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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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要出發(fā)了。 莫許之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遞給季柏文,說,這是屬于你的東西。 盒子上還印有國旗。 國旗下有CI計劃的全稱,之后是他的名字。 盒子聞著還有一股墨香。 其他的字都是正楷,只有名字看上去龍飛鳳舞,應該是人為寫的。 莫許之靠在辦公桌上,說:打開看看。 季柏文小心翼翼地打開了。 盒子里放的是一張白色的卡,還有兩套白大褂。 白大褂胸口處繡了國旗,還有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第一次和國旗緊緊挨在了一起。 你身高體重我調(diào)資料找到的,要是你沒謊報身高體重的話應該是合身的。 莫許之拍了拍季柏文的肩,轉(zhuǎn)身打開了辦公室門,你試試,覺得沒有問題的話就行,有問題就憋著。我和王執(zhí)風得先走了,等會兒有人來接你們,你把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幾個人盯緊了,看到他們準備走了后就跟上去,隨便收拾點東西準備出發(fā)了。 季柏文點頭:誒,好。 他手里還拿著白大褂,看上去有些憨。 莫許之笑了下,之后關(guān)上了門。 京都機場的直升機在今天出現(xiàn)得有些頻繁,飛了一架又一架。 直升機落地后,看到的只有一片漠漠黃沙,完全辨不清所在的方位。 莫許之和王執(zhí)風在處理完事情之后和電工一起簡單地把基地常用區(qū)域的電源檢查了一遍。 其他的研究員也陸續(xù)到了。 開直升機的飛行員在將他們送達后就必須離開。 一邊是一片雪白的白,一邊是整齊的軍綠。 黃沙漫卷。 兩方互行軍禮。 螺旋槳的聲音逐漸消失在了天際。 莫許之轉(zhuǎn)身,換上新的工作證,之后把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側(cè)頭對王執(zhí)風笑了下: 進去嗎? 王執(zhí)風點頭:進去。 不過幾年而已。 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6k,躺平 今天沒有吃到好吃的,靈感debuff 1 我真傻,真的,為什么要選在中學生打y苗的時候去接種y苗Orz人山人海夠震撼我三年 感謝在2021080123:25:56~2021080221:04: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拾克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954077、蘇木、嬌娥、53862137、41297669、軟軟、46638246、路漫漫其修遠兮、減肥人士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顧念之30瓶;卐25瓶;郗、云山霧雨、安好20瓶;嬌娥、Bfaitlxy、蘇木10瓶;二次函數(shù)6瓶;覢婊5瓶;白日夢、閣下4瓶;洛天依然、君凌3瓶;我嗑的cp都是真的、江停在線賣萌、安君意、胡椒粉、我要磕cp磕到底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6章 電影上映 莫許之失聯(lián)了。 他的社交軟件的信息停留在了三月十四日,電話也從三月十四日開始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薛風自從上次和莫許之發(fā)了幾條消息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上他。 起初他并不在意。他想,或許又是莫許之在搞什么小把戲。 莫許之和他發(fā)消息的時候他正在舊金山談生意。附近有珠寶展,他就問了莫許之一嘴。 盡管莫許之說對于他當時發(fā)的所有東西都不感興趣,他還是買了一款腕表。 莫許之喜歡會閃光的珠寶,他覺得莫許之應該會喜歡這款腕表才對。 生意順利談成,他回到了國內(nèi)。 回國后,他發(fā)現(xiàn)他仍然聯(lián)系不上莫許之。他想,或許是莫許之在跟他鬧脾氣,所以他就從網(wǎng)絡上搜尋莫許之蹤跡。 網(wǎng)絡上沸沸揚揚的,不再是對莫許之的謾罵,更多的是對他的逐漸增加的好奇和喜歡,網(wǎng)友也在猜測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看這些東西,把大部分的報道都忽略了,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莫許之退出娛樂圈了,退出了他曾經(jīng)說過的打死不會離開的名利場。他喜歡錢,但是又沒有什么本事,娛樂圈是他來錢的最快的也是唯一的方式。 這就像是一個預告。 從他回國開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不停地發(fā)生著變化。 