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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回來這么一說,王夫人頓時火冒三丈,“好!好得很!這會兒敢跟我抖起來了?不自量力!你去給她傳話,問問她可還記得她兒子身上的那筆爛賬!” 這意思也就是拿著薛蟠打死人那件事來要挾人了。 周瑞家的嘴上應(yīng)得很爽利,暗地里卻連連咋舌,還是親姐妹呢,這些年薛姨媽給她的好處可不少,如今可好,為了銀子竟是連姐妹情分都不顧了。 不出所料,薛姨媽聽罷一時驚得是六神無主,誰想薛寶釵卻冷笑道:“我哥哥犯了事是該被治罪,但上上下下的包庇者有一個算一個卻誰都別想跑得了!二太太若是不怕害了她的兄長就盡管去告官好了!” …… 王家姐妹兩個之間是如何的反目成仇互咬互撕且不足為外人道也,一向風(fēng)平浪靜的林家卻也發(fā)生了一場風(fēng)波。 這日林彥朗下了學(xué)回來,就看見門口不遠處站著一名年輕女子,一直左右張望著好似在等什么人,觀那穿著打扮,怎么瞧都不像是什么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 “這是做什么的?”林彥朗進門時問了門房一句。 若是家里的客人,為何不進去?若不是,為何偏又站在自家門口?就她這身穿著,未免太過清涼了些,那一身風(fēng)塵氣都遮掩不住的……自家真能有這樣的親戚?林彥朗不大信。 門房那小子也是一臉莫名,回道:“這人已在這里站了兩個時辰了,問她可是有什么事,她只說是等咱們家老爺……” 什么玩意兒? 林彥朗愕然,猛地又扭頭看那女子,不禁一臉古怪。 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來找自家父親,怎么看都不正常啊,若是家里的什么親戚,不是應(yīng)該叫門房去稟報了jiejie好進去說話嗎? 林彥朗有些遲疑,他終究是才過繼家來的,林家究竟有哪些親戚他也不清楚…… “你再去問問,問清楚她是哪家的?!?/br> “小的這就去?!闭f罷便朝那還在張望的女子走了去。 這年輕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尤三姐。 卻說那日在賈家門口匆匆一撇,尤三姐就一眼看中了風(fēng)度翩翩溫文儒雅的林如海,甚至都暫時顧不上找賈璉報仇了,只滿腦子想著如何接近林如海,一來林如海的外貌和身份地位都很符合她的口味,二來,林如海是賈璉的姑父,只要她拿下林如海,收拾賈璉還不是輕而易舉?就是不收拾他,膈應(yīng)都能膈應(yīng)死他。 打小就自負(fù)美貌的尤三姐從沒想過林如海看不上她怎么辦,她被男人們捧慣了,只覺任憑是誰,她只要隨意勾勾手指頭就能勾到手,擺在眼前唯一的難處就是如何才能接近林如海罷了。 她琢磨了好幾日,也四處打聽了許多,卻發(fā)現(xiàn)這林如海跟賈家那些個男人還大不相同,從不去什么煙花柳巷花天酒地,甚至連尋常的酒樓都不去,每日里忙得腳不沾地,想堵他根本沒地兒堵去,萬般無奈之下,尤三姐只得到林家門口來堵人了。 “你說她是誰?”林彥朗一臉的懵逼,尤三姐他知道啊!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大名鼎鼎的尤家姐妹花兒之一,賈家男人們的玩物……所以她來找父親做什么? 門房那小子的臉更是整個都扭曲了,“她……她說……她傾慕老爺……”老爺是什么樣的神仙人物,她也配?臭不要臉的! 林彥朗霎時如遭雷劈,只覺天降橫禍。 待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一張白嫩的小臉兒氣得一片鐵青,“什么臟東西也敢肖想父親?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有心想要驅(qū)趕她,卻又怕鬧大了引來旁人圍觀,再叫她胡咧咧出什么不要臉不要皮的話來,平白污了父親的清譽和自家的門楣。 正當(dāng)他犯難之際,就看見賈璉一路匆匆趕來,直奔著那尤三姐而去。 “你這不要臉的sao蹄子,你以為你來找我姑父就有用了?我還就告訴你了,我雖怕我這林家姑父,但這事兒上你就是請來天王老子都沒用!你那jiejie就是個自甘下賤的sao貨,勾引男人給老子戴了綠帽子,還想哄老子當(dāng)那千年的王八給她養(yǎng)野種,她死了老子只恨不得放他個十天半個月的鞭炮慶祝,你還想叫老子迎了她的牌位進門供著?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老子當(dāng)初將她當(dāng)成寶貝捧著那是老子眼瞎,如今既是知曉了她的真面目,你憑什么覺得老子還應(yīng)該念舊情?難不成在你眼里老子還成那活菩薩了?老子沒去鞭她的尸那都算老子仁慈了,還妄想入我賈家的祖墳?她也配!老子真要那么干了,地下的祖先都得氣活了過來!你就別妄想了,姑父不會勸我,勸我也沒用,你趕緊的跟老子走!” 尤三姐懵了,誰想叫他迎了二姐入賈家祖墳了?賈璉怕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賈璉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張嘴就堵了回去,“今兒我就明擺著告訴你了,這事兒沒得商量,你那不要臉的jiejie活該當(dāng)孤魂野鬼!識相的你趕緊跟老子走,你若還不死心想折騰,休怪我來硬的了!” 說罷,就轉(zhuǎn)頭朝著林彥朗喊道:“表弟可否借我?guī)讉€奴才將這腦筋不清楚的東西給綁了回去?” 林彥朗就笑了,這人,還真是個妙人。 于是,林彥朗很是大方的借給了他幾個奴才,不等尤三姐反應(yīng)過來,就被堵了嘴五花大綁的抬著走了。 --