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4)
四維降低一個維度,就是三維的J界,也就是我們能夠存在的J界,宿白喃喃自語,也就是說,它可以看到過去。 看到過去,經(jīng)歷過去,但是無法改變過去,第五執(zhí)笑了笑,二維生物或許還覺得p圖是神跡呢。 你覺得它奇怪,就是因為,從某意義上,那個瘋子真的弄出來了能連接四維生物照相機(jī)的東西,他看著那臺儀器,對宿白做出了邀請的手勢,不穩(wěn)定,甚至很危險,你要試一試嗎? 不穩(wěn)定?宿白遲疑地看著那臺儀器,什么意思? 這臺機(jī)器造出來,大概能被用三次,第一次是那個瘋子自己使用的,失敗了,被燒得渣滓都不剩,所以現(xiàn)在還剩兩次使用機(jī)會,但是不一定能成功,第五執(zhí)搖搖頭,低維生物要從高維生物手中竊取一絲權(quán)柄是多么困難,你能想象照片里的人自己瘦臉美白磨皮么? 宿白搖搖頭。 但是我一定能成功。她唇角帶了絲笑意。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劇透! 宿白臉上帶上了笑容,望著那個詭異的機(jī)器躍躍欲試,甚至現(xiàn)在就想跳進(jìn)去。 不行!第五執(zhí)攔住了她,好歹先做些準(zhǔn)備,也和一些人告別。 他指了指最中間高臺上那龐大到恐怖的龍族合金骨架,去試試合不合心意,我還能再改。 又是一個月后,高臺上的巨龍睜開眼睛。 猩紅色的血色眸子,鋒銳的爪尖,厚重的鱗甲,是普通巨龍的數(shù)十倍大小。 有那么點終焉巨獸的樣子了,要知道這具軀體甚至可以完全無視極詭,無視宇宙真空,直接在宇宙中飛翔,第五執(zhí)笑笑,看著面前的龍趴下來與自己對視,我特意給你設(shè)置了一項權(quán)限,你可以選擇把龍軀完全脫下來讓它自主運行,但是沒有裝人工智能系統(tǒng),所以只能運行一些簡單的指令。 給你提供的供能系統(tǒng)是小型可控核聚變系統(tǒng),除此之外還又很多附帶的插件口,這個龍軀某意義上來說還是一件半成品,你依然可以修改它,大小、功能、形狀,你想怎么修改都可以。 龐大的黑龍嘆口氣,我不會啊。 資料發(fā)到你終端里了,慢慢學(xué)吧。 黑龍點點頭,反正,我還有充足的時間。 和大家告別過了嗎?第五執(zhí)站在【四維生物的照相機(jī)】旁,將兩根電纜連接到龍軀身上,輕輕摸了摸正在發(fā)抖的龍腦袋。 嗯。 準(zhǔn)備好了嗎? 我能說沒有嗎? 不能。第五執(zhí)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詭異的機(jī)器發(fā)出幽幽的藍(lán)光,下一秒,那龐大的黑龍瞬間消失。 看來是成功了,第五執(zhí)放下了手中的電纜,看著空空蕩蕩的實驗室,有幾分感慨,還有一次使用機(jī)會,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 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一個穿著黑袍的人,聲音很輕,不用等了。 她取下了兜帽,微笑看著第五執(zhí),還是我。 第五執(zhí)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biāo)麆倓偛潘妥吡诉@張臉的青年版。 你您,他一時切換不過語言,看著女人手中拿著的玻璃罐子,里面是泛著淡金色的魂靈,又開始結(jié)巴了,這不是阿青的魂靈嗎? 是,女人微笑點頭,我要用它做一個錨。 去那兒? 一切的過去。 第五執(zhí)沉默了一會兒。 您不再注視這方J界了么? 女人搖搖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 樹葉打著飄兒落下,落在了醫(yī)院門口,來去匆匆的人潮中,有一個小孩,抱膝坐在臺階上。 怎么坐在這里?溫柔的女聲帶著幾分驚訝,將小孩抱起來,摟在懷中。 mama!小孩抬起頭,眸中是滿滿的驚喜。 女人將那只刻著【塔主辦公室】的鋼筆塞到了她懷中,神色中有幾分無奈,下次記得收好,不要隨便給陌生人了。 那小孩看著那只鋼筆,沉默了一會兒,抿抿唇,聲音里帶了點哭腔,mama,那個叔叔也犧牲了么? 