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委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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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祈回去的時候也不過是申時五刻。 “啪”打開門,幽暗狹小的空間瞬間寬闊亮堂起來。 在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蜷縮著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烏黑的長發(fā)凌亂不已,卻能聽到他的哭聲和抽噎聲。 薄云祈不由地嘆氣,四刻時了啊。 薄云祈知道納蘭溫言有幽閉恐懼癥還是在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納蘭溫言被一只五品高級靈獸荊棘森蟒堵在山洞里,明明可以逃出來,可納蘭溫言卻是害怕,不敢動彈。 后來,五年的時間里,納蘭溫言經(jīng)常跟著薄云祈,在十一歲那年,把薄云祈惹了,薄云祈直接把納蘭溫言放在一處幽暗狹小的房間里,整整一刻鐘! 納蘭溫言出來的時候,竟直接昏了過去。 此后,被薄云祈幽禁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可終究沒有超出兩刻鐘。 無論被關(guān)了多少次,納蘭溫言仍是害怕恐懼。 這一次,整整四刻鐘,納蘭溫言有多害怕,便不必多言了。 薄云祈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聽著腳步聲,納蘭溫言不由地顫抖,他知道,是薄云祈回來了。 可是,他不知道薄云祈會不會繼續(xù)幽禁著他,納蘭溫言在這個空間里,毫無時間概念。 只覺得過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 薄云祈高大的身影經(jīng)過外面的陽光投射到納蘭溫言的身上,陽光消失,再次被黑暗籠罩,顫抖得更厲害。 不知什么時候被凌空抱起,“??!” 抬頭,便看到薄云祈白暫的下巴,看到了他的唇、薄云祈的唇形很完美,同樣很薄,都說薄唇者薄情,薄云祈呢? 更是薄涼吧。 薄云祈將納蘭溫言抱到他的床上,納蘭溫言在床上仍是縮成一團,將頭放到雙膝之間,不敢去看薄云祈,略微顫抖的身子表現(xiàn)出他仍是害怕的,還沒有緩過來。 薄云祈隨意搬了把椅子過來,慵懶地倚在椅子上,“還想再來一次?”冰冷略帶笑意的聲音傳入納蘭溫言的耳中,如同魔魅一般。 納蘭溫言猛地抬頭,“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不要!”如蒲扇一般的眼睫毛上滿是淚珠,一張清冷君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凌亂的長發(fā),衣衫不整,早就沒了這蒼茫第一君子的儀態(tài)。 拉住薄云祈的衣袖,不停地搖頭,眸中滿是害怕和委屈。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便直接被他強硬著幽禁了那么長時間。 可納蘭溫言知道,認錯,這便是他首先要做的。 五年了,他已經(jīng)習慣了。 可是薄云祈從未像今日一般失控,無緣無故幽禁他不說,還是這么長時間,就算在這個地方,沒有時間觀念,可他也能感受到今日的時間格外得長,黑夜格外得暗。 拉住薄云祈的手微微顫抖,雙眸不敢直視薄云祈,不停地抽噎。 他在薄云祈面前哭,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己什么糗事這個人沒見過? 更何況,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便是欺負他了,看著他哭,這個人會笑得很美。 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他上輩子究竟是做了多少對不起這個人的事,這一世,竟然要這么償還! 蹙眉,下巴被薄云祈用手指挑起,“看來是不怕啊,走神?小哭包,在本少面前走神,你是想再來一次,嗯?”散漫慵懶的音色,微微揚起的丹鳳眸中沒有一絲感情。 