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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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沒有放棄,依然埋頭苦尋,忘記了時間距離。留給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仙君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回來,陶栗必須趁著這個絕佳的時機,找到主人需要的書本。 那原本是屬于段清云的,最終卻莫名其妙落到了慎樓手里。事到如今,段清云也不得不承認,百年來他自欺欺人,其實禁書孤本真的就在慎樓手里。 十方獄里是沒有的,因為段清云曾經(jīng)偷偷潛入進去。當然,光靠他的能力必定沒辦法脫身得如此輕易,是借了禁淵瑞獸的助力。 但連日以來,他卻越發(fā)覺得力不從心,好似瑞獸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讓他再沒辦法隨意在五洲穿梭。 如果說這么多年來,段清云找遍整個五洲,都沒有發(fā)現(xiàn)禁書的丁點蹤跡,唯有無上晴主殿,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禁地。 這些年來仗著跟賀聽風(fēng)熟稔,段清云在仙君的羽翼下,做盡了自己想做之事,可是最想得到的禁書卻長久不見蹤影。這也讓他的修為停滯原地,無法突破。 段清云同慎樓那種天生的廢靈根不同,他是因為嫌棄修煉太慢,半路修魔,實際上有能力晉升的那類人。 若是他自甘墮落也罷,可是五洲上下無數(shù)人都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表面上還得尊稱一聲段俠義,也當真是夠惡心人的。 既然已經(jīng)與賀聽風(fēng)徹底撕破臉皮,段清云不得不開始動用自己最后一個法寶。陶栗是他最完美的作品,若非主人主動找尋,少年便會永遠是無上晴的弟子,終日沉浸修煉,待人彬彬有禮。 若是慎樓再細致些,定能發(fā)現(xiàn)陶栗身上其實有幾分段清云的影子,不論是待人處事方面,還是修行的認真程度,幾乎都是照著段清云這個模板臨摹的。 于陶栗而言,主人給他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在無上晴中尋到禁書。 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他不是沒有想過反抗,畢竟他作為真實的人活在世上,已經(jīng)過了好多年,陶栗也是真的將自己當作活生生的人,而非傀儡。 上次對著慎樓所做出來的怪異行為就是他最后的倔強,想要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異常。奈何當時的慎樓被心魔折磨,頭痛欲裂,根本沒有心思分辨陶栗的表演。 現(xiàn)如今,陶栗已經(jīng)被段清云徹底同化,淪為對方的所有物。翻找仙君書房時也半點不覺大逆不道,反而因為久久無法找尋而心急。 他好似是在真的擔(dān)心,若是主人得不到禁書,就永遠也沒辦法再修煉。段清云的武功已經(jīng)被慎樓廢掉,如果不另辟蹊徑,修煉禁術(shù)墮魔,從此以往,他就只能作為一個廢人活著。 這在以武為尊的五洲,想想都知道該有多難受。況且像段清云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么可能就此忍受一生。 世人對他段凌波的嘲諷已經(jīng)夠多,但說到底,也是在肯定他的輕功。而現(xiàn)在的段清云,卻連輕功都不能很好的使出來,好似失去了最后的遮羞布,赤.條.