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寵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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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倦回太子府的時候,許知霧已經(jīng)哭過一場。 她怎么也沒料到堂姐會對她說那樣一番話。無論是意在哥哥也好,圖謀富貴也罷,又或是當(dāng)真覺得哥哥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令她難過了。 而謝不倦每日回府照例要問青山或是綠水,隨后這日負(fù)責(zé)保護(hù)許知霧的那一個便要將許知霧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心情好與壞仔仔細(xì)細(xì)一個不落地報上來。 “今日她堂姐來了?” “是,兩人不歡而散,之后許姑娘便在屋里不出來了,綠織說她難過著?!?/br> 謝不倦稍作思索,便猜了個大概,而后抬腳去尋她。 叩門喚道,“阿霧。” 里面沒聲。 謝不倦推門進(jìn)去,深入屋中,見她趴在榻上,已經(jīng)睡過去了,淚痕卻還可憐兮兮地掛在臉蛋上。 他伸出指尖輕輕刮了刮她的眼淚,而后俯身親了親,溫柔道,“阿霧,哥哥回來了?!?/br> 這時綠織抱著盆熱水進(jìn)來,見了他猶豫道,“殿下,姑娘方才淋了雨,奴婢得為姑娘擦洗一番,還要換衣裳,還請殿下——” “帕子給我?!?/br> 第81章 晉江獨(dú)家81 [vip] 許知霧睡著的樣子, 是蹙著眉心撅著嘴的,仿佛在夢中還覺得委屈難過。 一綹青絲蜷曲地貼在頰側(cè),是被雨水浸濕了。 謝不倦接過熱帕子, 輕輕覆在她的臉頰一側(cè)上, 而后握著她脖頸, 給她的臉頰、額頭、脖頸,都擦拭過一遍后, 目光緩緩?fù)侣洹?/br> 綠織在一旁尷尬立著,也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沒多久, 謝不倦將濕帕子遞還給她,起身道, “你來吧?!?/br> 說完,便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現(xiàn)在時候還早,不過午后而已,他也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若是被挑起了心思,今日怕是做不成什么了。 而許知霧迷迷糊糊醒來時,見到的便是猶在晃動的珠簾。 “姑娘醒了?!本G織擰著帕子對她說, “再睡下去, 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哥哥是不是回來了?” 綠織笑,“正是, 方才還給姑娘擦了臉,剛走呢。” 許知霧換好衣裳去找哥哥,推門走入,見到的便是哥哥在案前批閱文書的模樣, 自從立儲圣旨賜下之后, 變化的不僅是府上的模樣, 還有哥哥。 他好像更忙了, 桌上的文書也堆得更高。 哪怕哥哥總是坐姿端雅,不曾彎了脊梁,這文書也每每與他齊眉,甚至還隱隱有越來越高的架勢。 許知霧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喚他了。 “阿霧?!敝x不倦抬眸看過來,伸手示意她過去。 許知霧頓時愉悅起來,笑著走去,挨著哥哥坐下來,往案上一掃,現(xiàn)在的文書已經(jīng)不僅僅是大臣們的諫言或是暗衛(wèi)搜集來的信息了,譬如眼前這一份,便是戶部事宜。 戶部尚書致仕了,因此許多要做決策的文書都直接遞到了謝不倦這里,待新的戶部尚書上任之后,或許可以稍稍輕松一些。 