他答應(yīng)我教我練劍的。 怎么可能!兇惡又粗獷的男聲在她身后響起,梁靖手中拿著一柄小木劍遞過去,笑得憨厚。 小龍崽子,叫老師。 地底J界,錯過了一切大事的高客沉著臉,看著旁邊空著的椅子,咬牙切齒低聲問秦毅,他又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今天的會很重要么? 秦毅看著對面也沉著臉的胡時月,又看看會議室中【預(yù)祝地底自治區(qū)第一次常委會議圓滿成功!】的橫幅和另一邊瘋狂照相的新聞記者,微微搖頭,算了,不來也行。 他不上鏡。 人類營地中,三爪與古德里安執(zhí)手長談,討論以太號未來的發(fā)展,會議進(jìn)行的很順利,各項議程推進(jìn)得都令雙方滿意。 可能唯一尷尬的,是握手的時候。 古德里安看著三爪伸出來的三只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 然后五只手牢牢握在一起。 第五執(zhí)坐在空空曠曠的實驗室,看著眼前用完最后一次徹底報廢的儀器,苦笑著搖搖頭,隨即唇角帶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是啊。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 141、第 141 章 宿白睜開雙眼, 猩紅色的龍眸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不遠(yuǎn)處有一座城邦。 她思索了一會兒,化為人軀,信步往城邦走去, 可是剛邁出第一步, 她便遲疑地看著地面。 地面在顫抖。 地震? 她茫然地看著遠(yuǎn)處平靜生活人群,他們似乎無視了這種小頻率的抖動實際上也是,這種顫抖根本就不影響生活,只是她很不適應(yīng)罷了。 【以太號的發(fā)動機(jī)早就不轉(zhuǎn)了。】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了阿青彌留之際的話 , 若有所思。 幾天后,無聊的龍趴在深山的山頂,有點疲倦地閉著眼睛,龍尾垂在了山谷, 微微擺動著。 她查清楚了, 現(xiàn)在的以太號根本就沒有一個叫計夏青的人。 叫第一青的也沒有。 遙遠(yuǎn)的地方似乎在打仗,這里離戰(zhàn)爭很遠(yuǎn),消息傳來也要很久, 只是聽居民說那個自稱為凱撒的起義軍領(lǐng)袖攻入了都城, 改都城名字為【羅馬】, 還娶了八百多個伴侶。 想起來了,阿青吐槽過這段歷史。 大黑龍的尾巴尖不開心地晃了晃。 她來早了, 要等到阿青出現(xiàn), 還要很久很久。 要不要去干涉那些人類?宿白仔細(xì)思索了一會兒,最終搖搖頭放棄。 找不到阿青, 她根本就懶得動彈, 也沒什么動力。 懶散的大黑龍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那曠古爍今的絕代天驕出現(xiàn)。 好嘛,你等了我87年, 我也該等等你。 她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疲倦和期待,這很公平。 幾十年過去了,戰(zhàn)亂、紛爭、哭泣、血腥都不曾讓她有過絲毫的憐憫和動容,也不曾讓她從那高山上下來,只是偶爾睜開眼,冷漠地注視著人類的狂妄而造就的人間地獄。 偶爾,她看見有孩子在血泊中哭泣,也會略微有些難過。 人類,真是一個善惡難辨的種族,惡起來,是那樣的狂躁好戰(zhàn);可善良起來,又是那樣的無私與純白。 她的身上慢慢落滿了灰塵,偶爾有雨水降落,灰塵黏結(jié)成了泥土,待日出時又干在鱗片上,變成了一個泥殼子,隨著時間的流逝厚厚地摞了一層又一層。 好像有草籽也被雨水帶來了,她身上慢慢覆蓋上了綠植。 又好像有鳥兒在她龍腦袋上做了窩,她一開始還很氣憤,后來也就隨緣了。 在孤獨的等待中,偶爾有只鳥嘰嘰喳喳也挺好。 戰(zhàn)爭漸漸停歇,這一次的文明更迭停止,人類又開始休養(yǎng)生息,漸漸擴(kuò)張自己的領(lǐng)土范圍,于是原本清凈的山中也漸漸多了背著竹筐的孩子或是拿著□□的獵戶。 