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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漸行又小心翼翼看了他兩眼,見他確實沒有任何要搭理自己的跡象,干脆直接回了房間。 傅隨看著手機屏幕上吳淮滿屏幕的大問號,掀起眼皮看了眼江漸行的背影,一直到進了房間看不見了,他才收回視線,繼續(xù)和吳淮發(fā)消息。 房間并不大,尤其是床,看起來只是張比較大的單人床,兩條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房內(nèi)設(shè)施比較簡陋,只有一張比較老舊的書桌放在窗前,窗戶關(guān)不緊還漏著風,好在節(jié)目組還算為他們考慮,取暖器早就開著了不至于那么冷。 但怎么睡是個問題。 地方太小甚至連能打地鋪的地方都沒有。 要不然不睡吧。 反正他晚上多半都是失眠,不吃藥根本不可能睡著。 江漸行摸了摸手機剛想給李和同報個平安,傅隨就拖著行李箱進來了。 還是兩個行李箱,江漸行剛剛進來得急,連自己的行李箱都沒拿。 江漸行瞬間僵硬,連頭都沒敢抬,他還戴著帽子,低著頭什么都看不見,像整個人藏在了衣服里一樣。 明明他也不矮,但由于骨架問題就顯得清瘦很多,哪怕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也不會臃腫。 聽見行李箱被靠在墻邊發(fā)出的聲音和房間門關(guān)上的聲音,江漸行猶豫了片刻小聲說:“謝謝?!?/br> 依然沒轉(zhuǎn)過身看傅隨。 傅隨把手機隨意地扔到了床頭,聽見這聲細小到不仔細聽根本都聽不見的謝謝,垂下眼,輕笑了聲。 私底下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緊張,說話就生怕別人聽見了一樣。 “江漸行?!?/br> 他靠在門邊,一字一字地說江漸行的名字。 江漸行記得很久沒有聽傅隨喊他的名字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的心臟上一點一點地摳挖著。 疼到不能呼吸。他閉了閉眼,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傅隨又問他:“你要裝不認識到什么時候?” 江漸行僵住了。 傅隨的語氣就像在問你今天吃了什么東西一樣,聽不出什么喜怒哀樂。 “還是說,前男友?”傅隨說完,自嘲似的笑了聲。 這三個字。 江漸行面色瞬間變得慘白,立馬否認:“我沒有?!彼f完意識到進來的時候看見了床頭的攝像機,又急急忙忙補充:“你剛剛說的是牽什么?要牽什么傅老師?” 傅隨:“……” 傅隨差點被他氣笑了,見他藏在帽子底下的眼神不住地往自己身后的攝像機瞥去,半垂下腦袋,又重復(fù)了一遍:“前、男、友。” 強調(diào)著,咬字很重。 江漸行實在聽不得這個稱呼,只能裝沒聽見,又想著要死了被錄進去了收音效果不知道好不好,手腳比大腦更先一步撲到床上去關(guān)攝像設(shè)備。 攝像機是關(guān)著的。 傅隨就看著他慌慌張張明明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動作倒是靈敏,發(fā)現(xiàn)攝像機是關(guān)著的之后就一股腦摘了帽子回過頭來看他,眸色沉沉的像是有點生氣又帶了別的什么。 江漸行大概能猜到是傅隨剛剛一進來就直接把攝像機關(guān)了,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明目張膽地提起兩人的過去。 他有種被耍了的慍怒又覺得是情理之中,傅隨沒有義務(wù)去提醒自己,或者看著自己害怕、緊張,才是他應(yīng)該去做的。 畢竟那是自己欠了傅隨的。 “我去外面。”他起了身,低著聲說。 但傅隨靠在門邊一動不動,完全擋住了他的路,也絲毫沒有要給他讓路的意思。 “這種話不是應(yīng)該由我來說?”傅隨看著江漸行銀白色的發(fā)頂語氣不善。 要說裝不認識,要說不愿意待在一起,做起來更理直氣壯的人應(yīng)該是傅隨才對。 江漸行眼神飄著,憋了一會兒:“那你說……” 然后他再說。 或者直接把自己趕出去也行吧。 反正不要單獨在一起就好了。 傅隨又笑了,“我為什么要去外面受凍?”他有著很好的理由,“憑什么為了你去受凍?” 江漸行低著頭沒說話,這樣撕去偽裝的惡劣且咄咄逼人的傅隨,才是真的傅隨。 “怎么不說話了?”傅隨傾過身來。 江漸行聞到了傅隨身上快要散干凈的香水味道。 他一點都不喜歡的味道。 第8章 、《story》 見江漸行一臉抗拒地后退了兩步,傅隨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從門邊讓開語氣生冷:“你睡吧。” 說完他從行李箱里拿了本筆記本坐到了書桌面前。 明顯是不準備睡了。 江漸行看著他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來冰淇淋筆蓋的筆,后知后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卡片還在。 他忘記填卡片了。 筆還在傅隨身上。 房間里很安靜。 江漸行裹著被子手腳都冷得沒什么知覺,閉著眼睛卻沒什么睡意。 他能聽見傅隨寫字的時候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有時候是急促的兩下有時候又是正常地寫字。 和以前一樣。 傅隨很喜歡在晚上寫歌,他們這些喜歡搞創(chuàng)作的人和別人不太一樣,晚上才有靈感。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江漸行之前總喜歡搗亂,傅隨拿他沒辦法就只能抱著他。 而現(xiàn)在他小心翼翼翻了個身背對著傅隨,把自己蜷縮在被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