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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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俯身檢查太宰治的癥狀,被聲響吵醒的國木田獨步從門口探頭, 織田前輩, 發(fā)生什么事了? 織田作之助表情未變,語氣略顯沉重,他染上了村子里的怪病, 已經(jīng)出現(xiàn)貧血。 佐藤廣一瞬間恍惚了,怎么會? 他比太宰還早來村子一天,都沒有染病,為什么太宰染病了呢 國木田獨步立即嚴(yán)肅起來,那得趕快接受輸血才行,拖延的話會有生命危險。若是港口Mafia的首領(lǐng)在岡垣村出了意外,不敢想象會引發(fā)多么嚴(yán)重的后果。 織田作之助贊同,拉起太宰治的手臂架在肩上,稍微用力,將整個人背了起來?,F(xiàn)在就去。 前輩國木田獨步略顯吃驚,但救人要緊,現(xiàn)在不是深究的時候,便上前幫助前輩。 佐藤廣剛幫他們拉開大門,就見站在門外正準(zhǔn)備敲門的室井住持。 幾位這是室井住持表現(xiàn)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佐藤廣焦急地解釋:太宰染上怪病了,我們要帶他去輸血。 室井住持看了一眼幾人匆忙的姿態(tài),眼中疑慮散盡,主動道:我同你們一起去,或許可以幫上忙。 到了醫(yī)療中心,等待輸血的人排成長隊,幸虧室井住持在村里有不小的人望,才為太宰治搶得一個機(jī)會。 為此,佐藤廣還在心里默默反省,以貌取人要不得,室井住持只是外表冷漠,內(nèi)心還是很善良熱心的。 扎上血袋,織田作之助把太宰治背回了家,讓佐藤廣留下來照顧,他和國木田獨步繼續(xù)查找線索。 兩人走后,佐藤廣抱著膝蓋坐在太宰治身旁,盯著太宰治蒼白仍好看的臉,盯著盯著,視線慢慢模糊了。 太宰,不要死啊 太宰治感覺自己漂浮在無盡虛空中,沒有方向,沒有欲望,是他夢寐以求的終點但是,總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打擾到他。 哭什么。太宰治動了動嘴唇,發(fā)出了聊勝于無的音量。 佐藤廣趕快擦掉眼淚,打起精神:你醒了,太宰,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點東西? 太宰治緩了緩,才有力氣說:把我的手機(jī)拿出來。 哦好佐藤廣點頭,手伸到一半又停了,認(rèn)真勸道:太宰,生病時不能玩游戲。 太宰治費勁地道:不是玩游戲,有要緊的事。 佐藤廣勉強相信,幫他拿出手機(jī),你自己拿得住嗎? 可以。太宰治吃力地翻身側(cè)躺,查看昨夜發(fā)出去的消息有無回復(fù)。 佐藤廣見他忙著,便到廚房盛了一碗溫好的粥,端到太宰治身邊,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涼,再遞到太宰治嘴邊。 太宰治罕見的愣住,這是干嗎? 你得吃點東西。 答非所問,太宰治半晌無語,你放著,我自己吃。 不行!太宰生病了,需要人照顧,別逞強了,聽話,啊佐藤廣哄小孩般示意他張嘴。 太宰治被迫張開嘴,一勺溫度剛剛好的粥塞進(jìn)口中。 太宰真棒,我們再吃一勺,啊佐藤廣不吝夸獎。 太宰治: 喂完一碗粥,佐藤廣拿來濕毛巾給太宰治擦了擦嘴,這才安靜坐下。 太宰治又提起之前的問題:剛才為什么哭? 佐藤廣將下巴放在膝蓋上,賭氣道:氣哭的! 被什么事氣的?太宰治真的有點好奇了。 被太宰你的破運氣!佐藤廣沒好氣道,本來嘛,太宰才到村子一天,什么都沒做,也沒接觸村民,怎么就倒霉得染上了病 鳶色眼瞳半掩,太宰治輕聲說:也許世界希望我早點去死。 那這個世界也太壞了!太宰做錯了什么必須得死!佐藤廣憤憤不平,還有太宰,你怎么了?往常說入水、上吊之類的話,我總覺得是開玩笑,可剛剛那句話,我不喜歡聽!高專那天的你,現(xiàn)在的你,跟平時不太一樣。 跟平時不太一樣啊太宰治嘆息著,明明努力向那個自己靠攏了,可假的,終究是假的。只不過,我已經(jīng)忘了本來的自己該是什么樣 蒼白臉上平靜到接近虛無的表情,看得佐藤廣心中一慟,脫口而出道:太宰,別活得那么讓人心疼。 此話一出,兩人俱是愣了一下。 原來佐藤是這樣看我的啊。太宰治移開目光。 不佐藤廣想要解釋,卻不知從哪里解釋起,仔細(xì)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說錯,索性雙手捧起太宰治的臉,逼他不得不看向自己。 