他們當(dāng)然沒有忽略那高山上宛若龍形的巨大巖石,驚呼中一傳十十傳百,山地的小鎮(zhèn)里多了很多拿著劍的勇者和吟游詩人。 當(dāng)宿白又一次被吵醒,無語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類。居中的身穿明黃長袍,手舉三柱高香,神色恭謹(jǐn)?shù)匕萘擞职?,隨后認(rèn)認(rèn)真真將三柱高香插在了她的鼻子上準(zhǔn)確得說是鼻子上的土塊上。 宿白面無表情地抖了抖龍須,看著那三柱高香掉落和居中那人驚慌失措的神情。 嗯,后來聽說那是一個小城邦,選擇了拿自己當(dāng)圖騰,年年祭拜,只是那年自己正好醒了,抖落了那三柱高香,也對城邦的未來宣判了死刑連圖騰都不接受你的祭拜,你的城邦還配存在嗎? 聽吟游詩人在酒館中手舞足蹈講完了那個信奉自己的小城邦被吞并的故事后,宿白心中還是有幾分懊悔的。 早知道就等他們走了再抖掉得了。 她偶爾醒過來,發(fā)覺地面震動頻率越來越大,雖然依然讓人察覺不到,卻讓她心中多了一點警惕。 可是阿青還沒出現(xiàn),而且似乎又發(fā)生了幾次戰(zhàn)爭,文明又倒退了。 她再次困頓地閉上雙眼,任由小動物在自己身上做了窩。 沉睡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陣悸動驚醒,抬頭看向天空。 白晝流星! 她的預(yù)感告訴她,那里就是她要找的人! 宿白一擺龍尾,抖了抖身子,身上的土塊巖石嘩啦啦落在地上,發(fā)出巨響。她站起身,展開龍翼追著那流星飛去,引得山底的部落中人人驚呼。 后世稱:帝星現(xiàn),祖龍出。 只是他們不知道,兩人的初見頗富有戲劇性。 媽耶!什么玩意!在荒原中蘇醒的青澀女子迷迷瞪瞪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兩只比燈籠還大的水紅色眼睛一眨一眨,驚得小跳起來,隨后茫然地看著周圍的景色。 我穿越了? 宿白乖巧坐在地上,龍尾擺得像螺旋槳,在荒原中險些刮起一陣龍卷風(fēng),近乎是討好地對面前的女人表達(dá)出善意。 噗嗤,面前的人緊張過后,看著她就笑出聲,你是一只龍? 宿白溫順地點點頭。 低頭。女人倒是自來熟,示意她下來點。 宿白愣了愣,乖巧地將龍首搭在地上。 計夏青從她腦袋中揪下一片綠葉,遞到她眼前。 前巴別塔塔主,后來的終焉之龍,偉大的祖龍,傻了眼。 一只兔子從她身上跳了下來,蹦蹦跳跳地走遠(yuǎn)了。 黑龍的臉慢慢更黑了,爪子用力拍了拍腦袋上的東西。 嗯,這就是被后世稱為世紀(jì)相逢的祖龍和青帝的第一次見面。 祖龍腦袋上頂了顆樹。 郁郁蔥蔥。 計夏青找了根棍子拄著,一瘸一拐在荒漠中走著,背后不遠(yuǎn)不近地綴著一只剛清洗完露出漂亮鱗片的大黑龍。 不要再跟著我了!她被跟得有點煩了,扭頭怒喝,卻發(fā)覺那只大黑龍一屁股坐下,猛得扭過頭看遠(yuǎn)處風(fēng)景,龍臉上都是我不在意你我們只是順路你走你的就行。 她深呼吸,扭頭繼續(xù)往前,那大黑龍又慢悠悠跟上。 她回頭,黑龍坐下。 她走兩步再回頭,黑龍再次坐下。 計夏青氣急了,大步往大黑龍方向走去,拿起棍子敲了敲她的爪尖,我們同路嗎? 宿白乖巧點點頭。 嘿,這龍聽得懂人話耶。 宿白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張嘴道,我不僅聽得懂,我還會說。 計夏青嚇得往后一小跳,棍子橫在身前,警惕地看著大黑龍,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話! 宿白還在驚異于自己聲線的變化嘶啞又成熟。 我到底睡了多久? 你也沒問我。她回答著,伸出爪尖,輕輕巧巧就將計夏青手中的木棍彈飛。 嚯,還是只母龍!計夏青宛若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驚呼。 宿白龍臉耷拉下來,用力磨著牙。 還沒有進(jìn)化到青帝的阿青,果然就像第五執(zhí)描述的那樣毒舌又嘴賤。 所以你干嘛跟著我?計夏青仰頭看著體型巨大的黑龍,皺著眉。 因為我愛你,你是我的未婚妻。 宿白苦笑著,將所有想傾訴的話壓在心底,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