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慕 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從火鳳凰開始打卡、俏寡婦和迂腐書生、七零嬌俏知青尋寶記、我愛你,我裝的、開局一座玉門關(guān)、大佬跟他的小仙女一起重生啦、炸了渣男魚塘后我暴富了、穿成氣運之子的親meimei、她的獸人莊園(nph)、黑化男主拯救中【快穿】
距離期末考試還剩一周左右的時候,顏晞跟黃毛提前請了假,說這周要專心備考,不能值班了,對方很好說話,說沒事兒,他替自己幾天,不用告訴老板。 為表謝意,她主動提出考完試請他吃飯,他笑嘻嘻地答應(yīng)了。 顏晞很快就進入了考前的緊張狀態(tài),整天從早到晚腦子里全是做題,上學(xué)放學(xué)的路上也要聽著英語聽力。 但是心里還是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還傘。 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到八班教室還給他,顏晞思來想去很久,最后決定寫張便利貼,貼在雨傘里面,然后托人轉(zhuǎn)交。 周一清晨,她特意早早到了學(xué)校,進了教學(xué)樓,沒有回班,直奔高一八班的教室。 現(xiàn)在距離早自習(xí)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教學(xué)樓里的人稀稀落落,她放了點心,背著書包拿著雨傘快步往八班走。 透過窗戶看見教室里零星坐著的幾個人,里面沒有自己眼熟的面孔。 猶豫片刻,她還是伸手敲了敲教室門。 立刻有一個正在喝牛奶的卷發(fā)男生轉(zhuǎn)過頭來,顏晞仔細看了幾眼,認出來這是平時在學(xué)校里跟許慕遲形影不離的邱言,于是不再猶豫,快步走進八班教室,然后把手里的傘交給他。 “同學(xué),打擾了,麻煩你幫我把這把傘交給許慕遲,可以嗎?” 對方一愣,盯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而后把牛奶咽下去,不確定地問:“你是……顏晞?”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笑了笑,又把手里的傘往他桌上推了推。 “行吧……”邱言稀里糊涂地放下手中的牛奶盒,像是沒搞清狀況,但還是很熱心接過了雨傘,“放心美女,肯定幫你轉(zhuǎn)交?!?/br> ** 早自習(xí)鈴聲響到第三遍的時候,許慕遲打著哈欠慢吞吞走進教室。 王淑玲站在講臺上,正在帶大家背英語單詞,看見他那頭招搖的藍色頭發(fā),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提高了音量問:“許慕遲,你的頭發(fā)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染回來?” 被點到名字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懶洋洋坐到座位上,放下了空空的書包,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老師,早自習(xí)應(yīng)該用來學(xué)習(xí),別跟我的頭發(fā)較勁了?!?/br> 教室后排忍不住發(fā)出低低的笑聲,王淑玲輕哼一聲,恨鐵不成鋼地說:“問題是你學(xué)習(xí)了嗎?要是這次期末考的排名能進步,我以后就不揪著你的頭發(fā)了。” 許慕遲垂著眼笑了笑,沒接話,翻了幾下書包沒找到英語書,于是拍了拍前排邱言的肩膀。 對方心領(lǐng)神會,把自己的英語書遞過來,跟同桌看一本。 許慕遲沒有同桌。 不是沒有人愿意跟他坐,是他不喜歡跟別人共享私人空間,不自由。 他向來是最要自由的。 拿起英語書隨便翻了翻,他沒什么興趣背單詞,于是又合上,旁若無人地趴在課桌上補覺。 前排的邱言突然又湊過來,朝他遞過來了什么東西。 許慕遲掀了掀眼皮,視線里看到那把熟悉的傘。 窗外的陽光明晃晃地折射進來,打在他側(cè)臉,甚至能夠清晰看見雙眼皮淺淺的褶皺,和黑壓壓的的眼睫毛。 他半張臉埋在課桌上,沒抬頭,慢吞吞接過那把傘。 “一個大美女早上過來,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br> 邱言小聲轉(zhuǎn)達,隨即坐直了身子,繼續(xù)裝模作樣地跟著背單詞。 想了想,他伸手從下往上去摸雨傘內(nèi)側(cè),沒多久就摸到一張薄薄的紙條。 他取出來,展開鋪平在課桌上,看到紙條上行云流水般的清麗字跡—— [畫我收下了,傘還給你,淋雨不好。 好好復(fù)習(xí)期末考試。] 