他確實聯(lián)系不上莫許之了。他問了之前和莫許之有接觸,或許知道他在哪里的人,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搖頭。 這就像是投進平靜湖水的第一顆小石子。 薛風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莫許之十四號回他的消息。 【在興海小區(qū)的房子里有我送你的禮物】 興海小區(qū)是他送給莫許之的房子所在的地方。 莫許之自己的房子在一個很老舊的小區(qū),按那個人吃不得一點苦的性子來說,應該早已經(jīng)搬進去了。 他知道了。 莫許之這段時間一直在興海小區(qū)里。他發(fā)的消息就是在提醒他,到時候去興海小區(qū)找他。 所以他去了興海小區(qū),帶上買的腕表一起。 他在小區(qū)門口被攔住了。 小區(qū)沒有錄入他的臉,他也沒有門禁卡,保安沒有放他進去。 他給莫許之打電話,一如既往的關(guān)機。 他最后靠著開發(fā)商的身份進去了。 電梯緩緩上升,薛風的情緒不自覺變得亢奮。 等會兒就能夠看到莫許之了。 現(xiàn)在差不多要到飯點了,莫許之或許會像以前一樣準備去做飯。他得在莫許之進廚房之前率先提出一起去飯店吃午飯。 門鎖錄入了他的指紋,薛風很輕易地打開了大門。 沉悶的空氣撲面而來,很明顯地還帶著灰塵的氣息。 跟設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房里沒有人,也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屋里的家具陳設仍舊和剛裝修完后一樣蓋著防塵罩,防塵罩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很自然的,廚房里的水杯碗盤全都沒有動過的痕跡。 他沒有看到莫許之,也沒有看到莫許之所謂的禮物。 他一間挨一間房間地找。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只是覺得這樣做至少不會顯得原本在來時還在隱隱期盼著什么的自己看上去不會太傻。 最終他在一個大概是儲存室的地方找到了莫許之送他的禮物。 柜子上,板凳上,還有的在地上,很大的一堆,擺在一起足夠顯眼。 不僅顯眼,還很眼熟。 這些禮物盒子都是特制的,每個顏色和花紋造型都不一樣。 他很熟悉,也很清楚。 因為這些全是他送給莫許之的東西。 在正中央的一個較大的禮盒上面用一個小盒子壓了一張紙。 一張白色的A4紙,上面寫了字。 薛風把小盒子挪開,拿起A4紙。 這是一份房屋轉(zhuǎn)讓合同。 在合同的最下方,莫許之已經(jīng)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很好看,筆鋒銳利,似走游龍。 這是薛風第一次認真看莫許之的字。 見字如面,他甚至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莫許之簽字時的灑脫勁。 莫許之想把這個房子轉(zhuǎn)給他。 心底的焦躁的感覺越來越重,薛風把房屋轉(zhuǎn)讓合同放到一邊,開始一個個拆禮物盒。 所有的盒子沒有一個是空的。 這些原本或是莫許之找他要的,或是他自己興致來了送的珠寶表盤,全都擺在這里,一個不少。 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是嶄新的,珠寶鑒定證書仍然是之前那個模樣,各種東西上的標簽也沒有動過的痕跡。 這是什么意思? 薛風把盒子一把掃到地上,又開始給莫許之打電話。 一如既往的關(guān)機。 事情開始變得不可控制起來,整個世界開始變得魔幻,卻又讓人覺得,這或許才是真正的世界。 醫(yī)院的醫(yī)生問他能不能去醫(yī)院一趟,說有些有關(guān)莫許之的事情要和他說。 這是目前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打電話要告訴他有關(guān)莫許之的事情的人。 薛風去醫(yī)院了。 仍舊是莫許之之前住的那個醫(yī)院,仍舊是當時莫許之的主治醫(yī)生。 主治醫(yī)生姓鄧,薛風來的時候他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桌角,看上去精神有些不佳,像是在想些什么。 注意到薛風來了,他從抽屜里拿出幾張單子,放在桌上齊了齊,之后遞給薛風。 薛風接過單子,找了張椅子坐下。 還沒有看到上面寫的什么,薛風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紙張像是被人來回翻過千百遍,已經(jīng)發(fā)皺。 他低頭慢慢看著。 撕拉 安靜的辦公室里傳來紙張撕碎的聲音。 鄧醫(yī)生看向薛風。 薛風把撕成幾張碎片的紙張慢慢放在辦公桌上,他靠在座椅上,表情不耐:你讓我來就是看這種東西的? 他沒相信這上邊的話。 莫許之不可能死。 怎么會這么巧地三月飛雪,又怎么這么巧地莫許之跑到榕城,又怎么可能這么巧合他剛好就在雪坡附近,更巧的是還有人在大喊大叫。 薛風說:哪有可能什么事都這么巧? 薛先生,文件是榕城市公安簽發(fā)的。鄧醫(yī)生抹了把臉,說,這是真的。 文件送到的前一刻,他還在想辦法看怎么勸莫許之回來接受治療。 