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月光
其實春禾還挺喜歡上晚班的,畢竟人流量相比白天來說少了大半多,顧客沒有那么多,工作量自然也少多了。 對春禾來說,打瞌睡成為了最嚴重的問題。在勞改的那幾年,少改所的作息一直很規(guī)律,很健康,根本不存在熬夜這一說。白天都在勞作,干活,晚上也沒什么好左思右想的,沾到枕頭就睡,睡眠質(zhì)量一直還挺好的。 現(xiàn)在上了夜班,作息一下就顛倒了。九點鐘都不到,困意已經(jīng)悄悄入侵她的大腦,即將宕機,春禾的睫毛越眨越慢,雖然還維持著站姿,不過陸川覺得她下一秒就能睡栽過去。 陸川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春禾的臂膀。 “倉儲房有個小凳子,要么坐一下?!?/br> 春禾掀眼看他,看上去還是很有精神的模樣。她搖了搖頭,走到水池旁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你都不困嗎?”春禾問他。 “這才幾點,還不到困的時候?!?/br> 春禾打了個大哈欠,此時店里放的舒緩音樂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絕佳的催眠利器,她恨不得以地作床,趕緊躺下去。為了趕走困意,春禾繞著貨架走了好幾圈,檢查商品庫存,保質(zhì)期,這樣一趟下來,果然有點效果。 九點一刻,景明放學后來過,春禾同他解釋完,景明還是不大放心。他在春禾的幾番催促下,一步叁回頭,終是離去了。 陸川注意到男生喚她的稱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問春禾:“你親弟?” “嗯?!?/br> 陸川的眼神在春禾臉上停留了好久,春禾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回看過去,她看見他的臉皮由白轉(zhuǎn)紅,不自然的偏過頭,然后嗓子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你們長得真不像?!?/br> “是嗎?!贝汉逃X得眼皮越發(fā)沉了,陸川的臉也越來越模糊,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沉默的像座山一樣佇立在自己眼前。春禾雙臂撐在柜臺上,強撐著與睡神對抗。 陸川輕輕地嘆了口氣,徑直走向儲物間,出來時手里多了一個小凳子。他將它放在春禾身后,不著情緒的對她說:“坐著罷?!?/br> 春禾猶豫了一下,看了眼高墻上的攝像頭。 陸川撇了一眼,明白了她的顧慮:“老陳可沒這么閑,這個點他早睡了,我累的時候也會坐的,沒什么大不了?!?/br> 春禾這才放心的坐下,趴在低臺上,柜臺整個遮住了她,從外面看過來,根本瞧不見她的半縷發(fā)絲。 她對自己說道:就趴一小兒會,就一會。 隨后,她終于對困意舉手投降,合上了疲憊的眼皮。 陸川看到春禾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背脊,手里的鼠標cao作著,將音量減弱,低沉的男聲還在夜里飄蕩著,訴說著難以言明的情愫。 玻璃墻外的街道被夜色傾蓋,黑茫茫的世界只有微弱的路燈,搖曳著照耀著,發(fā)出溫柔的光,企圖給在夜色中孤身的人一絲指引。 哦,還有那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