盯著這兩句話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想象著她提筆糾結(jié)的模樣,許慕遲把整張臉都埋進臂彎里,輕聲笑了。 ** 銀樺傳統(tǒng),沒有考前復(fù)習(xí)這回事兒,只有瘋狂地往后趕進度,唯一能喘口氣的就是語文課。 因為謝意永遠是一副不緊不慢游刃有余的樣子,而且很在乎寓教于樂,一篇文言文里面總是可以穿插很多有趣的歷史故事,同學(xué)們都說上他的課就跟聽百家講壇一樣。 他雖然年輕,但是教學(xué)方法真的很成熟。所有人都很喜歡上他的課,除了趙小樓。 偏偏謝意還對她特別照顧,逢提問必點名,搞得她每次一到語文課都精神高度緊張,像上戰(zhàn)場。 期末考的前一天,最后一節(jié)課就是語文,謝意依舊洋洋灑灑地聊了一節(jié)課諸葛亮和周瑜的愛恨情仇,下課鈴響起才意猶未盡地擺擺手:“下課,大家今天回去好好復(fù)習(xí),爭取今年能多收點壓歲錢?!?/br> 教室里前前后后笑成一片,謝意拿著教案走到教室門口,忽然想起什么,回過頭從人群里找到趙小樓:“趙小樓,到我辦公室抽背?!?/br> 說完便快步走了。 剛把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拿出來的趙小樓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一張臉立刻皺成苦瓜,轉(zhuǎn)過頭忿忿不平地控訴:“謝意,好變態(tài)。” 顏晞聽了,笑得前仰后合,“這是你第一次說老師變態(tài)哎?!?/br> 笑完又伸手推了推她,“好啦,快去吧,臨考前找你背書,謝意是在照顧你呢?!?/br> “……好吧?!壁w小樓沒有辦法,放下手中的鉛筆,不死心地又翻了翻阿房宮賦,最后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地站起來,朝著謝意辦公室的方向走。 高一還沒有晚自習(xí),但是因為明天就要期末考,所以雖然放學(xué)了,教室里的人也沒少幾個,大部分都留下來復(fù)習(xí),或者去辦公室排隊問題。 顏晞的數(shù)學(xué)是強項,已經(jīng)沒什么題好做,于是決定做幾篇英語閱讀找找感覺。 戴上耳機,她很快就投入進去。 等做完兩張英語試卷對完答案以后,天色漸晚,教室里也有人開始走了,每隔一會兒就聽見桌椅摩擦碰撞的聲音。 教室后墻上,時針指向晚上八點,顏晞收拾好書包,戴好毛線帽和棉手套,全副武裝走出教室。 迎面而來就是一陣刺骨寒風(fēng),現(xiàn)在連州市的夜間溫度已經(jīng)降到零下七八度,在外面站幾分鐘都凍得發(fā)顫,穿得再厚實也沒用。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有一節(jié)不亮了,她摸著黑走過這幾步,拐進樓梯口。 四周靜悄悄的,只余頭頂一盞燈,昏昏黃黃地照下來。 她邁步,剛要下臺階,突然從后面,被誰伸出手,狠狠一推。 完全沒有防備,她身體失去平衡,重心前傾往下摔,慌亂之中本能地護住了頭部。 一路滾了兩三圈,她伸出手,費了好大力氣才堪堪抓住樓梯扶手,控制著,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身體。 渾身上下像是被重物碾過似的疼,顏晞蹲在階梯上吸了口氣,抓著扶手慢慢站起來,又忍著痛往下走了幾步,直到下了臺階,后背靠上冰涼的墻壁,才停下腳步。 抬起頭,看到樓梯上面,原本空無一人的拐角口,此時此刻多出來兩個女生。 她瞇起眼睛認真去看,認出了左邊的那個。 是那天在旁邊扶著戚小茹的跟班。 沒等她質(zhì)問,那個女生就居高臨下地開口:“哎呀,不好意思,太黑了,沒看到你在這里,你沒事吧?” 顏晞把身體重心都倒向墻壁,無所謂地沖著女生一笑:“是嗎?不過也沒關(guān)系,學(xué)校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等期末考結(jié)束,我們一起調(diào)出來看看,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br> 對方冷哼一聲,慢慢下了臺階:“別以為隨便說幾句就能嚇唬我,這個拐角有沒有監(jiān)控我比你清楚。” 左邊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顏晞還沒伸手去摸,鼻尖就已經(jīng)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應(yīng)該是擦破皮了。 等走到距她三兩步左右的地方,女生停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她,半晌才鄙夷地說:“顏晞,你為什么這么下賤啊,你當(dāng)時被人sao擾,陳跡寧愿跟那么多人作對也要幫你,他對你掏心掏肺,而你呢?