條地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是他預(yù)想到的結(jié)局,于是他才這樣沉不住氣,直接動用了自己的最終法寶,為的就是尋到禁書,盡快修魔。他已經(jīng)沉寂太長時間,是該好好為自己打算了。 陶栗一屁股坐在地上,苦惱不已。這幾日,不光是主殿,整個無上晴幾乎都被他翻了個遍,可是連禁書的半點蹤跡都無法找尋。 他幽幽地嘆了聲氣,短暫休憩過后,陶栗不得不再次起身,準備換地方尋找。起身之時一個不防,腳跟踢到了書柜,那巨大的架子不住搖晃,半晌,滾出來一本小冊子。 陶栗大喜,覺得這就是他苦尋已久的禁書。慎樓生性膽大,十方獄藏不下,他或許會選擇鋌而走險,直接藏在無上晴,這是段清云的推測,現(xiàn)在看來,陶栗覺得主人沒有猜錯。 而當他翻開書冊后,入目滿屏的阿樓卻刺痛了陶栗的眼睛。 這是賀聽風(fēng)在無上晴閉關(guān)時寫下的,每每承受不住天雷懲處,他都會寫下一個阿樓,日積月累,竟然寫滿了厚重的一側(cè)。 他身形晃了晃,似乎有些茫然。眼中短暫地清醒過后,取而代之的,又是機械般的動作。陶栗沉默片刻,突然捏住書冊上端,只聽嘶啦一聲 付諸仙君所有感情的小冊被對半撕碎,化作零星碎片,飛舞在橫梁之間。 看著滿室狼藉,陶栗目無表情地離開了主殿。 好在連日來,正道人士沒有沖上無上晴討伐,雖說就算他們到場也不過只是撲空,再怎么,也會給陶栗的行動增加困難。 可巧合的是,當他成功踏出房門,無上晴宮外卻忽然響起一陣嘈雜之音。失去倚仗的董拙根本無力阻攔修士的行動,哪怕盡力勸阻,也挽回不了局面。 他只能看著這些看似義憤填膺的俠士,不知到底是奔著正義還是前程,一股腦涌上無上晴,像從前讓仙君交出慎樓那樣,把武器對準了賀聽風(fēng)。 董拙看著眼前滑稽一幕,越發(fā)覺得自己曾經(jīng)所堅持的信仰都是空話,想到自己多年守護的,是這樣一群是非不分的鼠輩,他就覺得荒唐可笑。 前有狼,后有虎,陶栗進退維谷。他沒打算再在無上晴留下,但這些人卻將他的退路堵了個水泄不通,完全沒辦法偷溜。 日光照人,天氣轉(zhuǎn)熱,雖不顯炙熱,但豆大的汗珠還是從陶栗的額前滾落下來,滴落在地面,僅一瞬就被土地吸收殆盡。 第八十五章 失去仙君庇佑的無上晴,宮門一推即開,原本堆積在門口的俠客蜂蛹而入,揚言要討伐仙君。 然而,仙君主殿卻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光鮮亮麗。書冊滾落一地,花瓶碎片鋪散開來,其中還有些紙張碎末,活像是有盜賊入侵。 他們都被眼前場景嚇呆了,腳步停滯原地,完全無法挪移。 大膽賊人,竟敢偷入無上晴。就在此時,忽而響起一道清冷男音。隨即可見兩人衣袍曳地,正是從邊境趕回的賀聽風(fēng)和慎樓。 他們?nèi)r是乘坐的馬車,不曾顧忌時間流逝?;貋頃r因為有要事在身,于是直接使用輕功,在短短幾日內(nèi)就抵達。 仙君怎么也沒想到,回到無上晴后,竟然他目睹了眼前情形。連他小心謄寫的書冊都被人撕毀,散落一地。賀聽風(fēng)自認自己忍耐已久,雖然脾氣見不得太好,多年來為五洲也算是仁至義盡,但這些人還是不滿足。 斷玉飛速凝結(jié)于掌心,賀聽風(fēng)劍指前方,森然道:我看你們是根本沒把本君放在眼里,今日,就讓你們看個清楚,到底誰才是五洲真正的中心。 言罷,他也不曾停留,直接揮劍朝著眼前俠客們而去。 所謂的仙門世家們苦不堪言,心里有苦說不出,可誰叫他們碰巧遇到了這等糟糕事。關(guān)鍵原本就是為著討伐,除去狼藉非自己所為,完全無力反駁。 他們只能默默承受,努力抵抗來自仙君的怒火??蛇@些最高修為不過分神期的俠士,對上全盛時期的賀聽風(fēng)又如何能敵? 有人渾身解數(shù)都使盡,甚至用上了自己的保命法寶,最終還是被斷玉輕飄飄一擊,就摔倒不起。 長老俠客歪歪扭扭倒了一地,但他們秉承著多年來的自尊心,根本不愿意低頭求饒。直到仙君拿著斷玉,放置在他們的脖頸時,長老們的表情才微微一變。 有些大膽的抬眼看去,見賀聽風(fēng)面無表情,好似若是失手殺了這些人也不會威脅自己的地位,不禁心中突突直跳。