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6)
是呼鐘院長,年輕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喘著氣,外面 先喝口茶,看你嗓子啞的。 哦。小年輕懵懵懂懂接過茶,牛飲兩杯,用衣袖用力抹了抹嘴,鐘院長,巴別塔被襲擊了。 鐘伯陽沒忍住,笑出聲,無奈地看著年輕巨龍,你在開什么玩笑? 年輕巨龍急了,委屈地看著鐘伯陽,他們快打到防護罩的區(qū)域了!領(lǐng)頭的是青帝!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話語的真實性,一陣劇烈的爆炸傳來,隨后報警器的嗡鳴聲滴嗚滴嗚地慘叫著,伴隨著凄厲的紅光。 小年輕眨眨眼,仿佛看見一道短促的白光閃了出去,鐘院長丟下了一句罵罵咧咧的話,你怎么不早說! 年輕巨龍急忙跟了上去,委屈得很,是您讓我不要慌的。 記住,下次再遇到這種緊急情況破門而入的時候就把事兒說了,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的叫叫嚷嚷。 是。 鐘伯陽沖出辦公室,化為巨龍騰空而起,龍爪打開終端,終端自動連接上了最前線傳來的畫面。他望著遠方密密麻麻宛若蟻群的大軍,打了個寒顫。 這他娘的得有多少人??! 那些形狀奇詭的怪物們,那些令人惡心的一塌糊涂的碎rou,看起來邪惡又強大。 破損的戰(zhàn)旗高高飄揚,上面沾滿了陳舊的血跡,戰(zhàn)旗下站著一襲青衣。 還真是青帝。鐘伯陽的龍眸嚴肅起來,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人面,深吸一口氣,又分幾次緩緩?fù)鲁觥?/br> 那可是青帝啊。 他沉著臉,想到計夏青與宿白之間的關(guān)系,有幾分遲疑,但這位某種意義上的巴別塔現(xiàn)任最高領(lǐng)導(dǎo)者很快又將遲疑褪去,表情堅毅起來,點了幾下終端,怒吼出聲,各部門備戰(zhàn)!通訊部的去聯(lián)系塔主! 終端顯示的畫面中,計夏青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瞇起眼睛看向天空。 她好像在說什么?鐘伯陽覺得自己的心臟的跳動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于此同時,某種已經(jīng)消逝了幾十年的緊張感驟然涌上心頭。 那是戰(zhàn)斗的刺激!是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帶來的頂尖享受! 畫面中,計夏青的唇輕動兩下,下一刻,那襲青衣驟然消失,巴別塔最頂尖的攝像頭都沒有捕捉到她的身影,只看到一抹青光驟然消逝。 各部門準(zhǔn)備一下,打起全部精神,鐘伯陽看了眼身后的以太學(xué)院,遲疑了一下,又往上飛高了點,青帝不在監(jiān)視器中了,可能會是斬首行動。 他沉默了一會兒,拍著龍翼,望著天邊飛射而來的青光,我會拖久一點。 與此同時,地底世界,秦毅腳步輕快地走在政/府大樓的樓道中,轉(zhuǎn)過彎,看見了防爆大門門的兩位探索小隊隊員和一支青玉小隊。 大概這也是那位大人的布置,在政府大樓門口執(zhí)勤的只是地底世界原本的警衛(wèi)部隊,而在會議室門口才有上頭來的探索小隊隊員。 他很輕松就混過了門口的關(guān)卡,現(xiàn)在得想想怎么對付這兩個家伙。 秦毅舔了舔干燥的唇,腆著臉湊上去。 槍支上膛的聲音短促格外清脆,十多只黑洞洞的槍眼對準(zhǔn)了這位前哥譚警察局警長。 秦毅弓著腰一邊道歉一邊舉起雙手,面色誠懇又卑微,笑得挺沒尊嚴的,軍爺,走錯路了,抱歉,我新上任幾天,還沒摸清楚道,我證件就在左胸口的袋子里,軍爺們可以看看。 兩位探索小隊隊員對視一眼,看到了同伴眼中對面前這沒骨頭的家伙的輕蔑,但即便是輕蔑,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卻也不會對面前這人掉以輕心。一人槍口還對準(zhǔn)他,另一人收起槍,一只手伸向他左胸口。 秦毅面上的笑容老實又憨厚,左手卻閃電般地探出,扣住了探向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一掰一扭;右手摸向小隊隊員后脖頸,用力一捏。 另一人一驚,搭在扳機上的手就要扣下。 最頂尖的消/音/器,讓子彈的射出并沒有發(fā)出火藥的爆炸聲,僅僅是輕輕巧巧地一聲劃破空氣的尖銳嗡鳴。 