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婦和迂腐書生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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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先反應過來,當即收回目光,匆匆離開。 周梨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心底有什么東西沸騰了起來,下一刻,她提裙追去。 “三叔!” 追上后,她微喘著喊。 沈越回頭,心里一陣兵荒馬亂。 第28章 、深巷 沈越錯開她的目光:“什,?什么事?” 周梨心底的沸騰突然變成尷尬。 是啊,怎么就追上來了? 低頭在心里打了一陣亂七八糟的官司,爾后才抬眸漾起一個故作平靜的笑:“沒什么事,?就是剛剛看見你,?我就想著來告訴你,?我找了一天多了,你家表妹的耳墜子應該沒在我店里?!?/br> 沈越怎么會不知道?一點也不意外:“沒事,表妹自己又重新買了?!?/br> 周梨笑著說那就好,?然后沒了話頭。 沈越想找話說,搜腸刮肚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兩人就這樣不尷不尬地立在長街上,?好一會兒,?直到身后門店那邊王許沖她喊:“阿梨,?店里來客人了?!?/br> 周梨才慌忙離開。 女子奔跑的背影,?顯得有些急切,那邊店門口等著的男子正咧著嘴笑著向她招手。周梨一邊跑一邊喊:“來了來了。” 沈越瞧著越靠越近的二人,?眼眸暗下,轉(zhuǎn)過身去,?走開了。 周梨進店時回頭向方才那處長街望去,?男子的身影早沒入人群里,不見蹤跡。 晃神間,王許提醒她客人點了豆花,她這才徹底回神向后廚走去。 是夜,?周梨累了一天,?早早地沐完浴回房睡下。只是,?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都沒能睡著。她也覺得奇怪,身體已經(jīng)累極,?雙眼也疲澀不堪,可腦子卻異常清醒。 洞開的窗欞里鑲著一輪半月,黑夜幽深而寂靜,只有外頭樹上的蟬鳴不歇。 她無意識輕嘆一聲,掀開薄被起來,去了趟茅廁,便在院中坐下發(fā)起呆來。 月華織就的輕紗,籠罩在這不大的院子,她時而看看月,時而看看四周。思緒亂飛著,忽瞥見北院墻那邊露.出的半影樹蔭。 她借著月光稍加分辨,就認出了那寬大厚實的錐形葉片,是橙子樹。 橙子樹啊……記得三叔的院子里也有一棵。 目光劃過院墻,這面墻比另外兩面墻的顏色新一些,聽三叔說,這是他們院長才砌的,為的就是分院兩租。 新院墻啊……記得三叔的院子里也有一堵。 橙子樹?新院墻? 她騰地一下站起來,一個猜想就要呼之欲出。 可下一刻就被自己否定了。 怎么可能?巧合吧? 這一代的房屋院落結(jié)構(gòu)大抵都差不多,況且三叔那邊她也不是沒去過,得先繞半邊街,再進到一處巷子才到呢,怎么可能就是院墻那邊? 想是這樣想,但心跳卻違背意愿慢慢加快。 她踟躕片刻,還是向北墻上的小門走去,腳步放得極輕,深怕發(fā)出一點聲響。 走到小門前,她先尋了尋門上,發(fā)現(xiàn)一條接縫都沒有,頓時有些失望。這院長,做個小門還用整木…… 不能看便只能聽。她將耳朵湊到門上,暗夜里,除了蟲鳴,哪里會有其他聲音。 聽了一陣后頓覺沒趣,爾后自嘲一笑,她這是在干什么呢! 進而轉(zhuǎn)身回房去了。 算了。有些事情,無需確認清楚,對吧。 比如開店文書,比如題字招牌。 這廂人才重新躺回床上,那廂人卻翻身坐了起來。 沈越拾起床頭的外衫,隨意披到身上,踏出房門,入廁后坐到了橙子樹下。 舉目望了會兒月子,視線挪回來,便無意識挪到了南墻上。 想起白天時那一幕,阿梨仰頭望著人字梯上的男子,那男子正在為她的店,換上新刻的招牌,而他寫的那副字,早已不知去向。 想一想,阿梨也才十八歲,正是大好年華,丈夫早逝,無依無靠,若是能有個男子照顧他,也未嘗不是好事。 如果是他的好友在世,必定會為自家meimei親自把關(guān),看看那男子到底值不值得托付終身。 王許嘛,據(jù)沈越了解,為人忠厚老實,做事勤快,又有一技之長,身體也十分強壯,與嬌柔的阿梨站在一起,還別說,挺像那么回事。 如果阿梨能有這樣一個不錯的歸宿,他這個做三叔的,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 可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嘴角:“笑一個?!?/br> 沒笑出來。 也罷。 伸手自懷中摸出那方梨花手帕,瞧了兩眼,便下意識拿到了鼻下。來自手帕上的香氣讓他不自禁閉上了眼,呼吸加深。 愈漸沉迷,沉迷到心底某處,因著這味道升騰起一陣奇怪的悸動。 樹上的蟬鳴停了片刻又突然聒噪起來,聲音如正投入演繹的二胡,拖著老長的尾音。 他被這聲驚了一下,猛然回神。 緊接著就意識到,他又控制不住變態(tài)了起來,忙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麻麻的疼痛促使他快速清醒。 