雖然情況已經(jīng)無可挽回,但他至少可以再多活一天兩天,或許是一個月兩個月,他還在想著,萬一奇跡出現(xiàn),莫許之或許還能再多活兩年。 如果我之前態(tài)度再堅決一點,要是我再強硬一點,鄧醫(yī)生眉頭狠狠皺在一起,眼眶紅了一圈,他說,要是我再強硬一點,硬要他留下來接受治療,他就不會去榕城,就不會 醫(yī)者仁心。 鄧醫(yī)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任何一個病患。他一直在想辦法讓莫許之肯接受治療。 即使莫許之從來沒有答應過要接受正式治療,他也一直在制定并完善他的專屬治療方案。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敵過天災人禍。 治療?薛風問,什么治療? 鄧醫(yī)生遞給薛風一疊厚厚的文件。 薛先生自己看看吧,后面的就不用看了,那些沒有用。 后面的是他給莫許之制定的治療方案,現(xiàn)在人沒了,方案也就成了一堆廢紙。 薛風最先是一目十行的速度看的檢查報告。 之后他慢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重新看了一遍檢查報告。 他大學的時候是學醫(yī)的,他清楚地知道上面寫的東西代表著什么。 檢查報告上標得有日期,他也看見了,但他還是問:他是在三個月前就檢查出來了嗎。 他知情嗎? 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鄧醫(yī)生忘不了在那間病房里,莫許之第一次知道自己得了癌癥的眼神。 淡漠,平靜,隱隱還帶著解脫。 薛風覺得自己不能繼續(xù)在這間辦公室里繼續(xù)待下去了。 他握緊了手里的文件,問:這些可以帶走嗎? 抱歉薛先生。鄧醫(yī)生搖頭,這些你都不能帶出。 要是放在之前,薛風除了這份死亡證明,其余的都可以自留一份。 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他沒有了帶出的資格。 之前莫許之沒有親屬,薛風和他關(guān)系匪淺,并且能夠主動提供醫(yī)療費用,所以能夠讓他行使部分親屬權(quán)利。 但是他剛才查看,發(fā)現(xiàn)莫許之的親屬欄多了一個人,他才是唯一的法定親屬,有關(guān)莫許之的所有檢查報告屬于個人隱私,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查看并調(diào)動。 這份就檢查報告是在法定親屬還沒有出現(xiàn)之前出來的,當時是薛風在負責有關(guān)事情,這份報告他是有權(quán)利看的。 不過也僅限于看了。 薛風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他走在街上,旁邊往來行人不絕,人潮洶涌,他卻像是一無所覺,眼睛看著路面,卻沒有聚焦。 他現(xiàn)在的腦子很亂,一下子是莫許之被刀扎進胸口的時候的被染紅的白襯衫,一下子是剛才看到的檢查報告,間雜著堆在房間里的完全沒有拆封的禮物盒子。 還有那份死亡通知書。 他開始思考。 薛風想起了之前莫許之送他回家的那一次。 他記得自己當時說過莫許之不會離開他。 當時莫許之是怎么回答的? 薛風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莫許之走之前說的,他說,讓他不要太想當然。 說他該學會一個人生活了。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得了癌癥。 一些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的小細節(jié)逐漸冒出,堆積成山。 莫許之對他的疏遠,對他的勸告。 他以為這些是沈樂回國的事情導致的,但是換一個思路,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一個樣。 不是從沈樂回國開始的,而是從檢查出癌癥的時候開始的。 薛風之后見了沈樂一面。 沈樂通過和莫許之捆綁上熱搜成功在網(wǎng)絡上留名,進入大眾視野。 彼時他正結(jié)束了一個電視劇試角,來見他的時候身邊跟了一眾助理和經(jīng)紀人。 那個經(jīng)紀人薛風認識。 那是莫許之之前的那個經(jīng)紀人,叫什么名字他忘了,但對于他拉皮條的功夫還有些印象。 他那個時候才知道,沈樂在回國后就已經(jīng)簽了娛樂公司,簽的和莫許之同一個公司。 和莫許之參加同一個綜藝從來不是意外去,而是公司一早策劃好的。 沈樂臉上帶著妝,他走的清純路線,臉上擦了粉,應該也涂了淡粉的口紅,他穿了身粉白色的衛(wèi)衣,笑容看上去甜滋滋的,全身上下無懈可擊,是一個合格的明星裝扮。 薛風定定地看了他半天。 這是他喜歡的人。 這是他原本喜歡的人。 就那么一瞬間,他突然有些不理解。 他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上沈樂。或者說,他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認為自己喜歡沈樂。 他開始思考。 要是沈樂回國的那天,他沒有著急著去機場,留下來把醫(yī)生的話聽完,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