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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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真的很討厭劉希武,他不過是一個連字都認不全的莽夫,脾氣又差,不懂情趣,她當初不過是為了打探秦王的事才接近他,與他成親,她怎么可能愿意和這樣的一個人生下孩子? 她只是想挑撥一下,讓劉希武對太后與秦王產(chǎn)生怨言,要是能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事,惹出來些動亂,讓太后與秦王嫌隙更深,就更好了。 她的恩主是太皇太后與云貴妃,如今她們都死了,剩下的小慎王又年幼,什么都做不了,她就想讓朝堂亂一亂,最好鬧得再大些,多死幾個人,那些權(quán)臣最喜歡扶持傀儡幼帝了,說不定……小慎王就能被誰看中,擁立為帝,長大后逆風翻盤呢? 就算不能,她能攪合得朝堂不寧,讓害死太皇太后與云貴妃的罪魁禍首鄭太后付出代價,她也是賺了的。 可她沒想到,劉希武這個慫包,表面上對秦王和太后非常不滿,諸多怨言,但要是真的試探著讓他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又不做。 就連當初秦王謀逆,他后來都非常不滿了,秦王讓他們按兵不動,他就真的那么聽話! 聽話也罷了,到了大理寺獄,居然還能維持那個犟脾氣,把什么難聽話都說了,結(jié)果秦王麾下那么多牽連到的將士都被赦免,只有他一個人被貶!害得她不得不跟著他一起去往那偏遠艱苦之地。 等再次回京,都不知何年何月了。況且?guī)X南濕熱多蟲蛇,她根本不想去那種地方待著,萬一水土不服,又一路顛簸勞累,說不定命都交代了。 既然如此,她不如自己動手,用劉希武的死來祭奠恩主,也不算枉費她一番心機,接近他、伺候他和他的老母、cao持家務勞累這一場。 如今這兩個嬤嬤把她的事情查的這么清楚,想必事情已經(jīng)傳到京城,驚動了太后娘娘吧?她一定非常不安,要不然,怎么會至于把她的恩主、她假孕的事都查出來? 劉希武被她捅了一刀,水流又那般湍急,幾乎是必死無疑了。 想到這里,吳珍娘覺得,自己的心愿也算勉強了結(jié),那就是死了也沒事了。 她咬了咬牙,閉眼勾起微笑,露出了一個視死如歸的表情。 第65章 好聽 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劉希武坐在床邊, 手里握著一個木牌發(fā)呆。 這是能代表他身份的東西,等他到了嶺南,拿出諭旨、木牌, 才能與那邊的官員順利交接上任。 如今,諭旨應該是在他落榻的宅子里放著, 只有這個木牌被他隨身攜帶,放在胸口,落水了都沒丟。 救他的母女應該是看見了,但不知道她們是不識字還是怎么,也沒好奇他的身份。 這讓他有些松了口氣。 好轉(zhuǎn)些的時候, 劉希武向老婦打聽了一下, 才知道這里是青縣的一個小村莊,經(jīng)過那條河的下游, 離他落榻的城池有幾百公里遠。 而這對母女居住的村落偏僻, 也沒聽說附近有什么官兵在找人。 ——恐怕,那些人找一陣子,就會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吧。 劉希武能下地走動了, 他站在門邊, 一手扶著門框往外看, 等到日頭快落山的時候, 才看到那對母女端著木盆,結(jié)伴而歸。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了解, 劉希武知道這個老婦的女兒四年前出嫁,新婚不久丈夫就死了, 夫家嫌她命硬“克夫”,就把她趕回了娘家。老婦家貧,男主人早逝, 只剩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平時靠著做些浣衣、縫補的活兒來養(yǎng)家。 盡管如此,她們還是對他這樣一個陌生人悉心照料,救了他的性命。 劉希武心中感動,拱手作揖:“這些日子多有叨擾,但劉某已在此處耽擱許久,實在不方便繼續(xù)待下去了,且容劉某先行離開,等過段時間,定會回來酬謝拜訪?!?/br> 老婦驚訝道:“你這就走?可是郎中說,你還得再歇個幾天呢!” 劉希武苦笑道:“大娘的好意某心領了,只是二位身為女子,人言可畏,某實在羞愧,恐怕給二位帶來不便?!?