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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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鄒意和董宜修慢悠悠趕路的時候,賀聽風早已帶著慎樓率先返回無上晴。 他走在前面,步伐并不太緩,連語氣都顯得有些急促,就好像在遮掩著什么:阿樓,你不用擔心,師尊會盡快找出周嬴的所在地,還你清白。在此期間,切記魔氣一事不能泄露,否則便會落人口實。 慎樓還是頭一次見師尊這般匆忙的模樣,眉頭無意識緊皺,看上去甚至有些緊繃。他亦步亦趨,從賀聽風的神情中窺探出點什么,試探著問了一句。 師尊,你是不是知曉那人的身份? 賀聽風腳步頓了頓,似有些啞口無言。但正如他要求慎樓的那樣,自己也必須以身作則,不能欺騙徒弟。 于是重新踏開腳步,不徐不緩道:為師暫且不能確定,只是覺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熟悉,若是來日有了證據(jù),一定首先告知于你。 也不知為何,慎樓聽此,心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虞。他莫名懂了自己隱瞞師尊時,賀聽風面上的忍耐從何而來。 這種情緒,就好似自己被對方徹底排除在外,既觀不得師尊任何心緒,也無從得知內(nèi)情。 慎樓抿了抿唇,心知現(xiàn)在無法得到答案,最終還是什么也沒問出口,只是乖順地跟在師尊身后,不肯遠離半步。 大師兄。忽聞一聲男音,自旁側(cè)傳來,更深處似乎夾雜著濃厚的恭敬,被他牢牢壓在心底。 兩人轉(zhuǎn)眼看去,卻見那人的面容很是熟悉。只需在腦內(nèi)思索片刻,男子的身份便呼之欲出竟是崇陽峰會上與慎樓對戰(zhàn)的那個少年。 只見他率先拜禮慎樓,方才微微轉(zhuǎn)身,移向賀聽風。嘴角的淺笑被恭敬取代,躬身拱手,與崇陽峰會上所為如出一轍,拜了個極其周全的禮數(shù)。 弟子陶栗,拜見仙君。 第四十七章 入v三合一 待賀聽風點頭過后,陶栗便再度將視線轉(zhuǎn)向慎樓,話語中似乎帶著極高的崇敬:師兄,自崇陽峰會后就再未與你相見,您的傷勢可曾好了? 對于這個小弟子,慎樓還是喜歡得緊,陶栗是他這百年以來,為數(shù)不多對他以禮相待的人,慎樓極為珍惜,嘴角自然也帶上了笑意。 已無大礙,多謝你關(guān)懷。他笑著點頭,又像是記起些什么,真心繼續(xù),上次走得匆忙,不曾得知你的名姓,今日一聞,很是好聽。 見兩人毫不避諱的寒暄起來,完全將賀聽風晾在一邊。仙君在一旁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但囑托徒弟的話語還不曾說完,索性站立原地等待。 也不知為何,從陶栗看向慎樓的眼里,他總能琢磨出點異樣。 那種滿心歡喜,更甚見心上人的愉悅,就像是要將所有情緒都展露出來。少年人總是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通常會暴露于那雙眼睛里,任由他人窺見。 賀聽風向來覺得自己徒弟優(yōu)秀,但從未有日,感受得這般真切和清楚。內(nèi)心隱隱浮起微妙情緒,股無法言明的感受劃過胸膛,幾乎讓他連張口都不能。 仙君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何會覺得面前場景十分刺眼。以至于在他看到慎樓嘴角勾起的弧度之時,心下緩緩沉,仿佛有只大手,握住自己的心臟,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師兄謬贊,其實師兄的名字更為悅耳。