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嬌香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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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鸞問一句,長樂答一句。 得了想知道的答案,溫鸞心底松了口氣,這才張了張嘴,準備再問顧溪亭,就聽有人道:“你來這兒,問了我的貓,我的書童,怎么沒打算問問我這個主人么?” 溫鸞轉過頭,看到那淡然清俊的身影從一片竹子后繞出,忙殷切地喊了聲“表哥”。 顧溪亭抬眸,目光在溫鸞臉上轉了一轉。 女孩兒笑意盈盈,兩頰上梨渦輕旋,看起來像極了那只惹了麻煩來討好的胖貓。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完畢!感謝支持!等我下班歸來發(fā)紅包!記得要留言,不然我發(fā)不了_(:3」∠)_ 第33章 、〔三三〕長生牌位 溫鸞討好地喊了聲“表哥”,?一開始心里還有些擔心,怕顧溪亭還記得她那天在書房門口說的話。 不過看到顧溪亭隨意的樣子,料想他是沒把那些放在心上,?溫鸞的膽子便跟著大了起來。 這一大膽,緊跟著她就瞧見了掛在他腰上的扇墜。翠色的平安扣,配上淺綠的扇墜流蘇,在他腰側隨風飄蕩。 “不生氣了?” 聲音帶著笑,清澈地讓人覺得心頭一片明媚。 溫鸞摸摸鼻子:“是八娘失禮了,三表哥不要見怪。”說著微微一頓,“我……我聽說曹家出事了?!?/br> 她的話里帶著試探,?認錯有,更多的分明還是詢問,顧溪亭哪里會聽不出來。 盡管如此,?他的臉上仍舊掛著笑容:“我也聽說了,似乎是收受賄賂,?牽連了一些人?!?/br> 溫鸞心里咯噔了下,看一眼周圍,長樂已經退到了邊上。這下,?她壯起膽子,直接問道:“三表哥知道我家與漕運多少有些關聯,?曹發(fā)干曾去過溫家,還從溫家要走了一個丫鬟,?這樣會不會……會不會也牽連到溫家?” 她有些著急:“我發(fā)誓,?阿爹他絕對不會干違法亂紀的事情,?就連丫鬟也是曹發(fā)干主動索要,不是我阿爹為了賄賂他送給他的!” 顧溪亭哭笑不得:“你很害怕?” “是擔心?!睖佧[肯定道。烏黑的眼眸如玉石般通透,“阿爹不能出事,?這是身為人女最大的愿望。如果溫家真的做了那些腌臜的事情,那我們肯定無話可說,但溫家沒有做的事,如果有人非要拉溫家下水,就不能任由胡來。” 溫鸞緊板著臉,表情十分鄭重。 她猜不出顧溪亭到底有怎樣大的本事,能在上輩子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溫家有錯罪該如此的時候,幫溫家平反。 只是眼下,她能做的,只有相信他,哪怕是聽他說一句“放心”,她也許就真的能放下心。 如果不是確定溫家八娘從前的的確確只是個嬌養(yǎng)的閨閣女兒,顧溪亭差些就要懷疑她的身份。 那些沒來由的信任,和拙劣的小心隱藏的試探,都叫顧溪亭覺得有趣。 他目光流轉,唇邊的笑容不淺反深。 “溫家不會有事。那個丫鬟,在從鳳陽回永安的路上,就被曹發(fā)干送給了一個船老大做妾。” 溫鸞不由地錯愕。 想到那是個活生生的人,卻被當做物品隨手轉送,溫鸞忍不住地嘆氣。 顧溪亭屈指,彈她腦門:“小小年紀,做什么唉聲嘆氣。