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寵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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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日后阿霧長大了回想起今日說過的話,可以少為自己尷尬一點(diǎn)吧。 可許知霧哪里曉得分寸,見許父不理他,又看向當(dāng)事人許孜,攥著袖角語氣弱弱地和他商量,“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童養(yǎng)夫,不要當(dāng)我哥哥啊……” 許孜:“……” 許父不忍卒視地將許知霧拉過來,神色認(rèn)真地與她說,“小孜就是你哥哥,以后不要再提什么童養(yǎng)夫了,知道嗎?阿霧要是再提,一個月不準(zhǔn)吃零嘴?!?/br> 這話于許知霧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她扁了扁嘴巴,萬分不情愿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而后許父趁機(jī)教育她,“方才阿霧說哥哥很討厭,哥哥聽見了是不是會傷心難過?” 一旁的許孜瞧出許父是在教導(dǎo)女兒禮儀,便看著并不出聲。 在許知霧眼里,就跟等著她的道歉似的。 可她根本不是說許孜討厭啊,她就是對哥哥這個身份沒有一丁點(diǎn)好感。 許父拉著許知霧的手說:“好阿霧,跟哥哥道歉,道歉了才是好孩子?!?/br> 她又沒說他壞話,為什么一定要道歉,爹爹還拿她的零嘴威脅她。 許知霧捏緊了手里的絹布小貓,方才的糾結(jié)遲疑統(tǒng)統(tǒng)化作憋悶,不情不愿地說,“對不起嘛?!?/br> 隨即在許父轉(zhuǎn)身去和許孜說話的時候,自以為隱蔽地瞪了許孜一眼。 仿佛瞪了這一眼,她才沒有白白道歉。 許孜瞧見了,面色卻絲毫未改。 許母將許知霧拉到坐榻上,拿帕子給她擦去了淚花,又捏著她鼻子讓她擤出來。 許知霧斜著眸子瞧了許孜一眼,他還在聽許父說話,時不時點(diǎn)一下頭應(yīng)一聲,根本注意不到她。 但是……但是許知霧還是有些難為情,她搖搖頭,躲開了許母的帕子。 當(dāng)日許父便吩咐下人將許知霧旁邊的松風(fēng)院收拾出來,有什么要緊的東西也一并添置了。 因此許知霧透過垂花門便能瞧見仆人們來來往往忙忙碌碌,是平日里少見的熱鬧場景。 然而這份熱鬧全因為那個新來的哥哥。 屋里的兩個丫鬟也跟著走出來,綠綺想要將許知霧牽進(jìn)屋,卻被許知霧躲開了。 另一個丫鬟焦尾以手作扇狀,在鼻子前頭來回扇個不停,皺著眉道,“這進(jìn)進(jìn)出出搬來搬去的,塵土都飛到天上去了。” 焦尾見許知霧一直瞧著垂花門外頭,便笑著問,“姑娘想要出院子去?奴帶姑娘玩耍吧。” 許知霧連連點(diǎn)頭,“嗯,我要玩?!?/br> 焦尾牽著許知霧便往外走,而后轉(zhuǎn)頭對綠綺拋了個笑,“綠綺就別跟來了,屋里的活兒還要人做呢。” 許知霧聽不出這些話里的小九九,有人能帶她四下里逛就很開心了。 焦尾不敢把許知霧往前頭的內(nèi)堂帶,便只好往后走,在花園里頭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在回廊里穿行,許知霧意猶未盡,還想走得更遠(yuǎn)。 “哎呀,姑娘。”焦尾驚呼一聲,她正走得發(fā)熱,想擦一擦汗,結(jié)果往身上一模卻沒摸到帕子,猶豫了下對許知霧說,“奴的帕子不見了。姑娘站這兒別動,奴回去找找立馬回來。” 許知霧等了一小會兒,隱隱聽見院墻那邊有篤篤的聲響,還有某種道不出的香氣,也不知道那邊是在做什么。 她瞧了瞧焦尾離開的方向,有些耐不住地踢了踢腳尖,而后挨著墻根悄悄挪了挪步子。 她越挪越快,最后幾乎跑起來。 許知霧循著聲音和香氣跑過去,只見院墻一角有個粗糙的木質(zhì)小門,她費(fèi)了勁兒推開門,外頭竟別有洞天! 好多的人,都在各做各的事情。 那個篤篤聲響是一個婦人拿著搗衣槌往盆里敲打呢,隔了道墻,有個男子正站在□□上將一塊塊餅狀的玩意兒往梁上掛,不僅如此,還有人在繞著一個大大的圓盤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們都在玩什么?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地方? 許知霧認(rèn)不得這些人的面孔,這些人卻好似認(rèn)識她。 率先看見她的是那個搗衣裳的婦人,婦人驚呼一聲,“姑娘!您怎得來了我們這腌臜地兒!” 她往許知霧身后一瞧,沒有跟任何丫鬟,頓時慌亂道,“姑娘您快別過來了,就站在那處別動,小心過來臟了您的腳!” 另幾個做活的下人見狀也附和,“姑娘您快回主院吧,來我們下人院子平白臟污了您!” 許知霧愣在當(dāng)場,她眼里一張張面孔全是緊張驚慌的,哪怕堆著笑,也像是在極力將她往外推。 原來這么多人都不喜歡她嗎? 許知霧無措地往后退。 …… 此時一個小廝正帶著許孜熟悉府邸,遠(yuǎn)遠(yuǎn)看見許知霧站在下人房的小門處,便道了一聲,“壞了?!?/br> 許孜循著小廝的目光看過去,“為何?