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二十三)
今天,周天行進到侯府后的每一句話,都令蕭予綾心驚膽戰(zhàn),尤其是他說她長胖了,還甚軟…… 這詞,進到她的耳里,讓她如遭雷擊一般,猛然抬首看他。他、他到底是戲謔,還是別有深意? 哪知道,他的手一直壓在她的腰上,她一用力,還沒有看到他的眼睛便一下失了重心,撐在他腿上的雙手從他的大腿上面一滑…… 滑到了他的腿間…… 這下,她瞠目結(jié)舌,手里握著的是……是…… 這一變故太過令人緊張和突然,她竟然連趕緊移開手都忘記了,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再次抬首看他!只希望,看清楚他的想法。 他的手,因為她對他的碰觸,早已離開了她的腰際,沒有他的鉗制,她很容易的就抬首看到了他的臉。發(fā)現(xiàn)他一雙眼神宛如汪洋,深得讓她恨不得一頭栽進去;更如同浩淼蒼穹中,一顆璀璨的星宿,令人神往、也無法采摘。 想到無法采摘,她又再次出現(xiàn)了詭異的思維,不管不顧現(xiàn)下的尷尬場景,只覺得悵然若失! 半響,還是周天行打破這靜謐,率先開了口。 他的聲音比之剛才低沉許多,帶著好聽的磁性和微微的沙啞,道:“阿嶺,可是打算將手一直放在本王的腿間?若是在王府,阿嶺如此妄為倒也罷了,本王體恤你年幼可以任由你胡來。可現(xiàn)下……難道阿嶺沒有看到有人邀約本王前往一談嗎?再說,淮山侯好似對阿嶺很有看法呢?正眼神灼灼的盯著阿嶺呢!” 說著,周天行望向曲懷,蕭予綾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曲懷目光憤憤的看向她和周天行這個方向,于是她再順著曲懷的目光低頭望去,看到了自己的手,以及周天行被她的手抓住的東西! 她的手好像一下被火給燒了,燒得她動作迅速,以迅雷的速度移開手,甚至如同僵尸般筆直的從他身上跳了起來。 “呵呵呵……”周天行一陣爽朗的笑聲再次傳來,然后徑直站了起來,用手正了下衣冠,而后摸摸她的腦袋,囑咐道:“本王過去與淮山侯說幾句話,你好生呆在這里,不要亂走!” “好……好!”如此情景,她恨不得他快些走,點頭如搗蒜。 周天行向著曲懷走去,幾個貴族和貴女因為他的動作而齊齊向著曲懷那邊靠攏,隔得太遠,蕭予綾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內(nèi)容。不過看樣子,大家臉上笑意明顯,眾人圍著周天行眼中皆有崇拜之色,定是相談甚歡。 這個男人無論身處何地,都是最耀眼的那顆星?。?/br> 他身上的威嚴、氣質(zhì),使得丈夫心甘情愿的跟隨,使得婦人心生仰慕! 想著想著,蕭予綾又開始看著周天行發(fā)呆,許是因為她的視線實在令人無法忽略而令周天行有所感覺,他忽然回首看向她,然后對著她粲然一笑。 看著他雙眸中的流光溢彩,看著他皓潔的牙齒,看著他翹起的唇瓣,她手微微一抖,男人……也能回眸一笑百媚生嗎? 要命,她的臉又開始紅了,后知后覺的想到要回給他一記微笑。哪知道,他漫不經(jīng)心的將頭扭了回去,一副側(cè)耳傾聽周圍人說話的模樣,好不專注! 她愣住,又開始覺得悵然…… 隨即,用力的拍了拍腦門,真是見鬼了!沒有回給他一個笑容就沒有回吧,她為什么要悵然呢? 她甚至還來不及深想這悵然背后的含義,便聽到一個女子喚道:“小公子!” 她回首,原來是曲懷的meimei…… 等等!曲懷的meimei,來找她做什么? 她不由警惕起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當她意識到對方在一個時辰前已經(jīng)和周天行有了口頭婚約后,便莫名的認為她們之間應(yīng)該存在著敵意! 眼見著她雙目警惕,曲英先是一愣,后做大悟狀,一笑道:“小公子,我名喚曲英,你喚我阿英便可!” “嶺不敢,小姐乃是貴女,嶺出生寒門,豈敢直呼貴女的名字?” “小公子……你不必多禮,小公子也是貴人,更何況……”曲英微微猶豫,接著道:“英深知小公子是郡王眼前的紅人,聽聞郡王現(xiàn)下是一刻也離不開小公子,無論王爺是批閱折子還是入塌就寢,就連、就連香桶也必須得小公子親手洗刷……可見,小公子在王爺心中地位極為重要……” 聽到這里,蕭予綾囧,這所有的事情,在她看來只是周天行變相折磨她。沒想到,在眾人眼里,反倒成了周天行對她的獨特。若是她奴性深重,能得到周天行的這些待遇,她應(yīng)該深深感激!