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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知道張爺爺不,夏天經常和我去白河釣魚那個,這兩個月勉強混個水飽,本來就瘦的一個人,現(xiàn)在瘦得胳膊上就一層皮裹著?!?/br> “外面沒鬧?” “怎么沒鬧?咱們縣城幾家工廠的工人鬧了好幾次,就是沒有糧食,能咋地?” “今年雪下得少,明年開春估計糧食也種不下地吧?!?/br> “可不是嘛?!?/br> 秦炎感覺孫女不對勁,收起閑聊的語氣,看向小孫女,“你這個鬼靈精,你想說啥?跟你爺爺說話還繞彎子?” 秦清放下碗,摸摸飽飽的小肚子,露出小米牙,朝爺爺笑,“爺爺,你去找秦炅爺爺過來,我有大事兒和他商量?!?/br> “哎,這就去,你在這兒等著我?!鼻匮滓宦爩O女要找秦炅,心里就急了。 秦炅是他們這一代領頭的族長和玄學大師,她孫女早慧,早年祭祖的時候秦炅親口宣布的,清清是家族下一代最有天賦的玄學大師。這孩子打小會認字就會念咒畫符,給人批命,一說一個準。 孫女說要找秦炅有大事商量,讓他不能不多想,這又要有什么大事兒要發(fā)生了? “爺爺別急,您慢點兒。” “哎,知道了?!鼻匮仔∨苤鹤油饷媾?,朝孫女擺擺手。 秦清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出神,仿佛那是一只陰狠的巨獸,露出獠牙和利爪,時刻等著收割性命。 她既然出生在這個家族,受父母爺奶愛護,受家族庇護,秦家族人她還是要管的,她不會讓他們死在這場動亂里。 秦炅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兒,穿著一件灰色的大棉襖小跑著過來,頭上帽子都忘了戴。 “丫頭,你算出什么來了?”秦炅喘著粗氣跑進院子。 這幾個月他一直在推算,無奈天賦有限,就算秦清把龜龜借給他,他也看不懂天機。 龜龜是一個灰撲撲的龜殼,這是祖上那個玄學大師留下來的遺物,這也是秦家小孩兒抓周的物件之一,這么多年,就秦清抓了這個。 龜殼到秦清手里之后,被秦清取名為龜龜,它慢慢地褪去了灰撲撲的外表,變成了光華內斂的暗金色。 龜殼是件法器,秦家這些年一直沒出過有天賦的子弟,所以一直是明珠蒙塵。秦清修煉的時候,身上靈氣外溢,日積月累中,龜殼受靈氣滋養(yǎng),才展現(xiàn)出它本來的樣子。 秦清從右邊衣兜里摸出龜龜把玩,“炅爺爺還記不記得去年找我看事兒的那個王先生?” “王進?物資部那個主任?” 秦家的名聲還是有一些的,知道秦家的人,時不時還會找他們看事兒。秦清從小跟著秦炅學習,去年,王進找秦炅看事兒,秦炅看不懂,含含糊糊地說些沒用的廢話,秦清不耐煩了,爬上椅子親自上手,算命那叫一個溜。 她算命不喜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氣異常篤定。王進聽了她的話,避過一劫,還升官兒了。王進記她的好,平時送點什么少見的吃食給她,有大事兒也會提醒一聲。 “嗯,就是他,前天他托人給我送了一封信來,叫我多屯糧食?!?/br> 秦炅表情立馬變了,“現(xiàn)在晚了,這個關口兒,我們也找不到糧食?!?/br> “不止王進,云南西邊,江西一帶還有東北那邊,我都問了,全都是干旱,長江、黃河一帶也不容樂觀。” 她給王進算命之后,名聲打出去了,又有好些人找她算命,這些人脈,她都找個小本本兒記著,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你覺得這次大旱要持續(xù)多久?” 秦清胖嘟嘟的手指摩挲著龜殼,望著天空,“如果我說二十年呢?” “二十年?”秦炅、秦炎忍不住叫出聲。 秦清淡淡道,“如果你們聽我的,我有個主意可以告訴你們?!?/br> “你說?!鼻仃吝@個人有一點好,認的清自己。達者為先,他不懂,那就要聽明白人的話。 都是秦家人,她總不會害了自己。 “通知所有秦家人,明天早上九點到祠堂開會,不來的后果自負?!?/br> “你要干什么?” “分家!各奔東西。” 秦炅通知下去,當天晚上,住在寶山縣的秦家人都在議論紛紛。一部分人猜測族長是不是弄到糧食了?畢竟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兒就是糧食。 也有一部分人覺得不可能,族長雖然對族人很負責,但自己的事兒自家知道,族長能力有限,沒那么大能量。 更多的人私下猜測,是不是小族長弄到糧食了? 在秦家人心里,秦清天賦頂尖,三歲就給人算命,從來沒有算錯的時候,由此積累下的人脈,這一兩年就給秦家人弄來了不少好處。 稍微有才能的人都能借由秦清的關系被推薦進單位,厲害的秦家人去當官的也有幾個。能力一般的秦家人好好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也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門欺負。 秦家人對秦清這個小族長那是打心里感激、敬仰。幾代人過去,他們已經想象不到祖上如何如何風光,有秦清這個小族長坐鎮(zhèn),他們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就很不賴。 “別瞎猜了,到時候就知道了。趁現(xiàn)在天還沒黑,趕緊去廠里請假?!?/br> “對對對,可不能曠工?!?/br> 第二天上午九點,秦家人齊聚在祠堂。給祖宗上完香,關上祠堂的大門,十張椅子一排擺開,幾個上了年紀的族老被小輩扶著坐下,中間空著的兩個位置,是秦炅和秦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