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邊工作的，早就去開會了，忙得很，”舒云章用勺子攪了攪鍋，又蓋好蓋子，“中午先喝湯，晚上再去找她吃飯。”

    “嗯……”沈在看著舒云章。

    對視了一會兒，舒云章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睡醒了嗎？”

    沈在搖搖頭，聲音拖得很長，好像在怪舒云章，“睡不醒……”

    舒云章笑了笑，又說：“來讓我親會兒。”

    兩人在家黏糊了一個上午，沈在坐在舒云章懷里看書，舒云章就給他揉腰。

    等到快要去和溫曼青吃飯的時候，沈在又焦慮起來，反復(fù)問舒云章餐廳在哪里，還走來走去胡思亂想。

    舒云章知道勸不住他，由著他在家里東翻翻西找找地玩兒，自己坐在書房里看電影。

    沈在推門進(jìn)來，扔掉拖鞋往他身上爬，靠著他的肩膀看他的屏幕，問：“你在干什么呀？”

    “看電影。”舒云章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

    “你怎么都不管我？”沈在圈著他的脖子晃。

    “干嘛干嘛……”舒云章捏他的后頸，沒辦法地笑。

    “不是說是我老公嗎？”沈在扁著嘴，嘰嘰咕咕地說。

    舒云章沒有聽清楚，問他在說什么，沈在又不講了。

    書桌上擺著舒云章的水杯，沈在想喝水，只伸著被繃帶綁得直直的手臂，五指玩兒似的在空氣里抓，上半身很依賴地靠著舒云章。

    “想喝水？”舒云章明知故問。

    “嗯……”沈在又抓了抓手。

    手臂抬著累，舒云章又長久地不理他，沈在故意嘆了一口很長的氣。

    “有些人就是……”

    “就是怎么？”舒云章晃了晃他的肩膀，“我有點想聽聽?！?/br>
    沈在探身，閉著眼嘬了一口舒云章的脖子，跳著下了地?！安徽f不說?！?/br>
    他正要跑，又被舒云章拉著手腕拽進(jìn)懷里，聽到舒云章無奈地說：“好了，給你喝?！?/br>
    舒云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捏住沈在的下巴，俯身借著親吻的動作，往他唇里灌。

    溫?zé)岬乃畯拇娇p里緩緩淌進(jìn)來，咂出淺淺的聲響，沈在被托著后背抱起一些，仰著頭沒那么難受了。

    一口水喝得沈在喘個不停，還嗆了一些進(jìn)喉嚨里，靠著舒云章歇了好一會兒。

    “我是想喝水……”沈在抱怨道。

    “我知道啊，不是讓你喝到了嗎？”舒云章這回老老實實地把杯子送到了沈在嘴邊。

    溫曼青的確是因為工作回國的。

    來之前沒有告訴舒云章，去舒云章家里也是臨時起意。

    她知道沈復(fù)的弟弟一直住在舒云章家里，而關(guān)于那個弟弟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因為舒云章高中時期的消沉，溫曼青也一并清楚。但她從未想過，自己聽到房間里的聲音推門出來看，能目睹他們親熱的現(xiàn)場。

    關(guān)于舒云章有了喜歡的男生這件事，是舒云章自己同溫曼青說的。

    但溫曼青不是沒有懷疑過。

    往常溫曼青會和丈夫一起回國過年，但今年國外實在遺留了太多需要他們親自處理的事情。

    溫曼青和舒云章通話，半玩笑地問他：“你要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嗎？”

    沒想到舒云章只是遲疑了一秒便答應(yīng)了。

    現(xiàn)在溫曼青回想起來，事情就是從這時候開始不對的。

    舒云章經(jīng)常會在深夜打電話，用溫曼青從未聽過的溫柔聲音和耐心詞句。

    溫曼青猜不出電話那頭的人是誰，舒云章同這個人講很少的這邊的事情，反而總是在沒有目的地說話。

    舒云章從來不避開溫曼青，起初溫曼青以為舒云章是不小心，后來才發(fā)覺巧合里有那么七八分的故意。

    于是有一天，她還是沒忍住，順著舒云章的意思問了。

    “交男朋友了？”

    那時候兒子的表情認(rèn)真，溫曼青印象很深。

    “在追?！?/br>
    她忽然想起好幾年前的那一天，在一家她很喜歡的餐廳的小花園中，舒云章同她和丈夫說：“我喜歡男生。”

    那天天氣一般，陽光不算很燦爛，因此他們才選擇戶外就餐。

    餐廳的水平很穩(wěn)定，菜都是溫曼青喜歡的。

    一家人很愉快地來，卻滿地狼藉地走了。

    下午六點，溫曼青推了一場臨時的會議，準(zhǔn)時到達(dá)了訂好的餐廳。

    舒云章帶著那個孩子來的時候，她正有些坐立難安地安排菜品。

    幾乎是服務(wù)生推開門的那一瞬，溫曼青便抬起了頭。

    舒云章走在前面，沈在在他身后，只露出了一半的身子，手里拿了一小束向日葵。

    舒云章先走近來，叫了一聲：“媽。”

    溫曼青站起來，佯裝生氣地看了他一眼，拉開了自己身旁的椅子，說：“小在手受傷了，先讓他坐著?！?/br>
    “這就寵上了？”舒云章笑著問，扶著沈在的后背將人帶到椅子上坐好。

    沈在面對著溫曼青和藹的笑容，稍稍有些抬不起眼睛，只好先將手中的花遞過去：“阿姨，這是送您的?！?/br>
    “有心了?！睖芈鄬⒒ń舆^來，表現(xiàn)得很喜歡的樣子，在手中左右翻轉(zhuǎn)，仔細(xì)地看了看，又放到鼻尖嗅，說謝謝你了。

    溫曼青好認(rèn)真，沈在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他是想買一些更好的禮物，又覺得時間緊促，舒云章便說溫曼青要過幾天才走，晚上吃了晚餐他就可以帶沈在去逛商場，挑一些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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