崇陽峰會別后,我有幸得了仙君賞識,至此拜入無上晴門下,成日勤懇修煉,不得偷懶。也因此多日未見師兄,不知日后可有機會,再與您一同比試? 慎樓頷首,對陶栗無比順眼:你我平輩,不必使用尊稱,日后如你再遇瓶頸,可以隨時找我探討,雖然我不過煉氣層的修者,你該不會嫌棄吧? 陶栗被逗樂,張小臉顯而易見地燦爛起來,情真意切道:師兄多慮,我哪里敢嫌棄,尊敬還來不及呢。 賀聽風旁觀兩人互相恭維,深深覺得自己成了個局外人。內(nèi)心的不爽情緒積淀,似乎快要溢滿出來。 他聽著陶栗最終句句師兄,竟突然覺得,這小子叫得格外溫柔。反觀慎樓,也沒有絲毫不喜,像是縱容對方繼續(xù)。 賀聽風心知自己這種思想十分低劣,若見不得徒弟與他人交好,還算什么好師尊??扇舢斦孀屗朦c額外的情緒都不生,卻又不太可能。 仙君覺得自己的情緒實在不對勁,也再也不能心平氣和地留在原地,胸口像堵著口氣似的,正暗中打算偷偷溜走。 慎樓的眼神微不可見地輕移開來,在賀聽風臉上輕輕瞥,他似乎察覺到些什么,卻又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本已抵達話題終點,他忽而再度開口,戲謔般,將仙君也拉進談話之中。 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之前,詢問師尊是否將陶師弟招攬進入無上晴,師尊當時還騙我說沒有。原來是如此口是心非,可愛得緊。 此言出,硬生生將賀聽風的腳步定在原地,無法邁出半步。 陶栗聞言,才發(fā)現(xiàn)仙君立在一側(cè)似的,他當然不敢像慎樓那般,連師尊都敢調(diào)侃,只能不尷不尬地哂笑聲,閉緊了嘴,打著哈哈準備告別。 賀聽風的耳根陡然充血,悄無聲息地瞪了大膽的徒弟眼,隨即緊咬住下唇,竟是直接打消掉率先離開的念頭。 師弟剛來無上晴不久,恐怕對這里還不太熟悉,要不我?guī)煹苌舷聟⒂^遍,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慎樓自然地轉(zhuǎn)變話題,竟是有將話題長久延續(xù)下去的打算。 聞言,賀聽風忍耐許久的怒火終于被點燃,他瞪大眼睛,面向慎樓,直接傳音對方:還要為師等你多久?! 陶栗也是極為疑惑,心說他們不過僅僅面之緣,師兄怎會道出如此言論,明明崇陽峰會上,慎樓看上去并不像是個熱心腸之人啊。他顯得有些尷尬,支吾片刻,婉言拒絕:啊?不、不用了吧,就不麻煩師兄 話音未落,就見仙君略過兩人,連招呼都不曾打上個,直接噌噌離開原地,再也不作等待。 陶栗見狀,忙不迭轉(zhuǎn)身,朝向仙君離開的方向作禮,以示對賀聽風的尊敬。唯獨慎樓保持沉默,什么話也沒說,長久地立在原地,目光放在師尊的背影上,始終不肯眨眼。 其實慎樓早已從賀聽風微妙的神色中覺察出了異樣,于是他與陶栗之間的交談,起初是真,之后便是刻意為之。 是他卑劣,利用師尊。 慎樓太想知道賀聽風的心情了,因此,才會在注意到對方的不對勁時,故意順著陶栗所言繼續(xù),延長話題的時間。 他歡喜師尊百年有余,也早已將此等違背倫理的感情藏在心底,哪里敢多想、多問。 更是從來不敢想象,若是賀聽風同他是一樣的心情,亦早已從師徒的身份中轉(zhuǎn)變情愫,他又當如何。 而今日所見,慎樓確信,他從師尊眼底看到了嫉妒。 嫉妒。 那是一種怎樣下劣的情緒啊,又怎會如此自然地出現(xiàn)在仙君的眼睛里。 他師尊是天上皎月,就應(yīng)該永遠純潔無瑕,不容他人褻瀆。原本不可能有日,會為了自己的徒弟,展現(xiàn)出與身份完全不合的另一面。 慎樓將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似乎能在安靜中,聽到自己胸腔激烈的鼓動,幾乎快要將他淹沒在狂喜之中。 陶栗見仙君走得匆忙,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他倒是沒往自己被利用那方面考慮,只覺得大概是跟師兄談話太久,惹得仙君不悅,這才拂袖離去。 