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寵 第65節(jié)
“哎我這次忘記帶酒了,不然我們就可以一起喝一杯了。說起來哥哥不在,也沒人管我喝酒……” 魏云蕭耳朵動了動,幾乎要被“哥哥”這兩個字磨出繭來。 許公子陪著許知霧去了一趟京城,就被許知霧念叨了一路。 那這一次是他陪著去的,以后也會被許知霧這么念叨嗎? 魏云蕭這么想著,忽然說,“知霧,我看外面溪水清冽,想不想下去玩水?” 就和許公子帶她玩雪一樣,許公子會的他也會。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比較。 一轉(zhuǎn)頭,卻碰上許知霧疑惑的目光,“后面我們要坐好多天的船,你若是想玩水,到時候再玩唄。” 魏云蕭咬牙,“我問的你。” “哦,我不玩?!痹S知霧看著他的臉色,忽地反應(yīng)過來,眼前飛速閃過去年離開駢州時少年郎通紅的臉,而后尷尬地咳了一聲,“謝謝了?!?/br> 而后側(cè)過臉去問魏云嫻,“阿嫻你玩嗎?” 魏云蕭也黑著臉問魏云嫻,“你玩嗎?” 魏云嫻:……我不敢玩。 第62章 晉江獨家62 [vip] 一行人到沅州的時候坐上了船, 船頭分開碧波時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令人心曠神怡。 魏云嫻就這么趴在窗上吹風,好一會兒, 忽然說, “阿霧, 我記得這沅州在年初的時候突然換了個刺史?爹爹好像是這么說過。” “對啊。”說話的時候,魏云蕭往許知霧面前放了塊糕點, 許知霧也端了盤子往魏云嫻面前一送,她道, “這船家做的糕點還不錯。沅州刺史確實被換了,原來的那個膽大包天, 想造反,自然就出事了。” “???”魏云嫻的手伸了一半,驚愕地頓住,“真的?阿霧你從哪里知道的?” “還沒傳開嗎?這是年關(guān)時候的事了……”許知霧將盤子往前送了送,催促魏云嫻快些拿,隨即將盤子放回去, 給魏家兄妹說起年關(guān)大宴上的事, “哥、三殿下查出有的刺史私自屯兵,于是……” 哥哥的身份還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們說, 許知霧拿不了主意,得到了京城去問問哥哥。 因此她講得簡短,說完后魏云嫻后怕道,“那伯父伯母來一趟京城豈不還受了驚?還好是其他刺史不老實, 和伯父無關(guān)。” 許知霧拈了塊糕點, 驕傲道, “我爹爹行得正坐得端, 自然不怕了?;噬蠁査挼臅r候,爹爹別提多沉著了?!闭f完,咬了口糕點,美滋滋嚼起來。 離京城越來越近,許知霧忽地想起一個問題。 魏家在京城沒有宅院置地,娘親交代她帶著魏家兄妹去青梧巷住,好省去他們置辦宅院的錢,可是……魏家兄妹作為客人去青梧住了,她一個主人家還能去哥哥府上住么? 這不是許家的待客之道。 許知霧無奈地認識到,她不能和哥哥住一起了。 她哀嚎一聲,倒進床榻里。 抵達京城的時候,已是六月中旬,許知霧一行人下了船后乘上馬車從京郊駛往城門。 城門有不少人等著,甚至排起了隊,許知霧從包袱里翻找出幾人的過所,遞到魏云蕭手里。 “就是這玩意兒?給了還會不會還給我們?”魏云蕭翻來覆去地細瞧。 許知霧正想答,馬車壁忽然被人叩響,“噔噔噔”的三聲,輕輕的,從從容容的。 她本以為是守門的士兵,一掀開窗簾,敲車壁的人一襲潔凈衣裳,騎著雪白大馬,叩馬車壁的那只手袖口往下滑落了一小截,露出修長有力的手腕,他撩起窗簾,垂眸,眉眼含笑喊了一聲,“阿霧?!?/br> 是哥哥。 許知霧怔了怔,而后喜上眉梢,探出腦袋抬眸道,“哥哥!你怎么到城門外來等了?城外塵土多重呀?!?/br> 謝不倦摸了摸她的頭,“無妨?!?/br> “哥哥等多久了?” “不久,一小會兒而已?!?/br> “哥哥,這會兒都晌午了,你吃過了沒?” “還沒有,在酒樓訂了雅間,就等阿霧來了?!?/br> 馬車里,魏家兄妹面面相覷,只聽許知霧還在跟她哥哥說話,“那我要是吃了呢?” “那就去酒樓陪一陪哥哥,給你上甜點?!?/br> 許知霧笑出聲來。 這時,謝不倦的目光往馬車里頭一落,看見了魏家兄妹二人。 此前他聽屬下稟報,已經(jīng)知曉阿霧此行還捎上了魏家的兩個人,不過他并不很在意,直到看見魏云蕭和阿霧同坐一輛馬車。 “魏公子,魏姑娘?!敝x不倦笑了笑,與兩人打過招呼。 兩人一齊回了他。 “阿霧,怎不多準備一輛馬車?魏公子手長腳長的,與兩個姑娘擠在一輛馬車中,難免縮手縮腳,一路上想必都不好受。” 許知霧茫然,“爹爹娘親是這樣安排的啊?!?/br> 魏云蕭突然被點到名,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手腳也跟沒地方放了似的,最終匆忙道,“沒、沒關(guān)系,許公子也曾和知霧同坐一輛馬車,許公子不覺得擠,我自然也不覺得擠。” 