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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戴口罩的官澶特別顯眼,站在謝殷身后一個身位,不聲不響。 謝殷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干脆利落地拉下自己的口罩:“我是藝人,他是我的保鏢?!?/br> 旁邊負(fù)責(zé)拍證件照的戶籍警小jiejie眼睛一亮,明顯認(rèn)出了謝殷:“我認(rèn)得你!快到這邊來吧,先核驗指紋,再拍照?!?/br> 謝殷過去了。 “保鏢”跟在他身后,抱著手臂,看上去的確威武。戶籍警小jiejie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你們節(jié)目組真有心,還有專人保護,不錯?!?/br> 謝殷啞然一笑。身后的“保鏢”似乎也發(fā)出了一聲低的不可聞的笑聲。 “指紋錄入完畢,ok,接下來拍照,你的妝有些濃,這里有卸妝巾。” 謝殷臉上還是早晨表演的大濃妝。他將妝面大多卸完之后露出了素凈的臉。 小jiejie一抬頭看到謝殷素顏,不由得恍神。素顏還這么好看的偶像,可真的不多。不過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恢復(fù)了工作時的嚴(yán)肅,指揮謝殷調(diào)整角度,干脆利落地拍好照片、做好補辦手續(xù)。 “這邊是信息,需要你核對一下,確認(rèn)無誤簽字?!?/br> 謝殷點頭接過,大致看了一眼:“這里好像不……不好意思,是我看錯了?!?/br> 后背一涼。 他原來真名也是謝殷,看慣了原來那張“謝殷”的身份證,忽然一下有些恍惚。 他趕緊改口:“沒問題,我簽好了。” 但,一束目光從背后刺到他后腦勺。讓他無比緊張,捏著呼吸,磕磕絆絆地接過各種紙質(zhì)單據(jù)。 拿著掛失單和臨時身份證出來的謝殷,腳仿佛千斤重。 “你生日在一月?” 謝殷下意識要敷衍著承認(rèn)。忽地,他腳步一停,僵硬的肩膀背對著官澶。 他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頭:“什么一月?我生日在八月?!?/br> 他的掌心已經(jīng)全涼了。 藝名為顏因的那位“謝殷”,生日才是一月的。 他們走到車前。謝殷敏銳地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他裝作無事地回頭:“怎么?公司有什么生日福利嗎?已經(jīng)七月了,今年的福利可不能賴啊?!?/br> “沒事。我只是看錯了。” 語氣都和謝殷剛才簽字時恍然找的借口一樣。 呼吸逐漸變慢。謝殷將單據(jù)收好,順手拉車門但沒拉動。 “謝殷,你在干什么,我在這邊啊?!?/br> 白子諾的聲音在腦袋后面響起。 謝殷一個激靈,這才發(fā)現(xiàn)兩輛黑色轎車并排停著,他竟然在慌亂中轉(zhuǎn)身拉錯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糾纏周身的冰涼還未消失,手腳都要被冬麻了。他腦子一片空白,連忙轉(zhuǎn)身,在狹窄的停車位間撞到了一個懷里! 黑色衛(wèi)衣柔軟,帶著特有的木質(zhì)調(diào)紅茶芬芳,包裹住了他。 “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從剛才開始就這么慌亂么?” 頭頂傳來的語調(diào),也似那香水優(yōu)雅從容,從耳蝸里一直滑下,劃入謝殷此時亂如麻的心,讓他沒有半點動作。 第45章 居民樓前的停車位異常狹窄,隱秘的角落里,一個臉色潮紅的少年忽地推開身邊的男人。黑色衛(wèi)衣的帽子跌落,如瀑般的長發(fā)散落直下。 “你放開!” 纖細(xì)的手腕被捏在掌心。 謝殷略用力,卻掙脫不開他的桎梏,抬眼對視。 口罩上方的鳳眼安靜地微彎,一如既往平靜深邃的眸子盯著他:“你不是謝殷?!?/br> “……”謝殷稍稍冷靜下來,吸了口氣,再次看向官澶的時候神色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我是?!?/br> 眉梢一挑,官澶拉起衛(wèi)衣帽子將自己那頭惹眼的長發(fā)罩住。 謝殷緊緊盯著他,等著他的回復(fù),但眼前的那雙眼睛卻逐漸沾染上笑意。官澶沒有再開口,卻似乎從謝殷的反應(yīng)中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你真的是,現(xiàn)在不該是這種反應(yīng)。” 謝殷一愣。 白子諾窩在車?yán)镆猹q未盡:“光天化日,嘖?!?/br> 官澶在后座坐好,轉(zhuǎn)頭看向在門外呆立的謝殷,輕輕側(cè)了下頭,等著他進來。 謝殷轉(zhuǎn)開眼睛,向前繞到副駕駛,然而卻拉不開門。白子諾一副無辜的樣子,用眼神告訴謝殷:我把副駕駛的車門鎖了,你給我好好坐到后座官總旁邊吧。 謝殷扯了下嘴角,不情愿地坐到后座。 “剛才在派出所,指紋核驗都沒說我是假的,官總倒是篤定的很。”他組織好語言,冷靜地說。 官澶:“這也是我這些時間疑惑的地方。或許說,這具身體的確是謝殷的,但里面換了個人。” “官總,您小說電影看多了?現(xiàn)實里哪來這種情節(jié)?” “我一直在思考,為何一個怯懦膽小的人會突然變得堅毅剛強,為何一個平平無奇的練習(xí)生突然會掌握這么熟練的聲樂技巧和編曲能力……” 謝殷從始至終將臉轉(zhuǎn)向窗外。他們正穿越一條狹窄的街道,窗外車輛來往頻繁,喇叭聲和車轍聲混亂交織,化作漸行漸遠(yuǎn)的幻影被下午三點的熱風(fēng)吹起,在高樓之間飄蕩游離。 “剛才你看到信息時,目光落到生日上,口型是一月?!?/br> “你說是,那就是吧。” 謝殷知道自己無法再辯駁,干脆認(rèn)了,心里的悸動卻逐漸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