向,這些結局對鬼舞辻無慘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 這樣的話,更能把在暗處躲藏的家伙勾引出來不是嗎? 鬼舞辻無慘這么說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抬頭想要看看那張臉上震驚的目光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雙宛如他最懼怕的灼日一般的目光,在那一刻,肆意了數(shù)年,在成為鬼王后的鬼舞辻無慘再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懼怕。 繼國緣一就那么站著,冷漠的目光落在鬼舞辻無慘的身上,攤開的掌心緊緊的落在了手中的刀柄上收攏。 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刻,繼國緣一就知道他是誰。他一定是那位傳說中的鬼王,一切罪惡的開端。他們之間仿佛有著一種冥冥的聯(lián)系一般。 鬼舞辻無慘是惡的結晶,而他繼國緣一,是神的誅罰。 他就是為了誅殺這個人而誕生在世界上的。 【每個人生來都被世界安排好了命運的?!?/br> 系統(tǒng)看著那邊,看著當初風間羽照顧的繼國兄弟的樣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和風間羽說著話。 【鬼舞辻無慘是世界中誕生的異類,類似于我們打游戲中的BUG,是必須被消滅的存在。而繼國緣一就是那個填補BUG的存在。所謂的神之子都是遵循了世界的意識而生的存在,被天道寵愛的同時,他們其實不過也只是一個工具而已?!?/br> 【繼國緣一失敗了的話,也會有下一個新的神之子出現(xiàn)。】 那我們在其中扮演著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呢? 風間羽拖著下顎看了過去,他似乎對系統(tǒng)這個說法很有興趣,尤其是對著神之子、天之子之類的稱呼格外的感興趣。 【我們?】 系統(tǒng)重復了他的問話,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那不是我的權限能夠查到的東西啦。小羽毛,能活著的話咱們就活著吧,別去窺探任務背后的故事。】 【你這個世界的任務也快要差不多啦,最后在繼國嚴勝離開后去陪陪繼國緣一,讓他從失意中走出來后他差不多就能愛上你啦,咱們這個任務就完成了。放心放心,我?guī)湍闵暾埩颂厥獾拇?,你可以在這個世界留下,一直陪著繼國緣一直到他死去。】 風間羽沒說話,但是眼里卻沒有黯然,有的只是早已知曉一切的嗤笑。 他起身拍了拍衣角,摸了摸系統(tǒng)的腦袋。 不必了。 雖然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故事,但是我可以改變一些人的故事。 命運不是只有順從的地步而已。我們就是破局之法。 話語的落下,系統(tǒng)忍不住回頭去看,想要看看風間羽的臉蛋甚至還想要開口去阻止他不要做讓這個世界察覺到的事情,不要去做那些改變世界線的事情,但是它說不出口。 因為風間羽的手點在了它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敲。 一張卡牌自風間羽掌心而顯,純白的卡面上迎著鎏金的紋路,柔和而又淡淡的光芒輕輕的散發(f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