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鶴，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言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尾音顫抖，“但我還是拿你當(dāng)最好的朋友，哪怕你一直在霸凌我……”

    姜鶴一下子慌了神：“你在說什么？什么霸凌??！”

    “你不要再撒謊了?！毖韵难廴Ψ杭t，“你明明知道我這幾天都在背書的，對不對？”

    姜鶴正要反駁，忽然又想起言夏之前的錄音，心中咯噔一跳。

    校園霸凌可不是小事情，萬一被揭穿了可是要退學(xué)的。

    “我、我不知道……”她匆匆地別開眼睛。

    張英笑容一僵。

    她勸道：“姜鶴，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就大膽說出來！”

    姜鶴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都站在這兒干什么呢？”身后傳來一陣說話聲，“去去去，回教室上課去?！?/br>
    言夏轉(zhuǎn)頭一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正驅(qū)趕著門外的學(xué)生，背著手走進辦公室。

    言夏之前在升旗儀式上看到過他，認得他的臉——這人就是高二的年級主任。

    “發(fā)生什么了？”徐主任笑瞇瞇走過來，他長得慈眉善目，像個活體的彌勒佛，“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徐主任，發(fā)生了點事情?！崩蟿⒄酒饋恚嘈χ褋睚埲ッ}告訴了他。

    徐主任一聽，緊皺的眉頭漸漸散開：“原來是這樣?！?/br>
    他看向張英，神色漸漸嚴肅：“張老師，所以你是在沒有證據(jù)地懷疑自己的學(xué)生，是嗎？”

    張英再大膽也不敢在年級主任面前辯論，解釋道：“徐主任，你不了解她。我只是覺得她成績進步太大，可能有問題。而且她的同桌說她平時不怎么聽課的?！?/br>
    姜鶴垂頭裝死。

    “你也說了那只是‘可能’?；蛟S是因為她這次特別努力地復(fù)習(xí)過了呢？或許她之前根本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呢？”徐主任肅然道，“成績進步明明是好事，怎么你就非覺得她是作弊了？”

    張英：“可是……”

    徐主任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作為一個教師，教書育人，是要給你的學(xué)生樹立好榜樣的。尊重和信任你的學(xué)生是最起碼的原則?！?/br>
    張英第一次被長輩這么說，憋紅了一雙眼睛，兔子似的囁嚅道：“主任，我……”

    徐主任看她剛從師范畢業(yè)出來，年紀(jì)還輕，也不想說太多重話，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張老師，先做好自己，才能教好你的學(xué)生?！?/br>
    說罷，他打開電腦，把當(dāng)天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了出來。

    彩色的畫面上，赫然是言夏考試時的樣子。

    鏡頭很清晰，思考、寫題、交卷……每個環(huán)節(jié)清清楚楚，坦坦蕩蕩，不存在任何作弊行為。

    張英終于啞口無言。

    她看著監(jiān)控畫面，靜默半晌，干澀道：“……我知道了?！?/br>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道歉。”

    言夏猛地回過了頭。

    只見商挽冬不知何時推開門，進了辦公室。

    她反手將身后一群抻著耳朵偷聽的學(xué)生關(guān)在門外，大步走來，步步生風(fēng)：“向言夏道歉?！?/br>
    姜鶴渾身一激靈：商挽冬？她怎么會來……

    徐主任也十分詫異，見來的是自己班的學(xué)生，故作嚴肅地說：“商挽冬同學(xué)，沒有老師允許你不能隨便進辦公室的。”

    商挽冬瞥了一眼言夏，說：“我是來替她作證的。”

    她聲音清冷，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穩(wěn)：“她這幾天都在和我一起復(fù)習(xí)，沒有作弊的必要。”

    言夏眨了眨眼，愣愣地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暖意。

    ……她還真沒想到商挽冬會過來，親自為自己洗清冤屈。

    年級第一說話的含金量，可比姜鶴什么的高多了。

    畢竟在學(xué)校里，成績好就是最大的通行證。

    老劉他們也知道商挽冬的為人，心中便更加信服，連連點頭：“說得沒錯，是應(yīng)該道歉。”

    老劉一臉歉意地說：“言夏同學(xué)，我狹隘了，為自己之前懷疑你的行為感到抱歉。”

    言夏眨了眨眼：“沒事，劉老師?！?/br>
    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張英身上，她面如土色，沉默了半晌，悶聲道：“……言夏，對不起。”

    言夏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老師以后做事可不要太沖動了?！?/br>
    張英頭也沒敢抬，恨恨地瞪了一眼姜鶴，捂著眼睛跑出了門，看上去是氣哭了。

    英語老師見狀，擔(dān)心地跟了出去。

    徐主任樂呵呵道：“好了好了，既然都說清楚，那就都散了吧。”

    姜鶴正想腳底抹油，卻聽言夏輕輕地笑了一聲：“還沒完呢?！?/br>
    只見她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錄音，熟悉的聲音在整間辦公室里響了起來。

    “……言夏，我們是朋友……我怎么知道你在廁所……”

    “我沒說我在廁所被欺負啊。”

    姜鶴瞬間臉色煞白。

    老劉驚訝地睜大眼睛：“這是什么意思？”

    “我剛才說的，校園霸凌的證據(jù)?！?/br>
    言夏往后退了幾步，和商挽冬并肩站在一起：“姜鶴連同F(xiàn)班幾名同學(xué)，在女廁所對我進行侮辱性的攻擊行為?！?/br>
    系統(tǒng)感嘆道：“牛蛙！這波穩(wěn)了！”

    “不、不是的！我……”

    姜鶴連忙搖頭，無意中對上商挽冬冷漠而厭惡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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