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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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昪看著鄭嘉禾踏入房門,她身后的侍女隨之把門關上,隔絕了外面隨著驚雷而來的瓢潑大雨聲。 “我來的路上碰見了點事,因此來遲了。”鄭嘉禾溫聲說。 她徑直走到楊昪身側的位置落座,掃一眼案上的食物,問:“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他請她來的時候,說他打算離開長安。 楊昪轉目看她:“你希望什么時候?” 鄭嘉禾道:“我希望你別走,留在長安。” 她轉過頭,與他對視,片刻后,她笑了一下,拿起筷子,說:“先用膳吧?!?/br> 二人這頓飯吃得很是安靜,誰都沒說話,只偶爾有碗筷相觸的輕微聲響,但誰的心里都不平靜,他們坐在同一張案邊,吃同一個盤子里的食物,而心思各異,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楊昪先放下筷子,他拿起放在案邊的手巾,輕擦了一下唇角,而后等著鄭嘉禾吃完。 這時,房門處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太后。”是顏慧的聲音。 鄭嘉禾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來什么,對楊昪道:“阿慧來給我送藥,太醫(yī)叮囑,一日三次要定時喝的,我可以讓她進來嗎?” 楊昪默然片刻,輕嗯一聲。 鄭嘉禾便對他揚起笑臉,高聲應道:“進來吧?!?/br> 吱呀一聲,房門從外面打開,顏慧端著一個木制的托盤,微微躬身,步入房中,走到鄭嘉禾身邊。 她先把托盤放到案上,拿出上面的湯匙,在藥碗里輕輕攪拌。 鄭嘉禾盯著她的動作。 一圈,兩圈,三圈。 看來這王府中確有埋伏。 顏慧停住,端起藥碗,轉過身遞給鄭嘉禾,鄭嘉禾一飲而盡。 待顏慧躬身退下,楊昪才看向正拿著帕子輕沾嘴角的鄭嘉禾。頓了頓,他問:“你喝的什么藥?” 鄭嘉禾道:“太醫(yī)說我最近心中郁結,體質虛弱,讓我補補氣血。” 楊昪眸光微動:“心中郁結?” 鄭嘉禾淡聲反問:“你不該最清楚嗎?” 這段時日以來,他與她作對的時候還少?她是身疲,心也疲。 楊昪一時不言。 他想不通,她那么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因為他心中郁結?他以為這世上除了權勢再沒什么可以打動她了。 楊昪端起杯盞,輕抿一口涼茶。 “你究竟想做什么?”鄭嘉禾盯著他問,“你說過你無意于權勢,那你難道就只是為了跟我做對嗎?” 楊昪說:“我只是在做我該做之事?!?/br> 他有攝政之權,朝中諸事,皆有權過問,只取決于他想不想,她讓不讓,而她不讓的情況下,他能不能越過她。 “……”鄭嘉禾一手撐住案邊,身體前傾:“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和諧相處不好嗎?難道你就想讓朝臣看我們相爭,手下因我們而互相敵視?” 甚至斗爭殘殺,流血犧牲? 將士的血不應該流在這種地方,只能流在邊疆,流在抵御外敵的戰(zhàn)場上。 “阿禾,”楊昪出聲喚她,語聲無波,“你要明白,是誰先打破這一點的?!?/br> 防備、利用他的人是她,派人去邊關打探他手下消息的人是她,想調動邊防,以遏制他勢力的人還是她。 鄭嘉禾閉了閉眼。 “往玄甲軍派人一事,是我錯了?!?/br> 她知道,如果他心中已經起了警覺,那她所做的事,大概率會被他發(fā)現。 “我已經及時收手了?!编嵓魏掏f,“我不該懷疑你、懷疑玄甲軍將領的忠心……以后我也不會再這樣了,維楨,我們還能回到之前那樣嗎?” 陰雨天昏暗的室內,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她語調輕緩而堅定,聽起來倒是有幾分真心。 楊昪眸光晦暗。 她說了這些,全是出于權勢、朝政的考慮,而沒有絲毫提及與他之間那些隱秘的私事。 “回到之前那樣?”楊昪的聲音有些玩味,“繼續(xù)被你哄騙、利用、控制,阿禾,你說了那么多,以為我生氣的就只是這些嗎?!” 他語調驟然沉了下去,望著她的眸色愈發(fā)幽深。 “你在玩弄我對你這么多年的感情。” 他冷著聲音,面色僵硬到了極點。 鄭嘉禾看他突然變臉,一時心頭一跳。