小哭包,這是薄云祈給納蘭溫言的稱呼。 納蘭溫言,被稱為蒼茫第一君子,禮儀姿態(tài)在整個蒼茫世界都聞名,不少家長想讓自己的孩子拜納蘭溫言為師。 可在薄云祈這里卻成了“小哭包”。 納蘭溫言心中“咯噔”一聲,這個稱呼,很久沒有聽到了,因為他很久沒有惹這個人生氣了,散漫慵懶的聲音,不羈的姿態(tài),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可納蘭溫言知道,薄云祈是真怒了。 他越是生氣,表面便越是平靜。 若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薄云祈的人是誰,非納蘭溫言莫屬! 搖頭,心中任何想法都消失了,唯一剩下的便是怎樣討好眼前的他。 “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不要。”一雙眼眸中滿含淚水,跪坐在床上,仰視著他。 薄云祈起身,手指從納蘭溫言的下巴上拿開,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那錯了?” 薄云祈起身,可納蘭溫言卻是一點兒都不敢亂動,仍是那個動作,那錯了? 他怎么知道? 這一個周,他沒惹他吧! 若是真知錯在何處,他敢做嗎? 一時之間心思百轉(zhuǎn)。 “四刻鐘還不夠?”薄云祈當然知道納蘭溫言反省不出來。 本就他自己不愿意看見他對著那個什么萬俟少主笑,所以才罰得他。 這感情,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納蘭溫言又如何能知道? 便是他自己煩悶,所以才隨便罰得他。 “不……”納蘭溫言拼命搖頭,可他又不敢在薄云祈面前撒謊,只好實話實說,“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抽噎著。 “既然不知,又何必認錯?”薄云祈搖頭,他已經(jīng)習慣了,每次都是這般。 可以往,他是真犯錯,而這次本就是他無事找事吧。 “我……”納蘭溫言踉踉蹌蹌地從床上起來,拉住薄云祈,薄云祈也沒有想到納蘭溫言竟然還有力氣拉住他,“你怎么了?膽子肥了?”鳳眸中滿是危險。 納蘭溫言猛地搖頭,臉色蒼白,“沒…沒有,不…不敢。”納蘭溫言像個小媳婦兒一樣,委屈低頭,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看著納蘭溫言狼狽的樣子,心不由地痛了一下,你就這么怕我?將納蘭溫言攔腰抱起,走向浴室。 納蘭溫言不知道薄云祈想要做什么,可也不敢動,靜靜地待在薄云祈懷里。 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審判。 納蘭溫言不知道如果薄云祈再幽禁他,他會如何。 緊閉雙眼,似乎這樣,薄云祈便不會動他了,他也不會害怕。 讓人意外的是, “現(xiàn)在還不到酉時,你先沐浴,睡一覺,一會兒我喚你起來。”動作很溫柔,將納蘭溫言放到椅子上,放水,服侍納蘭溫言脫下衣袍和鞋襪,納蘭溫言想要攔住薄云祈,他可沒資格讓薄云祈這般服侍他,除非是想死了。 “怎么,這便不讓我動了?”薄云祈脫下納蘭溫言的鞋后,抬頭,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勾唇。 搖頭,臉上仍有著淚痕,“沒有,只是,不妥?!蹦阄疑矸菹喾?,且你又一直以長輩的身份照顧我,若真的是侍奉,也應(yīng)當是我侍奉你啊。 后面的話雖未說,可從他的眼神中薄云祈也能看出來。 “沒有不妥,”薄云祈繼續(xù)手下的動作,“不是第一次了。”掀眸看著納蘭溫言。 不是第一次?什么意思? “便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蓖嗜ゼ{蘭溫言所有的衣衫,將納蘭溫言抱進浴缸中,將草藥加進去。 看著納蘭溫言白暫的皮膚,和手上柔潤的觸感,鳳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危險。 “你身子本就虛弱,在暗室待了四刻鐘,需好好休息,一盞茶之后,我再來?!泵蛎蜃欤鹕?,快速離開。 納蘭溫言一個人躺在浴缸里,滿是不解。 算了算了, 不想了, 這個人心思深沉,他又怎么知道。 薄云祈倚在墻上,眸中仿佛是一片火海, 納蘭毓謙,你可準備好了? 望舒啊,秘密可真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