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你不用藥,就是風寒也能拖垮你身體。楚渟岳打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的將來還很長。 褚清不置可否,往外走。 褚清,別走,我求你楚渟岳不再阻攔褚清的路,而是立在他身后,把藥喝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太忙了,沒時間碼字,更新遲了QAQ 感謝為我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我的id萌萌噠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章 褚清頓住,楚渟岳說什么? 他從沒想過,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口中竟然有一天會吐出我求你這三個字來。 褚清轉身,楚渟岳仍站在原地,眼神炙熱而又殷切地看著他。 褚清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內心是何感覺,疑惑、震驚、不解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皆是楚渟岳態(tài)度的倏然轉變而帶來。 褚清就這么看著楚渟岳,晨曦溫暖的光芒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冷硬的面龐,褚清似乎能從他臉上看到更多的神情??伤X得,他越是想看清他,就越是看不清。 他從沒看清過楚渟岳。 自入宮起,他以為摸清了楚渟岳的情況,但現在看來,他是啥也沒弄清楚過。 皇上,臣已經用過藥了。褚清直接道,懶得再敷衍楚渟岳。 雖然今天早上因楚渟岳在,他未服用李云一配置的小藥丸,但昨日晚上用了,也算是用了藥。 楚渟岳沒想到他會說已經用過藥了,太醫(yī)院藥童才將藥送來,怎會用過,褚清就算不喜他,也不該因此不喝藥,糟蹋自己身體。 褚清,別拿身體開玩笑楚渟岳扯了扯嘴角,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 皇上以為臣是開玩笑?褚清反問,直勾勾盯著楚渟岳,不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細微神情。 楚渟岳心底泛起綿軟的疼痛,心口又疼又悶,壓抑難受至極。心底再難受,他看著褚清的目光依舊是包容而柔和的,不帶鋒芒。 他沒說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褚清見他沒反應,嘴角半彎,臣可沒有開玩笑,臣怎會因為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不愛惜身體。身體終究是自己的,理應愛惜,皇上您說是吧? 褚清說的每一句話,都化作尖利的毒刺插在楚渟岳身上,痛的難忍,余毒難消。 楚渟岳眼中神色暗了暗,將難受與痛苦皆咽下,面不改色的回應,對。 褚清不會因為他而不愛惜身體,不會因為他而氣壞身體,這是最好不過的事。 皇上您既然知道了,那臣便先出去了。褚清頷首,轉身欲離開。 楚渟岳喚住他,你用的是什么藥? 褚清說的藥,多半是從南梁帶來。楚渟岳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摩南梁,他想知道褚清用的是什么藥,藥效到底如何。 褚清頓住,不勝其煩,普通的藥丸,沒什么特別的。 可以給我一顆嗎?楚渟岳直接問了出來,他知道,他越拐彎抹角旁敲側擊,褚清越不悅。 他突如其來的直接打了褚清一個措手不及,褚清怔了下,感到怪異與不自在,可以。 反正、反正李云一給他準備了很多,不差這一顆。 褚清心道,轉身回到殿內,楚渟岳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褚清停下腳步,皇上在此等候就是,不必跟著臣。 楚渟岳頷首,目送褚清進入內殿。褚清的態(tài)度,比他預想中的要軟化許多,楚渟岳竊喜,心底一片柔軟。 不一會,褚清拿著藥丸出來,遞給了他,給。 楚渟岳接過,拿在手中觀察。小藥丸綠豆大小,散發(fā)淡淡藥香,他雖對藥理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要煉制此等品質的藥丸有多難,對煉制者的醫(yī)術要求有多高。 徐院正曾說過,褚清容貌的變化,定是經由醫(yī)術精湛者對他面部做了修改。 那個人,會不會和給褚清煉制藥丸的人是同一個? 短短一瞬,楚渟岳腦海里閃過許多想法,他一分一毫都未表現出來,仔仔細細將藥丸收好。 