他也后知后覺,慎樓也許并非真心誠意邀請他參觀無上晴,于是倒退步,垂下眼眸:想必師兄與仙君還有要事交談,我便不再叨擾了,師兄高義,我們來日再敘。 慎樓點頭,很意外陶栗的識趣,不過他也沒往更深處細想。兩人相互拜禮過后,就直接分道揚鑣。 枚枚平安符于樹上滑落,而藏在其中的劣等符或是詛咒,皆被仙君力捏成粉末。 他掐了個訣,隨即升入上空,化作點點星光,再紛然落下。賀聽風此舉,是以確保許下此等心愿的小人,日后再無可能如心所愿。 賀聽風眉頭皺得極深,手下動作迅速,就好像并非是在工作,而是在發(fā)泄。因為心情欠佳,偶爾靈力運用不當,致使有狂風刮過,竟連被他忽視已久的另棵古樹上,所綁的同心結(jié)都被刮下來一枚。 通紅艷麗,直直墜下地面,驚起輕微的細塵。 察覺異樣,賀聽風的動作頓,靈力霎時收斂。緩步行至同心結(jié)掉落之地,可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之時,周圍突然有陣細微的靈力波動。 仙君心下緊,飛速將其拾起,瞬息間便收回袖口,隨即直起身來,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在他挺立上身的下刻,慎樓就出現(xiàn)在原地。他方才去無上晴主殿找了圈,未曾發(fā)現(xiàn)師尊的蹤跡,思量片刻,這才考慮賀聽風應(yīng)是來了瀝崖。 從小到大,不論喜憂,師尊總是喜歡將個人悶在這里,他從不愿將自己的情緒留給其他人分擔,只容自己消化,于是慎樓才會將目的地牢記于心,輕易找尋到仙君。 就像當初,賀聽風從未打算告知于他,便暗中打算飛升成圣,其中艱辛少有人知。好在最終的結(jié)果不壞,如若不然,慎樓定會埋怨那時一無所知的自己。 師尊的內(nèi)心實在是太好懂,慎樓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知曉對方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他近鄉(xiāng)情怯,總覺得是自己猜測過度。 于是問出口的時候,語氣帶著自己都沒想過的急促:師尊為何又躲著我,是在怪阿樓方才無視了您嗎? 我賀聽風心亂如麻,背在身后的雙手不自覺捏緊,下意識輕輕后退幾步。 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慎樓這副模樣有些可怕,就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拆吃入腹。但這念頭劃過腦海,仙君不禁失笑,何曾幾時,他竟然會被自己徒弟所展現(xiàn)的氣勢嚇倒。 正打算開口否認,卻聽慎樓咄咄逼人:還是說,師尊,您吃醋了? 被陡然戳中心事,賀聽風身體僵,覺得臉頰頓時火燒火燎,惹得他連后背都溢出汗水來,掌心粘膩不已。 賀聽風莫名覺得,慎樓的這個您字,顯得既尊敬又色.情。就像是明知悖倫,卻偏向虎山行,讓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上似的,顯得十分刻意。 賀聽風的臉上仿若擦了脂粉,通紅一片,怒聲呵斥: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為師放在眼里了!他心里惴惴不安,又擔心被慎樓看出來些什么,因此只能借由火氣遮掩內(nèi)心的不平靜。 召喚出斷玉的瞬間,他又理智尚存,悄然將劍鋒覆上層保護,以免不小心誤傷對方。 息之后,那直接化作冰棍似的斷玉直直朝向慎樓的后背砸去。 慎樓悶哼出聲,眼眶紅了圈,極其迅速地蓄積了淚水,搖搖欲墜。其實這擊打并不太疼,他也只不過想借這點可以忽略不計的疼痛,讓師尊心疼。 