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欲(01)奇怪的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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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奇怪的佳麗 2021年10月1日 我是一個癡狂于書法的人,多年浸潤于黑白世界。為此我常離群索居,盤亙于墳塋荒冢之間,企圖謀得些許靈感。 自從將一位據(jù)說是道行頗高的道士給的符箓丟失之后,我的三十歲以后便夜夜噩夢纏身,直到清晨才能慶幸自己從黑暗沼澤中艱難逃脫,然而夜晚還是如約而至的令人窒息。 我的性格變得越發(fā)古怪,思想也與常人格格不入。 那天,漫步在社區(qū)旁的金湖之濱,這是一座有著巨大體量的廣場,閑人如織。 我常在此處的湖畔俯看碧波在浮萍間蕩漾,仰望夕日余暉灑落湖面,也是平生一大樂趣。 忽然,一位身著粉色長裙的女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在我這接近四十歲的年紀,在路上本不會對異性有過度關(guān)注,但這次卻很不同。仿佛鬼使神差一般,那張靚麗的臉蛋和身材,竟如磁石般讓人駐足,仿若眼前是一副王羲之的書法真跡。 直到她對我莞爾一笑,翩然離去。也可能是不屑一顧吧,我不清楚了,剎那間竟有些恍惚。 “知道么,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這是不是一個緣分,果然又一次見到你了,不是么?” 我笑著對她說,此刻的她正舒適地斜倚在沙發(fā)上,手里的紅酒只剩小半。 女人兩頰浮上一抹紅暈的眼里流露的是醉人蜜意。 我知道現(xiàn)在可以了。 “我以前沒做過這種事,不過你既然認定我可以的話,也不妨試試看吧,誰知道呢,也許就有用了,呵呵!”我尷尬的笑笑試圖掩飾困窘。 面對眼前這位佳人,忍不住心中出現(xiàn)了稍許波瀾,但我并無任何用心理學(xué)為人治療的經(jīng)驗啊,這種顧慮壓倒了我騰升的欲念。 “隨便你,你該知道,我是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如果是合適的人出現(xiàn)在合適的時候,也許,也許我就會迎合于他,” 女人朱唇微啟,眼眸春波疊蕩,她叫白玉蓮,這名字也是她說的,誰知道是不是隨口胡謅的呢。 這番話還是令人震驚。 我再次忍住沖動,這不是職業(yè)心理理療師該有的起碼的基本道德。 “看到?jīng)]有,這是我手里的一根手指,它在做什么?”我舉起的右手食指在有節(jié)奏的左右晃動。 “為何你不用中指?”白玉蓮淺淺一笑,她在這個書房應(yīng)我要求調(diào)低的光線下更顯嫵媚,動人心魄。 “請你配合一下可以么?不然我只能離開了!” 我有些慍怒,盡管胯下已呈現(xiàn)著某種異樣,但羞辱感開始撞疼我,她是在藐視我在心理學(xué)方面的能力嗎?我也并非任由人戲弄的玩物啊! “好,吧,” 她拖長了一個音節(jié),濕軟的粉紅舌尖舔了舔嘴唇,垂下頭,又撩了下額頭的發(fā)梢,重抬頭的她變得端莊,“開始吧,” “嗯,好,當我從五十倒數(shù)到十,你就會睡著,”我是在借西人的催眠法用于眼前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如果她夠配合的話,也許就行了。 我可以的!我鼓勵著自己。 “30” “25” “20” “10” 她仍然瞪大著美目,我的數(shù)字于她毫無意義。 第二次還是失敗了。 第三次依然如此。 想起了站樁,二十多年的站樁經(jīng)驗告訴我,坐樁得法是能給人帶來寧靜的。 在我輔導(dǎo)下,那對修長筆直的雙腿與挺直的小蠻腰很快形成了一個優(yōu)美的直角。 “眼觀鼻,鼻觀心,” “深呼吸,好,就這樣,現(xiàn)在開始,請你不要說話,” “現(xiàn)在讓你的身體變得輕柔,” “微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成為一張輕薄的A4紙,” “現(xiàn)在,” 女人呼吸慢慢柔順,似乎進入了一點狀態(tài)。 “你這張紙,被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垃圾桶,”她的眉頭微蹙一下。 “又被倒在垃圾箱,裝入垃圾車,”她的嘴抿了下,有些局促的模樣。 “現(xiàn)在,這團紙被扔到了深潭,”她的眼簾微企,眼神有些茫然,“那團紙,現(xiàn)在的你渾身緊繃,僵直,每天被欲望驅(qū)使?!?/br> 女人的臉上開始緊繃,眼簾將美瞳慢慢地遮蔽,她陷入沉思,“不過有幸的是,你被扔到了深潭,這個深潭是一座古老森林中歷經(jīng)千年的古潭,” 我反思自己好像有些啰嗦了。 看得出白玉蓮有些畏懼,“不過不必害怕,它卻是治療你的一個藥引,你那顆破碎的心,只有千年的古物才能讓它重生,” 白玉蓮又恢復(fù)了些許安然,不過還是略顯緊張。 “紙品本就源自于木材,遇水就會舒展,因為木材自有纖維紋理,像人體那樣有著阡陌交織的血管。這古潭的水正慢慢將你的身體每一處毛細血管滲透,” “浸潤著你,” “將你身上的所有慢慢充盈,” 我覺得表達開始順暢了,心生愉悅。 “你這團紙再次因膨脹而舒展開,就像你的神經(jīng)現(xiàn)在是緩緩流動的泉水,而不是急促的湍流瀑 布,” 白玉蓮原本僵直的身姿也松緩下來,她的胸膛緩慢起伏,一襲淡藍連衣裙恰到好處將她的身材勾勒地十分完美。 “你可以聽到,” “叮咚” “叮咚” 不到半小時,她終于進入了那種無我之境。這在我?guī)资甑恼緲渡闹幸彩强捎龆豢汕蟮奶摽站辰纭?/br> 眼簾低垂,臉頰更顯白皙溫潤,幾縷垂掛下來的青絲在她額頭無風(fēng)微拂。 她還是原來的模樣,但感覺她的氣場已完全成了另一個人,好奇怪。 “你和你先生的事,可以說說了么?”我刻意用低緩的語聲,就怕驚擾到眼前人。此刻的我是有些興奮的,成功了,至少能誘導(dǎo)人進入無我狀態(tài)! 她是我在門戶網(wǎng)站上發(fā)的求職信息中找上我的,她說自己遇到了一些家庭上的情感問題,因為我自吹能解決一切心理方面的問題,所以聯(lián)系上我。 誰知一見面竟然是她。 “我和我先生的那些事,恐怕跟你無關(guān),” 對面突如其來的冰冷語氣讓我吃驚,難道她醒了?但又不是,白玉蓮還是坐姿狀態(tài)雙眼緊閉,只是胸膛的起伏急促了些。 我讓時間過去了兩分鐘,覺得她平復(fù)了些許后才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你想解決自己的什么情感方面的事情呢?” 我盯著她看,生怕她會睜開眼睛,那就失敗了,我倒不在乎那幾百元,而是失敗會讓我痛苦失眠。 然而她真的睜開了眼,在我失望至極準備卷鋪蓋滾蛋之際。 且慢! 她那雙眼眸中竟是有兩個深潭在隱隱波動,剎那間,有些恍惚,再仔細看過去,她卻又閉上了眼。 “我沒問題,有問題的恐怕是易先生你自己,” 我驚了一跳,差點從單人沙發(fā)上掉了下來,天哪,這是另一個人在說話,我忙起身四處搜索,但書房也沒人藏著。 這是一個男人滄桑古老的聲音,撞鬼了! 我的聲音因害怕而顫抖起來,平復(fù)了一下心緒,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后,才問道,“我有什么問題?”我還是為自己能克制住感到稍許的欣慰。 鎮(zhèn)靜,不能丟臉,不能丟臉! “你以為你是什么?”是女人溫柔如水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格外毛骨悚然。 我咽了下口水,胸腔有些憋悶,“我喜歡書法,所以,我自認為懂了一點心理學(xué),”我需要跟她或他解釋一下,免得對方暴起傷人。還好我剛才觀察過這兒沒有致死的東西。 我在亂想什么啊!捏緊了拳頭,像一個隨時準備投入搏殺的角斗士。 “你居然也從這條路徑過來了,呵呵,只是就憑你,能通達到彼岸么?”又是男人的聲音,他們輪流著說話是不是因為好玩?但他這句話什么意思?我一時沒抓到重點。 “不知道你中心思想是什么?”我嘟囔一句。 “你看你有多蠢!連我夫君這么明顯的意思都理解不了,”白玉蓮如玉雕般的右臉微動一下,這是一絲不屑,我有些汗顏。 “你此次來的第二層目的恐怕不是你說的那樣吧,而是因著你的yin心,”男子的聲音,但沒有怒意。 我連忙辯解,“不,我沒有!” “你想怎樣?”我為自己惱怒的聲音驚到了。 “咯咯,他難道生氣了?”女人的輕笑聲,白玉蓮的嘴型幾乎都是微動的,她在用腹語?好厲害。 “他有資格生氣么?沒有!”是男人斬釘截鐵的聲音。 “為何?” 我氣得有些想笑,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怎么要為眼前一個進入無我之境的女子生悶氣呢?誰知道她在針對誰。 “因為你本該有所作為,而不是到你這個年紀還在猶豫徘徊!為瑣事煩惱,為那些情欲,求名求利奔波,這該是你渴求的么?” “我?” 我平素也確實為旺盛的情欲無處宣泄煩惱著,單身狗的苦悶只有靠黃金右手來舒緩,但她又如何知曉這一切? “情欲,你很喜愛么?” 我一時說不出口,當然,“只要是正常人恐怕沒人躲得過情欲糾纏吧?”我用低到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 “是么?這會讓你亢奮么?” 我一怔,因為白玉蓮正用她的芊芊玉手解開自己的第二個紐扣,一顆翠綠欲滴的玉墜子將她的上胸襯托得更加白皙潤潔。 “你咽口水了,咯咯,” 我注意到女人并沒有睜眼,她是怎么看到的? 我全身開始僵硬,思忖自己是不是落到了一個坑里。不過我一沒錢二沒色,這位幾乎稱得上絕色的佳人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她圖什么呀? 于是我又努力將自己松弛,繼續(xù)以看戲的心態(tài)看著眼前的女子起身,解開衣裳,一件件拋開。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具曼妙的胴體,猶如一座白玉雕琢過一般,在她面前,哪怕是最伶牙俐齒的辨士也會變得詞窮。 “我,美么?” 白玉蓮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將她的幾乎全部都展示給了此刻完全呆滯中的我。 她的雙眼依然緊閉。 我猛地醒轉(zhuǎn),忽然而來的壓迫感差點將我窒息,“咳咳,嗯嗯,確實,呵呵,在我淺薄的,粗陋見識中,你確實是無與倫比的,” 思緒完全停滯的自己,艱難地從貧乏的詞匯中搜索著,但哪怕我搜盡世間所有的美詞,也不足以描述眼見的美好吧! 白玉蓮又復(fù)坐下,修長的雙腿斜靠著倚向一邊,讓她的敏感部位恰當?shù)恼趽踝?。她的雙手自然垂下疊放在腿上。 別過頭,第一次身在如此刺激香艷的場面中的我,剛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在顫栗。 “你大可放松一些,人生來便無一物遮體,又何來羞恥二字?”男人說話了,他是在替我解除尷尬? “沒有羞恥心,又何來刺激感?” 我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我不禁小小訝異了下,似乎我在開竅? “哦,有點意思,有點意思,我喜歡這樣的你!”男人的聲音里有明顯的欣喜。 “我的女人,她似乎可以激發(fā)出您的某種潛能,當然,請不要誤會,我指的不是色欲?!?/br> 色欲?我當然也不排斥,我為這個閃念感到一絲羞愧。 “是,我相信您并不拒絕,” 男人已洞穿我的欲圖,一股溫?zé)岣幸u上臉頰。 “不必為自己羞恥,我的女人已和五百個異性做了愛做的事,我只是覺得您要是成為了她的五百零一個,那并非您的幸運!” 什么?我的好奇大過興奮,“為何這么說?如果和這位曼妙至極的女子發(fā)生點什么,豈不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只要是這個男人口味還正常的話,” 白玉蓮扭動了下身體,又將雙膝靠向了另一側(cè)。 “我的女人經(jīng)歷過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能像你此刻還安坐如山的?!?/br> 我知道他還要說下去,于是等著。 “五百個男人,五十三人一進屋便動手動腳,一百三十人一聽到她的言語挑逗就如虎豹般將她撲倒。二百四十二人還算有點定力,在她寬衣解帶中方才露出其獸性的一面。余下的人盡數(shù)逃走了,好像她才是洪水猛獸一般!有意思!” 女子臉上閃過詭譎的微笑。 有意思的恐怕是你們倆個吧!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我心頭一緊,來到這里第一次擔(dān)憂起來,這女子可太不簡單,天知道她要干什么。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絕對不需要什么情感解惑。 “道家丹道和密宗知道么?” “丹道養(yǎng)生功和密宗?雙修?男女雙修?”雖然我對丹道養(yǎng)生功和密宗都有了解,雙修只是它成道成佛的法門之一,談不上好也談不上惡。不過眼下這般情勢,也只能將她的行為和男女雙修聯(lián)想起來。 “看來您知道的挺多,不過我只是類比,我們做的也許更接近于道家那方面,” “您到底想要什么?我實在不明白,”我越發(fā)好奇熾烈起來。 白玉蓮又慢慢穿上了衣服,我卻有些許的遺憾,我這是怎么了,就這么個定力么?也許她在助我修行也說不定吧! 女人臉上又掠過一絲笑意,難道我這點小心思又被看穿了?我轉(zhuǎn)眼看著其他地方,書房非常雅致,凸顯出主人的不俗品味和格調(diào)。 不過這書房的格局與風(fēng)格,無論從色彩還是家具樣式都彰顯著一位成功男士的高品味。 白玉蓮她肯定不是單身。 “我在找一個人,你也許就是,又很可能不是,”她已將自己穿戴整齊,剛才的魅惑轉(zhuǎn)眼又成了雅致。 手機震動了幾下,那是我特意調(diào)成的模式,怕驚擾到患者。如今我卻完全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被治療對象了。 手機上顯示出一條短消息,竟是女主人的號碼發(fā)來的,我忙打開,“今天到此結(jié)束,我們很愉快。一千元已匯至卡上,請您查收,記住,這只是我們共同的秘密。更祝您好運!” 沒想去查賬,也沒怎么高興,我這人一向?qū)﹀X淡漠得很。 白玉蓮還在閉目沉思狀,她應(yīng)該還沒從那個狀態(tài)中醒轉(zhuǎn),我猶豫了幾秒,還是對她輕聲說了幾句話。 “白女士,” “今天我們的旅程到此結(jié)束了,”我調(diào)高了些語音,好讓她快速從冥靜狀態(tài)中醒來。 不料手機又開始震動。 “易先生,您可以離開了,您不必管我太太,我需要她這樣的狀態(tài)!” 短信的語氣有些不耐,我趕緊收拾了一下東西,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拉開厚重的房門見到一位管家模樣的男人還在等著,他朝我笑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路將我送出了別墅大門,也是他將我請進去的,他絕非白玉蓮的丈夫。 我是騎著一輛電動車到車站后,又轉(zhuǎn)了幾趟車才來到這里的,正當走出別墅那片綠毯般的草坪,又穿過兩邊有著高聳或低矮的各種植物構(gòu)建起的小森林,迎面駛來一輛豪華小車,里面好像坐著幾個男子。 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幸好這條綠蔭小道有兩車道,才不至于受到太大驚嚇。 “見鬼!” 我往地上啐了口,加快步子,從緩緩開啟的一道電動鐵藝大門的間隙 中穿了出去。 媽的,遇到的盡是一些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