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悅她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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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梅溪光歪了歪頭:“一起去吧?!?/br> 兩人來到別墅已是天色擦黑,在客廳坐著等了約十分鐘,曲鳶就下來了,她化了淡妝掩飾過分蒼白的臉色,但眼皮仍能看出哭過的痕跡,如果來人不是梅溪光,即便是刻在骨子里的修養(yǎng)驅(qū)使,她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見客。 梅溪光不動聲色地觀察她,通過輕松有趣的話題,試探她情緒的臨界點,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 沈暮在來的路上被他提醒,不要提起徐墨凜,也不要稱呼她為徐太太,雖然不知道他們夫妻倆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隱約猜到了一點,以前某次聊天,沈暮無意中聽曲鳶說起她爸爸在y市工作,是‘潛龍五號’全海深載人潛水器的總設(shè)計師,可據(jù)他所了解到的,方立清方總師已于去年除夕車禍身亡,舉國哀悼。 沈暮向梅溪光求證,得到的卻是答非所問: “老沈,你知道嗎?這世上不會有比徐墨凜更愛曲鳶的男人了?!?/br> 就是這句話徹底地斷了沈暮的奢念。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枚星月耳墜,微微笑著看向曲鳶:“我們第一次吃飯時,我在包間門外撿到的,一直忘了還。” 曲鳶接過耳墜,神思恍惚,沒去探究“一直忘了還”背后的深意,回以淡笑:“謝謝。” 沈暮便確定,有些秘密只能永遠(yuǎn)成為秘密了。比如,她在倫敦站的巡回演出,黑天鵝的曼妙舞姿,驚鴻一現(xiàn),他學(xué)著紳士的做派邀請她共進晚餐,沒得到回應(yīng),高傲的自尊心受挫,憤而離場,卻在往后的日夜,翻來覆去地想著那抹麗影。 不知不覺,她成了他的執(zhí)念。 兩年后再次見面,她已嫁作人`妻。 他時時遺憾著,要是當(dāng)時將見鬼的男性自尊丟到一邊,擺低姿態(tài),他們是不是就有可能…… 等沈暮還完耳墜,梅溪光見曲鳶精神不濟,沒多做打擾,拉著他走了。 知道徐墨凜擔(dān)心她的情況,一出門,梅溪光就給他打了電話,如實告知。 徐墨凜還是不放心,借著夜色遮掩,悄然來到別墅外,等主臥的燈亮起,她穿著睡衣的身影出現(xiàn)在落地窗邊,他迅速地藏進黑暗中。 纖細(xì)身影消失了,徐墨凜劃開手機,點進監(jiān)控。 之前甄湘在主臥安裝的針孔攝像頭,他也有登錄查看的權(quán)限,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人側(cè)躺在床上,形單影只,看起來比昨天照片里的又憔悴了幾分。 曲鳶渾然不覺,靜靜地想著心事,越想越覺得心氣難平,憑什么他們齊齊背叛了她,雙宿雙飛,而她要躲藏起來黯然神傷?窩囊地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她可以輸,但絕不能輸?shù)貌幻鞑话住?/br> 徐墨凜放大畫面,隔著屏幕輕撫她的臉,試圖接住她眼尾滑出的淚,仿佛有熔巖般的溫度滲入掌心,灼燙得他心尖揪疼。 不能陪在她身邊,不能抱她到懷里,只能這樣看著,以慰相思。 他守到天色微明才離去,她同樣一夜未眠。 只有花園里的花,和偶爾吹過的風(fēng)知道。 一旦開了先河,便會上癮,徐墨凜白天上班,深夜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樓下,連給他做心理疏導(dǎo)的梅溪光都看不下去了,語重心長地提醒他,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 一語成讖。 在高強度的工作,巨大心理壓力,不規(guī)律的作息三座大山的聯(lián)合重壓下,徐墨凜因胃出血住進醫(yī)院,治療了三天堪堪穩(wěn)住病情。 而曲鳶也收到了咨詢公司的反饋,不到1g的資料顯示,他們相識于三年前她和徐墨凜的婚禮,私底下基本不往來,沒有任何的酒店開房記錄,甚至最近半個月,都沒見過面。 柏拉圖式的愛情? 曲鳶看得云里霧里,不由得懷疑,難道是自己弄錯了?