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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承的聲音已經帶著顫抖,他望著沈容晏,黑眸蓄滿了水光,唇畔卻帶著努力的笑容:“但是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甚至連見面的機會也沒有給我……到最后,我只能以一個影迷的身份去告別他,對著他的黑白照片,默默地說,容晏,對不起,我還沒有出人頭地就來找你了……” 他說著,低下頭,眼淚不斷地從空氣里掉下來。 房間里忽然就靜了下來,沈容晏坐在那里,無論是眼前的謝嘉承,還是酒店的擺設,都讓他覺得陌生。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謝嘉承。 他完全沒想到,當年的無心之舉,讓一個年輕人心心念念至今,而他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也忘記了那個年輕人的面貌,他以傅思冉的身份第一次見謝嘉承的時候,也沒有認出他,甚至謝嘉承說他倆是在美國認識的,他都沒想起來這件事。 此時此刻,他對謝嘉承是愧疚的。 他想,如果真是這樣,謝嘉承對自己執(zhí)念這樣深,那有這樣一個和自己長得相像的蘇影映,謝嘉承會不自覺愛屋及烏,好像也能理解了。 也許在謝嘉承心里,沈容晏那么美好,蘇影映長得那么像他,應該也不會差吧?與其說謝嘉承是維護蘇影映,不如說他是不愿意接受蘇影映在他心中形象的崩塌。 沈容晏已經死了,他不愿接受第二個沈容晏的“死亡”。 可惜了,明天過后,在這個人世間,謝嘉承就沒有再可寄托感情與信念的人了。 第64章 澄清 第二天,沈容晏坐著自己大哥的車,如約前往鐘家,他爸媽還有小叔的車跟在后面。 傅家對這件事當然也很重視,這件事關系到傅思冉的清白,也關系到傅家和謝家之間的關系,如果處理不當,后果不可謂不嚴重。 到了鐘家的時候,謝家人已經在了,連謝爺爺都在。 然而鐘家人面色陰沉,一副仇視的模樣,尤其是傅家姑姑,見沈容晏進去,更是近乎神經質的用嗜血的目光瞪著他,似乎若不是克制,都恨不得撲上去寢其皮食其rou。 沈容晏沒有半分怯怕和尷尬,大大方方地在自己爸爸身邊坐下來,絲毫沒有將眾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場面上,當然是傅爸爸先開口:“國遠,我們是親家……” “誰跟你們是親家?我們沒有你們這樣的親家!”鐘嘉言的爸爸鐘國遠反應很大,一開口就撕破臉皮。 “國遠!”謝爺爺呵斥了他一聲,訓道,“今天就是來說清楚這件事的,你這態(tài)度讓人家怎么說?” “爸爸!”謝婉瑩一下子委屈了起來,又是哭又是控訴,“是他家兒子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毀了嘉言,還不許我們說幾句嗎?他傅思冉向來都驕橫不講道理,先是纏著嘉承非要嫁給他,你們一味忍讓,遂了他的心愿,如今他變本加厲,嘉言不過是威脅他,小孩子懂什么啊,他呢,居然、居然做出這種畜生行徑,嘉言可是你的外孫女??!她才18歲?。∧銈円屗麄兏导胰俗魍鞲5绞裁磿r候?干脆把謝家都拱手讓人算了!” 她說得叫人難堪,但她畢竟身為一個母親,眾人也都能體諒他。 還是謝mama出面,勸慰她說: “婉瑩,今天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的,你總得讓冉冉有個辯解的機會,等他們說完了,你覺得他們是狡辯,是撒謊,你再罵不遲,是不是?” 謝婉瑩這才抹了一把眼睛,不說話了。 傅爺爺見自己女兒女婿都默認了,便對傅爸爸說道:“傅霖,你說吧?!?/br> 傅爸爸點點頭,說道:“我們這邊托青衍的一個戰(zhàn)友去查了這件事,青衍的戰(zhàn)友是申城公安局的,叫錢耀明,當然,因為這事是私事,就只有他跟一個骨干手下一起查的,絕對保密,不會外傳的?!?/br> 鐘家夫夫和鐘嘉語都盯著他,等他說下去。 “通過當天酒店的監(jiān)控,查到了那個侵犯嘉言的男人,老錢跟手下把他抓了,私審了他,對方供出一個微信號,幕后指使者是通過微信跟他聯系的,微信號被注銷了,不過老錢通過他們局里的技術員查到了這個微信轉賬給這個人的銀行卡,通過銀行卡確定了幕后指使者?!?/br> 傅爸爸說著,把一份文件放到鐘國遠面前的茶幾上:“這是查找過程中的截圖照片?!庇职岩粋€U盤壓上面,“這是審問視頻,人還關著,他身上還有好幾起盜竊案,所以關在老錢那里,你們有需要,隨時聯系老錢。” 一旁輪椅上的傅青衍亦正色道:“老錢在警屆出了名的正直,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應以這種方式幫忙的,他還是希望你們以受害人的身份去報案,他們不會泄露任何信息的?!?/br> 鐘國遠將信將疑地看著傅爸爸,正要去拿文件,卻被謝婉瑩一把搶了過去,她匆匆往后翻,將文件翻得“嘩嘩”響,最后,她的動作突然停在了最后一頁上——她目光發(fā)直地看著那里,先是喃喃自語似的念了一聲: “蘇影映……” 隨即,她像是挨了一記晴天霹靂似的,大叫道: “是他,是他!” 鐘國遠都愣了:“是誰?蘇影映是誰?” 一旁的謝家人也愣住了,尤其是謝mama,忽然恍然大悟似的看向自己的小兒子,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去: “是他!” 正在眾人吃驚的時候,一聲大叫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