/br> 那年輕的婦人卻道:“不過是為了救人罷了,庸人所謂流言蜚語,與我何干。我要是怕這個,當初就不會救你,你也活不了。” 老婦聽得自家女兒說話這般直白,且又說了些她聽不懂的“瘋話”,不禁面上訕訕,連忙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她。 年輕的婦人不為所動。 她手里端著盆,繞過劉希武進屋去:“反正你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了,你要走的話,就走吧?!?/br> 劉希武愣愣轉(zhuǎn)頭,看了看她的背影,他躊躇片刻,道:“那某就不多打擾了,且等些時日,某再回來向二位道謝?!?/br> 老婦“欸”了一聲:“再歇幾天吧!” 劉希武搖了搖頭,婉言謝絕,老婦見勸不動,只得依依不舍地放他走了。 等劉希武人影沒了,老婦快步走進側(cè)間,看著自家女兒,氣不打一處來:“若娘,你說說你,都留了這么個大男人在家里住這么久,為什么還要放他走?” 若娘道:“我只是為了救人,沒有娘你想的那么齷齪?!?/br> 老婦捂著胸口:“我那不是看你寡了這么多年,心里著急嘛!再說了,你沒那個心思,你救他干什么呀?村子里總共就那么點人,你是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你老娘我被戳著脊梁骨指了多少次?!?/br> 若娘眉頭微皺,有些不耐:“你不聽就是了?!?/br> 老婦更是氣得咬牙,她憋了半晌,道:“我看你,就是被那個關(guān)先生給教壞了!真就他說什么你都聽,我看啊,他也沒安什么好心!” 所謂關(guān)先生,單名一個焉字,是縣城里一個私塾的教書先生。若娘有一次去城里賣繡品,被前夫家的人刁難,是關(guān)先生替她解圍。也是關(guān)先生告訴她,不必受那些所謂“克夫”流言的困擾,她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以取笑別人為樂、亂嚼舌根的人,即使她被休棄、被趕回娘家,她也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從那以后,若娘對關(guān)先生十分敬佩。 此時若娘聽自家母親這么說,面色頓時冷了下來,她轉(zhuǎn)過臉,對老婦道:“娘,前年我們家過得那么難,都是關(guān)先生救濟,我們才撐下來的。關(guān)先生教我認字讀書,他于我有很大的恩,我不許你這么說他?!?/br> 她把木盆里的東西收好,又從抽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本書,捧著坐到窗邊:“我要看書了,等關(guān)先生回到青縣,還要檢查我的功課?!?/br> 老婦撇撇嘴:“又看書又看書!我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么用!你那關(guān)先生離開青縣時,說的可是要去長安,要待個一兩年,他還會回來嗎?” 若娘抬頭,望向窗外的樹,一只鳥兒正好停在上面,沖若娘歪了下腦袋。 若娘彎起唇角:“關(guān)先生答應了我,他就一定會回來的。青縣還有那么多他掛念的學生呢。” …… 朱繼成帶著人沿河搜尋,拿著劉希武的畫像挨個詢問沿岸兩側(cè)的人家,問他們是否見過畫上的人,近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一無所獲。 直到朱繼成一籌莫展時,他們來到了青縣下轄的一個村莊,剛一開口,就聽得一個大漢道:“村東頭謝寡婦家前段時間救了個男人,養(yǎng)了好幾天呢!長什么樣嘛,我不知道,誰都沒看見?!?/br> 朱繼成精神一震,連忙道謝,根據(jù)大漢指的方向去了那謝寡婦家。 進入圍欄組成的院子里,朱繼成一眼看見一個正在勞作的老婦,便走上前去,拿出畫像,把來意說了一通。 老婦看見畫像,不禁一愣。竟然有這么多官兵來找她們之前救下來的那個人?萬一他是什么通緝犯……不會牽連到她們吧? 朱繼成盯著她問:“不知大娘前些日子救下來的可是這個人?” 老婦搖了搖頭:“看著不像?!?/br> 朱繼成便收起畫像,頷首道:“打擾了?!?/br> 帶著那些隨從離開。 一人道:“將軍,找了這么久都沒消息,是不是……” 朱繼成仰頭望天,半晌嘆了口氣:“等我寫封信,送到長安,問問王爺?shù)囊馑?。?