甄湘不是照片上的女人,毛衣也不是她織的,那么,她為什么不否認(rèn)? 不對,她一開始是否認(rèn)的,但后面就默認(rèn)了。 為什么呢? 曲鳶回憶著各個細(xì)節(jié),從徐墨凜的無話可說,再到甄湘的沉默,太不尋常了,她又從資料上發(fā)現(xiàn)了新的疑點,他們共同去過一個地方,s市郊區(qū)的療養(yǎng)院,時間隔了兩天。 他們錯開去療養(yǎng)院,是看望什么人嗎? 如果他的出軌對象不是甄湘,那么,會是療養(yǎng)院里的人?甄湘肯定是知情的,可為什么會選擇幫他隱瞞? 曲鳶有太多的疑惑了,也許,她去了療養(yǎng)院,就能找到答案。 她前腳剛開車離開,機警的孫姨后腳就通知了甄湘她出門的消息。 曲鳶跟著導(dǎo)航,離開市區(qū),拐進了彎曲的山路,兩邊樹木高大茂盛,將陽光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周圍陰森森的,黑色樹影鬼魅似的從擋風(fēng)玻璃上一閃而過,像一只只招魂索命的手,樹林深處,傳來幾聲凄涼的鳥叫聲,聽得她頭皮發(fā)麻。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顫栗感跟隨她到了山腰處的療養(yǎng)院,此處遠(yuǎn)離都市,風(fēng)景秀美,有不少人在悠閑地散步,曲鳶下了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要找什么人。 曲鳶走到側(cè)門,打算進去樓內(nèi)看看,花香濃郁,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不遠(yuǎn)處有棵樹繁花盛開,濕潤的地面散落著紫色花瓣,樹下有個坐著輪椅的女人,聞聲回頭,竟是她無比熟悉的面孔。 曲鳶杏眸瞪大,難以置信地喊道:“……mama?!” 她怎么會在這兒? 曲聽芙瞇了瞇眼,確認(rèn)真的是她,轉(zhuǎn)動著輪椅,朝她撞過來,咬牙切齒:“曲鳶!” 曲鳶伸手止住輪椅前進,曲聽芙目眥欲裂,面容猙獰,發(fā)了瘋一樣不停地捶打著她:“你為什么還好好的?!你害死了我最愛的男人,怎么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曲鳶腦中一片空白,任她打著,完全忘記了反抗,她聽不懂,什么叫—— 你害死了我最愛的男人。 她……害死了誰? “你賠我!你把他賠回給我,聽見沒有?!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曲鳶從沒見過她這副發(fā)狂的樣子,嚇得往后退了兩步:“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個女人,真的是她mama嗎? 曲聽芙牙齒咬得咯咯響,猛地從輪椅上站起來,捏住她的手腕:“跟我來!” 曲鳶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力氣,被她拖著出了后門,保安亭的保安拿著保溫杯出來,大喝一聲:“站??!沒有醫(yī)生同意不準(zhǔn)私自外出!” 曲聽芙充耳不聞,逆風(fēng)疾行。 暮色四合,腳下是長而直的階梯,淹沒于漸暗的光影之中,像通往地獄的不歸路,又像極了曲鳶噩夢中的情景,感覺隨時都會有黑影跳出來,掐住她脖子。 天邊第一顆亮星出現(xiàn),她們走完階梯,進入了一座墓園。 青石板路聽不見回音,一個個魂靈安息于此。 曲聽芙終于停了下來,曲鳶被甩倒在地,額頭撞上了冰涼的大理石墓碑,她抬眸看去。 漫山遍野的風(fēng)同時靜止了。 她迷茫的目光近在咫尺地撞入,照片上那雙含著溫柔笑意的眼睛。 第84章 取悅她 真相(上) 夕陽整個地墜落青山之外, 天邊僅剩紅透如血的霞光,星辰一粒粒就位,孤鳥鳴叫著振翅飛向巢中, 只余空枝顫動。 那雙含笑的眼睛比星星更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映照得曲鳶的恐懼無所遁形,她頭暈?zāi)垦?,心神俱滅,視線緩緩下滑, 墓碑上豎刻著: 尊父方立清之墓 女兒曲鳶 女婿徐墨凜 敬立 每個字曲鳶都認(rèn)識,可連起來不知道什么意思,腦中充斥著一個強烈的念頭,這一定是夢, 一場噩夢, 從踏進療養(yǎng)院后, 一切就變得特別不真實,她怎么會做這么可怕的夢? 不行, 她要立刻離開這兒。 身后有陰影襲來,曲鳶半起的身子又被按了下去, 重重地跪在墓碑前,震得發(fā)絲紛飛。 