太宰,我這個人沒別的優(yōu)點,但起碼是個優(yōu)秀的情緒垃圾桶,你有什么苦惱、委屈都能跟我講,我絕對會保密,而且聽過就忘! 太宰治望進(jìn)對方清澈見底的眼睛中,誠意、友善、關(guān)切,沒有一絲陰霾。 看得出來是個幸福家庭的孩子。 計劃尚未進(jìn)行到最后一步,有關(guān)書的存在,太宰治不曾告訴過任何人。 而眼前的這個人,太宰治看得出來,已經(jīng)被過于平靜的生活,磨滅了所有想象力。超出普通人常識的事情會被他當(dāng)成魔術(shù)、幻想甚至是中二病的夢囈,就連幽靈的存在都會被他自動美化。 書的事,被他知道也無所謂,因為他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死之前,跟這樣的一個人聊聊也無妨。 假如存在一本書,書里記載著無數(shù)種未來的可能性,拿到書就可以提前知道未來,選擇或者規(guī)避,佐藤,如果這樣一本書,你最想要看什么未來? 佐藤廣毫不猶豫地回答:下周的彩票大獎號碼。 太宰治啞然,轉(zhuǎn)念想想,這是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是絕大多數(shù)普通人會想到的答案。 如果我也像佐藤這樣幸運就好了太宰治繼續(xù)說,可惜我看到的全都是不好的未來,所以我決定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自己想要的世界,讓他可以活著寫作的世界 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宰治的表情有點委屈,又有點釋然,整個人像是一道虛幻的投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日光中。 佐藤廣認(rèn)真傾聽著,書里記載的其它未來很糟糕嗎? 太宰治搖頭,并不見得,只是對我來說最糟糕不過。 那現(xiàn)在的世界是太宰想要的嗎?佐藤廣歪著頭問。 太宰治望著窗外遼闊的天空,是啊,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但起碼,起碼 佐藤廣從太宰治未盡的話語當(dāng)中,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孤獨與悲傷,于是他問道:那些幸福的人當(dāng)中包括太宰嗎? 太宰治注視著佐藤廣,有些生硬地道:或許我并不需要幸福。 佐藤廣盯著太宰治看了半天,忽然張開雙臂,那么,太宰需要一個擁抱嗎?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佐藤廣不顧太宰治充滿嫌棄的臉和企圖逃跑的動作,餓狼撲羊一般抱了上去。 清爽的肥皂味和人的體溫環(huán)繞著太宰治,太長時間沒有跟人肢體接觸過的年輕首領(lǐng)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后背突然被輕輕拍了拍,溫暖的手掌自上往下拂過,類似的動作太宰治只在一種情況下見過母親安撫委屈哭泣的孩童。 佐藤廣溫暖的聲音伴著輕柔的吐息在耳邊道:不論能夠顯示未來的書是不是真的存在,太宰想要拯救朋友、拯救世界的心情一定是真的。我是個乏味的人,想象不出在這過程中太宰都付出了些什么,所以,一直以來辛苦你了哦,太宰。 一瞬間,太宰治的眼睛微微大睜,接著緩緩闔上。 就容他放縱片刻。 這個人有種奇特的魔力,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相信,說出的話卻直擊心靈。 在太宰治看不見的角度,佐藤廣咬牙忍住鼻尖洶涌的酸意。 太宰的話,佐藤廣有一大半都沒聽懂,但莫名地懂了他的孤獨和疲憊,想幫他,想救他,因為太過可憐了,沒辦法放著不管。 黃昏時,織田作之助跟國木田獨步才遲遲歸來,依舊一無所獲。 一早就不見蹤影的丸子頭幽靈也重新出現(xiàn),然而只是占據(jù)著房間一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織田作之助坐在太宰治的床褥邊,對著再次昏睡過去的太宰治道:很抱歉,今天沒能有所進(jìn)展。 睡著的人當(dāng)然無法回應(yīng)。 理不清心中的感受,只覺得空落落的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會兒,返回自己房間。 時間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夜晚按時降臨。 眾人沉沉睡去后,太宰治睜開了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他坐起身,對角落里的幽靈問道:東西送到了? 