褚清盯著他動作,不放心囑咐:皇上可千萬收好了,丟了可沒下一顆。 李云一給他再多,給了楚渟岳一顆也已經足夠,必不可能再給他一顆。 小藥丸他珍惜著呢,這可是保他小命的東西。 好。 楚渟岳遲疑后,應答了一聲,心底敲響警鈴。 褚清對一顆藥丸如此在意,是為什么?楚渟岳試探詢問:藥丸還足夠嗎?你可知藥丸是哪位太醫(yī)配制,若是不夠了我可派人出使南梁,取得藥方。 他想知道是誰配制的藥丸,竟讓褚清如此在意。楚渟岳心中布滿陰霾,密密麻麻鋪展,一寸寸侵襲他清明的心房。 太醫(yī)院太醫(yī)配的,我也不知,要不皇上您派人打探吧?褚清假作迷茫,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他都不會說。 他的敷衍與對制藥之人的保護,楚渟岳看在眼中,疼在心底,嫉妒之感淹沒了他,讓他險些喪失理智。 他不接受褚清喜歡上別人。 阿清說過,只喜歡他,永遠只喜歡他。 楚渟岳壓抑著心底的瘋狂,垂著眼睫遮擋眼中色彩,他不想讓自己陰暗的情緒嚇到褚清。 好。 楚渟岳勉強道,說話的聲音比前一刻沙啞了幾分。 褚清只覺疑惑,深感楚渟岳的喜怒無常,道了聲自己要出去走走后,溜之大吉。 楚渟岳的神色太過嚇人,他才不想面對。 褚清回頭看了眼立在原地的楚渟岳,滿不在乎撇了撇嘴角。 楚渟岳錯過了褚清回頭看他的動作,他心頭思緒繁雜,剪不清理還亂。 三年,實在太久了,足以改變許多事,所有的改變,無論好與壞,楚渟岳的能滿盤接受,僅有一點除外。 褚清不能喜歡別人。 褚清只能喜歡他,過去是,將來也是。 楚渟岳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用力的指節(jié)緊繃泛白,周身氣息陰暗暴戾,望而生畏。若褚清在此處,定會驚呼奇怪于他的變化。 楚渟岳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才抬腳邁著沉重步伐走出青衍宮,前往太醫(yī)院。 一為將小藥丸交給徐院正,命他研究藥丸是否有毒,藥丸里的藥物配比等。二則為看望褚元宴。 昨日晚上,褚元宴重傷被接近宮送到太醫(yī)院后,晚上將就在太醫(yī)院廂房住了下來,楚渟岳顧及他傷情,未替他安排別的住處,讓他在太醫(yī)院留了下來,時時刻刻有太醫(yī)、藥童守著,有突發(fā)情況也好及時應對。 楚渟岳把小藥丸交給徐院正后,入了褚元宴養(yǎng)傷的廂房。屋內藥香陣陣,熏的人腦袋疼。 可好些了?楚渟岳面不改色詢問,自己坐到桌子邊,倒了杯水。 褚元宴不方便起身行禮,便大刺刺躺在床上不動彈,好了許多,徐院正給臣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傷藥,能不好嗎?臣估摸著過不了十天半個月,就能康復了。 楚渟岳頷首應了聲,面上神情卻不似在為褚元宴高興,不但不高興,還很不虞。他還在想褚清之事,想為他煉制藥丸之人的事。 褚元宴止住話頭,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從他神情上窺見了微末真相。 楚渟岳這副模樣,只能與小弟有關。小弟不會是小弟出了什么事吧?亦或是做了什么,讓楚渟岳似現在這般? 小弟那怎么樣了?褚元宴忽然問,提高了音量。 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到底怎么樣了?褚元宴催促,你不說我自己去看。 他一身傷痛,渾身纏滿了繃帶,楚渟岳怎么可能會讓他來回折騰。 態(tài)度和昨日一樣。楚渟岳簡短解釋,不愿說更多。 褚元宴:那有什么不能說的,藏著掖著他還以為小弟出了什么事。 不對,若當真如此,楚渟岳臉色何必那么難看? 褚元宴自覺發(fā)現了什么,你所言當真? 當真。 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褚元宴繼續(xù)道,楚渟岳卻沉默了。 他可能喜歡上了別人。 褚元宴懵了,??? 是南梁之人。 褚元宴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不可能吧?他在南梁打探消息那么些時日,可沒聽說哪個皇家貴族與褚清走的近。褚清被南梁囚禁在國師府,見過他的人,亦或是他見過的人,都少之又少,怎會如楚渟岳所言有喜歡之人。 褚元宴將自己想法說出,楚渟岳在他提及的幾個人中,僅憑直覺鎖定了一個人。 國師府,國師。 南梁國師是李云一。 楚渟岳知道他,李云一善占卜,能力出神入化,幾次讓南梁皇帝逢兇化吉,深得皇帝信任。在百姓口中,甚至有著半仙的稱呼,還有百姓給他蓋了生祠。 楚渟岳對他的了解僅限于書面記錄,李云一出塵脫俗,不似凡人,喜著白衣,時時帶著半面銀色面具,似游離在權利之外,可一舉一動都能讓南梁皇城卷起大動蕩。 