謝不倦聽見“知霧”二字,唇角又平了一些。 此時許知霧接話,“對對,不擠的。我和阿嫻也都不胖,我們擠不到他?!?/br> 一旁的魏云嫻豎起耳朵聽得仔細,也順口回道,“許公子放心,哥哥他呀,隨便擠,不打緊的。” 三人只見窗口外的謝不倦沉默了一會兒,而后笑了笑,“好,二位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隨我與阿霧去酒樓,用了午飯再安置,如何?” 兩人自然答好。 前頭隊伍動了,馬車緩緩進入城門。 魏云嫻抱住許知霧的胳膊,小聲道,“阿霧,你哥哥也太周到了吧。在京城有人就是好,有住的,有吃的,什么也不用擔心。” 許知霧彎了眼睛,直笑。 幾人下馬車之后便去了謝不倦訂的酒樓。 雅間內(nèi)酒菜皆已布好,幾道大菜還熱氣騰騰。 魏云嫻看在眼里,忽地感到有些奇怪,阿霧的哥哥就好像是摸清了他們抵達京城的時間,算好了點的菜。 魏云蕭沒想這么多,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許知霧笑他,“你早上也吃了不少吧?” “那不一樣,我已經(jīng)好久沒大餐一頓了?!?/br> 許知霧還想說什么,手被哥哥拉住,而后引著她坐到他身邊的席位上。 待她坐下了,謝不倦才伸手邀魏家兄妹往對面落坐。 哥哥好像不太樂意聽到她和魏云蕭說話。 許知霧眨眨眼,想明白了,埋著頭偷偷笑。 她再側(cè)過臉去看哥哥,只覺得他那副維持著優(yōu)雅淡然的模樣也可愛極了。 “阿霧?” 許知霧眉眼彎彎,“哥哥,我想喝酒。” “好,以三杯為限。”他說著,給許知霧斟上了酒,而后看向魏家兄妹,“這是郢州富水的清酒,并不醉人,二位請便?!倍?,將酒壺放在了魏家兄妹面前。 “多謝許公子?!蔽涸剖捔嗥鹁茐乇憬o自己倒上一杯,又去給魏云嫻倒。 “二位可是頭一回來京城?” “對?!蔽涸剖挼溃熬┏堑娜苏娴暮枚?,方才那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店鋪,門口竟排了那樣長的隊,比老街的酒鋪排得還長。許公子,京城可有什么忌諱,你與我們說一說,我們記著,不惹麻煩?!?/br> 謝不倦給許知霧剔了塊無骨的魚rou,溫聲回,“京城的忌諱說多也多,說少也少。只要不議朝政,不談皇室,尋常閑談并不會有事。” “那就好。方才上酒樓時聽見有人在說三皇子與小皇孫云云,又立馬有人‘噓’了一聲,這事便是最近的忌諱?” 許知霧一頓,看向哥哥。 魏云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危險話題上來回踐踏,又說,“這三殿下都二十好幾了吧?有個孩子多正常,為什么這樣忌諱?” 許知霧一聽,連忙別過頭去憋笑,實在忍不住了,把臉往哥哥肩上埋。 謝不倦無奈地拍了拍許知霧的后腦勺,而后看向一臉茫然的魏云蕭,“魏公子,三殿下今年廿二,不到二十好幾,且這個‘皇孫’也并非他所出。” “這樣啊……”魏云蕭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懂了?!彪S即也露出了和樓下食客一模一樣的諱莫如深表情。 旁邊的魏云嫻也不知道她哥哥懂了什么,又不敢問他。 而許知霧還在笑,謝不倦淡淡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二位在京城住在何處,可有安排?” 這話該由許知霧回答,于是她正了臉色道,“爹娘都安排好了,他們就住在青梧巷?!?/br> 說到這里,她抿抿唇,有些為難地看著哥哥。 不用她說完,謝不倦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也要住在青梧巷。 謝不倦沒說話。 許知霧把手收到桌下,悄悄伸過去撓了撓哥哥的腿,又立馬被他捉了去。 “阿霧?!?/br> 許知霧眨巴著眼睛祈求原諒,“哥哥?!?/br> 對面魏家兄妹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對兄妹怎么忽然開始深情對視起來。魏云嫻菜也不吃了,端坐著身子認真看起來。而魏云蕭則想,同樣是兄妹,怎么知霧和她的哥哥就那么奇怪呢? 謝不倦攥著她作亂的手,忽而笑著對魏家兄妹道,“青梧巷的院子不常打理,二位不如住到我府上去,聽說魏公子打算去考武舉,正好我府上有個練武場?!?/br> 魏云蕭險些撐著桌子站起來,“當真?太好了!” 魏云嫻扶額,無聲嘆息。 她的哥哥,也太傻了。 不過阿霧的哥哥究竟在京城做什么?竟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還能住上自帶練武場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