他站起來,跑去院中的水缸旁,打了一盆水,就預將這帕子丟進去,可手抬到半空卻驟然停下。 罷了。 終歸是自己有病,犯不著和個帕子較勁,找機會還了她,不留在身上,才是正理。 這樣一想,又將手帕小心折好,揣回衣襟里。 這天之后,沈越每每下學回去,都是繞道而行。有意避開周梨的店子。畢竟他的題字都換下來了,他走那邊似乎也沒什么可看的。看了反而添堵,不光是添堵,他察覺他自己每看一次阿梨和王許,那病就會變得嚴重一點。越嚴重越歇斯底里。 只是那些每每深夜夢回的折磨,他從不與外人道。 他自小就特別能忍,就比如七歲那年的冬天,他獨自一人坐在后山看書,遇上村里比他大好幾歲的幾個混混,他們不愛讀書,也見不得向來懂事聰慧名聲在外的沈越,非要認沈越當小弟。 沈越哪里肯與他們?yōu)槲?,自然是不會同意。小混混們就把他架到山坡上的小溪邊,強把他腦袋按進水中。那一年雖說是暖冬,沒有下雪,水也沒有結(jié)冰,但畢竟還是數(shù)九寒天,溪水浸骨的冷。 可沈越至始至終都沒吭一聲,更別說對那些混混妥協(xié)了?;旎靷冇X得這人太沒趣,只曉得讀書,是塊木頭,后來便不屑再找他麻煩。 用他母親牛氏的話講,就是:別看他平日里謙和有禮,但某些時候,固執(zhí)得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一旦認定什么,縱使拿了他的命他都不會改主意。 轉(zhuǎn)眼之間,七月來臨,距離周梨的店開張,已快月余。月底清帳時,周梨除了成本錢,凈賺了足足一兩銀子。也就是說,她這才開張一個月,居然就賺足了半年的租金。她與李氏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他們兩個婦道人家,從前都只靠種點田地為生,日子過得清寒。如今也算是找到好營生了,往后的日子一定能越過越好。 婆媳倆在灶房里,周梨磨磨,李氏燒水,周梨隨意暢想著:“等咱們賺的錢多了,就在鎮(zhèn)上買一處小院,搬城里來住,到時候咱們上街可就方便多了?!?/br> 李氏見她神色飛揚,心里自然也開心得緊。只是阿梨還這樣年輕,大好的年華,又賢惠能干,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日后待她百年,阿梨孤寡一人在世,何等凄凄。 近日李氏自己觀察過,王許為人老實,又勤快,關(guān)鍵是對阿梨好,她這個做婆婆的,也有意想撮合,只是好像阿梨不太上道。 “阿梨?!崩钍贤蝗怀雎暣驍嘀芾娴臅诚搿?/br> 周梨看向李氏,問她何事。 “阿梨,娘真心實意問你個問題。你究竟喜歡啥樣的男子?” 周梨一聽,羞答答地垂下頭,輕聲嗔道:“娘,哪有婆婆會問媳婦兒這種問題的。” 李氏笑道:“和我見什么外?就當隨意閑聊嘛,你就隨意說說?!?/br> 周梨想了想,腦海里居然蹦出了一個模糊身影,還沒等那身影變清晰,就唬了她好大一跳,當即甩了甩腦袋,道:“沒,我啥樣的都不喜歡,我現(xiàn)在最喜歡賺錢?!闭f完,就跑去院里拔蔥去了。 李氏只當她是被自己逗害羞了,也不再追過去問,笑著搖搖頭,繼續(xù)給灶堂添柴。 周梨拔著蔥,眼光卻看向北墻那邊的橙子樹。半夜時的猜想又浮上心頭,三叔的院子,是不是真與他一墻之隔? 蔥都快拔禿了。 她猛然回神,發(fā)現(xiàn)手里的蔥已經(jīng)好大一把,才作了罷。 沈越這天上課,聽院長說起了近來甜水鎮(zhèn)的一個大活動。每年七月初五這天,會舉行鄉(xiāng)廚大比。 他原本也只當個樂子旁聽著,游學這些年在外面,對于這個家鄉(xiāng)節(jié)日早已忘得七七八八。 可當聽說贏了比賽,能得縣衙賜的牌匾一副,廚藝可得遠揚,廚子所在的門店生意也會隨之變好,沈越便想起了他躲了好些時日的阿梨。不知阿梨可有意參加? 賜牌匾…… 院長還在那里說:“聽說參賽名額有限,還得有本地鄉(xiāng)紳舉薦,方可入賽,光舉薦的人都要滿額了,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多廚子?!?/br> 沈越聽罷,當即跑去院長面前問:“院長,若由你舉薦,定能入賽對吧?” 正在集英室高談闊論的院長停了話頭,瞇起眼朝他望來:“你要我舉薦誰?” * 這天黃昏,周梨的店才打烊,便有個小孩子跑進店。周梨起初還以為他要買豆花呢,誰知小娃娃奶聲奶氣地踮著腳把著比他還高的柜臺同她道:“jiejie,我們沈夫子在那邊巷子里等你,說找你有事?!?/br> 沈夫子?周梨不確定地問:“你們夫子是叫沈越嗎?” 小娃娃點頭。周梨看了一眼他右手捏著的一串糖葫蘆,笑了笑:“好的,我這就去?!?/br> 小娃娃興高采烈跑出去了,周梨收拾了會兒,合上店門,向著剛剛小娃娃手指的方向走去。 走到巷子口,抬眸往里一看,就見巷子深處立著個身影頎長的男子。巷子兩邊是陳舊的青磚墻,內(nèi)里灑滿黃昏的煙霞,不知誰家的三角梅,正支棱出幾支桃紅,搭在巷道頂端,男子便負手望著那處燦爛。對她的到來,仿佛還渾然不覺。 周梨走到他跟前:“三叔。” 沈越低下頭,便見多日不見的姑娘,一雙杏眼清亮,帶著些許笑意望著自己。 穿巷的風驀然停駐,四周的氣溫開始升高。沈越有些躊躇,醞釀了好一陣才開口:“我總進你店子多有不便,所以便把你叫出來說話?!彼冉忉屢环@奇奇怪怪的舉動。 周梨自是明白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