可誰知,賀聽風今日是真的沒想留情,與其說他在懲罰慎樓,不如說在懲罰自己。至少斷玉拍向徒弟后背之時,仙君總會覺得自己胸口陣陣揪心的疼。 疼到最后,連他的眼角都泛起了紅色。 賀聽風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心事被慎樓窺探,但他更害怕,當真如對方所言,有朝日,自己真的會因為徒弟與其他人交談甚歡,而狂吃悶醋。 這番行徑,哪里有半點師尊的樣子。豈非是被段清云說中,不知不覺間,他對慎樓的關(guān)心越了界? 斷玉被他狠狠扔在地上,連同起摔下的,還有他方才飛速收進袖口,卻沒來及收拾放好的同心結(jié)。 賀聽風單手覆上眼睛,擋住脹痛的雙眼,借著阻擋,重重按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陽xue。 只手接過他的動作,代替仙君對自己的狠絕,輕柔地觸上賀聽風的額角,不輕不重地緩緩揉捏著。 與此同時,慎樓的唇也順勢貼上賀聽風的耳垂,從遠處看,竟跟親吻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似在安撫,又像在激怒。 師尊,太輕了,我點也不疼。 收拾好情緒,賀聽風替慎樓施了個治療術(shù),整個過程言不發(fā)。原因無他,沒人比他更清楚,剛才擊打的力道有多么輕柔,幾乎與撓癢不相上下。 與其說賀聽風在懲罰慎樓言語的荒唐,倒不如說他是在懲罰逾越的自己。 慎樓抓住了師尊的手,想像往常一樣親昵地揉捏,然而這次,卻并沒有收到回應(yīng),而是被對方用手輕輕拂開。 他心下沉,眼中閃過些微紅紋,倒是沒再執(zhí)著地伸手上前。只是被衣袖擋住的手,已經(jīng)悄然握緊成拳。 消停多日的心魔似有卷土重來的征兆,不斷在心頭翻滾邪.念。但因上次受傷頗重,尚且沒有恢復如初,于是僅僅只是不停在慎樓的心里鬧騰,企圖引起主人的注意,好趁機奪舍。 它翻涌之時,整個意識空間也會跟隨顫動,連帶著五臟六腑,都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這種疼痛慎樓早已感受多年,比此更甚千倍百倍的他都曾有經(jīng)歷,于是現(xiàn)在這點折磨,對他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但是,當賀聽風倒退步,注意到地上的同心結(jié)并準備撿起之時,他下意識阻攔的動作還是稍顯遲緩。 對方接起同心結(jié)的瞬間,也不知為何,莫名的,慎樓的眼皮猛然一跳,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好在賀聽風只是將其收好,放回懷中,并未直接展開閱覽。 剛才經(jīng)歷那番另類的責罰,賀聽風面對徒弟,也沒有了向來的溫柔臉色。不過準確來說,他的臉色其實有些不自太然,但對于慎樓而言,師尊臉上的冰冷哪怕是偽裝,能能凍得他胸口悶疼。 沉默是冷戰(zhàn)最下等的解決方式,慎樓絕不可能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不禁開始小心翼翼地轉(zhuǎn)移話題。 師尊,周嬴失蹤之事,引起世人猜忌,徒兒魔尊的身份多有不便,無法將真相廣而告之。但若是任由流言發(fā)酵,十方獄是否會再次經(jīng)受大劫? 話雖如此忐忑,其實他根本毫不擔心。這百年間正道討伐過十方獄無數(shù)次,連初級屏障都無法打破,更談何征討。 就算那些人湊巧闖了進來,慎樓也有足夠的自信能將其逼退。 現(xiàn)在他這樣說,不過只是為了在師尊面前示弱。然而,賀聽風不知是不是對徒弟的脾性太過了解,竟根本不為所動,只聽他淡淡開口:周嬴之事,為師自有打算,不必多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