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能坐上長老之位,或多或少還是受了仙君的照拂,現(xiàn)如今的自己,有什么理由對其刀劍相向。 不在理??! 如此,有些本就是被蠱惑前來,以為只要除掉仙君,自己的地位就能就此拔高的、怕慘了的家伙,猛然背棄最初的念頭,開始磕頭請罪。 仙君大人有大量,我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這般猥瑣怯懦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平日里清高自持的樣子。 賀聽風(fēng)嫌惡得不行,像是怕殺掉這些人會污染斷玉,忙不迭將其收回,背過身去。 從今往后,五洲內(nèi)將不會有你的名姓,滾。 出聲的人這才屁滾尿流的逃了,但留下的卻是有不怕死的,梗著脖子,瞪眼叫喚:仙君,你這么袒護魔頭,對得起董小公子嗎? 擦著汗水趕來的董拙,冷不丁聽見這一句,霎時拉下臉來,他幾乎不用看賀聽風(fēng)的表情,都能猜到對方如今臉色有多么難看。 說實在的,董拙從沒想過道德綁架對方,雖然兒子離世讓他頗為痛心,但董盟主理智而清醒,絕對不會牽連無辜。 正準備替賀聽風(fēng)辯解幾句,畢竟作為董宜修的生父,他所說的話應(yīng)當還是有分量的。然而,當他張口那刻,卻被仙君搶過話風(fēng)。 如果是為董小公子,本君甘愿受罰。賀聽風(fēng)冰冷的視線滑向出聲者,但你們這些人,算什么東西? 擲地有聲。 挑事者瞬間沉下臉色,他本意是為了侮辱仙君,卻被人反將一軍,表情自然不可能好。 嘖,既然如此,那您也自斷右腿試試?您敢嗎?那人眼中滿是輕蔑,多年來被仙君和董拙壓著,早已經(jīng)積累了許多怨氣,事到如今,巴不得全部吐露。 說了不過一死,不說那就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折磨。 慎樓舔了舔自己的下齒,皮笑rou不笑般,準備直接出手了結(jié)此人。他能聽對方說這么久的廢話已經(jīng)忍耐到極致,當著自己的面嘲諷師尊,怎可能毫無波瀾。 但他魔氣還未凝聚,忽見賀聽風(fēng)雙指并攏,一夕之間,斷玉插.進他的右腿根部,再飛快拔出。 仙君單手將劍刺入地面,以此維持身形穩(wěn)定。鮮血像開了閘門的洪水,霎時傾瀉而出,少許甚至飛濺到了出聲者的臉上,燙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慎樓瞳孔一縮,臉色猛地煞白,連話都沒說出來,抿緊唇,正準備替賀聽風(fēng)鎖住經(jīng)脈。然而,仙君卻隨意揮手,示意他暫時不必,也拒絕了徒弟的攙扶。 整個過程中,他沒有將臉轉(zhuǎn)向,于是也恰好錯過了慎樓面上難以置信的頹喪神情。賀聽風(fēng)強忍著鋪天蓋地的疼痛,覺得全身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中斷玉,著實讓他有些難忍。 不過一想起董宜修曾經(jīng)遭受的折磨,賀聽風(fēng)就覺得自己受的傷實在是輕松。 夠了嗎?仙君面上隱忍,實則泛白的嘴唇暴露了他的痛苦,即使如此,話語中還是沒有半分戰(zhàn)栗,還不滾。 那長老哆哆嗦嗦地站起來,連臉上的鮮血都不顧,直接招呼著狐朋狗友,拼命朝向無上晴宮外奔逃。 董拙站立在旁側(cè),目睹了仙君自廢右腿的一幕。他莫名覺得有些膽寒,想責(zé)怪卻沒有立場,連替董宜修勸說都不在理。 您您這又是何必。他喃喃自語,眼中悲痛難忍。 賀聽風(fēng)見狀,甚至饒有興致地笑了笑,如果忽視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或許還當著以為他沒有大礙:辛苦董盟主,替本君整理今日來無上晴的長老名單,從今往后,將他們的名字從長老冊中抹去,一個不留。 