膽敢使喚我,就沒預(yù)料到結(jié)果么? 太宰治從佐藤廣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自顧自道:看來是送到了。 他起身,走到房門前,剛搭上門把手時,幽靈道:你還要繼續(xù)? 決定權(quán)此刻在對方手中,不是嗎? 太宰治拉開紙門,徑自來到隔壁房間,坐下來等待。 夜半時分,窗戶忽然敞開,昨夜那個一身白衣的尸鬼爬了進(jìn)來。 它看見房間中央坐著的太宰治,打了個哆嗦,你怎么會醒著? 太宰治沒有動作,尸鬼卻嚇得大喊室井住持,被喊者立即出現(xiàn)在窗口,似乎早有準(zhǔn)備。 你沒睡?室井住持有些疑惑。 托你那一袋血的福。太宰治攤開手,右手伸向前,別耽誤時間,快開始吧。 室井住持對尸鬼點了點頭,尸鬼迫不及待地咬住太宰治的手臂。 你令我很意外,室井住持贊嘆,意志堅定到足以抵抗尸鬼的催眠,同時有顆犧牲的仁慈之心,感謝你能夠用平等的態(tài)度對待我們。 太宰治忍住眩暈,恐怕你誤會了,我對你們的思維和行為無意了解。 室井住持忍不住道:你心甘情愿為尸鬼提供食糧,難道不是認(rèn)同尸鬼生存的權(quán)利嗎? 它們的生存與我無關(guān)。 是嗎看來你還沒能跳出人類的身份看待事物,等你轉(zhuǎn)化為尸鬼,就能明白了。尸鬼們?yōu)榱松婵曙嫬I(xiàn)血,人類為了生存殺戮動物,二者并無區(qū)別。如你,為了保護(hù)織田先生自愿獻(xiàn)身,如我,為了拯救尸鬼們選擇隱瞞,我們的決定都是因為善意的驅(qū)使。 太宰治扯扯唇角以示嘲諷。 人與人之間的區(qū)別,比人與老鼠之間的區(qū)別還要大。 室井住持見說不動他,失望不已,帶著飽餐一頓的尸鬼離開了。 太宰治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很久很久以后,才找回一點氣力,掙扎著回到自己的床鋪邊倒下。 角落里的幽靈道:說一句救救我,有那么難嗎? 太宰治話都說不完整,卻仍不示弱,執(zhí)著于一句求救你又算怎么回事 幽靈被戳到痛處,不再發(fā)言。對于這一點,他自己都不清不楚,總覺得,沒聽到求救就主動去救,好像做了違背本心的決定一樣。 佐藤廣在夢中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涼意,手臂圍了上來,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對方。 好暖太宰治最后的念頭斷開,沉入深深黑暗中。 黑夜中,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熟睡的織田作之助手中,紅點有規(guī)律地閃爍著。 清晨,織田作之助坐在床上,耳機(jī)塞進(jìn)耳朵里,打開了昨夜的錄音。 第34章 托你那一袋血的福 心甘情愿為尸鬼提供食糧 如你, 為了保護(hù)織田先生自愿獻(xiàn)身 因為些許違和感而在自己身上放了竊聽器的織田作之助,在這個清晨接收到了極具沖擊力的真相。 面上沒有太多表情, 一雙不停震顫的瞳孔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劇烈起伏。 織田先生,太宰的病比昨天更嚴(yán)重了佐藤廣帶著哭腔的喊聲傳來。 織田作之助扔下耳機(jī),快速趕到隔壁,視線落在蒼白得幾近透明的人身上,心跳不覺停了一拍。 佐藤廣害怕極了,織田先生,我們叫救護(hù)車來好不好?只要去大醫(yī)院, 太宰就有救 若放在之前,織田作之助應(yīng)該是同樣的想法,但得知真相后, 他知道所謂的病是外力所致, 太宰需要的不是治療, 而是輸血。 佐藤,你先別急,我去取袋血給他輸上??椞镒髦⒖虅由?,還沒出門口,就碰上了國木田獨步, 身后跟著前來拜訪的室井住持。 織田作之助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打招呼:歡迎, 室井住持。 室井住持點頭,稱自己來探望病人。 前輩, 那個人怎么樣了?國木田獨步指著佐藤廣所在的房間問。 織田作之助道:比昨天更嚴(yán)重, 室井住持,可否請您再幫一次忙,弄一袋血給太宰用?國木田君, 麻煩你前去取回來。 室井住持并未起疑,滿口答應(yīng)下來,帶著國木田獨步趕往醫(yī)療中心。 織田作之助松了一口氣,回到房間守著太宰治,佐藤廣想著他們好朋友之間或許有話要說,說要去做早餐,并邀請幽靈先生一起,把空間留給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