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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辰輕輕搖頭,微不可聞地低嘆:“我一直想念,怎么辦?!?/br> 沒有賓語的句子,很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安嘉月不敢自作多情,沒有輕易接話。 賀辰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拿起刀叉,歉然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那天之后就沒見過你了?!?/br> 提到那天,安嘉月就想起那盤甜齁了的蜂蜜面包,心里突然不酸了,抿唇笑了笑:“不打擾,我很樂意跟您聊天?!?/br> “別用‘您’,聽著我歲數(shù)很大。”賀辰道,“也不用說違心話,我知道樂意跟我聊天的人不多。” “怎么會呢?” “因為別人常常覺得我難以接近。” “是嗎?可我覺得你很親切啊?!卑布卧卵鼜澋酶停謸蜗ドw,歪著腦袋看他,眨眨眼,“想跟我聊天的人倒是很多,不過我就想跟你聊?!?/br> 賀辰莞爾,依舊是微不可察的弧度:“你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說?” “哪有,我第一次說。” 賀辰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那以后不要對別人說了?!?/br> 安嘉月怔住,突然沒由來地心慌,有什么東西咚咚撞擊著他的胸膛。 好像是他過速的心跳。 這貌似老實的男人,原來也會撩人,大意了。 賀辰這頓晚餐點的不多,說是還有工作,吃完便走了。 安嘉月下班回了家才想起來,忘了邀請他來看表演,于是又發(fā)了消息過去: [賀先生,下周五晚七點我要上臺表演,在學校劇院,你有空嗎?] 賀辰回得很快,言簡意賅:[嗯,到時候聯(lián)系。] 安嘉月咬著筷子看回復,也不知道自己哪兒抽風,反正就很開心,止不住地笑。 一旁的朱興磊看得迷惑:“嘉月,你傻樂什么呀?” 朱爸爸給他夾菜,順便敲了自己兒子腦殼一記:“你管人家這么多干什么,嘉月肯定在和同學聊天呢,吃快點,我還得收拾。嘉月,你慢慢吃啊,打工辛苦吧?” 朱興磊捂著腦袋:“爸,不帶你這么偏心的,我賣了一天燒餅也不見你心疼我……” “你就花點力氣,叫什么苦?人家嘉月又要讀書又要打工,這么晚回來吃飯,你還跟著蹭一碗夜宵,真好意思……賺的錢都用來喂飽你這張嘴了。” 安嘉月笑出聲:“聽到?jīng)],少吃點,當心吃胖了找不到女朋友?!?/br> 朱爸爸:“就是,你看看你,多大歲數(shù)了還不領(lǐng)個對象回來。” 朱興磊:“爸!我才二十!” 朱爸爸:“我二十的時候都已經(jīng)追到你媽了!” 朱興磊欲哭無淚:“那你怎么不說嘉月,他就比我小一歲?!?/br> 朱爸爸:“嘉月現(xiàn)在要專心讀書,再說他這么好看,哪兒會缺對象?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br> 朱興磊說不過,呼叫場外援助:“媽——” 安嘉月捧著不銹鋼碗,吃著剩飯剩菜,笑看朱興磊被團結(jié)一心的朱家夫妻倆混合雙罵,笑得差點米粒嗆到氣管里去。 他將來也能找到一個這樣的對象嗎?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偶爾雞飛狗跳。有沒有錢都無所謂,真心相愛就行,他也不是非要當大明星。 好奇怪,忽然很想談一場戀愛了。 周五晚上。 演出安排在七點,一周前就在校園內(nèi)貼了海報,看了海報后感興趣的觀眾到點陸陸續(xù)續(xù)進了劇院。 多數(shù)是來觀摩學習或者看個熱鬧的學生,老師沒幾個,還有不少閑著無聊散步而來的老大爺老奶奶,反正進校和看戲都不用門票,電影學院的劇院對這些周圍居民區(qū)的老人來說是飯后打發(fā)時間的好去處。 像這種學生自己排演的小品作業(yè),通常觀眾不多,但因為今晚演出的人員里據(jù)說有登上過熱搜的表演系第一,故而前來圍觀的學生比往常多了些。 演出開始前一小時,所有演員在后臺化妝搞造型。學校不提供幫助,什么都得自己來,忙得不可開交。 安嘉月在劇中飾演一位醫(yī)生,受邀去島上參加晚宴,服裝需要比較正式華麗的禮服,他沒這樣的衣服,演出服是問同組的同學魏武借的,定制款西裝,價格上萬。 雖然魏武為人挺大方,說穿臟了皺了不要緊,但他每次穿后還是會小心翼翼地套上防塵袋,帶回家掛在衣櫥里,打算等今晚演完后拿去干洗店洗干凈了再還回去。 賀辰打來電話說到了的時候,安嘉月剛化完妝,還沒換衣服,走出后臺去劇院外找他,一出門就瞧見了。 賀辰站在路邊的一棵銀杏樹下,樹枝剛發(fā)出小小的嫩芽,依舊光禿禿的,看著有些寒酸,和樹下的人一樣。 賀辰穿得一如既往地樸素,黑褲子藍襯衫,外頭套著件軍綠色的厚外套,低著頭看不清臉,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手里還提著一個管狀的包。 很像來修設備的維修工人。 安嘉月扶額嘆氣,嘆完笑著迎上去:“賀先生!” 賀辰轉(zhuǎn)頭看到他,眼睛一亮:“嘉月,今天比平時更好看。” “化了妝而已?!卑布卧轮t虛道,伸手想替他提包,“這里面什么呀?我?guī)湍隳冒?。?/br> 賀辰縮回手:“不用,這里面是相機和三腳架,很重,我自己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