許知霧便問,“哥哥,爹爹什么時候來?” “現(xiàn)在朝廷的調(diào)任書還在路上,待父親接到,又有諸多交接事宜。且接任人選未定,就更久了?!?/br> 許知霧立時便想問他在接人人選上有何打算,又不愿催促他,便將這句問話咽了回去。倒是謝不倦主動說起,“如今有兩個人選,一是吏部沈侍郎,他出身商賈,考中探花之后入朝為官,真才實(shí)學(xué)是有的,不過在吏部并不很得重用,從探到的消息來看,甚至受了排擠?!?/br> “在京城為官便是這樣,出身如何就已決定了大半,而大多數(shù)人都掙脫不了出身給予的枷鎖。但在駢州不同,駢州對出身看淡許多,他若過去,于駢州于他都是好事?!?/br> 許知霧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這個人是個仁善的好官,那就他吧?!?/br> 謝不倦笑了,“另一個人選,則是魏司馬?!?/br> 許知霧睜大了眼,魏司馬便是阿嫻的父親,在駢州司馬這個位置上已經(jīng)做了十余年了,據(jù)說爹爹去駢州的時候,魏伯父便已經(jīng)是司馬了。 “論才學(xué),魏司馬不如沈侍郎,但他是土生土長的駢州人,又在駢州州府一步步走到司馬之位,對駢州這片土地早已熟稔于心。” 若哥哥只有一個人選,許知霧便覺得“這很好呀,就他吧”,可現(xiàn)在哥哥給出的兩個聽上去各有各的好,許知霧便說不出哪一個更好了。 謝不倦看她小臉糾結(jié),頓時笑了幾聲,而后捏著她手心說,“哥哥還以為阿霧要為魏司馬說兩句好話,沒想到我們阿霧這樣公私分明。” “對哦?!痹S知霧像是被提醒了,抱著哥哥的胳膊撒嬌,“那我說兩句好話吧,小時候我去魏府玩,魏伯母總會給我糖吃,偶爾碰見魏伯父了,他便會叮囑我好生走路不要摔了,……總之是個和善的人?!?/br> “就這些?” 謝不倦暗暗好笑,他的阿霧實(shí)在沒有妖妃的潛質(zhì),哪怕是說好話,也公是公私是私,并沒有要干涉他的意思。 “那我再想想?”許知霧指尖在案上點(diǎn)了點(diǎn),忽而偏頭道,“魏伯父跟著爹爹做了十幾年的事,默契十足。若他為駢州刺史,應(yīng)當(dāng)會將爹爹未做完的事情一直做下去,爹爹親自設(shè)立的濟(jì)嬰堂、女戶、監(jiān)管司……還有駢州的祈愿節(jié),想必會一直一直辦下去了?!?/br> 謝不倦略有動容,揉了揉許知霧的頭說,“好,哥哥知道了。” 他好似并不打算批閱文書,反倒拉著許知霧起身,“今晚的晚膳去梅園用吧。” 如今并非紅梅綻放的時節(jié),梅園也不在它最美的時候,但謝不倦想著若能換個地方,讓阿霧覺得有一分新鮮也好。 魏云嫻走后,阿霧顯而易見地?zé)o聊下來,他不在府上的時候總是看書、逗貓,不出門,也沒什么好見的人。 仿佛一天到晚,只有他回府之后才鮮活起來。 外頭秋雨淅瀝,梅園有一整片的梅花林,大大小小的亭臺錯落其間,兩人擇了一處亭子,收了傘入座。 雨水在亭臺的檐下落成一線一線,仿佛珠簾一般。 仆人一手撐傘一手端著膳食低著頭魚貫而入。 許知霧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肺腑里的濁氣都被一掃而空,渾身的暢意。 天色漸暗,仆人們又提著燈籠一列列地過來,將其掛在各處檐下,不多時便燈火明亮,雨絲在溫暖的燈火前乍然現(xiàn)形,又轉(zhuǎn)瞬不見。 謝不倦允她和三杯酒。 又將手邊她愛吃的菜輕推至她面前,仿若不經(jīng)意地問,“阿霧,聽門房說今日你堂姐來了?” 許知霧執(zhí)箸的手一頓,“嗯?!?/br> “吵架了?” “哪里?!痹S知霧來了氣,“我才不和她吵。” “跟哥哥說說?” 許是哥哥的聲音太過溫柔,目光又那般包容,許知霧放松下來,徐徐吐出一口氣,直言道,“大伯帶她相看了荀將軍,且有那個意思,但她不愿,便來尋我,說……” 她看了謝不倦一眼,聲音悶悶地說,“想做哥哥側(cè)妃呢。” 