/br> …… 十月,劉希武的案子暫時告一段落。 朱繼成去找了大半個月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鄭嘉禾與楊昪只能按照最壞的打算,當他已經(jīng)死了。 劉希武是被吳氏攛掇逃出城,才被官兵追捕,又因吳氏假裝落水,劉希武才跟著跳下去救人,以至于失蹤至今。但吳氏一個內(nèi)宅婦人尚且能夠被官兵所救,保住性命,按理來說,劉希武身為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不至于因此而死。 鄭嘉禾派去的人審問了吳氏三天三夜,吳氏仍是一句話不說,一件事不認,始終不肯交代在水下發(fā)生了什么。 盡管如此,鄭嘉禾與楊昪二人也已經(jīng)能將真相猜得七七八八了。 吳氏被賜毒酒。 過了幾日,鄭嘉禾與楊昪一起去鄭嫣的新宅子里吃席。 半個月前秋闈結(jié)果放榜,鄭嫣的學生邵煜考中了第三名經(jīng)魁,因此鄭嫣高興,特地在新宅中擺了家宴,請了鄭家人來聚。雖然鄭嫣不許邵煜在外面說出有關(guān)鄭家的半個字,但他已經(jīng)在鄭家人這邊混了眼熟。 鄭嘉禾看得出,鄭嫣有意培養(yǎng)她這個學生,如今邵煜拜入曹公門下,等春闈的時候,中榜是沒問題,至于能考個什么名次,鄭嘉禾也有點好奇。 不過人才嘛,能用則用。阿娘若能給她送個趁手的新臣使喚,也是不錯的。 席上鄭嘉禾得知邵煜今年十六,跟張相公的孫子差不多大,不由多看了他兩眼。這么小的年紀中舉,還不算是長安城富有權(quán)勢的人家,只是鄭嫣在回京的路上帶回來的,倒真是厲害。 邵煜亦生得很是白凈,五官清秀,察覺到鄭嘉禾在看他,輕輕地低下了頭,有些靦腆。 鄭嫣朗聲笑道:“我這學生長得這般好看,說不定春闈的時候還能中個探花郎?!?/br> 何氏連忙附和,鄭源也捋了捋胡子,笑說:“那也是出息了。” 被稱為秋闈的鄉(xiāng)試每年都有一次,但會試春闈是三年才舉辦一次。下一次春闈是后年了,邵煜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準備。 鄭嘉禾跟著彎起眼睛,然后楊昪就拿起她身前的筷子,給她夾了一塊魚rou,側(cè)目道:“嘗嘗?!?/br> 鄭嘉禾斜他一眼,嘴角的笑意還沒收:“剛剛都嘗過了?!?/br> 她看著楊昪低垂下的眼睫,輕挑眉梢,從他手里拿過筷子,道:“不過這道菜確實不錯,我還挺喜歡。” 楊昪唇角上揚。 另一邊,邵煜看見二人交頭接耳,忍不住眼睛往那邊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鄭嫣輕咳一聲,他才猛然回過神,坐正了身體,低頭規(guī)矩用膳。 二人離開的時候,鄭嘉禾與楊昪握著手,她側(cè)過頭問:“剛剛在席上,你是不是又小心眼了?” 楊昪看她一眼,又默默轉(zhuǎn)過頭平視前方:“……誰讓你盯著他看那么久的。” 探花郎出身的宋嬰,都已經(jīng)讓他在意了好幾次了,如果再來一個邵煜,他真是會嫉妒。 鄭嘉禾搖了搖他的手臂:“我那是打量,他年紀這么小,很優(yōu)秀了?!?/br> 楊昪頓了頓,本來想說他十六歲的時候如何,卻想到他十六時,還是一個什么都做不了的沒有權(quán)勢的王爺,只能看著她與皇兄恩愛、如膠似漆。 楊昪抿唇默然。 鄭嘉禾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生氣了,一時忍俊不禁,哄人的話張口就來:“沒你優(yōu)秀,沒你好看?!?/br> 楊昪繃住臉,半晌,卻終是忍不住,轉(zhuǎn)過頭伸手捏了下她的側(cè)臉。 嗯,雖然是哄人的話,但真好聽。 月門下,邵煜站在陰影里,遠遠地看著太后與秦王手牽手走遠,冷不丁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鄭嫣的聲音響起:“你在看誰?” 邵煜臉色變了變,轉(zhuǎn)過身拱手作揖:“先生?!?/br> 鄭嫣凝視著他:“太后,還是秦王?” 邵煜躊躇不安:“學生、學生……” “別想不該想的,也別做不該做的。”鄭嫣淡淡道,“我?guī)銇黹L安,不是為了讓你把心思歪到別的事上去的。” 邵煜神色一凜:“學生明白。請先生放心,學生一心向?qū)W,一切只為考取功名,此外再無他想?!?/br> 鄭嫣嗯了聲:“明白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