這位精英隊員緩緩軟倒在地,最后一絲理智讓他用力回頭看。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也從來不會防備從自己身后開的槍。 秦毅氣喘吁吁地放倒了另一名隊員,而身批鋼甲的青玉慢慢走過來,沖著地上的那名探索隊員舉起了槍。 別吧,秦毅目瞪口呆地看著高大的青玉軍人,即便知道他們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卻還是嘗試著勸阻,都已經(jīng)暈過去了,不會對計劃產(chǎn)生影響的。 根本就沒有生命只會按照指令行事的青玉絲毫不為之所動,宛如鋼鐵一般冷硬的,沖地上的人扣動了扳機。 秦毅眼睜睜看著地上的人歪過了腦袋,吐出了舌頭。 但是胸膛還在起伏。 他急忙伸手過去摸了摸脈搏,松了口氣,苦笑著站起身,是麻/醉/槍就早說嘛。 拿著麻/醉/槍的青玉隊員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著秦毅將兩個熟睡的身體搬運到黑暗處,又把衣服扒拉了下來,黑色的眸子里沒有一絲光。 秦毅找來袋子,將衣服裝進去,挺胸抬頭準(zhǔn)備大搖大擺地離開犯罪現(xiàn)場,只是離開前,他又沒忍住回頭看了眼。 那承載著無窮罪孽和無數(shù)邪惡的鋼鐵般冰冷的部隊,宛若亙古不變的冰山站在那。而掌控著他們的人,居然還有一顆柔軟的心。 這邊交給你們了,沒問題吧。他鬼使神差地開口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自然是沒有得到答案的,沒有思考能力的冰山們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謝謝。他卻像得到了什么肯定答案似的,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心中除了勇氣之外,還多了很多的底氣,作為知道這個計劃一些情況的少數(shù)幾人之一,他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至少,那兩位制定計劃的大人,并不如神明般鳥瞰蒼生冷漠執(zhí)棋,而是依然費勁心思地想要保全每一條生命。 至少,他手底下的人,不會被送上絞rou機一般地戰(zhàn)場,無端端地失了性命。 他心潮涌動,手持證件昂首闊步走出了政府大/樓大門。 證件當(dāng)然是真的,上面還蓋著巴別塔塔主的公章,誰敢攔呢? 他拐入大樓旁的小巷道中,在昏暗的巷子中左拐右拐,又輕輕松松翻了三道墻,推開一間屋子的門,回身反鎖,檢查一遍放下來的窗簾和緊閉的窗戶,隨后搬開了衣柜。 衣柜后,是一個黑洞洞的入口,他輕巧地躍進去。 底下是一個碩大的防空洞。 在一堆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笑得露出兩排大白牙,提起手中裝著探索小隊全套裝備的袋子晃了晃,拿到手了。 青帝陛下,好久不見。鐘伯陽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卻還是勉強保持著鎮(zhèn)定,拍打著龍翼,龍眸威嚴,努力讓自己在與青帝的對峙中不落下風(fēng)。 好久不見了,鐘伯陽,計夏青溫和地笑笑,倒是一副很輕松的模樣,我這次不會把你和曼施坦因認錯了。 似乎是監(jiān)測到了計夏青的存在,以太學(xué)院全部報警器宛若瘋了一般地嗡鳴著,刺耳又尖銳的響聲令幾個不知所措的幼龍?zhí)匠隽祟^,看著窗外。 計夏青困擾地皺皺眉,有點想要捂耳朵的沖動。 即便你是上古第一大帝,也很難忍受三百六十度環(huán)繞的指甲刮黑板的聲音。 您身上沒有終端,被巴別塔判別為了入侵者,鐘伯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擾,沉穩(wěn)地解釋著,隨后沖著底下大吼一聲,探什么頭!滾進去! 我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我要出手根本都等不到你們發(fā)現(xiàn)我,我有一萬種方法逃過巴別塔的監(jiān)控。 比如之前混到塔主閣下的屋子與塔主閣下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計夏青搖搖頭,聲音放緩和了些,竟然是在安撫面前緊張的巨龍,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別太激動了,你身體受不住,不是碎片還沒取出來嗎? 