放在腿上的右手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縮,輕輕地觸上了左手腕上的那個鐲子。 “我沒有。”鄭嘉禾說,“我是真的喜歡你?!?/br> 她微微靠近他,目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情,說不上是懊惱還是什么:“我愿意和你一直繼續(xù)下去,不是假裝,不是討好,不是哄騙。我將付出真心與你相處,我希望你別走,留在長安,一生都與我一起?!?/br> 這是她經過思考后得出的真心話。 昨日他向她發(fā)出邀約之后,她想了一夜,又想了半個白天。 她不想讓他走。 不管他是回西北籌謀大業(yè),還是愿意去別的地方遠離權勢漩渦,她都不想讓他離開。 他是她最喜歡的人。 這么多年,從少女時期到如今,再沒什么男人讓她這么心動過了。 但楊昪顯然不信。 他說:“難道不是怕我不在你眼皮子底下,偷偷逃回西北,更加無法掌控?” 她仍然在哄騙他,她暫時還不能動搖他的兵權,只能用緩兵之計穩(wěn)住他。 鄭嘉禾眼睫微顫,重復了剛剛的話:“我沒有?!?/br> 楊昪突然抓住了她的左手臂,舉高,讓她看清她腕上的鐲子:“那這是什么?” 鄭嘉禾一愣。 “恐怕在一開始,你所謂防身的武器,就是用來防我的吧?!睏顣c黑眸看她,手掌漸漸用力,“就在剛剛,你一直在摸著它,你想用它殺人?!?/br> 殺誰?自然是現在正與她獨處的他。 楊昪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鐲子上的機關上轉動了一下,然后又撥動兩次。 接著,他握著她的手腕,在鄭嘉禾驚恐的目光中,將那泛著光澤的毒針抵在了自己的頸側。 “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就與我成婚。”楊昪盯著她,面上漸漸露出有些瘋狂的神情,“我不要這種見不得人的關系,我要讓世人都承認我們是夫妻,再不能被你說舍就舍,隨時丟棄。如果你不愿意,你就殺了我。” 鄭嘉禾心頭一跳:“你瘋了!” 她拼命把手往回縮,卻被楊昪牢牢攥住,甚至還伸出另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 鄭嘉禾顫著聲音:“以你我的身份,如何能夠成婚!哪個大臣會同意?!” 楊昪不為所動,他甚至還笑了。 “太后的確不能下嫁親王,但你可以效仿羊氏,做兩朝皇后。” 晉惠帝皇后羊氏,國破后又嫁了漢趙皇帝劉曜。 楊昪見她不殺他,目光微垂,又撥動她鐲上的暗扣,把針收了回去。 ——他只給她剛剛那一次機會。 然后他拽著她的手腕,把鐲子從她手上脫了下來,放到了案上。 楊昪抱住她,下巴輕輕地抵上她的額頭。 “你知道我在這府中設了埋伏吧,其實如果你不來,我今夜就要離開長安,去往西北。但我不想動用那些人,與你帶來的親衛(wèi)相互廝殺,多難看?你也不想的吧。你說得對,他們對大魏忠心,我們不該讓他們的血流在這繁華太平的長安。 “所以,我們的事,就我們兩個解決。你知道我無意于政事,待我們成婚之后,你依然可以把控朝堂,你甚至可以架空我,讓我做一個傀儡。我要的,只是有你做妻子而已。 “阿禾,這次,我想由我來主導?!?/br> 他語調輕飄飄的,仿佛在說著最為尋常不過的話。聽在鄭嘉禾耳朵里,卻讓她身體顫抖起來。 他的行為與逼宮何異? 難道他說的這么簡單,就真的有這么簡單嗎? 架空一個成年皇帝?談何容易!更何況,難道真有一輩子不變的真心?她若許他主動權,就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他。先帝與她成婚時,也曾許諾待她唯一,可后來呢? 那被關在椒房殿中,暗無天日,生死系于他人之手,隨時可能會丟棄性命的經歷,她再也不想承受。 她想永遠做掌控者,而不是帝后之尊、君臣之別中的那個臣。 鄭嘉禾猛然推開他,揚起手臂,給了他一巴掌。 第49章 處置 ……殺。 啪得一聲。 楊昪被她打得偏過頭去。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這是被她給打了。 鄭嘉禾趁著楊昪愣神的功夫, 猛然起身后退一步,低頭望著他, 一字一句地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被動地承受任何事?!?/br> 如果他要她被動,那就丟掉他。 鄭嘉禾轉身向門口走去。 沒走幾步,手腕又被他拉住了。 鄭嘉禾頭都沒回:“放開?!?/br> 楊昪努力均勻著呼吸:“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