董拙嗟嘆一聲,不得不佩服仙君,拱手于前,恭恭敬敬地拜了個禮:是,您且放心。 等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見,賀聽風(fēng)才如同脫力一般,直直朝后倒去。但預(yù)想中的跌倒并未到來,慎樓微微接住了他下墜的身體。 止血的最佳時機已過,慎樓只能施個治愈術(shù),勉強將血流不止的傷口堵住。 他恨得太滿,說話時連胸腔都在震動,又因為賀聽風(fēng)受傷太重,完全不敢大聲苛責(zé),于是聽在旁人耳中,就多上一些恨鐵不成鋼的顫抖:師尊,你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示弱他就會心疼,于是永遠這樣隨心所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阿樓我疼。賀聽風(fēng)并不接話,只是微微張開雙臂,討要一個擁抱,抱抱。 慎樓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狠閉了閉眼,復(fù)而睜開還是像無可奈何似的,順從地把師尊抱進懷里。 師尊,您別折磨我,成嗎? 失血過多的賀聽風(fēng)此刻顯得尤其溫順,在慎樓懷中乖巧地點頭,示意對方自己絕不再犯。 下一秒,就被徒弟打橫抱起。慎樓注意避開了賀聽風(fēng)受傷的右腿,以魔氣虛虛托舉,緩慢行至主殿內(nèi)室。 他無視滿室狼藉,從容將師尊放在床榻上,掖好被褥,手指卻不聽話地觸上了賀聽風(fēng)的額頭,語氣溫柔至極:師尊暫且等等,裴頌剛才告訴我,他就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造成內(nèi)室雜亂真正的罪魁禍首,竟然隨著方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溜跑出了無上晴。 陶栗心中慌亂無比,但踏出宮門的那刻,還是覺得釋然。他沒能忍住,最后回頭,看了看牌匾上方筆走龍蛇的無上晴。 胸中大氣一出,飛快轉(zhuǎn)頭,離開原地。 裴頌收回了診療的手,挑眉道: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仙君,您可真舍得折騰自己,是覺得受傷好玩?那又何必將我召回,自己玩?zhèn)€夠不就行了? 裴頌。慎樓輕聲喊道,示意對方注意語氣,這還是他頭一次指名道姓,令聽了多年裴老妖的神醫(yī)都有些訝異,生氣倒不至于,只是覺得這小兩口太不會愛惜自己。 仙君摸了摸徒弟的手,搖搖頭:阿樓,別這么兇,對神醫(yī)尊重些。 話雖如此,可他眼中還是帶著對慎樓滿滿的寵溺,說是譴責(zé),實際不過是在護短。 裴頌被秀了一臉,差點當場轉(zhuǎn)身離開。他簡直無言以對,看看立在旁邊的慎樓,表情絕對不算好看,再看床上的病人,卻是喜笑顏開。 亂了套了,全都亂了。 神醫(yī)大人驀地捂住胸口,深深覺得這趟自己不該來。徒留宣染只身一人陪在船夫身邊,祭奠生母,而他則是聽見慎樓召令就趕回來,現(xiàn)在看,還不如留在小孩那處不走呢。 裴頌嫌棄似的站起身來,活像是嘗到了酸味,渾身打了個顫,他雙臂向前一揚,解脫般胡亂點頭:行了行了,我看仙君沒什么大事,只要多加修養(yǎng)即刻。倒是你小子,把真兇放走了都不知道。 剩我這孤寡老人在這作甚,我不奉陪了!言罷,裴頌立時消失在原地,好似不曾到來。 第八十六章 慎樓拾起掉落一地的碎紙張,小心拼接一番,極容易便知曉答案。他帶著笑意瞥向師尊,恰好看見對方略顯尷尬地偏過頭去,顯然是不想承認自己的舉動。 在偷偷把徒弟的名姓寫滿整個小冊這種事情,聽起來就不大對勁的樣子。 好在慎樓沒打算要對方難堪,裴頌最后所言似乎話里有話,但床榻兩人都毫不在意,半晌,仙君才終于舍得轉(zhuǎn)過頭來,輕輕道:知道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