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寵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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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倦走過去,聽見許知霧好奇地問,“你們真的會用狼rou下酒嗎?” 謝不倦不禁彎了唇角,他隨意說的一句話,她能一直記著,忍到現(xiàn)在終于對他的暗衛(wèi)問出了口。 其中一個暗衛(wèi)笑著答,“姑娘,我們怎么可能用狼rou下酒?” “???”是哥哥說錯了? 這時另一個暗衛(wèi)接道,“狼rou又酸又柴,哪里比得上鹿rou好吃?下酒也忒浪費(fèi)酒!” 其余暗衛(wèi)們一并哈哈大笑起來。 許知霧驚過之后,也彎了眉眼,夸他們厲害。 暗衛(wèi)們一時間反倒不好意思了。 謝不倦的唇角不知不覺平了下來。 “哥哥?”許知霧側(cè)過臉,看見了他。 先是眼眸一亮,腳尖一轉(zhuǎn),就想要過來與他說話。 可腳尖才轉(zhuǎn)了一半,又生生止住,眼睛也黯下來,她抿了抿唇,提著裙擺跑了。 謝不倦一怔。 原來許知霧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刻意回避,并為此感到委屈,還生起他的氣來。 他也想要如往常一般待她,可實(shí)在不容易。 一看見她,想到的便是她唇上的滋味,以及他想做卻沒有做完的事情。 當(dāng)晚,謝不倦在后面的馬車上入睡。 深夜時分,忽然被人“砰砰”地拍著馬車壁,謝不倦驚醒,蹙著眉掀開車簾。 馬車外的綠織神情慌亂,語無倫次,“公子公子!姑娘她,快去看看姑娘吧!” 謝不倦眉宇蹙得更緊,“你冷靜,她怎么了?” “公子,姑娘她燒得好厲害,這可怎么辦?這里沒有郎中也沒有藥,公子——” 不待綠織說完,謝不倦已然跳下馬車往前頭去了,衣袍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 第42章 喜歡她 [vip] 謝不倦掀開車簾, 見許知霧平躺在馬車的側(cè)榻上,發(fā)上簪釵卸盡,一頭墨色長發(fā)上還有零星的碎雪, 周身都被裹進(jìn)披風(fēng)里, 僅露出的手背和臉蛋都透著別樣的緋紅。 綠織大概給她冰敷過, 只是太慌了,難免手忙腳亂。她跟在后頭問, “公子,這里荒無人煙的, 可怎么請郎中?” 謝不倦背對著她,抬首示意她安靜。而后在許知霧身邊坐下, 伸手貼了貼她的額頭、臉蛋,都很燙,就連她呼出的氣都是燙人的。 大約是覺得他的手冰涼舒適,許知霧迷迷糊糊地湊上來蹭了蹭。 謝不倦任她去蹭,口上吩咐綠織,“我備了常用的藥上路, 你問綠水拿一份退燒的藥去煎了?!?/br> 綠織聞言心神大定, 一點(diǎn)頭,連忙去找綠水。 她走后, 車?yán)锉阒皇O轮x不倦與許知霧二人。她雖蹭了上來,但多半未醒,蹭了兩下就跟沒了力氣似的。 因?yàn)闊脜柡?,不止周身泛紅, 眼角也難受地滑落了幾顆淚, 嘴唇干涸得起皮。 謝不倦不住地?fù)崦哪樀? 冰冰涼涼的手心貼過她的臉, 將她的淚拭去了,余光瞥見一旁的茶碗,伸指在里頭點(diǎn)了點(diǎn),往她的嘴上輕輕沾。這顆原本飽滿水潤的櫻桃此時像蔫耷了一般,令人見之生憐,沾上水之后稍稍好一些。 她呢喃一聲,“哥哥……” 謝不倦的心輕輕揪了一下,從中擠出酸澀和苦味來,他哄道,“嗯,哥哥在?!?/br> 他握住小姑娘guntang的手,自責(zé)的情緒幾乎將他淹沒了。