那丫鬟現如今過得不錯,船老大的發(fā)妻已經過世,不介意丫鬟被人收用過,一門心思守著她過起了日子。這么一來,倒是比她進了曹家要好?!?/br> 溫鸞似乎愣了一下,摸了摸額頭,眼簾抬起。 “表哥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她看一眼顧溪亭,“表哥這幾日一直待在府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鸞覺得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瞬的游移,又很快停留在了她的臉上。 顧溪亭輕輕笑開,豎起手指,貼在唇上:“佛曰:不可說?!?/br> 溫鸞喔一聲,得了想知道的答案,作勢要走。才邁出步子,她又停下回頭,鄭重地行禮。 “三表哥,我阿爹和溫家若能無事,來年我給你立長生牌位!” 顧溪亭笑不出來了。 要不是跟前的小娘子烏黑的眸子里填滿了認真,他還真要當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溫鸞前腳出了顧溪亭的視野,后腳從水池邊傳來了男人的大笑。 顧溪亭捏了捏眉心,回到方才的地方,嘆道:“寧王殿下?!?/br> 池塘邊,衣著松散,狀似浪蕩無形的青年一手握著魚竿,一手拍打身邊小幾,笑得魚線攪得池水頻起漣漪。 這人正是當今圣上的四子,寧王殿下。 顧溪亭少年時便是做了他的伴讀,這么多年也一直來往頻頻,關系極好。 寧王少時英姿勃發(fā),極其聰慧,后來日漸放浪,圣上也無法,只能任由他做了個閑散的親王。大概是出于交好的原因,圣上對寧王的期盼就落到了顧溪亭的身上,十分重視他,似乎是盼著他能帶帶寧王,好歹別成日里只知道騎馬游樂,泡在胭脂水粉里不知今夕何夕。 寧王一早就來了顧府,卻不是從大門正大光明地來的。因此,顧府上下所有人,都不知吳霜院里還藏著一位王爺。 “令端,你這個表妹著實有趣?!?/br> 寧王笑得前俯后仰,抹了抹眼角,“我還是頭一回見著有人滿臉真誠地說,要給你立長生牌位的!” 令端是顧溪亭的字。顧家大老太爺把孫子送進宮做了伴讀,這字就是在宮里,由圣上親自取的,頗有些愛屋及烏的意思。 顧溪亭抓過寧王的魚竿,提起看,魚餌已經沒了。 “殿下,你是來釣魚還是來喂魚的?” “你這池子里的魚都成了精,不過只能釣著解悶罷了。但你那表妹,實在是比釣魚更叫人覺得解悶。” 寧王笑得不行,指指顧溪亭,“這就是你先前提過的,溫家那位小娘子?隔得遠了,沒見著模樣,聽聲音倒是嫩得很。” “不過還是個孩子?!?/br> “你與她年紀相仿的時候,可就已經是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樣,敢在父皇面前,引經據典地幫我陳情了。” “那難道不是因為殿下逃了太傅的課,被禹王撞見,親自告到了圣上面前?我若是不幫著殿下,回頭也逃不了責罰,不如陳情,少些皮rou之苦?!?/br> 寧王止了笑,望著池面上蕩開的漣漪,道:“我勤學刻苦,禹王叔說我野心勃勃,年紀尚小就一心想要勝過太子皇兄,不可為。我逃學胡鬧,他又說我如灘爛泥,扶不上墻面。” 說著寧王又招手讓身邊的小太監(jiān)給斟了杯酒,仰頭一口飲下,“你這吳霜院什么都好,就是酒不行?;仡^我從宮里討些好酒來,藏在你處,也好躲開麻煩,到你這暢飲一番。” 說完,廣袖一甩,伸手撩了把水,往顧溪亭身上甩。 顧溪亭往后避了避,抬手抹掉額前水珠:“寧王府里什么酒沒有,殿下偏偏要進宮討?!?