父親母親不讓阿霧meimei去那里?” “老爺夫人自然不樂意姑娘去這些地方,公子有所不知,咱們姑娘是好奇心最重的,以前見了賣糖畫的,竟也要去學(xué)做糖畫!老爺夫人無法,便給了那老丈人一些銀錢,讓他帶著姑娘做出來。結(jié)果姑娘做完了不算,還要當(dāng)街吆喝!” 聽了小廝說的,再加上許知霧背著許父悄悄瞪他的那一眼,許孜心下算是對許知霧的性子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這小廝嘆了一聲,頭疼地說,“綠綺焦尾怎的也不跟在姑娘后頭照看著。罷了,公子您先在此地等奴,奴去把姑娘帶出來,免得她起了興致要去做下人的活?!?/br> 許孜聞言笑了笑,“我去吧?!?/br> …… 許知霧若有所感地往后瞧,在小門處見到了一道月白的人影。 許孜正站在小門外頭看著她,與她目光相接之后便輕輕彎唇而笑,“方才見阿霧meimei一個人往角落處走,不放心便跟了上來。阿霧meimei想要瞧瞧下人房?” 大抵是在這么多陌生人里頭終于見著了一個眼熟的,許知霧對他的抵觸都少了一些,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下巴說響亮地答,“我就隨便看看?!?/br> 許孜徑直走過來,蹲下身平視許知霧,緩緩道,“自然可以,這里是許刺史的府邸,阿霧是許刺史的女兒,整個許府都沒有阿霧去不得的地方?!?/br> 他的語調(diào)平和,卻叫那些抗拒許知霧的下人目光躲閃起來。 這些下人隨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少年至多只有十四五,哪里會是故意暗諷他們? 許知霧覺得許孜說得很對,她重重點(diǎn)了頭,將手遞給許孜,又驕矜地抬了抬下巴。 許孜會意,笑了一聲,將許知霧那只軟乎乎的小手牽牢了。 他慢慢牽著許知霧往前走,見許知霧眼睛亮晶晶,還笑著向她解說,“那是在洗衣裳,不過阿霧的衣裳不歸她洗,她洗的應(yīng)當(dāng)是主院下人的衣裳,洗衣裳很累很累,手也會疼?!?/br> 許知霧一聽,就對洗衣裳不感興趣了。 許孜繼續(xù),“這人掛的是酒曲,日后可以收下來釀酒,不過阿霧現(xiàn)在還小,不能喝酒……” 許知霧聽了個囫圇,卻滿足極了。 她不喜歡別人因為她是小孩子,就敷衍她或是不肯告訴她。 而這個“哥哥”卻耐心地一個一個說給她聽,走得也很慢,聲音也很好聽。 她好像一點(diǎn)也不討厭他了。 于是友好地問許孜,“那你能喝酒嗎?” 許孜答,“我也不能。” 許知霧驚訝地看過來,“你也不夠大?” “嗯……年十二?!?/br> “可是你看上去好高,我以為你好大好大了!” 許孜:那倒不至于…… 許知霧還糾結(jié)著年紀(jì)與身高的問題,比劃了一大截,“你就比我大六歲,卻比我高辣——么多!” 許孜聞言正想怎么安慰她,卻聽她極為自信地說,“也就是說,再過六年,我就有你這么高!太好了!” “……”許孜動了動嘴唇,也沒去打擊小姑娘自信心,于是保持了沉默。 許知霧忽地伸手一指,“我想去看看那個怎么做的,你帶我去吧?!?/br> 終于來了。 許孜倒沒有頭疼的感覺,耐心誘導(dǎo)她,“一塊酒曲要做很久,我?guī)О㈧Fmeimei去看的話,看到明天也看不完。不過阿霧meimei且看,那邊的酒曲都已經(jīng)做好了,我們?nèi)兔焐峡珊???/br> “好!” 此時釀酒房里頭一塊塊酒曲都已經(jīng)綁好,只差掛在灶上,許孜便帶著許知霧去幫忙遞酒曲餅。 掛酒曲的下人原本猶豫,見許孜言行舉止都很穩(wěn)妥,這才沒有出言阻攔。 許知霧是第一次見到酒曲,好奇地翻看了一陣,雀躍出聲,“你抱抱我,我遞上去?!?/br> 很快,許知霧腰間一緊,腳便離了地面。 她雙手舉著酒曲餅低頭看。 許孜的眉濃而不粗,睫毛很長,眼瞳是沉靜的深黑色。 此時正抬眼迎著她的目光。 許知霧不躲不閃,甜甜一笑,“謝謝。” 到底還是沒有喊他哥哥。 她已經(jīng)摸到了酒曲,好奇心得到了滿足。 遞了幾塊之后沒多久就失去了興致,“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br> 許孜笑,將許知霧放下來,而后牽著她往回走。 許知霧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頭去看那些個下人,他們原本很抗拒她的到來,如今卻沒了原本的驚慌抗拒,一個個安心地做著自己的事。 多一個許孜,就這樣不同么? 他們應(yīng)該很喜歡許孜吧? 她哪里曉得,這些人是覺得她摔了磕了都有許孜擔(dān)責(zé),怎么也與他們不相干,這才放心地讓許孜帶她四下里瞧。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焦尾也找過來了,瞧見許知霧被許孜牽著手走在院墻下,一個是皎皎少年,一個是乖甜女童,原本是很養(yǎng)眼的畫面,焦尾卻心頭火起,走過來便刺道,“公子竟將姑娘帶到了下人房,可叫奴婢一通好找?!?/br> “唔……”許知霧正想說什么,便聽許孜淡淡開口,“你若是走得再久些,就不止是一通好找了?!?/br> 而后不再理會焦尾,轉(zhuǎn)而蹲下身看著許知霧,溫聲囑咐,“下次一個人的時候就站在原地不要動,不然會有壞人將阿霧抓走,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