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碎
春禾沉默的掃著眼前的物品,碘酒,一次性醫(yī)用紗布還有棉簽。春禾又看了陸川一眼,他的眼睛低低的垂著,也不知道視線落在哪里。 她張了張口,本想詢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要不要緊。但看到他那副冷峻的神情,又作罷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熱心的人,閑的去探究別人的私事。 陸川垂著頭,壓的要多低有多低,他不想春禾看見自己窘迫的模樣,要不是附近的藥店都關(guān)門了,他實(shí)在不愿意踏進(jìn)這里。 春禾將東西裝進(jìn)購物袋里,遞給陸川,后者轉(zhuǎn)身就要走。春禾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陸川即將要跨出大門的時候補(bǔ)了一句。 “如果傷口太大,要去醫(yī)院縫針?!?/br> 聽到這話的陸川身形頓了一下,最后還是快步離開了。 “雜碎,對親兒子下手這么狠?!背虒幜R罵咧咧的把垃圾扔進(jìn)一旁的垃圾桶,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負(fù)傷的陸川了,她的年紀(jì)比他長幾歲,工作的酒吧就在附近,下班后總要過來坐坐,填填肚子,時間長了,跟陸川也算是熟人了,也把他當(dāng)半個弟弟看待。 有一次,程寧看到他左眼眶那處整個紫掉,連眼球上都染了血絲,把她嚇壞了,她以為是小混混打的,拉著陸川就要去報警,可是陸川死活不肯去警局。 “忍一次,就有下一次,不強(qiáng)硬以后還是會被欺負(fù)。”程寧苦口婆心的勸著,擔(dān)心他是怕被報復(fù)所以才不肯報警。 正僵持著,便利店老板老陳倒是出現(xiàn)了,他看著陸川臉上的傷,嘆了口氣。 “他爹干的,這小子沒一次報過警。” 陸川掙開程寧的手腕,固執(zhí)的繼續(xù)干活去了。 程寧驚在原地,她想不通哪有人會對自己的血rou下這么重的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在心里咒罵了陸川他老爹千次萬次,恨不得這種人渣趕緊暴斃。 “走啦。”程寧同春禾告別。 “拜拜,寧姐?!?/br> 春禾心不在焉的回應(yīng)程寧,她還想著剛才程寧的那句話。 親兒子……家暴? 雖是夏季,夜里的風(fēng)卻大的很,凌厲的從他傷口上刮過,不留一絲情面。陸川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想要御寒,又想起春禾的那句叮囑,似乎有股暖流從心尖上劃過。 陸川抬頭看了眼天上,夜里無星,唯殘著一輪彎月,散著皎潔的光。 額上的傷,似乎沒起初那么痛了。 時針剛走到7,景明一身帶著濕漉漉的朝氣走進(jìn)來,手上還拎著帶給她的早餐,今天是外面買的豆?jié){和景明自己做的雞蛋餅。 春禾嘗試過勸說景明不必特意帶早餐給她,她可以回去吃,或者在便利店解決。景明只是搖搖頭,執(zhí)拗的同她說:“順路啊,外面的總是沒有家里的干凈,衛(wèi)生,我一個人也是要吃的,并不麻煩啊?!?/br> 幾回下來,春禾也懶得做無謂的掙扎了,畢竟景明的廚藝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景明怕她吃膩,還時常變換著花樣。春禾一邊吃一邊想,如果不是他的成績太好,做個廚子似乎也不錯。 春禾看著景明干練的打包客戶下單的早點(diǎn),情不自禁的感嘆:我弟真是太賢惠了,干什么都有模有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