/br> 寧王咧嘴笑:“那可不是令端你教的么,隔三差五往父皇身前晃一晃,撒嬌也好,胡鬧也好,叫父皇知道,他有個不上進的兒子還在永安?!?/br> 說完這些,寧王又笑,指了指顧溪亭腰上的扇墜,問:“從前不見你戴過這個,是你那位溫家表妹送的?” 顧溪亭不答。 寧王自個兒笑開:“手藝別致,不如叫她也給我編一個?” 算是自小一道長大,寧王性子顧溪亭只怕比圣上還要了解,知道他無賴慣了,嘴皮子最是花花。 從前說的那些葷話顧溪亭向來是當做耳旁風,這一回,卻抬起眸子,看了過去。 “不行?!?/br> 寧王笑:“怎么?” 顧溪亭:“殿下是外男,表妹不好給殿下送這些貼身物件?!?/br> 寧王哈哈大笑,這一回連魚竿都沒拿住,直接滑進了池子里。 幾個小太監(jiān)手忙腳亂地卷起褲腳下水摸魚竿。寧王卻在邊上突然又嘆了句:“令端,你說,父皇他明明知道你我情同手足,為什么還敢讓你留在皇城司?” 他扭過頭,目光沉沉。 “是信任你不會辜負他所望,還是覺得我真的只是個閑散王爺,絕不會利用你在皇城司的身份,謀求所需?” 顧溪亭沒有回答。 只上餌,魚竿一拋,將魚鉤丟進池中。 漣漪蕩開,一層層的,將清晰的池水加上了一層遮蔽。 顧溪亭的話,叫溫鸞放下了心,之后的日子便又和從前一樣,照常過了起來。 白日里貪睡,睡足了先后給二老太爺和松柏堂的李老夫人請安,完了再回溫蘭院練練字,練練女紅,或是跟著顧家的小娘子們去學琴。 她過得多姿多彩,身邊的人也同樣過得熱熱鬧鬧的。 曹老太太隔三差五還要再鬧上一鬧,為了“苦命”的娘家人大哭一場。二老太爺尋思著到底是老妻,忍著脾氣哄,還帶上兒子哄。一次兩次沒用,之后就隨她去了。 曹老太太大約也是發(fā)覺,鬧了也沒法子把娘家人從外頭接回來,這才老實了下來。 她一老實,二房的日子就松快了許多。 顧濤自己的學問不大,只在朝中謀了個小官,對七郎和寄住的溫伯仁溫仲宣卻寄予了厚望,甚至還托到顧溪亭面前,將三人做的文章送到了國子監(jiān)的先生面前。 一同送出去的,還有顧家其余幾房郎君的文章。 只是文章上的點撥,國子監(jiān)上下自然樂得賣顧溪亭的面子,將那些文章拿去仔細看了一番,還提筆在上頭做了批注。 一大家子人,自然不是人人都有顧溪亭的才學。仔細看下來,倒是找出了兩篇出彩的。 再一看,姓溫,卻是顧家的姻親子弟。 別的不說什么,顧溪亭收回那些文章,正準備回趟顧家。國子監(jiān)祭酒陸大人尋了話過來。 文章看上了,祭酒大人順帶著也想看看人,尋思著能否兩家約個日子,見上一見,順便也與顧家其他小郎君見見面。 顧溪亭將話傳給李老夫人。 老夫人正瞇著眼指點溫鸞的女紅,聞聲點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應該是存稿箱。_(:3」∠)_我15號的這個時候,大概可能也許剛剛回家,因為15號工會活動要出門一趟,回家就晚了,所以直接存稿箱吧。 第34章 、〔三四〕相看 顧溪亭沒有久留,?說完事,便又忙著出了松柏堂。 李老夫人悠然長嘆一聲,低頭就對上了溫鸞亮晶晶的眼睛。 溫鸞今日穿了一身新衣裳,?用的就是她阿爹從鳳陽送來的料子,藕荷色的上襖配了繡著纏枝玉蘭花的霜色裙子,再配上她一貫用的那些金銀首飾,好一個亮閃閃的小娘子。 這會兒,小娘子連手上的繡花也不管了,眨巴著眼睛,往老夫人腿邊湊:“是我四叔和阿兄被人看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