曲聽芙冷得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陰惻惻的, 帶著透骨蝕心的寒意:“曲鳶,你有什么資格替他立碑?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躺在這冷冰冰的地底下。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會白頭偕老,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陰陽相隔,永生都無法再見!” 曲鳶心緒如亂麻,再次抬頭看向照片里的人,不停地?fù)u頭,不可能的,爸爸明明還在y市工作,過年時他們還聊天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了? 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會毫無記憶?! 有個聲音告訴她,因為是在夢境之中。 她要怎么掙脫這噩夢? 曲鳶面色雪白,茫然四顧,山野蒼蒼,萬物無聲無息,月亮在厚厚的云層后,星星遙遠(yuǎn)黯淡,不知何時風(fēng)又起了,分辨不出冷暖,她咬破了舌尖,血腥味擴散開,唇珠染了紅,她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一道道墓碑直指天際,肅穆而莊嚴(yán),離她最近的“尊父方立清之墓”藏入黑暗中,徹底看不見了,曲鳶心間浮現(xiàn)一絲劫后余生的喜悅,回頭朝她笑了下:“mama,所以是假的,對不對?” 她異樣的反應(yīng)引起了曲聽芙的注意:“你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曲聽芙這一年多來被強制待在療養(yǎng)院,幾乎與世隔絕,根本收不到外界的消息,更無從得知曲鳶發(fā)生了什么事,徐墨凜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去年除夕,”曲聽芙神情陰鷙,緊緊地盯住她眼睛,“他開車接你們回家吃團圓飯,路上出了車禍……” 尖銳的鳴笛聲,車輪和地面的劇烈摩擦聲猝不及防地驟然闖入曲鳶腦中,如同一道閃電劈開混沌,撕碎烏云,她雙手捂著快要裂開的頭,好疼。 然而除了那些聲音,她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有無休無止的疼痛。 曲鳶扶著墓碑站起身,轉(zhuǎn)身沖入濃稠的夜色中,風(fēng)推著她往后退,她用盡全力向前跑,墓碑就像迷魂陣,輕而易舉就困住了她,出口在哪兒? 夢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曲鳶不知被什么絆到,失去重心,跌倒在陌生的墓碑前,撞倒了一束風(fēng)干的花,她連忙扶正:“對不起,對不起?!?/br> 曲鳶繼續(xù)往前跑,踉踉蹌蹌的,每跑幾步就要摔一跤,對被她驚擾的魂靈說一遍對不起。 慢慢地,她感受不到身體和疼痛的存在,仿佛也化作了一縷幽魂,虛無縹緲,跌跌撞撞,不知來自何處,更不知該去向何方。 墓碑前,曲聽芙頹然跪坐著,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以她全部的柔情與癡戀,撫摸著上面的照片:“立清,立清,你怎么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你離開后的456個日夜,我每分每秒都活在痛苦中,睜眼醒來想的是你,閉眼睡去夢的是你,我恨不得早日追隨你而去,可我上哪兒找你?” “想活不得活,想死不能死,為什么我的命會這么苦?” 曲聽芙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去年除夕,她滿心歡喜地在家里等著他們回來,結(jié)果等來的卻是噩耗,趕到醫(yī)院時,她甚至沒來得及見上他的最后一面,他用他的血在玻璃車窗上留下兩句遺言。 鳶,好好的 潛龍五號 “號”字只寫了上面的“口”,底下是一片血污,那是他五十四歲的一生停頓的最后瞬間。 在生命的最終時刻,她深愛的丈夫惦記的,是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女兒,是他在危險來臨時愿意用生命去保護的女兒,還有他熱愛的事業(yè)。 沒有只言片語屬于她。 不,肯定是有的。 只是他來不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