說著,用筷子將碗里的魚rou戳了個洞,續(xù)道,“還跟我保證,只是名義上的側(cè)妃,絕不肖想哥哥,也不打擾我們過日子,甚至在你日后三妻四妾的時候還能幫襯到我?!?/br> 說完兩腮鼓鼓,連帶著將謝不倦也氣上了。 而謝不倦早已料到許知霖登門可能會說的話,此時也微微冷了面色。 許家大房大約明白在他這里討不到多少好,便決意從許知霧下手。 若許知霧再好騙一些,心軟之下說不定當(dāng)真會…… 見許知霧氣鼓鼓的樣子,謝不倦按捺下對許家大房的惱意,先溫聲哄她,“阿霧是信她的話,還是信哥哥?” “……哥哥?!?/br> “所以阿霧永遠(yuǎn)不會有需要人幫襯的那一日?!敝x不倦目光不錯地看著她,濃黑的眼眸被明亮燈火映得灼灼生光,“若是可以,我甚至想要整個府上只有我與阿霧二人,不會有任何人看見我們,打擾我們?!?/br> 許知霧唇角微動,抬眸迎上哥哥的目光。 “我既連下人都覺得多余,怎會想要多了什么側(cè)妃,這豈不是自尋麻煩?” 許知霧心情好一些,開始打趣他,“哥哥你連給我梳頭都不會,若是連下人都沒有,我們恐怕要每日蓬頭垢面了。” 謝不倦見她笑,也笑起來,“都可以學(xué),我學(xué)東西很快?!?/br> “那吃飯怎么辦?每天都去酒樓?” “阿霧吃過我烤的rou,忘了?” 許知霧笑容更大,“那我們又不能每天都在府里烤rou!”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沒有下人他們該如何生活,亭中笑聲不斷。 回去的路上,謝不倦一手撐傘,另一只手緊緊握著許知霧的手,此時跟在后頭的是綠水與一位公公,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出為主子撐傘。 因為謝不倦雖撐著傘,并未將自己遮全,但看他模樣像是樂在其中,若是提出撐傘,恐怕這馬屁要拍到馬腿上。 “阿霧想不想吃烤羊腿?一品樓的蒙族師傅省親回來了,我們是出府去,還是將他請到府上來?” “都可以,看哥哥你得不得閑?!痹S知霧看他一眼,“哥哥今日的文書還沒有看完,豈不是又要晚睡了?” “重要的已經(jīng)看了,剩下的不急?;蛘咦尵G水看了,揀要緊的與我說也好。” 許知霧便提出,“我?guī)透绺缈?,我下午的時候睡得久,晚上也不會輕易睡著了?!?/br> “好,明日我會去一趟許府,用不了多久,回來就可以陪阿霧玩耍了?!?/br> 許知霧腳步一頓,“去找我大伯?” “嗯。” “為了堂姐的事?” 見哥哥沒否認(rèn),許知霧面露猶豫,她雖然生著許知霖的氣,但也知道此事若由哥哥出面與大伯說了,許知霖恐怕會受不輕的懲罰。其實(shí)許家的家規(guī)很嚴(yán),不論是本家還是旁支都是如此。 唯有遠(yuǎn)在駢州的許父不曾按照那些規(guī)矩來管束她女兒,盡可能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但也只有許父一個例外,許家大房的規(guī)矩比家規(guī)只嚴(yán)不松。 許知霧還記得有一年年關(guān)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在熱鬧喜慶,她也與爹娘去了大伯家用飯。而堂姐卻在大冷天跪了整整兩個時辰的祠堂——因為她與別家的一個姑娘發(fā)生了口角,還被信王妃撞見了。 那時爹娘都為堂姐說了話,但大伯卻擺手說,是該給她一個教訓(xùn)。 因為信王妃身份高,人脈廣,被她瞧見了不雅的樣子,便是在整個京城的貴族圈子中落了顏面,于是責(zé)罰更重了。 謝不倦見她支吾,“阿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