楚渟岳心底泛起危機感,你可曾見到李云一? 沒有,他深居簡出,我沒機會見到他。褚元宴道,為何提起他。 沒什么,想到了隨便問問。楚渟岳不想表露自己的心思。 褚元宴是何等聰明的人,轉念一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雌撇徽f破,褚元宴樂的看他糾結。 小弟在南梁所遭遇的事,我已經列出來了,你且拿了看看罷。褚元宴語氣沉重,這些只是我打探到的,還有其他 褚元宴說不下去,嘆了口氣。 楚渟岳拿過他列出的紙張,僅看了一眼,理智全無。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 想多更,但這兩天工作太忙了QAQ等兩天不忙了加油更~ 感謝為我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丿monster。28瓶; 啾啾啾啾啾咪~ 第30章 南梁爾敢! 楚渟岳捏著紙張的手發(fā)顫,他無法想象,褚家自小疼愛寵溺的少年,他放在心上最柔軟處舍不得他受半點委屈的少年,在南梁竟然獨自一人承受了如此之多。 褚清所言沒有半點虛假,只是隱去了許多。他說了在床榻上養(yǎng)了兩年半,才堪堪養(yǎng)好了身體,卻沒說養(yǎng)病期間南梁都做了什么。 他被接入南梁皇宮時,臉部背部皆有燒傷,神志不清,渾渾噩噩的,南梁派太醫(yī)診治,確診了他是失憶。 南梁斷然不信他失憶,只當他知道自己入了敵國皇宮,裝出來的。 褚元清是大將軍禇明淵幼子,也曾與父兄上過戰(zhàn)場,其他且不說,就他腦袋里的邊境防布圖都能讓南梁趨之若鶩。 南梁怎么可能放過他?趁他體弱精神不濟逼供是常態(tài)。 褚清體弱,他們無法刑訊逼供,便讓人日日夜夜守著褚清,突擊審問,無論白日黑夜。 褚清養(yǎng)病,最需要的是靜養(yǎng),然他白天黑夜都不得清凈,被折騰的苦不堪言,病情一度惡化,若不是太醫(yī)妙手回春,他早就沒了。 逼供無濟于事,南梁只能信了太醫(yī)所言,確定他是失憶。但褚清所知甚多,只要想辦法讓他說出自己所知,南梁與大楚的戰(zhàn)爭局面便可扭轉,甚至立于不敗之地。 南梁不允許他失憶,忘卻他所知,試盡了無數辦法,企圖喚醒他的記憶,卻是無能為力。 太醫(yī)的方法,巫蠱之術,甚至民間傳言中不得驗證過的偏方,一一在褚清身上實踐。 褚清體弱,一次兩次尚能堅持,次數多了后,就承受不住。每次南梁動手喚醒他記憶后,他便會癡傻幾日,最長的一次甚至維持了月余。 就是那一次,太醫(yī)診治后明確表明,他無能為力,褚清能否自行恢復全憑運氣,若不能恢復,就要呆傻一輩子。 而且,就算清醒后,也不能再受刺激,如若不然誰也救不了他,就連他自己也不行。 南梁只好作罷,不再喚醒他記憶,但他們好不容易將褚清劫入皇宮,不可能就這么放棄,他們開始了下一項謀劃。 他們準備將褚清送入楚皇宮,獻給楚渟岳當玩物。順便當細作,竊取大楚消息。 為此,南梁請了不出世的神醫(yī),為褚清祛除了臉上燒傷留下的疤痕。請了手藝高超的刺身師傅,在褚清后面刺上一叢玫瑰,遮擋掩飾他后背燒傷。同時遮擋的,還有他未被燒傷波及胎記。 褚清后腰腰窩處有一塊暗色,一指寬,一個銅板大小,不太明顯,卻是與生俱來的。 南梁讓紋身師傅在此做了手腳,普通人,就連太醫(yī)也發(fā)現不了他的胎記,但若是經驗老道的紋身師傅,可瞧出異常。 南梁準備好了一切,等候機會找借口送褚清入宮。不想南梁前線全面潰散,被大楚打的頭破血流屁滾尿流,大楚軍隊一路長驅直入,險些破了南梁最后一道關隘,攻入南梁京城。 南梁求和,褚清就這樣被送入了楚皇宮。 出發(fā)前,南梁對褚清進行了各項培訓,方便他當細作。到達楚皇宮后,便開始催促褚清展開行動。 他們想要褚清細作身份盡早暴露,想要楚渟岳暴怒,想讓他下令處死褚清。 而后,再告訴楚渟岳,被他處死的南梁細作,是褚家幼子,是他在大婚之夜火海中逃出生天,卻死在他手上的元后,是他思念了三年的褚元清。 南梁想看他后悔,看他痛苦,看高高在上的楚國國君在得知親手處死自己最在意的愛人后,會不會一蹶不振,會不會在懊惱與慚悔中度過余生。 南梁若是得手,他們所有的設想,定會在楚渟岳身上應驗。 親自下令處死自己的愛人,楚渟岳不僅會痛苦瘋魔,他還會瘋狂報復,他會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他會讓南梁的版圖在地圖上消失,讓南梁在歷史上消失。 南梁皇族之人,皆剝皮拆骨,曝尸荒野,淪為野獸口食,塵世渣土。 楚渟岳握著紙張,眼眶發(fā)紅,先前酸軟疼痛的內心已被怒氣與恨意占據。怒氣是對著南梁,恨意除了對著南梁外,還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