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我裝的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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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舞池外圍繞過去,遠遠瞧見蔣措跟前站著一個年輕女人,穿一條薰衣草紫的禮服裙,個子高挑,身材也算前凸后翹。 也是盛裝打扮過的,寧思音只瞧見個側臉,覺得眼熟,沒認出來。 心里已經(jīng)泛起酸味了,她這人心眼小,隔老遠就覺得那女人瞧蔣措的眼神不對勁。 不知蔣措說了什么,那女人摸了摸頭發(fā),笑得有那些許含羞,望著蔣措的眼神情意綿綿的,干嘛呢。 寧思音皺起鼻子不高興,等越走越近,發(fā)現(xiàn)那女人不是別人,還是上回、以及上上回,蔣措那個總讓她看不順眼的女同事、女下屬,她就更不高興了。 她急著往那邊走,出于一種說不清楚的心思,又不想讓那兩人發(fā)現(xiàn)。 她想看看,蔣措背著她是不是亂勾搭小姑娘了。 家里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公,誰能放心? 大家沉浸在舞會的氛圍當中,竟也沒人發(fā)現(xiàn)她。寧思音靠得足夠近了,聽見兩人的對話。 梁雨溪今天精心打扮過,原本有些忐忑,不過蔣措說了一句“很漂亮”之后,盡管知道那可能只是出于禮貌,她還是抑制不住地高興起來。 蔣措話太少,和他在一塊的時候,除非自己找話說,否則蔣措絕對不會主動跟她聊天??善綍r除了工作,她也沒什么話題可以找。 尤其是蔣措離開人事部之后,她和他在工作上的交集也沒了,能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她本想借她mama的關系調到總裁辦去,不論如何,能離他近些她就很滿意了。 她媽是人事部的頭頭,原本這種調動是不難的,但蔣措上任之后,總裁辦的人都是他親自篩選的,想調過去,必須要他親自點頭。且不說蔣措會不會點頭,她揣著那點不能說、也不打算說的心情,怎么開得了口。 此時氣氛溫柔歡愉,梁雨溪看看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心想要是能和他一起跳支舞,就此生無憾了。 她醞釀許久,起起伏伏,最后還是冒著膽子問:“你可以請我跳支舞嗎?” 察覺蔣措的眼神落在臉上,她有些緊張,但還是盡量做出自然的樣子,大大方方說:“要是舞會沒人邀請,好像有點丟臉,回頭要被他們笑了?!?/br> 她自認這個理由是合理的,不會暴露她隱秘的愿望,敢鼓足勇氣說出來,是因為她知道,蔣措一直都是一個很紳士的人,應該不會讓她難堪。 跳舞而已,也不算過分的事情。 “抱歉?!笔Y措仍然彬彬有禮,態(tài)度客氣又淡漠。 梁雨溪沒想到蔣措會拒絕。 與此同時,聽到他慢條斯理而又認真地給出理由:“我答應過我太太,只和她跳舞?!?/br> 梁雨溪的心一下失落到谷底里去。 無論是“我太太”這樣親昵的稱呼,還是他竟然愿意答應一個女人,如此小心眼而又微不足道的要求。 寧思音原本攢了一肚子的怒氣值,聽到這句一下子消了大半,臉上要來找茬似的氣勢也隨風而散。 心里哼哼,算他識相。 “老公~”寧思音甜滋滋的嗓音叫。 兩人同時轉頭,寧思音提著裙擺走過來,沒骨頭似的往蔣措身上一靠。 “老公,我腳腳疼?!?/br> 蔣措仿佛沒看出她矯揉造作的秀恩愛,極自然地攬住她腰,將她的重量都圈住。 “我抱你去休息?!?/br> 寧思音都被他的配合驚到,真上道。 梁雨溪的表情管理盡管很不錯,還是有些掩飾不了的尷尬。 她客氣地向寧思音打了招呼,便識趣地離開。 人一走,寧思音就從蔣措身上起來了,哼一聲,酸唧唧地說:“蔣總怎么不請人家女同事跳支舞啊?!?/br> 蔣措挑了下眉,也慢悠悠回她:“我太太心眼小,不準我和其他女人跳舞?!?/br> 寧思音:“……” 你當著我面內涵我合適嗎? 她仿佛故意找茬:“意思是我不同意你才不跟人家跳,我要是同意,你就跳咯?那我現(xiàn)在同意了,你趕緊找人家跳去吧。” 