可惜,她不覺得刷香桶是什么值得她感動的事。 曲英看見她嘴巴微張,雙眼圓睜,有些納悶,卻還是繼續(xù)說:“然則,有道是盛極必衰,小公子縱使現(xiàn)在有千般得意,也保不齊以后還能如今日一般榮光!英以為,小公子應(yīng)當未雨綢繆才是!” 聽到這里,蕭予綾蹙眉,這個曲英,到底想要說什么? 她下意識的看向周天行,發(fā)現(xiàn)剛才圍繞著他的貴族已經(jīng)散去,就連曲懷也不見了蹤跡,而他周圍的人卻有增無減,只是,全部都是貴女! 見到將他團團圍住的眾女,見到他對眾女的風(fēng)度,她忽然心煩,不耐的問:“小姐到底想要說什么?” 曲英怔怔,隨后嘲諷一笑,道:“小公子何必對我不假辭色?我不過是看小公子有幾分眼緣,這才想和小公子走近一些,日后好有個照顧!” “日后好有個照顧?”這話,聽著如此奇怪? “小公子,你既然問了,那我便不客氣了,開門見山的與你說了吧!你雖然深得王爺?shù)臍g心,可你畢竟是個丈夫,若是以后你容顏老去,榮寵不再,你怕是難有立足之地……” “你的意思是……” “我是個女子,即便王爺?shù)男乃疾辉谖业纳砩希灰院鬄橥鯛斦Q下兒子,若是我的孩子萬幸被王爺選為世子……那一切便不同了!”說著,曲英看向蕭予綾,甚至因為這憧憬而開懷笑了起來,笑得兩眼瞇起,繼續(xù)道:“當然,這一切,還需靠小公子的提攜,小公子若是愿意為英籌劃,并且在郡王面前美言。日后,英的孩子,必定奉小公子為亞父!” 聽到這里,蕭予綾百感交集,他身邊要有無數(shù)的女人,這才是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呀!隨即,在壓抑的心情中,她又感到慶幸,慶幸自己不是真的何語,慶幸自己還沒有離不開周天行! 見她久久不語,曲英忐忑,咬了咬牙,道:“小公子,你大概不知道吧,王爺曾經(jīng)有個未婚妻名喚何語,此人生性高傲,不好相處,最重要的是……她是何太傅的女兒,一直秉持賢人之道,對龍陽之事尤為不齒。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刑部尚書之女,名喚于然,此人性格毒辣、刁鉆,更加不好相處。若是她們其中一人做了王府的主人,小公子的性命危矣!” 蕭予綾笑了,這個曲英真正是個心機深重的女子,雖然才十六歲,在她的前世里面,十六歲還是一個小孩子,她卻能夠?qū)⒖v橫策略運用自如! 當年,要是沒有秦國的張儀,要是沒有他那張嘴巴,拉攏了一個又一個的盟軍,使得這些盟軍之間反目,然后再逐個擊破,豈能有秦國的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漢中之勢? 可惜,她蕭予綾不是被張儀耍得團團轉(zhuǎn)的六國,她曲英也不是縱橫天下的張儀,注定了她們現(xiàn)下成不了盟友!至于以后是不是敵人,蕭予綾持保留意見。 “你、你為何發(fā)笑?”曲英心中猶如打鼓,咚咚作響,十分不安。這個蕭姓少年,為何笑容怪異,一雙眸子清澈透亮,好像涉世不深,又好像看穿了世間百態(tài),更是看穿了她的把戲! 這個少年是聰明之人,還是只是靠著色相才能在王府謀得一席之地?曲英第一次覺得,或許探聽來的消息有誤,這個少年,應(yīng)該是個有見識的人吧? “嶺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想笑便笑了!”蕭予綾搖搖腦袋,這個地方看樣子不能多留了,縱使外面再是戰(zhàn)亂連連,再是不安,她也得離去了。前一刻出現(xiàn)一個變態(tài)的曲懷,她尚在后怕之中。后一秒又來了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曲英,這群狼環(huán)視,她若是不跑簡直對不起自己重生的生命! “那、那你對我的提議……” “小姐放心,小姐的提議,于你我都甚好,嶺會慎重考慮的!”蕭予綾后退一步,對她微微一拜,無論怎么樣,淮山侯的影響力巨大,她先答應(yīng)下來,以免得罪了曲英,為自己的逃生之路制造麻煩。 聞言,曲英眉開眼笑,要不是顧及到身份,她恨不得放聲大笑。剛才真是多慮了,這個少年,不過如此! 曲英頷首,道:“如此,那以后你我便是自家人了,你若有什么難處,大可前來找我,我定然義不容辭!” “多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