謝不倦不禁想,若他沒有躲避她,沒有放她一個人在前面這輛馬車?yán)锼X,是不是就不會生病了? “綠水。”他喚了一聲,隨即車簾被掀開,謝不倦說,“裝一盆雪放在外頭,再燒些熱水。” 綠水動作很快,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到,便將雪裝滿了木盆。 謝不倦輕輕放下許知霧,用帕子包了一團(tuán)雪,扎好之后走進(jìn)去,貼在許知霧的額頭上。小姑娘頓時舒服地喟嘆一聲。 又用摸過雪水的手去貼她的臉蛋、手心。 許知霧在睡夢中也稍稍舒展了眉眼。 謝不倦握著雪團(tuán)的手卻被漸漸凍得沒了知覺。 手帕里的雪開始化水,他將其拿開,又裝了一團(tuán),如此反復(fù)。 實(shí)在覺得刺骨了,才將雪團(tuán)放在一邊,轉(zhuǎn)而用冰涼的手心覆在她額上。 “公子,水來了?!本G水叩了叩馬車壁,拎著一壺?zé)崴M(jìn)來,將茶碗里冷卻的茶水悉數(shù)往外倒干凈了,才將新燒的熱水倒進(jìn)去。而后悄悄看了眼謝不倦,見他凍著手給許知霧冰敷,不由心下大震,誰能想到那樣尊貴的人物也會這樣細(xì)致周到地照料人呢。 而許知霧聽見這些動靜,稍稍醒轉(zhuǎn)了一些,感覺到哥哥抱著她,不由哼道,“哥哥,我眼睛好脹?!?/br> 謝不倦便將冰涼的手貼在她眼窩上,涼得她舒服極了,不由伸出手來搭在他手上。 哥哥是冰做的么? 待開水稍微放溫了一些,謝不倦扶著她坐起來,將茶碗湊到她唇邊,“阿霧,喝些水?!?/br> 許知霧仍是閉著眼睛,嘴唇貼著茶碗一點(diǎn)點(diǎn)喝進(jìn)去。 這種生病的時候被人照料的感覺太溫暖,喚醒了許知霧零星的記憶,她咕噥道,“哥哥,上次……是不是也是你?” 三年前生病那次,是不是你在照顧我? “嗯,是哥哥?!?/br> 許知霧滿足地笑了笑,又不確定起來,哥哥知不知道她問的是什么? “阿霧,睡一覺吧,起來就好了?!?/br> 哥哥在順?biāo)念^發(fā),又撫過她的臉。 他的動作這樣溫柔,許知霧卻忽然委屈起來,鼻間一酸,問他,“哥哥,你這些天為什么離我那么遠(yuǎn)?是不是我當(dāng)真吐你身上了?” 謝不倦見她掉眼淚,嘆息一聲,為她擦拭干凈,下頜抵在她發(fā)頂,聲音溫柔好多,“是哥哥沒想通,哥哥再也不躲阿霧了?!?/br> 不知是不是許知霧的錯覺,哥哥好像很自責(zé)。 不過她原本就極少出遠(yuǎn)門,每次出一趟遠(yuǎn)門總要生點(diǎn)病,怎么能怪哥哥呢? 許知霧的腦子轉(zhuǎn)不動了,也未曾深想他話語中的“躲”字,只覺得她算是得了個想要的回答,心滿意足地窩在哥哥懷里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哥哥又喊她起來,這回遞過來的不是熱水了,而是一碗聞著便苦澀極了的藥。 “來,阿霧,把藥喝了再睡?!?/br> 許知霧乖乖湊過去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頓時充斥口中,她癟癟嘴,想要跟哥哥打個商量,可她此時不甚清醒,說出的話竟是,“哥哥,你幫阿霧喝了吧?!?/br> 頭上好像傳來一聲笑,而后哥哥說,“那哥哥幫阿霧分擔(dān)一半,哥哥喝一口,阿霧喝一口好不好?” 許知霧閉著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隨即她感覺到苦澀的氣味離她稍遠(yuǎn)了一些,大概是哥哥在喝,而后藥碗又湊到她唇邊,該她喝了。 許知霧只好喝了一口。 好苦,可是一想到下一口該由哥哥來喝,又覺得不那么苦了。 