蔣措笑了聲,不接她無理取鬧的茬,只朝她伸出手。 寧思音瞥一眼:“干嘛?” “我太太同意了?!笔Y措看著她說,“可以請你跳支舞嗎?!?/br> “……” 到底還是被他牽著進了舞池。 跳舞是很浪漫的事情,兩個人面對面,畫出一個小天地,這天地里只有彼此。 你看得到我,我看得到你,氣息融合,步調同一,渾然一體。 這世上恐怕沒人能頂?shù)米∈Y措的目光,當他專注地看著你時。 寧思音心里哪還剩一丁點的氣。 她輕輕把頭靠在蔣措身上,跟著他慢慢搖晃,心想,這樣的日子真好。 輕飄飄的,像踩在云上。 - 在云上容易踩空,寧思音的幸福感沒過幾天,便一腳掉回現(xiàn)實。 傍晚下班,她被一個小姑娘堵在公司門口。 小姑娘拎著厚厚一摞用帶子捆起來的紙,往她跟前一遞:“不好意思,之前放寒假我出去玩了,忘記把這個給你了。已經(jīng)抄完了?!?/br> 寧思音愣愣地被塞個滿懷,那么重一大摞,差點被抱住。 她怎么又把這茬忘了呢,她和蔣措現(xiàn)在是待離婚的關系。 換作一個多月前,收到這九十九份手抄協(xié)議,寧思音肯定立刻馬不停蹄拎去蔣措辦公室,拍到他桌子上,叉著腰跟他說:“一百份抄完了,趕緊兌現(xiàn)諾言,離婚!” 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想離了。 她喜歡蔣措,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在和他相處的每一天里。 曾經(jīng)她誤會了蔣措,誤會他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但正是那段時間,正是那個誤會,讓她明白,她喜歡蔣措,愛著蔣措。 可她現(xiàn)在該怎么跟蔣措說,哈嘍,我又不想跟你離婚了,要不我們再湊合湊合? 那多丟人。 萬一蔣措想和她離呢? 他肯定覺得她言而無信反復無常無理取鬧。 寧思音一個頭兩個大,憂愁地看著小姑娘:“你怎么這么快就抄完了?” 永遠抄不完,或者干脆把這事忘了多好。 小姑娘眨眨眼睛:“你不是說越快越好嗎?你付了那么多錢,我肯定給你辦得妥妥的。一共九十九份,你檢查一下?!?/br> “九十九份?”寧思音仿佛突然看到一絲曙光,“不是一百份嗎?!?/br> 小姑娘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著她:“你那不是有一份抄好的嘛,加起來剛好一百份呀。” 哦。 是哦。 曙光冒個頭又走了。 寧思音嘆口氣,拎著帶子:“那好吧。謝謝你,辛苦了?!?/br> “謝什么,我拿錢辦事?!毙」媚餅t灑地說,“交易完成了,再見。” 寧思音跟她揮揮手,心想要不把這摞紙當廢品扔了得了。 一抬頭,蔣措的車已經(jīng)停在跟前。 那可不是巧了么。 想扔也來不及了,自動車門打開,蔣措坐在車里看著她。 寧思音硬著頭皮拎著紙上車,還徒勞地試圖藏了藏,可惜頂頭上“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加粗的字,除非八百度近視,實在很難看不見。 蔣措視線從上頭掃過,有短暫的停頓。 寧思音發(fā)現(xiàn)了,于是并不情愿地確定,蔣措看見了。 安靜幾秒。 “抄完了?”蔣措說。 寧思音:“啊。” 蔣措:“辛苦了?!?/br> 寧思音:“不辛苦?!?/br> 然后一起陷入沉默。 寧思音心如死灰,心一橫,想不就是在他面前打臉呢,這臉她今天不要了,丟人就丟人吧,打得瀟灑一點不就行了。 她就耍賴皮了怎么樣。 想開了,就不惆悵了,到西林堂,她拎著那摞紙昂首挺胸下車,上樓,往書房一放,打算跟蔣措攤牌去。 一轉身,發(fā)現(xiàn)蔣措跟了進來。 他把外套擱下,從抽屜拿出那份打印好的協(xié)議,拿起一只鋼筆,旋開筆帽。 寧思音愣住。 他旋轉的動作那么慢,擰的好像是她的心臟。 “你……要簽字嗎?” 心里一下就怪不是滋味的。 他還真想跟她離婚?。?/br> “上次答應過你,等你抄完,就辦手續(xù)?!笔Y措和她說話,還是那副溫柔平穩(wěn)的語氣,“我不能食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