鐘伯陽龍臉扭曲,并沒有要接話的打算。 我是準(zhǔn)備去那里的。計夏青伸手,指了指上頭。 頂樓?塔主辦公室?鐘伯陽開口,聲音有些緊促又沙啞,您要去干什么? 現(xiàn)在至少有超過五十枚的導(dǎo)彈對著我,超過十位狙擊手已經(jīng)就位,對于全民皆兵的巴別塔來說,這個組織力有點慢了,她的話音未落,額間心臟背部腰腹處都落上了□□瞄準(zhǔn)的紅點,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已經(jīng)是很快的速度,以巴別塔現(xiàn)在失去大部分執(zhí)行力的情況,有這種速度已經(jīng)值得夸獎了。但是很遺憾,這殺不死我。 您都說了殺不死了,為什么不試試呢?鐘伯陽的龍臉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 我不一定會死,但是你一定會死。計夏青認認真真看著面前的白龍。 我知道,我知道,鐘伯陽點著碩大的龍腦袋,竟然暢快地笑了起來,我是一個廢人了,一個廢人的命,換青帝陛下受傷,我覺得還是很值得的。 三分鐘,從您到這里到狙擊手就位導(dǎo)彈瞄準(zhǔn),我們只用了三分鐘,即便您沒死,下一次只會更快,鐘伯陽的表情兇狠,我們耗得起。 不,計夏青搖著頭,表情誠懇,我耗不起。 鐘伯陽一愣。 我認可你們的武力,雖然它們對我沒什么用,但是對另一群人是有用的。計夏青扭頭,看向遠處隱約飄揚著的旗幟,我去塔主辦公室,只是為了拿一個小按鈕。 她腳下青光涌動,一步邁出,就再次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她去哪了?鐘伯陽下意識問。 很明顯,終端中傳來了以個人身份臨時趕來馳援的探索小隊隊員古怪的聲音,她去了塔主辦公室。 她剛才最后說的那句話,什么意思?鐘伯陽深呼吸,讓自己的心跳速度慢慢降下來,只是腦子的供血還不足,依然沒摸清楚計夏青的話中的含義。 鐘院長,我想,青帝的意思,是我們的武力對她無用,但是對那些軍隊有用。終端中的人遲疑了一會兒,輕聲說著,所以青帝一定是要去處理掉能威脅到那些軍隊的東西的。 什么威脅到了那些軍隊?鐘伯陽慢慢恢復(fù)了思考能力。 鐘院長,我們的制導(dǎo)系統(tǒng)是依靠終端的,也是因為計算中心沒有在青帝身上找到終端,剛才能那么快鎖定青帝找一個沒有終端的活物對于計算中心來說并不是難事,熱傳導(dǎo)都能做到。另一個人開口說道。 放屁,青帝還是魂靈不!鐘伯陽悚然,她有身體了! 終端中的對話驟然停歇,隨后是難捱的沉默。 壓力再次增大。 全盛的青帝,有多強? 不,繼續(xù)想,鐘伯陽愣了一會兒,很快發(fā)揮出了作為曾經(jīng)頂尖探索小隊隊員的素質(zhì),冷靜下來繼續(xù)推測,也就是說青帝要停止終端的制導(dǎo)作用?也就是要廢了我們的終端? 那應(yīng)該做不到吧,有人嘟囔著,終端的系統(tǒng)和太乙,巴別塔的防護罩都連在一起,要停下來挺難吧。 不,不難,鐘伯陽愣愣地說,我知道,塔主辦公室有一個按鈕,控制著這一套系統(tǒng),只要輕輕一按。 在終端施展符術(shù)作為主流的巴別塔,前任塔主想要獨/裁統(tǒng)治,最大的把握就是能夠隨意關(guān)閉任何人的終端。 所以,當(dāng)然有這樣一個按鈕。 防護罩也沒了,制導(dǎo)也做不到了,終端施法估計也懸了,我們幾乎是赤手空拳地面對青帝和她帶來的軍隊,鐘伯陽苦笑一聲,我們該怎么辦?祈求神明保佑? 終端中是長久的沉默。 過了很久,響起了第一個人的聲音。 唯死戰(zhàn)爾! 緊接著是無數(shù)人的聲音,匯成一團,鋼鐵洪流的意志在巴別塔的空氣中咆哮。 唯死戰(zhàn)爾! 地底世界,穿上了探索小隊隊員服裝的兩位反抗軍端著槍在防爆大門門口端端正正站著,昂首挺胸,宛如一個真正的探索小隊的戰(zhàn)士。而不少在秦毅掩護下混進來的反抗軍埋伏在一旁早就準(zhǔn)備好的空屋子里,等著防爆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沖著里面的人開槍。 而剩下的反抗軍已經(jīng)埋伏到了通向巴別塔的電梯旁,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看著威武的青玉部隊,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