就這樣,她喝了好多好多口,直到哥哥不再將藥碗湊過來,才算是喝完了。 許知霧迷迷糊糊地想,怎么哥哥分擔(dān)了一半,藥湯還是這么多呢? 這一碗藥是臉盆裝的嗎? 她無暇細(xì)想,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謝不倦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安穩(wěn)睡下,可他仍舊沒有合眼,時不時就要伸手摸摸她的臉頰,貼貼她的額頭,看她退燒退得怎么樣。 接近凌晨的時候,許知霧原本已經(jīng)正常的體溫再度攀升,竟又燒了起來。 謝不倦立馬叫醒靠著馬車口小憩的綠織,吩咐她去將許知霧那壇子寶貝好酒抱過來。 隨后,綠織眼睜睜看著謝不倦倒了一碗酒水出來,再用手帕沾了些,去擦拭許知霧的手心腳心。 看得她眼皮子一跳,她家姑娘醒過來之后要是知道這么貴的酒用來擦了腳,會不會抱著酒壇子心疼?于是暗暗決定,姑娘不問起來,她就不說。 “綠織,”不料謝不倦忽然喊她,綠織頓時凝神,“你去歇吧,這里暫時不用人了。” 綠織細(xì)瞧了許知霧,雖又燒起來,但周身的緋紅早已褪了下去,想必很快就好了。 遂應(yīng)道,“是,公子?!?/br> 走的時候還暗暗感慨,這天底下的哥哥都有這么好么,竟可以衣不解帶地照顧meimei。她往后頭的馬車走,邊走邊打了個呵欠,真是困死她了。 先去睡一會兒,再看看姑娘退燒沒有吧。 一碗酒水擦得見了底,外頭的天也蒙蒙亮了,許知霧周身的熱意漸漸退了下去,睡顏也安寧下來。 謝不倦揉揉額角,合上眼潤了潤干澀的眼睛,終于松了一口氣。 忙到現(xiàn)在他才有空去想他與許知霧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喜歡阿霧的,如若要選一個共度余生的人,他毫不猶豫會選擇她。 只是不料身體上的渴望會先來一步,打得他措手不及。他記憶中阿霧幼時的模樣還那般清晰,她半人高的模樣,她的童言童語,她稚嫩的字跡與畫作,她一聲聲的“哥哥”……于是他難以接受自己對她產(chǎn)生的肖想,羞愧,自責(zé),覺得自己不好。 他不禁問自己,如果他認(rèn)識阿霧的時候,她不是個六歲的小孩子,而是如現(xiàn)在這般的及笄少女,他還會躊躇不前,羞愧不已么? 然而與阿霧一同長大的這幾年,又是那樣的寶貝,他珍藏于心底,只稍稍一想沒有這幾年的情形,就不愿再想下去。沒有身為“許孜”的那幾年,他一定不是現(xiàn)在的他,一定更晦暗,充滿不甘與仇恨。 仇恨所有讓他的人生從巔峰跌落的人,怨父皇不經(jīng)他同意想出那個讓他離京的主意,讓他背負(fù)性命,噩夢纏身。甚至要怪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名字,不倦,不倦,所以他一刻不曾停歇,永遠(yuǎn)做不成一只知還的倦鳥。 幸而他不僅是謝不倦,也是許孜。 他還可以回駢州,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而這個陪伴他許多年的姑娘,在他沉郁的底色上潑滿了熱鬧鮮活的色彩,讓他忍不住想要走近她,想要擁抱她,擁有她。世上所有女子,只有她的顏色不一樣。 謝不倦的目光落在許知霧嬌憨的睡顏上,溫柔地看著她的眉眼,她的臉頰,她的嘴唇。 他緩緩俯下身去,捧著許知霧的臉頰,看得細(xì)致無比。 她光潔的額心是那么可愛,白瓷樣的肌膚,一戳就要泛起紅色。 謝不倦輕微地翹了翹唇角,在她額心落下一個輕柔而珍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