隨隨便便就把他甩了,連一點愧疚都沒有。婊.子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啊,利用完了就過河拆橋?” 絲毫沒有被這段話激怒,顏晞依舊站在原地,落在地上的影子綽綽約約,平靜地“哦”了一聲,伸手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長發(fā):“你喜歡陳跡?早說啊,早說就讓給你了。” 被她一語戳破心事,女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旁邊個子高高的女生也走過來,冷冷道:“行了顏晞,你也就在這耍耍嘴皮子了?!?/br> 她面上還是在笑,淡淡開口:“不然干嘛,也把你們倆推下樓梯嗎?” 同時一只手慢慢藏在背后,很耐心地一寸一寸去拉書包夾層的拉鏈,借著夜色做掩飾,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女生又朝她走近了,她立刻放下手,聽到對方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話:“顏晞,現(xiàn)在陳跡也被你踹了,學(xué)校里沒人管你的死活。你不是最喜歡裝模作樣當(dāng)老師心目中的好學(xué)生嗎?期末考試對你來說應(yīng)該很重要吧?你說,要是你的右手現(xiàn)在摔骨折了,明天還能不能來參加考試呢?” 聞言,顏晞垂著的眼睫毛很不明顯地顫了顫,面上依舊平靜,繼續(xù)周旋:“你把我的手摔骨折了,以為自己還能繼續(xù)待在銀樺嗎?” 一片死寂般的教學(xué)樓,她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摸著書包拉鏈的手指也有點抖,卻還在不死心地往下拉,想去夠里面的手機。 旁邊的高個子女生“嘁”了一聲,像是覺得她很可笑:“人家趙凌菲的姑姑是教導(dǎo)主任,別說是手骨折,就算你現(xiàn)在摔死在這里,都跟她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一下,兩下…… 就在她指尖終于觸碰到冰涼的機身時,還沒能試著拿出來,就被高個子女生眼尖地發(fā)現(xiàn),突然伸出手,狠狠捏著她的手腕,往上一翻。 她吃痛,幾秒后,控制不住地松了手。剛握住的手機無可避免地從書包里滑出來,“啪嗒”一聲摔在臺階上,轉(zhuǎn)眼間屏幕就四分五裂。 管不了那么多,她開始劇烈掙扎,但高個子女生力氣很大,死死掐著她的手腕不放,趙凌菲也靠過來,拽著她的肩膀往墻上壓:“怎么,想報警啊?報警有用嗎?我到時候跟警察說是你欺負我,我出于正當(dāng)防衛(wèi)才把你推下樓梯,你猜他們會信誰?” 后腦勺猛地撞到墻壁上,是鈍鈍的沙沙的痛,伴隨著陣陣耳鳴的嗡嗡聲,顏晞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假的就是假的,一查就清楚了?!?/br> 對方聽見,非常愉快地笑起來:“可是我有人證啊,只要我想,學(xué)校里有的是人幫我做證,你有誰???那個惹了麻煩只會躲在你身后哭的韓露嗎?” 顏晞的意識開始有一些渙散,她伸出手,試圖推開壓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的重量,卻怎么都推不開。 好像是一個死局,她走進來,就出不去了。 “有我啊?!?/br> 調(diào)笑般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來,隨意地像在討論天氣,卻瞬間打破周遭寧靜,“我?guī)退髯C,行不行?” 第14章 有一點(02) 裝乖累不累啊,顏晞…… 明明還沒看見人在哪,條件反射似的,兩個人同時松開了手。 顏晞終于重獲自由,身體有點脫力地往下滑,全身上下沒有哪里不疼,原本細細的手腕現(xiàn)在又紅又腫,近乎麻木。 她顧不上其他,試著慢慢攥緊手指,終于感覺到十指連心的疼痛,稍稍松了口氣。 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拐進樓道口,不緊不慢走下樓梯。 趙凌菲認出他的臉,眼神微閃:“許慕遲,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br> 他站在樓梯中間的一級臺階上,聞言停下腳步。 頭頂那一盞昏黃的燈光不夠照亮他的臉,只能影影綽綽看見大概的眉眼輪廓,冷冷的,很鋒利,像結(jié)了霜。 高個子女生也有點怵,強作鎮(zhèn)定地問:“你不是最討厭管閑事嗎?怎么突然來管別人的閑事?。俊?/br> 停了停見他沒搭理,又開口,“舒雅學(xué)姐知道你在這幫別人出頭嗎?”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